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小花妖向來靠靈氣和陽光就能生存,這還是頭一次清晰地感覺到了饑餓的感受,不由微蹙了眉疑惑道:“好奇怪——平時我都不會這么容易餓的,他家的靈氣好像沒有什么用,根本就不能管飽……” “怪了,小青也一直叫喚餓來著。就是他拉我去的廚房,誰知道居然只找到了幾盤糕點,還都跟送給咱們的晚飯里那些差不多,估計是準備之后剩下來的?!?/br> 既明不由搖頭失笑,隨口跟著補了一句。穆羨魚眼中帶了些若有所思,卻終歸還是什么都不曾說,只是推開窗子朝外望了望,便輕笑著拍了拍墨止的肩:“月上中天,是時候把信給二哥送過去了——這回我們不疊紙魚了,先生教你疊個紙人,最好能在空中多飄一陣子……”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我可能是養(yǎng)了個假弟弟t^t 第38章 著火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要趁著這個時候才能傳信, 但小花妖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認認真真地合目掐了個訣, 便把剛被折成了個紙人的白絹給送了過去。 穆羨魚輕咳了一聲,眼中便帶了些神秘的笑意。擺了擺手示意墨止不要出聲, 自己過去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 還沒過多久, 太子下榻的屋子里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慘呼聲。 “看來二哥身邊的暗衛(wèi)還是不少的——這樣我就放心些了?!?/br> 穆羨魚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聽了一陣,便含笑點了點頭, 攏著茫然依舊的小家伙回了屋子。卻也不張羅吃飯,只是從包袱里面拿出些帶來的糕點同墨止一起吃了, 便哄著小家伙早些休息, 又叫既明也先好好睡上一晚, 有什么事等天明再說。 小花妖的本源尚未恢復, 心里又存不住心事, 躺下片刻便沉沉睡著了。穆羨魚卻沒他這么容易入睡, 這一天里的事實在太多太雜, 他腦子里到現(xiàn)在還有諸多疑問不曾解開, 心中的情緒也紛亂成一片。枕著手臂躺在榻上, 輾轉反側了大半宿,才終于抗不過愈深的倦意,打了個哈欠輕輕合上了眼。 月行中天,不覺已至三更。 半夢半醒間,仿佛有一縷極淡的花香緩緩流過鼻間,不像是小家伙那般清香怡人, 反倒透著些詭異的甜膩。穆羨魚警惕地睜了眼,正打算撐身坐起,卻發(fā)覺身上竟半分力氣都難使得出來,頭腦也仿佛跟著昏昏沉沉的難以清醒,心中便漫過了些許不祥的預感。 作為一個被刺殺經驗極為豐富的皇子,穆羨魚自然已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致人昏迷的迷煙了。見此情形倒也不覺慌亂,只是用力咬住了舌尖,直到有淡淡的血腥氣在口中蔓延開來,意識才總算略略清晰了幾分。 支撐著起了身撲到墨止身旁,扶住他的肩膀輕輕晃了晃。見著小家伙迷迷糊糊地睜了眼,穆羨魚才總算略松了口氣:“墨止,快把你既明大哥叫起來——有人想要我們的命,我們得快點想辦法出去……” 除了初醒時的迷茫,小花妖仿佛全然不曾受到影響,也并未覺出這詭異的香味有什么不對,卻還是本能地聽了小哥哥的話,撲到既明的榻邊去叫他起來。 穆羨魚暫時還難以確認這迷煙究竟是從外頭進來的,還是有人下在了屋子的什么地方。