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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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鐵柱也不理會他,見自家媳婦還在灶房里忙活著,才干脆的開口問道:“這回來是有什么打算?” 肖連成算是將軍的心腹,若是沒有大事兒,絕對不會冒冒失失的直接找上門來。何況上次他已經(jīng)明明白白的表示了,不欲為著建功立業(yè)出山。 說到正事兒,肖連成也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我們都知曉你志不在官途,不過現(xiàn)在云家軍卻是沒有更多能用的人。”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將軍知曉你為難,所以在云州招兵時候也并未有打擾你,甚至帶著舊部離開時候也只是略略念了幾句。不過北邙形勢緊張,云州這邊不得不做好準備,縣衙衛(wèi)所這邊也得交給自己人才放心?!?/br> 肖連成說的含糊,可還是透露出大周朝出了jian細的事兒。想來近日里就會有大動作了。 “衛(wèi)所一般只管首位州縣安全,并不會直接上戰(zhàn)場,最多也就是剿匪而已?!崩铊F柱皺眉,“莫不是有人借了匪徒生事?” 見李鐵柱想的深淵了,肖連成只得搖搖頭表示自個不知道,不過好似將軍說要開拔必要過青崖山那邊,所以才有意讓李鐵柱再入衛(wèi)所。 送走了肖連成,李鐵柱才笑著把還在鬧脾氣的媳婦哄進屋去,先是伺候著人擦洗了手臉,然后好言好語的說起自個若再入兵營,只管去衛(wèi)所的事兒。 對于衛(wèi)所跟戰(zhàn)場兵役的事兒,林青蕊不甚了解,不過見自家男人突然一幅兩全的模樣,心里也莫名的輕松了一些。 “衛(wèi)所一般只是訓練,頂了頭也就是剿匪或者是巡衛(wèi)州縣,倒不那般危險。若是碰上家里有事兒,許還能告假回家?!崩铊F柱笑了一聲,“家人也是能去探望的?!?/br> 林青蕊一聽這話,才算是放心下來。所謂求上得中求中得下,經(jīng)歷了自家男人可能要去戰(zhàn)場不知生死之后,現(xiàn)在的選擇也算不得壞了。至少,她還能時時的去看望,也不會為著不知名的恐懼日日擔憂。 其實她沒有說,這些天她也想明白了許多,自家男人是鐵錚錚的漢子,有時候骨子里都會透露出一股子殺伐勁兒,又哪里能是會安然在家的人?更何況,看著他整日里愁眉不展,心不在焉,只為了她高興什么都憋在心里的樣子,林青蕊也是心疼的很。 就好似張大娘說的,再孬的男人都有自個的抱負,總不能為了婦人的小心思就拴在家里一輩子。 “媳婦,其實我想要掙一番共鳴也并非只為了建功立業(yè)。經(jīng)歷了上回被冤入獄的事情,又聽說官家已經(jīng)開始征徭役了,我才恍然自己是該為日后打算了?!睋е鴳牙锶彳浀纳碥|,見她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個,李鐵柱忍俊,“雖說咱們李記酒坊掙錢了,可這世道依舊是士農(nóng)工商,許是在鄉(xiāng)下大伙兒厚道還能高看咱們一眼,可若是在外頭就不夠看了。” 商人在世人眼里許是還不如莊稼人的地位高,所以有了錢的富商都會想著法子的屯田或是捐官,再不行也要想盡法子讓子孫參加科舉。這種地位在平日里也許顯現(xiàn)不出來,大伙兒頂多會感嘆一句某家真有錢,可碰上入仕途跟服徭役的時候,差別就顯而易見了。 不說科舉做官,直說打仗抽丁都是商人先出,就算他們會交額外的賦稅,也難免逃過這一劫。