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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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一言不發(fā),拔出一把鋒利的刀刃,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那兩名低級將領(lǐng)中的一人刺去。他速度在軍中本就少有敵手,如今站在他對面的人又沒有任何防備,眼看著就要血濺當(dāng)場! 卻在此時,季琛鋒刃一偏,鋒芒從那人耳際擦過,烏黑的頭發(fā),斷了半截。一擊得手,季琛毫不停留,又對另一人如法炮制。最終,所有人都呆立當(dāng)場。 季琛這才背對著那兩人,收刀回鞘,斂盡一切鋒芒。 “在軍中蠱惑人心者,其罪當(dāng)誅。”他轉(zhuǎn)過頭:“不過,你們另為其主,我不動你們性命,便讓你們割發(fā)代首。從今往后,軍營里沒你們這兩號人,權(quán)當(dāng)你們已經(jīng)死了!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讓她好自為之,本將軍的耐心,是有限的?!?/br> 那兩人愣了愣,繼而憤憤道:“季將軍知道我們的主子是誰,還敢說這等大逆不道的話?” “正是因?yàn)橹溃乓嵝阉?,不要再踐踏我的底線。我的耐心,不是無限的,我也不會任她宰割!”季琛無意再與他們多說:“好了,你二人走是不走?若不走,今日便永遠(yuǎn)留在這里吧。” “將軍今日的話語,我們定會一字不漏地告訴主子!”那兩人顯然很是憤憤,卻終究不敢跟季琛硬碰硬。 那兩人離去的時候,季琛眼底一片漠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若不是顧忌到徐太后是葉云澤的生母,他不會在明知道徐太后有意插足軍中勢力的時候視而不見,步步退讓。他不是個熱衷于權(quán)勢的人,原想著,以這樣的方式向徐太后表明自己的忠心,未嘗不好。 可如今,他明白了,有些事,是不能夠退讓的。 回想起初見徐太后時,徐太后親切真摯的笑容,再想想現(xiàn)在,滿滿的疏離與算計(jì),季琛忽然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 幸好,被他珍重地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尖上的那個人,始終如初。 他將刀抽出,隔空狠狠地扎在了箭靶子上:“本將軍決不允許有任何人對皇上不敬。若有人妄圖對皇上不利,便是與本將軍為敵!這句話,你們給我牢牢記住了!日后,再有動搖人心者,便如此靶!” 這還是他第一次,那么鄭重的在將士們面前說出這一番話。他原以為,即使他不說,他們也該明白,可事實(shí)證明,是他高估了自己。 那么今日,他就明明白白的,向他們表明態(tài)度! “將軍,既然您誓死效忠皇上,那么我們也誓死保護(hù)皇上!”底下的人漸漸有了反應(yīng)。 雖然他們曾有過動搖,但他們對季琛的敬仰和憧憬,是從未變過的。季琛做忠臣,他們便做忠將,季琛若謀反,他們便跟隨他攻入這皇城。 季琛察覺到了他們的想法,卻無力再去糾正。 在梅縛之和洪勝濤之后,他就明白,給這些人灌輸什么忠君愛國思想,沒有一點(diǎn)兒用處。 既然這樣,維持現(xiàn)狀,讓給他本人成為全軍唯一的信仰,也沒什么不好。 