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寒棲皺起了眉，爸爸這么晚出去干什么？

    寧寒棲立即跟了出去，只見寧玹順著山路上了后山，手里拎著一個包裹。他將包裹打開，迎著寒風(fēng)，點燃了其中一張紙。隨即接二連三的將東西扔進火里，燒了起來。燒到最后，留下一枚鉑金素圈的戒指。他卻攥著那戒指，就這么跪在火堆前，迎著那料峭的春寒，將臉埋在手里，嗚嗚的哭了起來。

    第13章

    長這么大，寧寒棲第一次見到寧玹哭。在他的印象里，父親一直都是冷冷清清對任何事情都淡淡的性子。從來沒想過，他父親竟然也會有如此濃烈的感情。

    父親很愛另外一位父親吧？光聽他們那不到半個小時的交談，就知道他們當(dāng)年不知道發(fā)生了多少事。他們不能在一起，除了有誤會，還有被逼無奈。好像，還有別的什么？二舅沒說，爸爸也沒有要問的意思?？峙滤呀?jīng)心灰意冷了，覺得人都死了，再問那些也沒什么意思。

    寧寒棲不敢上前，只能躲在樹后面，他怕父親想不開會做什么傻事。但他發(fā)現(xiàn)父親應(yīng)該比他想象的堅強，在那堆火前跪了許久，最后東方天將放明，他才踉蹌著站了起來。手心里卻始終攥著那枚戒指，最終沒舍得將它扔進火堆里。

    寧寒棲猜想父親燒的可能是給另外一位父親的信箋吧？也可能是那時候兩個人的舊物？他胡亂猜測著，目送父親回到家，自己從墻角跳了過去。看到父親房間里亮了燈，隨即又滅了燈，一顆心放了下來。于是回到房間，躺下就睡著了。

    第二天晌午送果樹的過來，他還撅著屁股睡大頭覺。寧玹卻早早的起來，指揮著各人把果樹送到了地里。寧寒棲起來的時候?qū)帿t不在家，他先幫衛(wèi)則炎擦身喂飯后，又去東廂房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那個昨天來的二舅也不在家。

    說實話他挺埋怨這個二舅的，他們既然都二十年沒見面了，又何必再把他的死訊帶來，徒自讓父親傷心難過。

    他知道父親肯定去前山或者后山了，昨天買了那么多果樹，今天是一定要種下的。果樹在外面放久了，成活率會大大降低。雖然他們手里有靈泉，卻也不敢存在僥幸心理。

    寧寒棲照顧完衛(wèi)則炎便跑去了后山，果然看到寧玹正指揮著村子里幾個叔伯們在種樹。叔伯們臉上都透著不信任，二伯卻一臉笑咪咪。照著寧寒棲交待的話對幾個叔伯說道：“寒棲那里有京城下來的扶植項目，說是在我們這兒開試驗田。你們放心種吧！反正這片地閑著也是閑著不是？如果試驗真的成功了，咱們村子里自己也能種出果子來，也在周圍幾個鎮(zhèn)子里揚眉吐氣一把。”

    于是幾個叔伯便稍微有了干勁，尤其是二叔公，他連連說：“我們寒棲有出息，他招來的項目，肯定錯不了。”村子里考上大學(xué)的就寧玹和寧寒棲兩個，所以他們還對大學(xué)生有著盲目的崇拜情結(jié)。

    寧寒棲知道自己一定不會讓他們失望，于是上前自夸道：“您放心吧二叔公！這次肯定錯不了，我一定會把咱們寧家村也變得像錦鯉鎮(zhèn)一樣山美水美的。”說完他摟住寧玹的肩膀，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問道：“您說是不是啊爸？”

    寧玹偏過頭去輕輕咳了咳，對這個兒子很是無奈，責(zé)備了一句：“淘氣！”

    他就是看寧玹心情不好，故意淘氣一下讓他心情好一點。相比較一個只相處了五六年，相戀不到兩年的感情，自己這個兒子應(yīng)該是更重要的吧？再說，爺爺走的時候交待給他的任務(wù)，讓他看著寧家一代一代傳下去，自己這邊的危機還沒解除，一年之內(nèi)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懷上孩子，他肯定不會做傻事。

    寧寒棲左右張望著，問道：“爸，那位二舅呢？”