雖說當今天子仁慈,廢除了許多對商人苛刻的舊習,也不若前朝那般對商人的穿著有所限制,甚至也允許了世族官宦之家與商賈通婚。可在官家,哪怕是所謂的書香門第之家,她們還是會覺得商賈出身的女子地位低下,甚至為此瞧不起。 李鐵柱不說只是不愿意給媳婦壓力,她愿意做生意掙錢,他就一門心思的幫著。不過自打心里琢磨起要孩子的事兒來,他就翻來覆去的想了許多遍。 媳婦他要疼著,孩子他也要護著。若只是自個,他倒是無所謂,可若是有了孩子不論男女,他都不會舍得讓他們低人一等。哪一方面都不行。 林青蕊有些啞然,許是被自家男人保護的太好了,加上掙了錢以后村里人也都高看他們一眼了。使得她早就忘記了這是階級分明社會地位有高有低的社會,哪怕人人都夸贊她釀酒的手藝好,都覺得她有福氣,也改變不了的。 她在農(nóng)家院里呆的久了,習慣了樸實厚道的氣氛,哪怕是有些愛說是非的人,也不曾傷過她皮毛??扇羰亲叱鱿滤迥??若是到了縣城去了云州城呢? 她抿著嘴,似乎有千萬句反駁的話,可到頭來卻沒一句能立的住腳。 李鐵柱知道自家媳婦的別扭小性子,自然又是一通解釋。 林青蕊失神半晌,才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聲,也算是把自家男人的話聽進了心里去。 “可是我害怕?!彼煅手ぷ?,覺得鼻子塞塞的。低頭摟住男人精壯的腰身,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聽著那砰砰砰的心跳,慢慢的她那顆飄忽的心也就踏實下來了,甚至嘟起嘴巴委屈的說道,“而且我也舍不得你?!?/br> 見自家媳婦窩在自己懷里,臉色有些發(fā)紅,可眼底還滿是心疼。他就知道她是安心了,也不再對自己要去軍營的事兒諱莫如深,甚至為了阻止自己而閉口不談了。 糾結(jié)了許多日子的心事說通了,林青蕊就在暖烘烘的懷里慢慢睡著了,臨入睡前還覺得,有他真好,無論什么時候她都能覺得有了依靠。 外面繁星點點,在外面納涼閑聊的人們也都打著哈欠回家了,沒一會兒村子就恢復了寂靜,只隱隱約約的能聽到幾聲狗吠。 夜里的風緩緩從山里吹下來,散著白日里惱人的熱氣...... 屋里的油燈被吹滅,一室安然,讓人莫名的感到寧靜和踏實。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隨著村里公雞接二連三的開始打鳴了,李鐵柱就要起身。可還沒等他穿上衣服,邊上正睡得朦朧的媳婦也伸手往外摸著找衣裳了。 “再睡會兒,我先去挑水?!崩铊F柱目光柔柔的看著床上還沒徹底清醒的媳婦,笑著說道,“等會兒再張羅早起飯?!?/br> “不睡了,等會幫你縫補幾件衣裳,白天再給你縫幾個荷包,回頭出了門少不得用?!蔽堇锏墓饩€還很昏暗,只模模糊糊能看清那漢子要下地去。林青蕊揉揉眼睛,勉強打起精神來。 晚上吃過飯林青蕊就被自家男人帶回了屋里,自打趙大娘來了以后,幾個人吃飯都會到三房去吃。不過趙大娘也是個利索的,帶著兩個妞妞不說,還把二房三房的飯料理的極好。甭看以前兩個妞妞就被林青蕊養(yǎng)的長了rou,現(xiàn)在可更是白白胖胖,每每戴上頭花都像是年畫里的福娃娃一樣。 三房幾口人也都知道李鐵柱趕明兒要去衛(wèi)所了,自然不會去打擾,甚至兩個妞妞也沒再鬧著要二伯娘給她們講完公主的故事。 進了屋子,林青蕊點著給自家男人準備好的行裝,又絮絮叨叨的叮囑著,到了衛(wèi)所千萬別生事兒。畢竟他是才去,人生地不熟的,可別被人排擠了。 其實她并不知道兵營到底是什么樣的,只是前些日子聽里正說,衛(wèi)所那邊基本上都是同村相熟的人會抱成一團。只是他們下水村去服兵役的,大多都去了戰(zhàn)場沒回來的,唯一一個從戰(zhàn)場上得了賞回來的也就是李鐵柱了。所以在她心里,就覺得那些小團體很難融入,甚至會排外。 “家里不用太惦記,左右咱們的酒坊生意不差?!