橫豎他是絕對不會做任何會傷害到葉云澤的事的。 突然,很想念葉云澤。 無論身心再怎么疲憊,只要他在葉云澤的身邊,都可以得到安寧。 曾經(jīng),軍營也是這樣一個能夠讓他得到安寧的地方,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這種感覺就徹底被破壞了。 第6章 “你不知道,禮部尚書那個倔老頭被我整得有多慘,自個兒都不懂禮,家里亂糟糟的事情一堆,也好意思來教訓(xùn)我?” “還有那個鄒御史,成天就知道對我說教,為了獎勵他,我特意命人尋了只鸚鵡給他,讓他把他的那些話全部教給鸚鵡。什么時候徒弟出師了,什么時候他這個師傅才可以繼續(xù)來我耳邊嘮叨……” 葉云澤拿了個鴨蛋形狀的梨,咔哧咔哧幾口吃掉。壓力嘛,解決掉就沒有了。他甚至還有心情把自個兒下朝后跟那些大臣斗智斗勇的過程當(dāng)成笑話講給季琛聽。 兩人都知道,這中間的過程不會那么輕松,但他們彼此都不愿意向?qū)Ψ絺鬟_(dá)負(fù)面情緒。所以,在一起的時候,也多是想著美好的事情,以溫馨的話題為主。 季琛又削完一個梨,遞到葉云澤唇邊,葉云澤剛咬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道:“你怎么不吃?這梨可是朕專門留著給你潤喉的!”結(jié)果,倒是大半進(jìn)了他自個兒的肚子! 葉云澤摸了摸自個兒圓滾滾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他在季琛的面前,怎么總是跟個毛頭小子似的,完全沒有把自個兒成熟睿智的那一面給展現(xiàn)出來嘛。 季琛忍笑看著葉云澤鼓起的腮幫子,伸出手戳了戳:“沒事,看著你吃得香,我很開心?!?/br> 他可是知道的,他不陪著葉云澤的時候,葉云澤有多挑食,多難伺候,不說水果和零嘴了,連飯都動不了多少。 也只有每次與他一起的時候,不知葉云澤是不是心情好的緣故,格外有胃口。 因?yàn)檫@,季琛只要人在京城,哪怕再忙,都要想方設(shè)法抽出更多的時間來跟葉云澤呆一塊兒。葉云澤實(shí)在不老實(shí),必須得有人盯著。 看著眼前像只小松鼠般埋頭啃梨的葉云澤,不知怎么,季琛有點(diǎn)兒想笑??伤仓溃绻娴男Τ隽寺?,只怕這人就該跟他鬧別扭了。哎,還是忍著罷。 “那也不能我一個人吃了呀!”葉云澤看了看季琛手中削了一半的雪梨,想了想,說:“你削了這么多梨給我吃,看在你把我伺候得很好的份兒上,我勉為其難,也做一盅冰糖雪梨給你好了?!?/br> 葉云澤喜歡吃現(xiàn)摘的梨,季琛卻與他恰恰相反,只愛吃燉出來的梨子,生梨是不愛吃的。 “你?”季琛用狐疑的目光看著葉云澤,雖未明說,未盡之語卻十分明顯。 葉云澤頓時憤憤:“我又不是沒做給你吃過,至于這樣么!” 就是因?yàn)槌赃^,所以才這么懷疑啊……季琛還記得,那一次,葉云澤險些把鍋?zhàn)咏o燒了。最后燉出來那鍋東西……他吃得高興得快吐了。那玩意兒,對于人的味覺,真的是一種極大的考驗(yàn)。 這么些年過去了,葉云澤的“手藝”會不會隨著他的地位而“水漲船高”,可不好說。季琛可不相信,越來越忙碌的葉云澤會有下廚的閑情逸致。 看到季琛滿臉的糾結(jié),葉云澤可不高興了:“朕親自為愛卿下廚,怎么,愛卿還不高興?” 好嘛,這下“朕”都出來了,“愛卿”不謝主隆恩也不可能了。能讓皇上親自為他下廚,從這方面來說,季大將軍還真是獨(dú)一份的。 在用膳的時候,季琛終于見到了葉云澤親手做的那盅冰糖雪梨。 