卻也不敢這就開窗,勉力支撐著挪到門邊,扶著門用力一推,目光便不由愈發(fā)沉了下來。 “小哥哥——既明大哥叫不醒……” 墨止叫了半晌也沒能把既明給叫起來,探著身子試了拭他的呼吸,卻又十分平緩均勻,怎么看都只像是睡熟了的樣子。穆羨魚只覺身上乏得厲害,脫力地跌坐在地上,扶了額低聲道:“沒事,那就先不叫了——這應該是迷煙,大概是專門用來對付人族的……” 一句話都未及說完,他便覺身上的力氣流逝得仿佛又加快了幾分,意識也控制不住地向那一片靜謐的黑暗滑去。有極強烈的不安自心中緩緩升起,正要再找個什么東西扎自己一把,身旁就忽然被一陣熟悉的藥香籠罩了進去。 借著這一片藥香,穆羨魚終于將意識從幾近沉淪的深淵邊上給扯了回來??恐沟臄v扶奮力支撐起身,望著小家伙隱隱蒼白的面色,心中止不住地微微發(fā)沉,卻還是咬著牙忍下心疼,撫了撫小家伙的腦袋溫聲道:“墨止,再撐一會兒,咱們可能得盡快想出辦法來才行……” “小哥哥放心,我撐得住的?!?/br> 墨止用力點了點頭,扶著他坐到榻邊,又將手按在了既明的頭頂。正要催動妖力將既明喚醒,一道碧光卻忽然穿透了窗紙,化成了個少年踉蹌著在地上站穩(wěn):“怎么回事——外頭怎么忽然就全是迷煙了?我看了這一路,就沒有一個人是醒著的……” “小青哥哥!你先幫我扶一下小哥哥,我把既明大哥叫醒再說!” 總算見著了個能幫上忙的,墨止的目光不由微亮,忙招呼他過來幫手。小青上下打量了睡的正香的既明一圈,便擺了擺手道:“你還是留著你的妖力吧,怕是一會兒能有大用。叫醒他這種事讓我來就行了,你先扶著你們家小哥哥出去——不用怕的,他只要在你身邊就中不了毒,你們出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br> 墨止略一猶豫,見他的神色一片篤定,便也輕輕點了點頭,扶著穆羨魚起身往門口走去。才要將門推開,就聽見身后傳來了既明中氣十足的慘叫聲:“嘶——小青你又咬我,你現(xiàn)在都有毒了你還咬我!” 沒想到小青所說的叫醒居然是這么直接粗暴的方式,墨止和穆羨魚忍不住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眼里便都多了些心有余悸的后怕。 扶著小哥哥靠在門邊,墨止抬手想去推門,卻無論怎么使力氣都不能推得開。穆羨魚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原本還以為是我力氣不足,看來確實有人故意堵門……走,門怕是出不去了,我們從窗戶翻出去?!?/br> 他的聲音雖然低弱,小青卻依然聽得清楚,聞言二話不說就把還在鬼哭狼嚎的既明從窗子塞了出去,自己也隨后跳出了窗子。穆羨魚剛把小家伙先送出去,自己也正要翻出來,便聽見了既明近乎愕然的驚呼聲:“我的天——這是什么鬼東西!” “什么?” 穆羨魚借著墨止和小青的攙扶翻出了窗子,勉強靠著外墻站穩(wěn),目光卻也不由微凝,眼中便閃過了些許極端震撼的愕然。 他們的眼前正熊熊燃燒著一片大火,將半邊的天空都映得通紅。灼熱的氣浪升騰逸散,火光明亮耀眼,立在烈火中的是一只極為奇異的仙鶴,仿佛連羽毛也是在燃燒著的,只有一條腿站立在火中,正大口大口地吞吃著那些火焰。 更加離奇的是,這場大火幾乎已映紅了天際,他們這一處院子卻像是被什么無形的力量所守護著一般,始終都沒有半縷火焰飄進來。 “有鳥焉,其狀如鶴。一足,赤文青質而白喙,名曰畢方……” 穆羨魚難以置信地低喃了一句,輕輕搖了搖頭,只覺心中不祥的預感愈發(fā)升騰難抑:“這是《山海經》里面記載的異獸,不食五谷,以烈火為食。凡畢方蘇醒之處,定有大火連燒三日,以火中生靈為祭……” “我明白了——章家其實就是個祭壇!” 