鳖D了頓林青蕊接著說到,“到了衛(wèi)所,記得請大伙兒吃酒,別舍不得銀子,銀子花了咱還能掙?!?/br> 說著,她就把塞的滿滿的一個荷包塞進了李鐵柱的包袱里,又叮囑了幾句。 李鐵柱自然也看到了,不禁笑道:“哪里用得到這么多銀子啊,不說衛(wèi)所有餉銀,就說光吃酒也用不上那么多銀票啊?!?/br> 林青蕊瞪了他一眼,哼道:“就你能耐,沒聽老人都說窮家富路么?” 被媳婦瞪了,李鐵柱不以為杵甚至心里還甜滋滋了,自打媳婦想通了以后,似乎跟自個更貼心了。 “恩恩,都聽你的?!?/br> “你記得常往回捎著點信,”她說著,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由感嘆道,“若是咱們的鋪子能開到縣城就好了,還離得近一些?!?/br> 說到這,忽然間她又有了一股子沖動,日后定好好好攢錢,最好能在縣城盤個鋪子。甭管掙錢多少,至少能挨著自家男人。前世的時候光聽說過什么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家,當時還覺得矯情??涩F(xiàn)在看來,情到深處,還真是如此。 絮絮叨叨的又說了許多,殷切的叮囑的所有她能想到的話,甚至還紅著眼眶嘟著嘴要李鐵柱保證不許變心,不許吃花酒,不許變壞。 之前她可是聽這男人說過的,說兵營里全是糙老爺們,就連做飯的火頭軍都是漢子。有時候待久了在出來,看見母豬都能賽貂蟬,所以一得了空閑,那些人少不得去吃花酒。雖說過分的事兒做得少,可親親樓里姑娘的小嘴,摸摸小手調(diào)笑幾句還是常有的事兒。 當時那是當笑話講給她聽的,可現(xiàn)在想起來,自然少不得多警告幾句。 李鐵柱聽著媳婦貌似警告實則關心的話,心里又軟和又酸澀。大概這就是有了媳婦的好?有個人時時刻刻的惦記著,叮囑著,他真是愛極了媳婦這幅小模樣。 “嗯,我都記住了?!彼寻G到一邊,拉了媳婦進前,笑著道,“要是有事就捎信過去,衛(wèi)所不比真正的正規(guī)軍,沒那么嚴苛?!?/br> 倆人依偎在一塊又說了一陣子話,李鐵柱才摩挲了兩下自家媳婦微紅的臉龐。本來好好敘話呢,哪知道那漢子又渾身開始冒熱氣,不過在剛?cè)肭锏囊估镞€是怪舒坦的。 見自家媳婦微微喘息,鼻尖都帶了層薄汗,李鐵柱眼神暗沉,探身吹滅炕桌上的油燈就把人壓在了身下。他倒是手快,三下兩下的就把自家媳婦的衣服解了個干凈,只留下紅彤彤的牡丹肚兜歪歪斜斜的掛在白皙的脖頸上。 他也不繼續(xù)解了,低頭隔著肚兜吮吸揉弄一番,折騰了許久見自家媳婦舒坦了,才緩緩的挺了身子進去。幾番顫栗之后,屋里傳來混合著低低的嘶吼聲跟女子嬌柔嗚咽的聲音...... 屋外月明星稀,只有幾只連不成聲的蟬還在撕拉撕拉的叫著,似是在微冷的秋夜里掙扎。而這一切絲毫不影響屋里的暖意跟那個蠻漢的興致。 幾番折騰,林青蕊實在受不住了,就慢慢睡著了。 模模糊糊睡著的時候,她心里還忍不住念叨,這蠻牛明明剛開始時候還體貼著百般溫存,怎么的每回到了后邊就恨不得撞斷她的腰身?尤其是今兒,那般羞恥的姿勢都擺弄起來,若不是天色黑了,只怕就被他看清自個紅到滴血的臉了。 也是因著害羞,她每回都會讓自家男人先吹滅油燈,只是她卻不知道那漢子有雙夜能視物的眼睛。更不知道,那人真真是喜歡極了她羞紅面容,小嘴翹著眼里濕潤惑人的模樣。 天兒還沒亮,李鐵柱就拾掇好自個,拿了媳婦給準備好的東西,又把肖連成上次拿來的推薦信貼身帶好準備走了。看了看炕上還睡得香甜的媳婦,他低頭輕輕碰了碰她的鼻尖,呼吸相交一片溫熱。 其實他昨兒也是有意要折騰狠媳婦的,只有這樣,她才能睡的踏踏實實累的起不了早。因為他不舍得媳婦去送她,更擔心自己會因為媳婦舍不得離開。 等林青蕊睡醒了,身邊已經(jīng)空空如也了,那個漢子睡過的位置也已經(jīng)冷透了。