葉云澤身邊的太監(jiān)小喜子偷偷跟他說過了,葉云澤為了燉這盅冰糖雪梨,燒干了大半的水,因此雪梨顯得多了些,味兒略微偏甜了點(diǎn)兒,除此之外,其他的方面倒還好。 至少眼前的這盅冰糖雪梨眼瞅著還處在正常食物的范圍內(nèi)。季琛舀了一勺子嘗了嘗,味兒居然還不錯。 當(dāng)然,對于旁人而言只能打六十分的食物,擱葉云澤這兒至少能打八十分,誰讓葉云澤實(shí)在是跟廚房有仇呢,能做到這樣,確實(shí)已經(jīng)很好了。 小喜子還偷偷又幫葉云澤表了回功:“皇上也不容易,燒了好些個鍋,才做到這樣,將軍您……” 季琛秒懂。 他與小喜子彼此間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 不就是夸一夸表面看起來不在意,其實(shí)豎著耳朵等夸獎的葉云澤嘛,這個他擅長! 其實(shí),季琛還是很喜歡葉云澤為他做的冰糖雪梨的,不管是現(xiàn)在這個像模像樣的燉雪梨,還是葉云澤第一次做的那盅被燒干了水的,有點(diǎn)兒焦糊糊的東西。 他喜歡的不是東西本身,而是葉云澤的心意。 無論季琛喜歡什么東西,葉云澤都會想方設(shè)法的把它們捧到他的跟前,一如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磨練才勉強(qiáng)做出來的冰糖雪梨,一如眼前這一桌子的菜肴。 菜肴不是葉云澤做的,如果能做,他倒是想呢。只可惜,以他的廚藝天賦,做個簡單的冰糖雪梨就已經(jīng)是極限了。不過,這些菜肴,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季琛喜歡的。 每一次葉云澤與季琛一道用膳,總是按照季琛的口味來布菜,見季琛吃得開心,他心中便也甜滋滋的,極有食欲,久而久之,他都開始分不清,究竟是季琛喜歡吃這些,還是他喜歡吃這些。 不過,這對葉云澤來說無所謂。他跟季琛之間,沒有必要那么涇渭分明。 就像他喜歡上季琛喜歡的許多菜一樣,季琛的口味也因?yàn)樗l(fā)生了不小的變化。他們兩個,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可分離。 季琛離宮的時候,葉云澤揪著他的衣袖,像一個要不到糖的小孩一樣可憐兮兮:“就不能留下陪朕么?” 季琛嘆了口氣:“別鬧,我該回府了,外臣留宿宮中,傳出去像什么樣?” “那我去找你總行了吧!”葉云澤立刻道,將軍府早先可是他的府邸呢,季琛就是想趕人也沒有理由!葉云澤的如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 “臣約了部下說話,怕是沒有時間招待陛下?!边@話倒不是借口,季琛是真的約了人。 葉云澤偷偷翻了個白眼:“那里是朕的家,哪里用得上‘招待’兩個字?”府邸明明已經(jīng)賜了人了,他倒是厚臉皮的仍然把季將軍府看作自己的窩:“既然有人要來家里做客,朕這個做主人的,才應(yīng)該去幫著招待人?!彼挪灰粋€人被丟在宮里,抓耳撓腮的思考著心上人的下屬會怎么在他倆之間挑撥離間,說他的壞話呢! 事實(shí)證明,以前他就是太尊重季琛的意愿,在季琛的得利下屬面前露臉太少了,以至于這么沒有存在感,還被這樣誤解那樣誤解。他一向擁有知錯能改這項(xiàng)傳統(tǒng)優(yōu)良美德,所以他決定去季琛的下屬面前好好秀恩愛,讓他們看看他有多重視季琛。 季琛聽了這話,只是呵呵一笑,要是把這貨拎回去幫忙招待人,只怕那幾個人能當(dāng)場昏過去。 