    寧玹指了指山下的一個枯谷，說道：“那兒呢，你二舅喜歡玩兒奇石。咱們這兒砂化嚴重，別的東西沒有，就是奇石多。他去找?guī)讐K兒，看看有沒有合他眼緣的。”

    寧寒棲哦了一聲，說道：“玩物喪志?！?/br>
    寧玹又責(zé)備了一句：“沒禮貌?！?/br>
    寧寒棲老實說道：“爸，我不喜歡這個二舅……”

    寧玹看了看他，說道：“別這么說，你這個二舅是好人。當(dāng)年如果不是他，爸爸的學(xué)費都會很吃緊。他挺有生意頭腦，就是……”就是總是劍走偏鋒，京城百分之三十的高檔酒吧娛樂會所都是他開的。干這一行來錢是快，就是有時候風(fēng)氣不太好。也就他這種作派能鎮(zhèn)得住，換一個人也難維持。

    寧玹又偏過頭去咳了咳，寧寒棲的眉心皺了起來。父親的身體很單薄，抵抗力也不強。常熬些中藥調(diào)理，不過作用也不大。寧寒棲從墨珝中摸出一瓶靈泉，悄悄遞給寧玹：“爸，您這身體越來越差了。昨天的水，是不是沒喝？”

    寧玹收住咳嗽聲，說道：“喝了，不用擔(dān)心爸爸，我不會有事的?！闭f著他擰開瓶子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后聲音里的沙啞也好了些。他拍了拍寧寒棲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還用你這個孩子掛心嗎？”

    寧寒棲終于松了一口氣，只是看著父親越來越單薄的身子，他還是放不下心來。再仔細看，發(fā)現(xiàn)父親的發(fā)間已經(jīng)夾雜了幾絲銀發(fā)。寧玹也只是四十出頭的人，那么快就開始有白頭發(fā)了嗎？寧寒棲嘆了口氣，想著晚上燉點補品給父親吃。

    這時胖子抱了幾塊奇形怪狀的石頭上來，如獲至寶似的?？吹贸?，他的確是對石頭情有獨鐘。那不過是幾塊普通的造型奇特的石頭，這種石頭，在寧家村的枯谷里太常見了。

    胖子見他們在種樹，先把石頭放到自己那輛路虎的后備箱里，過來湊熱鬧般的說道：“我說怎么有不少村民在那兒議論紛紛，說什么寧家村的人又在閑的無聊瞎折騰。不都說你們這片兒是鹽堿地，只能長苜蓿和高粱嗎？你們種那么多果樹干什么？”

    剛剛胖子在撿石頭的時候，碰到三五個外村進山閑逛的閑散人。他們交頭接耳的議論了半天，取笑寧家村的村長寧玹每次都瞎折騰，折騰完了都沒什么結(jié)果。最后只好把那些干枯了的樹枝一砍，拿回家當(dāng)柴燒。

    其實買樹的時候別人也這么說過，這也并不是沒有根據(jù)，實在是他們之前折騰的多了，有時候柴燒不完，直接堆到枯谷里架起柴堆來燒。寧玹也是想給大家找一條出路，各種適合鹽堿地的果樹都試過了，可寧家村這片地就仿佛被詛咒了一般，愣是種不活。

    現(xiàn)在他們又種樹，免不了被周圍幾個村子的笑話。果不其然，寧家村又種樹的消息一天之間就在幾個村子里傳遍了。有人專門跑來看熱鬧，打賭他們這回烤火用幾天。還有人甚至過來預(yù)訂，問寧玹這些果樹如果死了，能不能讓他們拉回去燒柴。

    寧玹好脾氣的點頭：“那您可得趕早，每回樹一死，就被住的近的搶光了?！?/br>
    胖子四敞著車門在山頂曬太陽睡午覺，直到把所有的樹都種完了，眾人才往回趕。這會兒人太多了，他們不能這么早就把水澆給果樹。至少等人都散了，或者傍晚再過來。

    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寧寒棲就是去看衛(wèi)則炎。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著衛(wèi)則炎那張臉發(fā)呆了，能長到這么好看也算是本事。寧寒棲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顏控，只好在心里默默的勸慰自己：我只是對美好的東西向往而已。

    推門進屋，卻發(fā)現(xiàn)床上空空如也，本應(yīng)該老老實實躺在那里的植物人，真的站起來走了。寧寒棲一臉懵逼，心道難道大粽子真的起尸了？！

    第14章

    寧寒棲驚叫一聲，立即轉(zhuǎn)身去找，剛喊了一聲：“衛(wèi)則炎，你在哪里？衛(wèi)……”抬頭就看到門后有光著的一雙腳，以及那件自己今天剛剛給他換上的白色t恤。