愣愣的半坐在炕上,盯著身邊那塊地方也不知想些什么,直到猛然聽到外頭公雞打鳴的聲音才恍然回神,然后掀開被子急急忙忙的往外追去。 因為天兒還早,三房那邊沒什么動靜,就連大黑也只是抬頭瞧了瞧然后又趴下睡了。最終她還是沒有往出院子,沉默了片刻,就再次回了屋里。 許是李鐵柱離開的突然,反正這幾日林青蕊每天都魂不守舍的,吃飯也是扒拉幾口就好。就連她疼愛的妞妞都沒法喚起她的精神來,最多也就是溫柔的讓兩個妞妞自個玩會兒。 趙氏不會安慰人,來來回回只能說二哥是個有本事的,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最后還是田蕭山這個大掌柜滿臉喜氣兒的到來才解了一家子心情低沉的魔咒,原來是縣城的品酒大會今年特地往岔頭鎮(zhèn)的李記酒坊鋪子送了帖子,讓他們準備兩壇酒送去。 所謂的品酒大會其實算不得什么,只是一群好附庸風雅的紈绔子弟折騰著舉辦的,因著那些人背后多少都有些門道,倒是有不少人買賬。 田掌柜高興的不是受到邀請,而是有了在縣城展露頭角的契機。若是運氣好,指不定就被那些少爺看中了,到時候他在運作一番,但凡有一個人在酒樓里點了李記的酒水,他就有把握讓更多人跟風。不管能不能如鎮(zhèn)上這般賣的火熱,都會給李記個出頭的機會。 退一步來說,就算那些在品酒會上自家的酒水沒能嶄露頭角,可至少也算是在那些公子少爺跟前掛上了名號。 接下來,林青蕊就再次投身到了釀酒大業(yè)里。雖說平日里大伙兒釀酒已經(jīng)各自掌握了自己要干的工序,但酒頭腦的活兒卻沒人能取代,酒水的質(zhì)量最后還是要靠林青蕊把關。 加上這次是要參加所謂的品酒大會,她自然不敢馬虎。 等到把親手釀制的酒水裝壇準備去跟田掌柜招呼一聲,然后讓趙大娘幫著照料家,然后讓三房幾口子跟她一起去縣城。說起來,也不為別的,她只是想借這個機會讓三房出去散散心,只當時公費旅游了。 聽二伯娘說能去縣城了,兩個妞妞高興的只蹦跳,還跟爹娘商量著要穿過年時候那身最好看的新衣裳。這又讓林青蕊跟著逗了一番樂子。 李鐵栓本來還不好意思,可聽到二嫂說她一個人去縣城也有些不安心。若是只讓他陪著去,碰上要在縣城耽擱,恐怕也不好,所以干脆就讓三弟妹跟著一塊再帶上兩個妞妞去開開眼界。想到趙氏跟了自己以后,也沒享過幾天福,哪怕是去年掙錢了也總舍不得給自個花,索性就帶她們娘仨一起去縣城吃頓好的。 所以最后三房也就歡歡喜喜的答應下來了,就連一向不愛張揚的趙氏,都整日里掛著笑,還把自家男人送的簪子跟新衣裙整了出來。 要去縣城,林青蕊不免要先去交代幾個管事兒的,所以前一天就讓李鐵栓把自己送到了鋪子上。 交代過田蕭山這幾日她不在,若鋪子要提貨就跟李大川跟馬家財打招呼,賬目等她回來再總。然后又跟田蕭山打聽了一番去縣城要注意的事兒,甚至還細細問過都有哪幾家酒坊會參加品酒會。品酒會上又會有什么人。 ☆、第52章 第 52 章 聽了田掌柜的交代,林青蕊心里也就有些底氣了。于是就打算去趟糧行,順便買些米面回去。 卻不想她跟李鐵栓剛走到糧行門口, 就碰上幾個面生的婦人湊了上來, 甚至還親親熱熱的跟她和面帶厭惡的李鐵栓拉起了關系。 “哎呀, 這就是李家老二媳婦吧,瞧瞧這模樣長的還真俊呢?!睘槭椎膵D人只當沒瞧見李鐵栓略顯僵硬甚至□□額表情,嘻嘻哈哈的就跟林青蕊盤起了關系。說著還笑看了李鐵栓一眼,熟絡的說道, “鐵栓啊, 就是這么老實, 見著嬸子也不知道叫一聲。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還得說你不懂事兒呢?!?/br> 林青蕊不知道眼前是個什么情況, 嫁過來一年多了,自家漢子也沒說過家里還有別的親戚啊。甚至當初王氏發(fā)喪時候, 也沒碰上過這幾位。 不過沒搞清楚狀況, 她也不好隨便開口。 