小青眼中閃過些驚愕,終于明白了這個地方種種詭異的由來,臉色卻不由迅速蒼白了下去:“不行的,畢方的火不是凡火,沒有人能夠撲得滅。所有在它的地盤上的東西,都會被它這場大火給燒盡……” “先別管這些了……先把二哥他們找過來,我不信事情就會全無轉機。” 已至生死之際,穆羨魚的神色卻反而愈發(fā)鎮(zhèn)定了下來,低聲吩咐了一句,便抬起頭望向那一只仿佛也被烈火灼燒著的異獸。 火勢蔓延得很快,卻并未侵蝕到他們所在的小院。小家伙如今已傷了本源,照理不該有這么強的力量,那就一定還有另外的什么東西正在壓制著眼下的火勢。如今唯一的生路,只怕就得盡快找到這樣東西才行。 小青點了點頭,快步朝著太子下榻的屋子趕了過去,不多時便拖著個同樣被咬得滿目錯愕的太子跑了回來,扔到了立在院中的人群里。 大半夜忽然被蛇給咬醒,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扯著翻了個窗戶。直到踉蹌著被拉到院中站定,太子才終于緩過了些神來,望著天邊耀目的火光,眼中便帶了些錯愕震驚:“這是什么——” “這是畢方。整個章家,加上我們所有人,都是獻給它的祭禮?!?/br> 穆羨魚搖了搖頭低聲應了一句,苦笑著極輕地嘆了一聲:“既明有句話說的對,我什么事都拖著等有把握了再說,最后等到的只會是事到臨頭無路可退……” “殿下,現(xiàn)在不是咱們閑聊的時候——先想想怎么出去啊!” 沒想到自家殿下到了這個時候都還有心思說這些話,既明只覺急得不成,上前一步啞聲開口。小青卻只是一把扯住了他,無力地搖了搖頭道:“沒有用的,我們四面都是火,根本就跑不出去。那是畢方,是替黃帝拉車的神鳥,不是你說跑就能跑得掉的……” “不,一定還有辦法——不然的話絕不會是整個章家都燒起來,卻只有我們這里還安然無恙?!?/br> 穆羨魚微微搖了搖頭,蹙緊了眉一個人一個人地望了過去,卻始終想不出能壓制畢方的東西究竟會出在誰身上。 小青重重嘆了口氣,卻也不再多說,只是過去把那些昏在屋外的暗衛(wèi)一個個拎出來咬醒,又去把踏雪和奔雷牽到了院子中間,便泄氣地一屁股在假山石上坐下:“總歸我是沒什么法子了,如果你們有辦法,我倒是還能幫幫忙——不過我可咬不過那個畢方。它不比朱雀星君弱上多少,就是換了青龍星君來,也不敢隨便招惹……” “我知道了——是那個撥浪鼓!” 穆羨魚目光一亮,想要回屋去將那個有著玄武花紋的撥浪鼓取出來,卻才到了門口,便發(fā)現(xiàn)門依然被不知名的力量給鎖得死死的。 墨止抿了抿唇,原本因為屬性相克而帶了畏懼的目光也漸漸堅決下來,從袖中取出了一片竹葉迎風一晃,便化成了一柄碧色長劍被他穩(wěn)穩(wěn)握在手中,用力朝著門劈了下去。只見附在門上一道紅光仿佛被什么東西給刺破了,那一扇房門便應聲而開。 從剛才抵住了那一片迷煙沒有昏睡過去,穆羨魚便已隱隱覺著眼前的世界仿佛與以往所見生出了些變化。門上破開的紅光在旁人眼中雖看不出什么蹊蹺來,在他眼里卻驟然化成了點點火星,叫他心中驀地生出了些不安,反身將小家伙一把護在懷中。有灼燙的觸感從背后傳來,叫他不由繃緊了身子,咬著牙低低倒吸了口涼氣。 這樣的灼燙同尋?;鹧嬗秩徊煌路饚е撤N極玄奧的力量。鉆心的疼痛許久都不曾散去,穆羨魚不愿叫小家伙擔心,揉了揉墨止的腦袋溫聲鼓勵了一句,便快步進了屋子將那一把撥浪鼓翻了出來。 小花妖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懊悔得眼圈都止不住微微發(fā)紅,含著淚哽聲道:“小哥哥,對不起……” “不要緊,只是被火星給燙了一下罷了?!?