    他上前拉開門，果然看到一個人高馬大英氣十足的青年躲在門后。他的眼中的滿是迷茫與慌亂，還有幾分不諳世事的純真。寧寒棲先是松了一口氣，接著猛然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他上前拉住衛(wèi)則炎的手說道：“你……你醒了？你竟然真的醒了？”寧家的靈泉果然是神物，果然任何人任何生靈用了都能產(chǎn)生奇效。

    這可以說是有病治病，無病強身的好東西了吧？

    停好了車剛準(zhǔn)進東廂睡大覺的胖子聽到動靜便來到寧寒棲的房間看了看，一進門就看到寧寒棲在和衛(wèi)則炎大眼瞪小眼。開口便道：“喲？大粽子起尸了？不是說植物人么？說起尸就起尸了？這也是奇了哈！”

    寧寒棲無語道：“二舅，別亂說。他是有醒來的希望的，現(xiàn)在可能剛好到他醒來的時機?！?/br>
    胖子樂呵呵的盤玩著手里那兩顆已經(jīng)被盤得油光可鑒的文玩核桃，樂呵呵的看著他說道：“好好好，二舅不說。敢情這大粽子是我大外甥留給自己吃的，長的也算有模有樣，我大外甥眼光不錯哇！”

    寧寒棲：……他現(xiàn)在真想把這個二舅叉出去。

    而胖子好像就不是個會看眼色的人，他饒有興趣的圍著衛(wèi)則炎轉(zhuǎn)了兩圈，說道：“唉，大外甥，我怎么覺得你這個大粽子哥哥的眼神不太對勁？看著跟傻子似的？”

    寧寒棲也發(fā)現(xiàn)了，他不再理會胖子，拉過衛(wèi)則炎問了一句：“你好，你……記得你叫什么名字嗎？呃……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寧寒棲，你叫什么??？”

    對面的衛(wèi)則炎顯得有幾分靦腆，但他看上去仿佛并不怕寧寒棲，眼睛一直盯著他的臉，很感興趣的樣子。觀察了片刻才開口答道：“我……我叫炎炎?！?/br>
    寧寒棲：……

    現(xiàn)在他可以確定，衛(wèi)則炎好像真的出了點問題。眼前這個人高馬大英氣十足的青年，智力卻仿佛只有兒童一般。他的眉心立即皺了起來，首先想到的便是給衛(wèi)阿姨打電話。可是眼前的衛(wèi)則炎似乎又有些緊張，對胖子有些害怕的樣子。他只好一邊拉著衛(wèi)則炎的手，一邊對胖子說道：“二舅……你，先出去一下好嗎？我覺得炎炎他……可能有點怕你?！?/br>
    胖子大聲笑了兩聲，立即答應(yīng)道：“好好好大外甥，二舅這就出去。你說你們寧家的人也奇怪，人家都女生外向，你說你一個男孩子怎么這么外向？”說著他便盤著核桃，樂呵呵的出了寧寒棲的西廂房。

    寧寒棲越來越不喜歡這個二舅了，討厭，竟然這么喜歡調(diào)侃別人。

    待胖子出去后，寧寒棲拉著衛(wèi)則炎坐到了床邊，對他說道：“你叫炎炎對不對？我叫棲棲，我們……我們……我們現(xiàn)在是，是戀人的關(guān)系哦。”

    衛(wèi)則炎的眼中仍是一片懵懂，好看的眉眼微皺著，但他好像很喜歡寧寒棲抓著他的手的感覺。還很好奇的問了一句：“什么是戀人？”

    寧寒棲臉頰紅紅，說道：“戀人就是……就是最親蜜的人，關(guān)系最要好的人?！?/br>
    衛(wèi)則炎的眼中露出了然，薄削的唇角微微勾起，點了點頭后說道：“炎炎懂了，炎炎和棲棲是這世界上關(guān)系最好，最親蜜的人?！?/br>
    寧寒棲點了點頭，心里透出小小的愉快。他拿出手機對衛(wèi)則炎道：“那炎炎先乖乖坐一會兒，棲棲去給mama打個電話好不好？”

