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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jian臣之妹在線閱讀 - 第23節(jié)

第23節(jié)

    但是又能怎么辦?原書中的這一情節(jié)是她自己設(shè)定的。雖然當(dāng)時她也不過是一筆帶過而已。

    還是那句話,自己挖的坑,多深也只能跳了。

    于是就算心里再不情愿,李令婉收拾收拾,也就上學(xué)去了。

    老太太自忖李家也是詩書人家,所以對著這幾位先生就極其的恭敬客氣。每一位先生來李府的頭一日老太太都吩咐備下一桌豐盛的宴席,又自己出來親自陪席。席間她也說了,萬望幾位先生對她的這幾個孫兒孫女嚴厲些,該打的打,該罵的罵,全然不必忌諱任何事。又親送了每位先生一根她一早就備下的藤條,說是用來打她那幾個不成器的孫兒孫女用的。

    于是現(xiàn)如今李令婉就看著那根放在先生桌案上極醒目的藤條暗中咂舌。

    這玩意要是用來打手心,那滋味肯定酸爽。

    連著李令婉在內(nèi),李府中現(xiàn)如今在的孫輩一共是六個人。二房的李令娟才剛滿四歲,年紀還小,所以暫且還沒有來,剩下的就是五個人,但是李令婉看了一眼這屋中擺放的書案,卻只有四張。

    李令婉就曉得,老太太這是沒打算讓李惟元來讀書呢。

    李惟元這個孫兒于老太太而言,只怕還是比不得府里的一個小廝。不過是因著她以為他身上到底有他李家的一半血脈,而李修松又苦苦哀求,所以這才給了他一個偏僻的小院,讓他自生自滅算了,又怎么會讓他讀書呢?

    李令婉就不曉得該怎么辦了。

    原書里李惟元最后是來讀書了的。不讀書后面怎么考科舉?但是原書里老太太一開始也是不想讓李惟元來讀的,還是李修松跪在他的院子里苦苦的哀求了三日,她這才松了口。但是現(xiàn)下.......

    因著讀書這事當(dāng)初她不過是寥寥一筆帶過而已,壓根就沒有任何細節(jié),所以李令婉對于現(xiàn)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她也抓瞎。

    于是等第一日的所有課程完結(jié)之后,她沒有回自己的怡和院,而是跑到了老太太住的世安堂去。

    李惟元既然說過往后會保護她,那她就信了。想想后面還有男主,男配一號,男配三號,以及男配n號都是癡戀女主的,無論哪一個為難她都夠她喝一壺的。而她和女主同父異母姐妹的身份原就尷尬,后面少不得的又要為各自的娘奮斗一把,彼此之間免不了就會有一些小嫌隙。若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女主,她跑男主或是男配一號他們的面前去哭訴一場,那自己也夠嗆啊,所以她勢必得給自己提前找個靠山。

    這個未來權(quán)傾朝野的元相就可以做自己最堅實的靠山。至于說他后來的結(jié)局,李令婉迷之微笑,有她這個熟知后面一切劇情的金手指在,拉下原男主和男配一號,讓李惟元上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得讓李惟元好好的讀書。讀書了才能科舉,科舉了才能進入仕途。

    *

    世安堂是三進五間屋子的構(gòu)造,等李令婉走過了第一進,來到第二進老太太起居的院落時,一眼就看到有人正直挺挺的跪在院子當(dāng)中的青石板路面上。

    他穿了一件佛頭青的緞子夾棉襖,背后看身影清瘦。

    李令婉上前一看,就見這人正是李修松。

    雖說現(xiàn)下早就已經(jīng)立春了,都快要到驚蟄節(jié)氣了,但倒春寒么,還是冷的很。李修松跪在風(fēng)地里,朔風(fēng)凜凜,一雙手都凍的通紅。

    李令婉就在他面前蹲下來,叫了一聲:“大伯?!庇謫査骸按蟛愎蛟谶@里做什么?地上冷,你起來啊。”