/br> 穆羨魚淺笑著搖了搖頭,安撫地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將那一把撥浪鼓在手中攥緊,一手牽著墨止回到了院中。 仿佛就在碰到這把撥浪鼓的下一刻,他背后的灼痛便仿佛被一陣清涼所包裹,痛楚轉眼間便煙消云散,甚至連之前的昏沉乏力都仿佛被一并驅散了似的,叫他的精神不由為之一振,思路也仿佛愈發(fā)清明了些。 “果然是它——看來這個撥浪鼓上面確實有些名堂?!?/br> 思索著低喃了一句,穆羨魚抬起頭望著眼前的火勢,下意識輕輕轉了下手中的撥浪鼓。卻就在那把撥浪鼓發(fā)出輕響的下一刻,火焰中的異獸竟忽然轉頭望了過來,那一雙赤色的雙眼中竟帶了些人性化的疑慮和警惕,本能地向后撲閃著翅膀跳了幾步。 “它聽得懂人話嗎?” 穆羨魚向來是靠動嘴多過動手,見著事情仿佛有所轉機,第一個冒上來的念頭就又回到了講理上。迎上他征詢的目光,小青卻也沒了主意,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些上古神獸好像有他們自己用來交流的辦法,有一些?;燠E凡間的,說人族的話還能說得好些。像它這種動不動睡上十年百年的,我也不知道能說上幾句……” “畢方,我們不是這一家人,也不是你的貢品,只是今日誤入此地。你若能網開一面放我們離去,日后林氏一族必有厚報——我林氏所屬乃是木系,木可生火,有得是你想要的東西,不知你意下如何?” 太子與穆羨魚對視了一眼,便向前一步,沖著畢方揚聲開口。畢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歪著頭打量了他一陣,卻仿佛什么都沒聽懂似的,只是拍著翅膀跳了兩下,目光在眾人中逐一掃過,便凝在了那一顆小花妖的身上。 穆羨魚心中驀地生出了些不祥的預感,一把將小家伙護到身后,幾乎就在同一刻,畢方也已急速撲著翅膀沖了下來。 那一層無形的護罩擋得住火焰,卻擋不住畢方這樣的上古神獸。一聲細微的破碎聲在所有人耳畔輕聲響起,龐大厚重的威壓叫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跪到在地,灼燙的氣息瞬間將所有人包裹其中。 墨止是木系的妖怪,天生就被火焰所克制,這時候更已幾乎動彈不得??v然不愿小哥哥這樣擋在自己身前,卻也什么辦法都沒有,急得咬緊了牙關,眼淚便止不住地涌了出來。 “別怕,先生在?!?/br> 真到了這個時候,穆羨魚卻已徹底冷靜了下來。轉過身輕輕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溫聲安慰了一句,便接過了他手中的那一柄竹葉劍,仰頭望向那只已逼近了眾人頭頂的畢方,眼中的光芒終于一寸寸化為決然。 他是知道該怎么做的——那些記憶一直都存在于他的血脈里,只是從不曾被他想起過。可真到了這個當口,那些極端陌生的記憶居然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浮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中。 “墨止,聽話,閉上眼睛?!?/br> 他的聲音溫和依舊,目光卻堅定清冷得仿若冰凌。幾乎在說出這一句話的同時,他手中的劍竟忽然反轉,毫不猶豫地沒入了自己的心口,點進半寸揚手輕挑,便有殷紅溫熱的血液汩汩流下,滴在了那個玄武形狀的印記之上。 “三弟!” 太子望著他的動作,只覺胸口竟像是被巨錘猛地砸了一下,眼中驀地泛起一片血色。浩瀚的威壓叫他寸步難行,才喊出了兩個字便再難開口,只是緊緊地攥著拳,哽咽著用力搖著頭,沖著那個弟弟不住地無聲道:“走,快走……” 他是知道玄武血脈真正的力量的,如果不管他們,就算是那只畢方就這么沖下來,穆羨魚一個人也定然能夠有辦法活下去??