    衛(wèi)則炎乖乖的點頭：“好?！?/br>
    寧寒棲笑了笑，發(fā)現(xiàn)醒來后的衛(wèi)則炎竟然那么乖，雖然他智力上好像出了點問題。這個需要讓醫(yī)生看一下才能得出定論，于是他播通了衛(wèi)阿姨的電話。電話響了兩聲手被接了起來，舒勻溫和好聲的聲音傳了過來：“寒棲？子抒那邊是不是出什么問題了？”

    寧寒棲立即道：“阿姨，您快過來看看吧！衛(wèi)則炎他醒了，不過好像情況不太對?！?/br>
    舒勻一聽衛(wèi)則炎醒了，都沒來得及多說一句話，立即掛斷了電話往寧家村的方向趕。一邊催促著司機趕趕快開車，心里一邊砰砰跳著。當(dāng)然是喜悅的，那位先生說只要則炎和寒棲在一起就能醒過來，他果然就醒過來了！這是天意，是天命！寒棲是則炎的貴人，是他命里的救星！

    一路的胡思亂想也沒個頭緒，就這么匆匆趕到了寧家村。舒勻推開車門便往寧家院子里沖，差點和盤著核桃大腹便便的胖子撞個滿懷。她匆匆道了聲：“不好意思?！崩@過胖子便進了西廂，胖子卻看著她的背影皺起了眉，喃了一句：“這……不是舒大小姐嗎？”

    舒勻進門便看到寧寒棲正拿著一盤水果用牙簽插著喂給衛(wèi)則炎吃。衛(wèi)則炎正乖乖的坐在那里，一邊吃著水果一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寧寒棲。唇角掛著純真無邪的笑容，讓舒勻表情一滯。她已經(jīng)記不清有多久，沒見過衛(wèi)則炎這樣單純的笑容了。這孩子天生早熟，仿佛十歲以后就沒這樣笑過了吧？

    寧寒棲見舒勻來了，立即將水果盤放到了桌子上，起身道：“阿姨您來了，快看看炎……衛(wèi)則炎這是怎么回事？他好像……好像跟個孩子似的?！?/br>
    舒勻剛要上前看看衛(wèi)則炎，只見衛(wèi)則炎學(xué)著寧寒棲的樣子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對著舒勻鞠了個躬，十分禮貌的說道：“阿姨好。”

    舒勻：……

    寧寒棲：……

    寧寒棲一臉尷尬，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好對舒勻說道：“阿姨，我們是不是該帶他去醫(yī)院看一下？”

    而舒勻卻有那么一刻的恍惚，因為她想到了衛(wèi)則炎五六歲時的樣子。她教他禮儀，教他識文斷字，他學(xué)的很快，也非常有禮貌。每次家里來客人，他都會十分有禮貌的向別人問好。如果是長輩，他會鞠躬，如果是同輩，他會點頭。只是問完好就不再理他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鉆研。

    舒勻聽了寧寒棲的話以后立即點了點頭：“好，先帶他去醫(yī)院檢查一下?！?/br>
    兩個小時后，專門負責(zé)衛(wèi)則炎病情的老專家扶著眼鏡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這……這簡直是醫(yī)學(xué)史上的奇跡，像他這種情況，醒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來看，他腦中的淤血已經(jīng)全部化解，這種自行化解外傷性腦中淤血的情況，在醫(yī)學(xué)史是史無前例的……”

    后面醫(yī)生還說了很多，寧寒棲不是很能聽懂那些專業(yè)術(shù)語。只有在最后醫(yī)生說到寧寒棲的智力問題時他才終于聽懂了。醫(yī)生表示：“現(xiàn)在他的情況很復(fù)雜，有可能是被淤血壓迫的腦部神經(jīng)還沒有完全恢復(fù)。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種，心智減退了幼兒的情況?；謴?fù)的可能性是有的，這比他醒來的機率要大得多。只要好好調(diào)理，或者偶爾做一些喚醒他記憶的事情，說不定哪天就會恢復(fù)?！?/br>
    “他現(xiàn)在的心智相當(dāng)于六歲左右的孩童，不過身體上除了原有的血友病之外，是很健康的。而且血友病也在一定的層面，得到了良好控制。不知道是之前的治療起了作用，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傊磺卸荚诔玫姆较虬l(fā)展，只要好好做復(fù)健，恢復(fù)如初的希望還是很大的。但還是要注意不能讓他受傷，畢竟血友病的病人，任何小傷口都有可能造成大規(guī)模的出血癥狀?！?/br>
    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舒勻終于反應(yīng)過來，她兒子醒了。老天爺眷顧，又把她的兒子還給了她。她激動的將寧寒棲摟在懷里，眼淚就這樣落了下來：“謝謝你寒棲，是你帶給他的福運?！?/br>
    寧寒棲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沒想到靈泉的作用這么強，竟然可以讓衛(wèi)則炎那么快就醒過來。反復(fù)的安尉過舒勻后才說道：“阿姨您謝我干什么？我們兩個既然已經(jīng)訂婚了，我的福運也就是他的福運，不是嗎？”這么說有點不好意思，可為了勸解一直在流淚的舒勻，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不過，這幾句話也的確最有效。