    李修松白凈面皮,頜下微須,很斯文的長相。不過日子過的不如意,所以平日里總是愁眉苦臉的,時間長了,眼角唇角瞧著就有點往下,更加的一個苦相了。

    聽到李令婉在叫他起來,他并沒有起來,但也沒有回答他為什么跪在這里。他只是溫和的同她笑了笑:“不妨事,大伯不冷。你是來找你祖母的?你祖母在屋子里呢,外面風(fēng)大,你快進去吧?!?/br>
    李令婉沉默了一會,起身站了起來。同時她心里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她自然是曉得李修松跪在這里做什么。必然是求著老太太讓李惟元也去讀書的。

    說起來這李修松和杜氏原是一對恩愛夫妻,但無奈當(dāng)年杜氏家里出了那樣的事,李老太爺和老太太要強行送杜氏到尼姑庵里,李修松又是個愚孝,性子懦弱的人,縱然心中再不舍,可到底也不敢反抗自己的父母,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杜氏被送到了尼姑庵里去。后來的一系列事,包括幽禁杜氏,娶了徐氏,也都是由著父母給自己做主,他再沒有反抗過。

    李令婉不曉得該如何評價李修松。

    無疑他是一個好人。就算后來他曉得李惟元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也沒有對他怎么樣,反倒是痛哭自己對不起杜氏。若是當(dāng)初他堅持要護著杜氏,不讓父母送了杜氏去尼姑庵,那杜氏也不會遭受那樣的侮辱,李府也不會最后被李惟元給滅門了。

    但是那時候他再后悔又有什么樣?一切都遲了。他不過是一個愚孝的,懦弱的爛好人罷了。

    李令婉嘆完氣,起身繼續(xù)往前面走。

    小扇給她打起了門口吊著的夾棉門簾,李令婉低頭走了進來。

    楊氏不在明間,在東梢間的套間暖閣里。

    她上了年紀的人,怕冷。而且今兒還沒日頭,風(fēng)也大,瞧著就越發(fā)的冷了。

    李令婉直走進了里面的暖閣里去,就見楊氏正闔著雙眼,側(cè)躺在臨窗的木榻上抽旱煙。

    楊氏一到起風(fēng)下雨的日子就會覺得骨頭里都潮濕濕的,按著她的話來說就是:“我這一把老骨頭不經(jīng)用啰,身子就跟在水里泡過的一樣,沉重的很,沒事就得抽幾口煙來熏熏干。”

    無疑楊氏的日子過的還是很精致的。

    紫竹絞絲雕花的煙桿兒,瑪瑙煙嘴兒,熟銅煙鍋子里面裝的是金絲煙草,雙紅正站在她身旁,伸手拿了燃起來的紙眉子,傾身彎腰去點煙鍋子里面的煙草。

    見著李令婉掀簾子進來了,雙紅就要放下手里的紙眉子對她行禮。

    李令婉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行禮。然后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接過了雙紅手里的紙眉子。

    雙紅就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吩咐小丫鬟給三姑娘上茶。

    楊氏這邊還在一臉愜意的抽著煙,不時的就噴一口灰白色的煙霧出來。

    被迫吸二手煙的李令婉:......

    但是她還是得忍著啊。

    好在楊氏抽了一會煙之后,睜開眼睛要茶的時候就看到了李令婉。

    “婉姐兒來了?”她手扶著木榻就想起身坐起來。李令婉忙放下手里的紙眉子,趕著上前去扶她。隨后又在她的腰后面墊了一只大迎枕,讓她靠坐的更舒服一些。

    楊氏就點頭,用贊賞的目光看她:“我的婉姐兒可真是越來越懂事了?!?/br>
    她喜歡懂事的孩子,所以近來她便越發(fā)的喜愛李令婉了。

    李令婉就笑,很嬌憨明媚的模樣:“都是祖母您調(diào)、教有方啊?!?/br>
    楊氏就伸手去刮她的鼻子:“你這一張小油嘴倒是會說話?!?/br>
    李令婉笑了一笑,然后親自端了炕桌上放著的蓋碗給楊氏,讓她喝茶。等楊氏喝了兩口茶,她又接過了蓋碗來放到了炕桌上去。

    楊氏看著她做這些事的時候面上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就笑道:“你怎么忽然對我這樣的殷勤起來了?都說是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說罷,你這是有什么事要求祖母呢?”

