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那什么,我就是看他長得帥,想過去搭個訕。”尤悠堅持。 話音剛落,聶琛溫柔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看著她,眸子里若有似無地含了絲譴責(zé):“啊,你說什么?” 尤悠一直盯著他,毫不意外地捕捉到聶琛臉上一閃而逝的異色,眼里幽光微閃。 默了默,她勾著嘴角狡黠一笑:“哈哈,怎么會?我就是舍不得哥哥你累嘛。你看,別人的活兒,我可沒搶著干喲~” 聶琛聽罷,幾不可見地松出一口氣,臉上立即就帶了絲羞色。 他抿著唇,側(cè)對著尤悠,白皙的臉頰上竟出現(xiàn)了一個深深的酒窩。也不敢看她,他一手理了理圍裙,輕聲道:“那我去送咖啡了,你坐一會兒?!?/br> 說罷,就走遠了。 尤悠笑著送他,等人走遠,視線任定定地盯著他的背影,眼眸深沉。聶琛的反應(yīng)不太對啊,他為什么要堅持自己去給秦鉞送咖啡? 唔,這人不會已經(jīng)對秦鉞有好感了吧…… 思索了半天,還是去盯緊了比較放心。 索性下午店里的客人不多,空位子很多。尤悠端著一杯果汁和一塊甜點去了一個離秦鉞身后的位子坐下。 她經(jīng)過收銀區(qū)的時候,抽空算賬的店長看見了。不過,念在尤悠早上忙了那么久,又是第一天來的份上,瞥了一眼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尤悠坐在秦鉞位子的斜對角方向,方便觀察。 此時,正插了一塊蛋糕塞嘴里,豎著耳朵聽兩人講話。 “秦先生,還需要什么嗎?”聶琛將咖啡遞到桌上,放好后,立即站直了身子。 他筆直地站著,高挑的身形在咖啡店工作服的勾勒下,十分的清俊。尤悠仔細地盯著聶琛此時的表情,溫柔卻很客氣。唔,貌似跟服務(wù)其他客人一樣,沒什么異常? 轉(zhuǎn)頭又去看秦鉞。 嘖嘖,怪不得都說主角就是主角呢,這廝長得簡直有違天理! “沒有了,”秦鉞微微抬頭看著站在他面前的聶琛,身上的冷氣明顯少太多。 他長指勾了杯柄,修長的身子坐的筆直,看著矜持又優(yōu)雅。輕輕抿了口咖啡,艷紅的唇紅色鮮血,“店里好像不忙,可以坐下陪我聊聊嗎?” 聶琛沒覺得詫異,在他看來,這位秦先生是店里的???。像這樣叫他坐下聊聊的,往日也有過三四次。不過,這次他沒有立即答應(yīng),聶琛轉(zhuǎn)頭看向咖啡吧臺,找了找,沒看見尤悠的身影。 于是也沒說什么,溫潤道:“好?!?/br> 尤悠在一旁看著,眼睛慢慢瞇了起來。 一直聽了半天,發(fā)現(xiàn)兩人也沒深談,只說了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題。左思右想沒發(fā)現(xiàn)什么,尤悠總算是放了心。 看來關(guān)系還沒有熟到那種程度。 等不一會兒,店里又來了幾個結(jié)伴的姑娘,聶琛說了聲抱歉就起身招呼。 一直到聶琛的人都走到吧臺與后廚之間的過道,秦鉞才緩緩收回視線。 他將杯子放下,陶瓷杯觸碰木質(zhì)桌面,發(fā)出‘砰’地一聲輕響。秦鉞垂下眼簾,冷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聽了這么久,是不是太無禮?” 尤悠一愣,瞇著眼沒動。 “小姐還不打算出來么?”秦鉞長長的眼睫毛顫了下,神情漸漸變得危險。 修長的手伸進口袋,取了個格子手帕。