扇缪}尚未全然覺醒,一旦在此時強行用出那些禁忌的手段來,只怕會后患無窮…… 穆羨魚仿若未聞,只是定定地望著那一只畢方,面色愈發(fā)蒼白,目光卻依舊是一片決然。 畢方離眾人越來越近,灼燙的氣息幾乎已逼得人喘不上氣來??煞路鹁驮谒蚕⒅g,有清涼的水汽將眾人包裹在內,一頭玄武虛影緩緩成形。 蛇首龜身的異獸慢吞吞地向前爬了幾步,不緊不慢地抬了頭。只是朝著半空中眨了眨眼睛,畢方便忽然慘叫了一聲,不迭地向后撲閃著翅膀,飛回了那一片火海之中。 “小哥哥!” 畢方一退開,那一份浩瀚的壓力卻也隨之退去。墨止急惶地撲上去,扶住了穆羨魚的身子,仰頭望向他胸口的那一處傷口,臉色便驟然蒼白?;琶ο肽靡滦淙鹤。瑓s被穆羨魚輕輕握住了手臂,淺笑著微微搖了搖頭:“不要緊的,只是皮rou傷……” 那頭玄武的虛影慢吞吞地轉過身望向他,細細打量了半晌,才終于微微頷首。龜足踏云而起,朝那一只畢方逃走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追了過去。 二者一追一逃,那玄武分明動作極緩,卻只是一步便跨出近百丈去,畢方只能拼命奔逃,轉眼便消失在了無邊夜色之中。 隨著畢方的退去,四周的火焰也終于漸漸熄滅,穆羨魚這才極輕地舒了口氣,只覺渾身上下冷得刺骨,身形不由微晃,便無力地跌跪在了地上。 “三弟!” 太子急聲喚了一句,掙扎起身同既明一起將他扶住,聲音已帶了隱隱顫抖:“不要睡——三弟,千萬不要睡著,聽見沒有!” “我沒想睡……” 穆羨魚冷得不住打著哆嗦,連聲音都仿佛帶了些輕顫,語氣卻依然是一貫的漫不經心:“二哥,你不要老是弄得一副好像我要死了的樣子,我的命大著呢……” “人家墨止都說了別老提死字,就不長記性是不是!” 太子眼中已盡是水色,哽咽著盡力笑斥了一句,示意眾人一起將他扶回了屋里去。穆羨魚連疼帶冷原本就已覺暈眩不已,望著眼前圍著的一群人,便覺愈發(fā)頭痛,無奈地輕嘆了口氣:“二哥,你先讓我們家墨止進來,他人小,擠不過你們……” 他的面上幾乎已不帶半分血色,眼中光芒也已近乎黯淡。太子只覺心中幾如刀絞,面上卻仍盡力淺笑著,點了點頭耐心地哄著他道:“好好,二哥這就叫他們出去,你千萬別睡著,知道嗎?” “我本來就沒想睡——若是我嫂子哭成了這樣,你還有心思睡覺么?” 人群一散開,小家伙就撲在了榻前,用力地抱著他的胳膊不放,臉上已是一片淚水,抽噎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穆羨魚輕笑著搖了搖頭,耐心地替自家的小花妖擦著眼淚,低聲回了一句,又一本正經地沖著太子搖了搖頭:“二哥,我要是你,現(xiàn)在肯定不站在屋里礙事……” “都已折騰到了這個地步,就不能少損你二哥兩句?” 太子無奈地應了一句,替他將被子蓋好了,又半蹲了身子沖著一旁的小花妖耐心道:“墨止,聽二哥說——你要盯著你們家小哥哥,在他緩過來之前,絕對不準他就這么睡過去。他現(xiàn)在的血脈還沒有完全覺醒,卻強用血脈激發(fā)禁術,一旦睡過去就會遭受反噬,身上就會有一部分被玄武給同化的?!?/br> 穆羨魚原本都已近乎昏沉,聽見他這一句話,卻是忽然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只覺著自己立時精神百倍,一點兒都沒了倦意:“就不能是睡著了就醒不過來嗎——為什么會有這么殘忍的反噬……” 作者有話要說: 實力嫌棄祖宗長得丑(つД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