    舒勻怔了怔，立即笑開了，說道：“對對對，寒棲說得對。我現(xiàn)在只盼望著子抒能夠早點恢復(fù)到從前的樣子，這樣你們就能早點完婚，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舒勻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仿佛也在期待他們未來的婚禮。

    其實寧寒棲剛剛悄悄問了醫(yī)生，醫(yī)生告訴他，衛(wèi)則炎的一切生理機能都是正常的，只是心智回到了六歲時期。

    這就表示，他……其實那方面，是不會受到心智影響的，一年之內(nèi)……他也是有希望懷孕的。只是……自己就這么騙一個六歲的孩子，并把他拐上床，是不是不太道德？

    想到這里，寧寒棲悄然羞紅了臉。

    第15章

    看到這一情況的舒勻不解的問道：“寒棲，你是不是熱？臉上怎么這么紅？要不要把空調(diào)打開？”

    寧寒棲立即搖手，說道：“不……不用了阿姨，開一下車窗就可以了。”

    旁邊的衛(wèi)則炎卻抬起雙手，解開了寧寒棲襯衣下的一粒紐扣。

    寧寒棲：……你……耍流氓？！

    舒勻：……這么快就知道脫媳婦衣服了，真不錯。

    就在衛(wèi)則炎打算解寧寒棲的第二粒紐扣時，寧寒棲立即擋住他的手，說道：“可……可以了，這樣就可以了，不熱了?！?/br>
    對面的舒勻捂著嘴偷笑，她一開始一度擔(dān)心，子抒到底能不能接受自己給他擅作主張娶一個男孩子做媳婦?，F(xiàn)在來看，情況應(yīng)該不會太糟糕。說不定他們兩個在一起時間長了，能生出感情來也不一定。至于別的問題，她不敢奢望。老天爺能把兒子還給她已經(jīng)是垂憐，怎么還敢奢望孩子？即使兩個男人生不出孩子來，她也不會再生任何想法。

    只要他們幸福就可以了，舒勻如此想著。

    再說，如今醫(yī)療生殖技術(shù)這樣發(fā)達。如果到時候他們真的想要孩子，找代孕就可以了。但她都想清楚了，一切都尊重他們倆的想法。

    把兩人送到寧家村后，舒勻并沒有下車，也沒打算進門。只借口說衛(wèi)則炎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她來做主，所以不能在外面久逗留。其實是因為之前紫虛道人叮囑過，讓他們倆自然發(fā)展感情，不要過多干涉。舒勻謹慎按照先生的話照做著，生怕出什么差錯。

    寧寒棲只好對舒勻說道：“那好吧！阿姨您有時間再過來，再見?！?/br>
    舒勻點頭，只聽衛(wèi)則炎也一臉端正的對舒勻說道：“阿姨再見?！?/br>
    舒勻又是一陣酸楚，自己親手撫養(yǎng)長大的兒子現(xiàn)在完全把她忘了，說不難過是假的?？上噍^于他躺在那里一動不動，這已經(jīng)是非常好的結(jié)果了。

    她無奈的笑了笑，對衛(wèi)則炎說道：“子抒，好好對待你媳婦?！?/br>
    衛(wèi)則炎先是迷茫，然后轉(zhuǎn)頭對著寧寒棲一笑，叫了一聲：“媳婦。”

    寧寒棲：……簡直神煩。

    兩人下車后寧寒棲便拉著一臉好奇的衛(wèi)則炎往回走，剛要推門進去，就聽到胖子壓低聲音好像在給什么人打電話。寧寒棲立即扯住衛(wèi)則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衛(wèi)則炎沖著他淡淡笑了笑，乖乖站在那里不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