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閉嘴!“ 他擰眉怒喝,渾身帶起的勁風吹得他墨發(fā)狂舞。他右手倏地振開,一把卷著花瓣的細劍,憑空出現(xiàn)在手心。 沙華死死瞪著蓮清,身子一動,瞬間呼嘯而下:“老禿驢,這么愛多嘴,吾送去你的極樂世界再說如何!“ 一劍揮下,卷起狂躁的氣浪。 空氣中洋洋灑灑的血色花瓣,瞬間變身為花瓣刀刃,刷刷地射向地面。 落地瞬間,地面草木以摧枯拉朽之勢湮滅。 “貧僧不一樣,“蓮清神色淡淡,身形快到看不清地閃動,沒叫那花瓣沾到他身上僧袍的一絲一線:”貧僧是佛修,自古佛魔不兩立。沙華施主即便吸收了貧僧的魂力,也受不住反噬的?!?/br> “不是說我身上的靈氣是你的嗎?“ 尤悠縮在樹上的結界里,絲毫不受影響,”既然你跟他相沖了,我這靠著你接濟的,也應該差不離啊!“ 蓮清頭也不回:“誰叫你不是佛修?!?/br> 尤悠憋屈,轉瞬又覺得冤枉:“若我是佛修,你他媽的還跟我雙修個屁!“ 蓮清忙里偷閑投過來一眼,眼神莫名狂傲。仿佛在說,即使你是個佛修,貧僧想動就依然會動。 從容,又狂妄。 尤悠莫名被煞了下,心怦怦地跳,她捂著胸口暗暗地想,哎喲,多年歷經男色,原來老娘最愛的這一款啊! 沙華被蓮清撕破了面具,再也裝不出情深不悔。 此時的他已然怒極了,渾身的魔氣繚繞,瞬間彌漫遮蓋了半邊天空。殷紅的花瓣雨瘋狂地下著,氣氛陰森壓抑到極致。 “神識被毀,遭到反噬了么?“ 蓮清寬大的袖擺被風吹鼓起,白色的僧袍獵獵作響,繃緊的僧袍勾勒出他修長精瘦的身形,“魔主如斯盛怒,怎么?吸收魂力還妄想不毀和諧假象?“ “你閉嘴!“ 沙華瞥了眼樹干上的人,又立即移開,下頜線條繃到極致:“吾之事,豈容你肆意揣度!“ 說罷,身上的魔氣又爆開一層。 無邊的暗色籠罩在天空中,仿佛要將覆蓋住一切叫他心生不悅的東西。他身影快如閃電,疾風似得四面八方無孔不入地攻擊著蓮清。 須臾,白色的僧袍上沾染了些許血跡,蓮清臉上再無輕松之色。 沙華卻還未罷休,攻擊在持續(xù),那花瓣雨的戾氣也更上一層樓。 硬幣大小的花瓣無聲地聚集到一起,隨機變換形狀,出其不意便將蓮清困住??焖傩D得花刃削鐵如泥,眨眼間就割得蓮清身上無一塊完好。 破碎的僧袍處,露出了蓮清白皙得皮膚。細小的傷口正往外滲著血,有種肅殺的妖艷。 蓮清滿臉肅色,淺笑的嘴角抿成一道直線。他將腕上得佛珠解開,十八顆木雕佛陀柱子閃耀出金色的光,輕飄飄地浮在蓮清的身子周圍。 佛珠的金光射出一道光線,十八顆緩緩地轉著,結成一個奇異得圖案。 尤悠一直看著,知道蓮清認真了。 風中夾雜著血腥味,蜷縮在尤悠肩上的小燭龍突然沖左側的空氣一陣嘶吼。尖利的聲音,立即驚醒了專心致志看戰(zhàn)斗的尤悠。 “怎么了?”尤悠皺眉。 小燭龍卻沒空回答,它弓起身子,身子繃得蓄勢待發(fā)。 只見小燭龍的豎瞳,已危險地細成一條直線,大張的嘴里火星子若隱若現(xiàn),預警意味昭然若揭。 尤悠修為低看不出名堂,小心地往樹干后面退。 不一會兒,就聽左側的樹葉發(fā)出莎莎的輕響。小燭龍一瞬間張開了骨翅,嘶吼的咆哮形成沖擊波,兇猛地撲向樹葉扇動處。 接著,那處的氣流漸漸扭曲,然后飛速地旋轉開,一點一點顯露出一個修長的身影來。 這個人還是個熟人,那個南域魔尊宴虞。 “悠悠嗎?”