    原本李令婉放好了蓋碗之后就湊過來,正小手握了拳頭在給楊氏捶腿呢,猛然的聽到她這樣一說,她捶腿的動作就頓了一下。不過片刻之后她就笑的很天真無邪的看著楊氏:“做孫女的服侍祖母不是最應(yīng)該的,能說是什么獻殷勤呢?”

    楊氏自然是不信的,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李令婉心里就想著,這個楊氏倒是個精明的,只怕不說個理由出來輕易是糊弄不過她去的。于是她腦中急轉(zhuǎn),隨后就苦了一張小臉說著:“祖母,其實,其實我還真的有事想求您。”

    “說吧,”楊氏輕描淡寫的,“我就曉得你心里必然是在打著什么鬼主意,不然怎么會好好兒的跑到我這里來,又給我點煙,又給我奉茶捶腿的呢。”

    李令婉心里就咬牙。一個個的都是人精啊,她覺得她的智商在這些人面前未必夠用。

    于是她就撲過來,右手拽了楊氏的袖子,一雙清澈的杏眼中水光閃啊閃的:“祖母,我不想去學(xué)堂。我看著先生教案上放著的那根藤條心里就害怕啊。我怕痛。”

    楊氏聽了就止不住的笑:“但凡只要你好好兒的聽先生的話,不惹事,先生又怎么會打你?”

    隨后她又沉了臉下來:“不去學(xué)堂這必然是不成的。你是我李家的子孫,怎能大字不識一個?又怎能女紅,禮儀這些都不會?說了出去要被人笑話的。往后不上學(xué)這樣的話不可再提了?!?/br>
    見李令婉眼中的眼淚水就要滾下來,她又將聲音放的柔和了一些,勸著她:“現(xiàn)下你不想去學(xué)堂,看祖母逼著你去,你心里可能還要怨怪祖母,但往后等你大了,你就會曉得,多虧今日祖母逼著你去學(xué)堂呢?!?/br>
    李令婉想想也裝的差不多了,便可憐兮兮的抽了抽鼻子,隨后做了很乖巧的模樣出來說著:“嗯,我明白的,祖母這都是為我好?!?/br>
    楊氏一見她這個模樣心中便歡喜。

    她喜歡聽話,明事理的孩子。

    一高興,她就叫雙紅:“去將我的那對白玉絞絲鐲子尋出來給三姑娘?!?/br>
    雙紅應(yīng)了一聲,片刻之后就雙手捧了一個填漆小茶盤過來。里面墊了一方干凈的手帕,上面放著一對白玉絞絲鐲子。

    楊氏伸手拿了,親自替李令婉戴在了手腕上。又笑道:“你五meimei看中了這對白玉絞絲鐲子,求了我好長時候我都沒有給。那孩子性子驕縱的很,得好好的磨一磨,這樣的好東西給了她也是糟蹋了?!?/br>
    說完又對著李令婉憐愛一笑:“好孩子,你現(xiàn)如今的性子沉穩(wěn)了不少,又肯聽祖母的話,比以前好,祖母心中高興,這對白玉絞絲鐲子就給了你吧。”

    原來楊氏喜歡不喜歡一個子孫很大的一方面就在于對方會不會聽她的話。

    李令婉心中默默的吐槽著,但面上還得做了極欣喜極感恩的模樣出來同楊氏道謝。

    楊氏見她如此懂事,心中便越發(fā)的高興了。

    祖孫兩個又說了一會兒閑話。李令婉便慢慢的將話題往她此行來的目的上面靠:“祖母,方才我到您這小院的時候,看到大伯正跪在外面呢。大伯可是做了什么錯事,惹了您生氣?若是大伯果真做了什么錯事惹您生氣了,那孫女替他向您陪個不是,好不好?您就讓他起來吧。不然這樣大冷的天,大伯凍病了可怎么是好呢?!?/br>
    “他沒有做錯什么事,”楊氏神色間淡淡的,“不過是他不聽我的話罷了。”