事實(shí)證明,胳膊肘是擰不過大腿的?;蛟S在外人看來,葉云澤是說一不二的那個,可在兩人獨(dú)處時,季琛才是那個能夠做最終決定的人。 勸說季琛失敗的葉云澤悲憤交加:“朕就這么見不得人嗎?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當(dāng)著他們的面給朕一個名分!” 見葉云澤一副委屈兮兮的受氣小媳婦樣子,季琛險些沒被自個兒的口水給嗆死。 不過,季琛也聽得出,這話語背后有幾許真意,他明白,葉云澤是真的想要跟他在他的下屬面前公開。葉云澤覺察到了他手下之人這段時間的不妥,所以葉云澤想要用實(shí)際行動告訴他們,他愛季琛,他信任季琛更勝自己,絕不會做他們所擔(dān)心的鳥盡弓藏之事。 洪、梅之事,不僅季琛不愿再看到,葉云澤也想杜絕這種事發(fā)生的可能——他不愿再看著季琛傷心。 但季琛明白,這不是一個好時機(jī)。 如果葉云澤真的這么做了,季琛的下屬恐怕非但不會相信葉云澤對自家將軍的感情,反而會覺得葉云澤是在欺騙、折辱季琛。 先前不就這樣?無論葉云澤賞了什么給季琛,季琛的下屬們都只覺得葉云澤是在捧殺,是在養(yǎng)肥待宰。 只要季琛在葉云澤面前還處于弱勢地位,有些根深蒂固的觀念就不會改變。不過,來日方長,遲早有一天,他會讓他們接受這一切。 今日,季琛與他的下屬們注定是談不誠心了。 季琛才剛出了宮門,就被葉云澤的jiejie,鎮(zhèn)國長公主葉倩姝派去的人給攔下了:“長公主請您前往公主府一敘?!?/br> 早年季琛與葉長公主相處得倒也不錯,可在季琛婉拒徐太后將愛女許配給他的提議后,他們的關(guān)系就緊張了起來。這種狀況,直到葉長公主嫁給一名門世家子弟后,才有所緩和。如今,季琛與葉長公主之間,也只稱得上是關(guān)系平平。許多權(quán)貴都知道,葉長公主不怎么待見季琛。 葉長公主找他,能是為了什么? 季琛微微蹙起了眉。 第7章 長公主府氣勢恢宏,占地甚廣,是前朝某任皇帝在宮外的別府,這座別府如今被賜予了葉長公主。 那引路的小廝微微側(cè)目,瞥了季琛一眼:“季將軍,請吧?!?/br> 這態(tài)度,說不上恭敬,也算不得怠慢。 季琛心知,長公主府的人多有幾分傲氣,倒也不以為意。 入了門便是一座別致的竹橋,橋下是一池澄藍(lán)的水,那池水藍(lán)中帶了點(diǎn)兒綠,在陽光的映照下,水面波光粼粼,清澈見底。 據(jù)說,這池水,是徐太后花了極大的精力為葉長公主引來的。幾年前葉長公主去某地游玩,見了那水,便心生歡喜,流連忘返,徐太后為了讓愛女高興,這才把那水引到了葉長公主的府里。 葉長公主如此得寵,也難怪長公主府的人走出去底氣都比旁人足。 “長公主在偏廳等著將軍呢?!辈艅傋叩嚼认?,一名眉目清秀的丫鬟便迎上來,接手了引路的工作,接下來的區(qū)域,不是開頭的引路小廝可以隨意踏入的了。 季琛注意到,這名丫鬟,是葉長公主身邊的貼身大丫鬟琥珀。 拐彎時,一名端著茶水的婢女冷不丁地撞在了季琛身上,手中端著的茶水撒了季琛一身。 琥珀柳眉倒豎:“你這丫頭是哪兒的人!做事怎么這么毛毛躁躁的!還不快向季將軍賠罪!若惹惱了將軍,有你好果子吃!” 那名婢女早已嚇傻了,鵪鶉似的跪倒在地,低著頭不敢看季?。骸凹緦④娝∽?,奴婢不是有意的,請將軍饒了奴婢……” 她本就生得弱質(zhì)纖纖,這一低頭,露出一段白皙細(xì)膩的脖頸來,越發(fā)顯得可憐。 “無事,你起來吧,以后小心些?!奔捐”静皇莻€愛為難人的人,況且那茶水也不燙,被潑了一身,也就是濕了衣服難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