他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嗓音漸漸冷肅起來:“知道么?我最討厭暗中窺視的人……” “所以?” 尤悠緩緩站起身,低頭專心地拍衣服上沾到的蛋糕屑,神情頗為閑適。 轉(zhuǎn)頭間迎上了秦鉞森冷的眼睛,她清晰地看到對方眼中的厭惡。然而,半分沒有被嚇退縮,她甚至還朝他惡劣地勾了嘴角:“我可沒偷聽或者偷看,是你想太多?!?/br> “呵~”秦鉞明顯不信。 尤悠拍完了衣服,將杯子、碟子往托盤上一放,拉開椅子就要走。 本來對女性的生理性厭惡,讓他多看她一眼都難受的。不過,尤悠身上的隱隱同類的氣質(zhì)讓他覺得威脅,于是硬忍著沒移開視線。 只是,說話態(tài)度更惡劣:“是不是不重要,知道我一般怎么處理看不順眼的人么……” 尤悠懶得理他,直接丟過去一對眼白:“我干嘛知道,神經(jīng)??!” “……” 秦鉞是頭一次遇上不讓他說完話的人! “我說的不對?” “……” 尤悠絲毫不給臉地掐了他的話,直噎得秦鉞一雙習(xí)慣性半闔著的眼都大大地睜全開。 “你……” “你什么你啊?”尤悠嫌棄地砸了砸嘴。 心里的槽意簡直爆了,一雙白眼翻出天際。 她將托盤往桌上一放,雙手抱胸,說出的話又急又快,吐字又清晰無比:“你是不是有病啊親!我們家咖啡廳座位那么多,我忙了一天偷懶休息一下,恰好也喜歡后面的位置很奇怪?你特么努力地聊你的天,我專心地吃我的蛋糕,咱們本來井水不犯河水,又礙著你什么事了?要不要這么‘老子坐這里,這里一片都是老子的’?沒睡醒吧智障!” 秦鉞被她這一番連珠炮式的搶白,梗的差點沒抓起咖啡杯丟她! 然而,他二十多年上層社會的修養(yǎng),硬是讓他坐在位子上沒動。矜淡的表情慢慢收了起來,艷紅的嘴角繃的緊緊的,渾身的生冷真空帶都放寬了兩倍。他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青筋根根暴起,很直觀。 “小姐……” “小姐什么小姐?”尤悠覺得無比怨念,她如此智計卓絕風(fēng)流倜儻,特么居然要攻略的就這貨?!長再美,也彌補不了他腦子有病的殘缺。 簡直悲??! “腦子有病就回家吃藥吧,別一天到晚臆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煩人!” 說罷,也不管氣的霍一下站起來的人,端著托盤就‘噠噠噠’地小跑跑了。 瑪?shù)?,不跑等著被弄死啊。這可不是常人,特么可是一言不合就帶著世界一起狗帶的變態(tài)! 聶琛剛好也端著托盤回來,奇怪看著自家meimei癱著臉跑,湊過來問:“怎么了?” 尤悠扭臉一看,對上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冷不丁看進了這雙眼,她算是明白了變態(tài)想要窩藏他的心情。 這雙眼睛看著就讓人心情好,太干凈了! 尤悠盯著聶琛,心里一動。聶琛不明所以,安靜地看著她。 半晌之后,她把托盤往洗水槽里一放。在聶琛驚呆的注視下,握著他手腕,拽著他,“啪”一下推到墻上。 尤悠一手單撐著墻面,將聶琛牢牢罩在了身形之下。 聶琛頓時就兩頰通紅,手里還抱著托盤,兩只眼睛水潤潤的看著她。 尤悠:嘖~太犯規(guī)! 于是,空著的那只手捏了他纖細的下巴,一把拉倒自己眼前。尤悠一雙深沉的眼,深深地望進聶琛的眼底。頭一次沒裝模作樣‘哥哥、哥哥’地叫,只說她要說的:“聽著,你知道的,我是起床困難戶?!?