    唉,這個專、制的老太太喲,李令婉好想吐槽。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個專、制的老太太是她設(shè)定出來的,她立時就萎了。

    “但是,但是大伯跪在那里會生病的呀,”李令婉想了想,覺得總歸還是往會生病這上面說的好。李修松畢竟是楊氏親生的兒子,他就不信她不會心疼,“剛剛我過來的時候可是看到大伯的一雙手都凍的通紅的,鼻子也通紅的,還咳嗽了呢。祖母,大伯的身子向來就不大好,您再這樣讓他跪著,他真的是會生病的呀。”

    楊氏聽了,神色間便有幾分遲疑。

    李令婉趁熱打鐵:“大伯畢竟是您的兒子嘛,他不聽話,您叫了他進來說他兩句,大家彼此之間說清楚不就好了,又何必要讓他在外面跪著呢?這樣不好?!?/br>
    楊氏許是聽進去了。因著她想了一想,隨后就轉(zhuǎn)頭吩咐著雙紅:“你去將大老爺叫進來?!?/br>
    李令婉心中輕舒了一口氣。

    等李修松進來,他勢必還是會說要讓李惟元去讀書的事。到時她也在旁邊幫襯著,那這事應(yīng)當(dāng)就會成。畢竟原書里她可是設(shè)定了李惟元去了學(xué)堂的,而且還在學(xué)堂里遇到了不少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芙蓉鳥:預(yù)感我的下場不會好啊怎么辦?在線求救,挺急的。

    冰哥:剛說了我的手好看,轉(zhuǎn)頭又同旁人說話去了,不理我。你這是撩完就跑么?

    ☆、第32章 母子角逐

    李修松進暖閣里之后, 一句話也沒有說, 撩了衣袍就跪了下去。

    楊氏見狀,氣的渾身都有些哆嗦了:“你這意思,還是要替那個小孽障求情,讓他去讀書?”

    李修松垂著頭,聲音低低的:“求母親不要這樣說他。不管怎么說,他畢竟是我的兒子。”

    “你的兒子?”楊氏冷笑, “你的這個好兒子,生下來的時候就克死了你父親。連大覺法師都說了, 他命中克所有的親人,還克國, 克民,這樣的兒子要了來做什么?當(dāng)初他生下來的時候我就該讓人掐死他的?!?/br>
    李修松的頭垂的更低了。不過他還是低聲的辯解著:“母親,您不能因為這樣一個出家和尚說的話而這樣的疏遠了元哥兒。他, 他畢竟是您的親孫兒啊。而且當(dāng)初父親的事, 也許, 也許只是巧合罷了,并不能就這樣的怪罪到元哥兒的身上去。”

    啪的一聲, 是楊氏狠狠的拍了一下手邊的炕桌, 直激的上面放著的蓋碗都往上直跳了起來, 隨后又落了下來, 嘩啷啷的一聲響。

    李令婉也被她這忽然拍桌子的動作給嚇了一大跳。但隨后她又定住了心神,去聽楊氏和李惟元之間的談話。

    “你就是這樣做兒子的,竟然敢頂撞母親的話了?你那些年中讀的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楊氏刻薄起人來的時候也真是厲害, “而且大覺法師的話也是你能質(zhì)疑的?大覺法師那可是一代高僧,但凡經(jīng)過他批命的人就沒有一個不準的?!?/br>
    旁邊坐著的李令婉面癱臉。

    當(dāng)初她挺好書中有個得道高人早早就給還在困境中的女主下批語,預(yù)言將來她必會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口,所以她這才特地的設(shè)定了大覺法師這樣的一個人設(shè)出來。

    大覺法師批命是準啊。他批了李惟元犯尅,將來無論是對家,還是對國都是一大患;他還批了女主李令嬿是個鳳命,最后這些當(dāng)然都成真了。

    但是那些都是她李令婉寫的啊,真正批命準的那個人現(xiàn)下就坐在你的身邊啊老太太,所以拜托你不要再說什么大覺法師了。

    但老太太還在說大覺法師:“你怎么能對大覺法師如此不敬?小心佛祖曉得了,怪罪于你?!?/br>
    李修松的頭垂的就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