那婦人見林青蕊不咸不淡的看著自個,心里有些氣惱, 不過一想起自家的打算, 也不好先冷了臉。 “我是鐵栓他媳婦大嫂娘家的二嬸子, 論起來跟你們李家也是實打?qū)嵉挠H呢?!蹦侨诵呛堑牡溃斑@不,咱家兒子要定媳婦了,我們就來鎮(zhèn)上給置辦些家伙什,順便拉幾壇子酒水回去?!?/br> 林青蕊眨眨眼,依舊不吭聲。李鐵栓心里憋屈,粗聲粗氣的叫了聲嬸子,然后就跟二嫂說家里還有事兒得趕緊回去。 只可惜,他們想走,來人卻為著自個的小心思不想讓路呢。 “哎呀,我說鐵栓啊,你這就不厚道了。聽說李記酒坊就是你們李家開的,算起來應該有你一份吧。咱們這可是攀著親呢,就算你不開口送幾壇子酒水給你那不爭氣的兄弟過喜事兒用,至少也得請咱們幾個窮酸嬸子渴口水吧?!眮砣似鋵嵭睦锸强床黄鹄铊F栓一家的,生了倆閨女的絕戶頭,以后的家產(chǎn)還不是得落到自家侄女手里? 她說的侄女就是趙大娘的兒媳婦,趙氏的大嫂。跟秦氏一個毛病,覺得女兒天生就是給別人家生的,家產(chǎn)給了閨女那就是傻子。 可她也不想想,人家的銀錢,跟她們有半毛錢關系沒有。 想當初趙氏大嫂沒少為難為人老實本分的小姑子一家,甚至好幾回當著面斜著眼故意說女人沒兒子那是上輩子造的孽,還笑話李鐵栓沒本事,一窩子的閨女還當寶貝。 為著那些戳心窩子的話,趙大娘沒少給她臉色看,甚至還拍著桌子讓自家兒子休了那犯口舌的媳婦。后來趙氏的大嫂倒是收斂了些,只可惜還是會叨叨些有的沒得,說的最多的就是抱怨自家婆婆偏心眼,還會背著婆婆尋小姑子的麻煩。 事兒雖然過去久了,但李鐵栓卻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她們是怎么瞧不起人,又是怎么說兩個閨女家家的還要什么紅封的。 林青蕊雖然不知道其中的緣由,可瞧著李鐵栓的神情,再加上來人面上熱情但話里話外都是洋洋得意甚至是理所當然的模樣。她心里自然也就明白了幾分,趙氏娘家嫂子的娘家二嬸,拐著彎的才能攀上關系,那臉可真大。 “嬸子說笑了,若是想討碗水喝只管進去尋個伙計討一碗,若是要買酒也只管進鋪子買?,F(xiàn)在說這話可別讓人誤會了,省得有人說二嫂娘家大嫂還惦記著我們李家的產(chǎn)業(yè)?!绷智嗳锼菩Ψ切Φ目粗矍暗娜?,“訂親可是喜事兒,可別因著貪圖別人家的東西落下什么臭名聲?!?/br> 來人的老臉一僵,頓時就有些尷尬了,尤其周圍已經(jīng)有人圍上來指指點點的說閑話了。她心里暗暗罵跟前這小皮娘當真是個牙尖嘴利的,卻也是個沒規(guī)矩的,怎么說自個都是長輩,咋的就敢這么落自個的臉? “你這閨女說的是什么話啊,嬸子可沒別的意思,怎么說咱們家那不爭氣的也得叫你聲嫂子呢?!蹦菋D人訕訕的擺擺手,臉上堆著假笑就要拍林青蕊的手,話里話外的好似她真是個多熱切的長輩似的。 其實她想的也挺好的,能憑著這門關系弄一些不要錢的酒水才好,有白來的東西不要那才是傻子呢。 “就是說啊,怎么著也得給自家人留些好酒,我可是聽說咱們鎮(zhèn)上最大的酒樓買的都是咱家的酒呢?!边吷弦粋€年紀輕一些的婦人也上來附和著,假惺惺的恭維起了林青蕊,只是那眼神卻總瞄著林青蕊挎著的花布包袱,更是伸頭往鋪子里頭瞧著。見里面生意當真是紅火,眼睛都有些紅了,“瞧著你們是干大買賣的人,總不會摳唆幾壇子酒吧。反正自家釀的,就當是給咱們捎帶的吧?!?/br> 林青蕊對這樣的人向來無感,只覺得對方臉皮厚的忒難看了,當下悠悠說道:“那嬸子可得照顧下我酒坊的生意,這年頭什么買賣都不好干,能得了自家人的關照自然是好的?!闭f著還讓出了道,讓那幾個想得便宜的婦人進酒坊去。 聽到這話,幾個人都被噎住了,心頭有些不滿哼哼唧唧的就念叨起莫不是李家瞧不起她們這些窮親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