宴虞笑得十分漂亮,“原來你叫悠悠啊……” 蓮清言辭犀利地將沙華的謀劃揭露出來,宴虞也收了溫和得嘴臉。盯著尤悠的眼神,猶如盯著一塊大補的rou。他勾著嘴角,明明笑容明朗看著卻有點嘲弄:“怎么樣?魂力減少,身子有沒有任何不適? “ 似乎尤悠說了不適,他就會心疼一般。 “應該無事吧?殿下吸的時候已經很注意了,”他歪著腦袋打量眼珠變成血紅色的尤悠,很有幾分衡量的意思,“嘖嘖嘖,生龍活虎的,看來那和尚滋養(yǎng)你很用心啊……唔,應該可以撐到殿下康復吧?” 說罷,他看了眼半空中艷若桃李的沙華,滿臉癡迷。 轉頭再看尤悠,臉上露出扭曲的嫉妒來:“以身滋養(yǎng)殿下,你萬生有幸!”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這個世界啥時候能寫完啊,著急!?。?/br> ☆、第172章 (七)第七穿 顯然宴虞低估了小燭龍的戰(zhàn)力, 他蹲在結界外面, 嘴角帶著嘲弄的笑意。像看孩子玩鬧般, 任由小燭龍利爪撲殺過去。 然而結果便是, 不及巴掌大的小燭龍一爪抓穿了他得肩胛骨。 鮮紅的血液流出來,小燭龍仰頭嘶吼, 撲扇著骨翅瞬間縮回了結界。 蓮清的結界十分厲害, 至少離合期的宴虞也無法穿透結界壁去抓里頭的人。 他捂著滲血得肩膀, 身子有些顫,似乎在生氣。一雙眼睛毒蛇似得鎖定了小燭龍:“喲~悠悠你養(yǎng)的這小畜生不錯啊……” 森然的魔氣慢慢鋪開,宴虞的眼睛血色一閃而逝,“只是, 這么沒眼色, 留著真是礙事呢……” 說著,他空著的那只手手心慢慢凝出一直桃花劍,笑容驀地變得森冷。 樹葉沙沙地響,空氣里彌漫著殺意。 尤悠縮了縮腳, 背緊緊貼著主樹干。 另一邊, 蓮清與沙華打得不可開交。許是沙華真的有傷在身, 除了一開始發(fā)動戰(zhàn)斗占了先機, 現(xiàn)在應付起認真的蓮清, 行動之間漸漸力不從心起來。 小燭龍撲扇著骨翅在結界里盤旋,嘶吼聲不絕于耳。它在發(fā)出警告,它在不停地警告神色不善的覬覦者。小小的身影忽上忽下地盤旋,紅寶石般的鱗片上, 漸漸顯露出屬于遠古的符文來。 宴虞瞳孔猛地一縮,咬牙切齒:“這畜生你從哪里弄來的?“ 尤悠自然將他的神色收入眼中。 雖然不清楚小燭龍的符文有什么特殊意義,但意識到她不必驚動蓮清,尤悠繃緊的心懸松了松。她取下腰間的玉佩,攤在手心里擺弄:“你們魔主需要我,你還膽敢對我出手?” 看見那玉佩,宴虞的表情倏地一變。 握著桃花劍的手手背上青筋因用力而凸起,宴虞垂下眼簾:“嘖嘖……怎么會覺得本尊要對你出手?悠悠太見外了!本尊這般,不過是悠悠你外出的時間太久,惹得殿下掛心。本尊心疼,親自來請你回去罷了……“ 他斜了一眼尤悠,嘆道:“悠悠這樣戒備,真是太不可愛了!” 沒有任何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讓尤悠分辨到,眼前的這個宴虞就是個神經??! 玉佩是沙華送的,里頭裝的全是高品級的法寶法器。這點上,尤悠還是很感激的。 她手指在玉佩上點了點,一個纖細的手鏈無聲地出現(xiàn)在她手腕上。剛好,蓮清教過她怎么使用這些法器呢…… “魔尊說笑了,“尤悠默默撫了撫腕上的手鏈,輸了一點靈氣進去,”我是個道修,平生四海為家。談何許久未歸家?