/br> 對方眨巴了下眼睛,表示他在聽,只是眼睛更水亮了。 尤悠無奈,眼睛太特么迷惑人心。于是勉強將視線轉(zhuǎn)至他的唇上,不受這眼神影響。 說話間,霸道的性子微微暴露出來:“以后上班,你都要來叫我起床。若是叫不起來,你就想辦法弄醒我。我要跟你一起上下班,知道么?” 聶琛眼睫顫得飛快,玉白的臉紅了一片。 “嗯?” 半晌,他細弱蚊蠅道:“嗯,好?!?/br> 尤悠笑了下,手放下來的同時,色.色地在人家聶琛細膩的臉頰上摸了兩把,磨蹭了會兒,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他。 秦鉞那神經(jīng)病再小心眼兒,今后她時時刻刻都綁在男主身邊,他想報復(fù)她,恐怕也得掂量掂量吧…… ☆、第4章 (一)第一穿 自從尤悠的黏人計劃開始,整整一個月,秦鉞一點單獨偶遇聶琛的機會都沒有。話都說不上,更別提加深聶琛對他的好感了。 秦鉞透過茶色車窗玻璃,看著外面清冷的少女趾高氣揚地捏著溫潤青年的下巴。而青年只顧一臉的嬌羞與靦腆,半點不反抗。秦鉞極具中國風(fēng)的上挑鳳眼里,厲芒微微一閃,眸色漸漸深邃幽沉起來。 似乎那少女笑著說了什么,戳中了青年的心。霎時間,那如玉的青年羞的面紅耳赤,隨之帶起了玉白的臉頰處,細膩的皮膚一片粉紅。高挑的青年整個人如粉紅珍珠一樣,溫溫潤潤地漾起了春.色。 車內(nèi)的秦鉞的眸子閃了閃,驀地變得更加晦暗深沉,轉(zhuǎn)而盯向尤悠的視線鋒利如劍,越發(fā)的森寒與冷冽。 ……這個女人,果真是礙眼極了! 暑假的后一個月很快過去,聶琛與尤悠的咖啡廳打工之旅也告罄。 不久,是尤悠作為大學(xué)新生報到的日子。 本來聶母是不想帶聶琛一起的,尤悠說她扛不動行李,非要帶上聶琛。聶母不高興,但尤悠堅持。 胡攪蠻纏地撒了嬌,聶母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不過一路上,聶母就跟護食的狼狗一般死死護看住了尤悠,不讓她往聶琛身邊湊。等三人到了機場,尤悠憋不住去上廁所,聶母才趁機拽著聶琛去往角落里。 “果然跟你那父親一個德行,不知羞恥!”聶母陰郁著臉,咬牙切齒地警告聶?。骸袄蠈嶞c!管好你那雙不安分的眼睛,別有事沒事地勾搭她!” 聶琛心里一沉,水潤清亮的眼睛卻溫溫潤潤的眨了眨,無辜純良極了。 聶母看的一臉厭惡,她惡狠狠地仇視著聶琛,覺得他越長越像他那薄情寡義的父親。 別開臉,她嫌惡道:“你自己渾渾噩噩的混著就行了,別不自量力。悠悠她跟你不一樣,她那么優(yōu)秀。你這樣的人巴著她,只會拖累她。以后不準纏著她!” “可以。” 見聶琛有自知之明,聶母不甚滿意地冷哼了聲。 聶琛不以為意,無限溫柔地看著她,慢慢牽起嘴角笑的溫暖如陽光,“但她找我的話,那就怪不得我了?!?/br> 聶母臉色劇變:“你!你……” 聶母剛要說什么還沒開口,瞥見眼前聶琛的眼睛倏地一亮,緊接著,她就聽到尤悠在她身后笑道:“媽和哥在說什么?好像聊得很開心?” 聶琛張了張嘴,欲說什么。聶母趕緊打斷:“沒,就是說兩句話。就是告訴他今后你的學(xué)業(yè)忙,讓他以后別老是帶累你。” 說罷,她暗暗瞥了一眼聶琛,讓他閉嘴。 聶琛神色不動,清澈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尤悠,對聶母的眼神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