再說,我與魔主殿下非親非故,和你更是陌生人,彼此之間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br> 星星點點的靈氣進入手鏈,慢慢轉化出更強大的念力,集中到尤悠的食指上。 目光直直地與宴虞對視,尤悠起身,沿著樹丫緩緩走到了結界的邊緣。 宴虞很高興她終于不靠著樹干坐,勾著嘴角等著她過來。尤悠看著饒有興致打量她的男人,心里嗤笑,突然蹲下身。 捧著臉,手指頭朝宴虞勾了勾手指頭。 宴虞眼里的不耐一閃而逝,他學著尤悠,也蹲下身。 于是,兩人就這么隔著一道透明的結界,面對面蹲著。尤悠自己是面無表情,而她對面那迤邐的精致臉孔上掛著滿是玩世不恭的笑意。 宴虞嗤笑:“怎么?悠悠為本尊的風姿傾倒了?“ 尤悠笑:“是啊?!?/br> 與此同時,就聽噗呲一聲輕響,尤悠包裹著念力的那只手指穿透了宴虞的心臟:“我記得沙華告訴過我,高等魔族,弱點是心臟來著?“她笑得如春花盛開,慢慢將手指抽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小燭龍的攻擊給了她靈感,尤悠摸了摸腕子上的手鏈,此時特別感激自己擁有一身最精純的佛修靈力,以及隔三差五地被滋養(yǎng)的魂力。 看著宴虞不可置信的雙眼,她抽回手:“很詫異是不是?這手鏈是沙華送我的呢,據說是天極法寶?啊,沒想到是真的呢……” 天極法寶,可殺金仙。 宴虞胸口那一手指大小的圓洞,噗呲噗呲地往外滋血。尤悠看著他一雙眼睛失去了光彩,金色的念力在那傷口處不斷地腐蝕。她咂了咂嘴,第n次發(fā)覺,當個吸血螞蝗,其實也挺好的。 這邊不可思議地解決了宴虞,另一邊,蓮清已經穩(wěn)穩(wěn)壓制住了沙華。 沙華估計真的舊傷未愈,動作的遲滯程度就連菜鳥尤悠都看得出來。蓮清步步緊逼,卻也并未有趕盡殺絕之意。 自古佛魔不兩立,但黑與白,從來都是相伴相生,缺一不可的。 蓮清看著嘴角滲血的魔界之主,一個金剛掌正中他胸口。眼看著那血紅色的身影從高空墜落,蓮清周身漂浮的十八顆木佛珠,砰砰砰地砸落在地面。 眨眼間,金光大作。 每顆佛珠幻化出表情各異的各色佛鬼相,或喜或怒,或悲或歡地坐落于十八個方位。然后,就見那十八方位的佛鬼相停住了,每個相面身上射出一道道金光,瞬間連接成一副古怪的圖案來。 尤悠一身不吭地看著,就見那圖案爆出強大的氣浪。旋轉到整個仙境的草木都被攪碎,地面瞬間空出一個半個籃球場大小的圓來。 阻塞的鐵制品碰撞聲,只見那個圓從中間亮出一道線。而這個線漸漸往兩邊開,發(fā)出轟隆隆的厚重聲音。 漸漸的,露出了里面一個未知的空間。 沙華往下直墜的身影剛好在圓形的上方,他似乎察覺到不對,拼著強勁的空間吸力奮力往上飛。 然而,一直守在吸力外圈的蓮清趁機又給了他一掌,直接將他擊落到位置空間之中。 沙華落入的瞬間,那道門瞬間合上。 暴起的氣浪還在繼續(xù),仙境里風云變色,那個圓形的空間入口飛快的旋轉著,直至又一次金光大作,十八道光射回到十八方位的佛鬼相上。 或悲或喜,或怒或樂的佛鬼相咆哮嘶吼,漸漸落于平靜。 然后,釘死在十八個方位上。 尤悠有些驚,這是封?。?/br> 半立在空中的蓮清倏地吐出一口鮮血,直直地從空中墜落。 尤悠大驚,跳下樹丫的瞬間,小燭龍眨眼間變大,撲扇著骨翅載著尤悠呼嘯著俯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