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作業(yè)她就頭疼, 收回手抓著桌沿, “我要睡會, 昨晚打了一晚上游戲?！?/br>
    南檸臉貼桌面趴著，朝著白陸方向。他座位上沒人。

    上課鈴還沒響，班主任林誠突然臉色陰沉地進(jìn)了班。經(jīng)過講臺沒作停留，徑直來到白陸課桌前。

    “咚咚。”敲桌的聲音。

    南檸掀開眼皮，看到黑著張臉的林誠。

    他眉頭皺成川字，“你給我來一下。”

    南檸不知所以, 恍恍惚惚啊了聲，瞇瞪了幾秒，起身跟他走了。

    這么一走，后面幾個同學(xué)無聊猜測。

    “老班怎么想起來找南姐了，平時不是都睜只眼閉只眼嗎？現(xiàn)在連課間睡覺都不行了嗎？”

    “不知道，可能就談?wù)勑陌?，南姐上次考班級倒?shù)呢?！?/br>
    “誒你說，會不會跟2班那女生有關(guān)？不是說那個女的也喜歡陸哥嗎？昨天晚上她該不會是被南姐打了吧……”

    “……”

    大家開了會玩笑就轉(zhuǎn)移了話題。

    倪晗晗整理著試卷，后面有人高聲喊她，“小白兔同學(xué)，幫忙給南姐接下電話，她手機(jī)響了！”

    倪晗晗轉(zhuǎn)身，南檸的書包被人拎到桌上，她在里面找出手機(jī)。

    是南檸mama打來的。

    倪晗晗埋下頭，額頭抵墻小聲說話：“喂，阿姨，我是晗晗。”

    “……”

    “檸檸剛出去……嗯，是去老師辦公室了……”

    “?。堪⒁棠阋獊韱?？要不要等檸檸回來？”

    “……啊，快到了？在三樓……”

    沒說幾句，王婳匆忙掛斷。

    倪晗晗微怔。檸檸mama怎么突然過來了？平時家長會都沒來過啊。

    該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越想越怕，起身就往辦公樓跑。

    門口，跟一男生撞到一塊。那男生長得斯斯文文，不是5班的學(xué)生。

    看到倪晗晗，男生趕緊把手里的小禮物給她。

    他被撞得腦袋發(fā)暈，話也轉(zhuǎn)不過彎來，“你，你好，我是……”

    “干嘛啊這是？”禮物突然被人從后面抽走。

    倪晗晗沒工夫注意送禮物的人，說了聲對不起轉(zhuǎn)腳就到他身后的宋成彥旁邊，揪著宋成彥袖口著急，“檸檸被老師叫走了，她mama也過來了，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宋成彥笑容一僵，手掌輕蓋住她后腦勺往邊上帶，“你先別急?！?/br>
    轉(zhuǎn)頭又把手里禮物丟男生懷里，不耐煩地皺眉，“你怎么還站這，沒看到小爺心情不好？下次表白看準(zhǔn)點人?！?/br>
    他惡狠狠地?fù)]起拳頭。

    男生想繞過宋成彥跟倪晗晗說話，開口說了倆字就被慫恿過來表白的同學(xué)拉走。

    表白可以，但是宋成彥不能得罪。

    南檸跟著林誠到了教師辦公樓。

    路面上有水，南檸鞋底沾了污水，在門內(nèi)的地毯上重復(fù)踩幾下才進(jìn)去。

    南檸不安分地四處觀看，一點都不緊張似的。

    林誠盯著她，臉上表情柔和了些。

    但是一想到辦公室里的情況，又開始頭疼了。

    顧希蕓現(xiàn)在的情緒波動大。學(xué)校給顧家打了電話，她父母連夜就趕了過來。

    一聽說女兒是因為收到另一個女生的信才遭遇這樣的事，在辦公室罵罵咧咧了一早上。

    到了三樓。

    林誠叮囑她：“一會警察問你幾個問題，實話實說就可以了。”

    南檸聽到林誠的話稍稍一訝，“警察找我？”

    “嗯，待會他們問什么你就答什么，不是你做的你也用不著緊張?！?/br>
    “什么事啊？”她二丈摸不著頭腦。

    林誠不好向她多說，推開一扇門，“跟顧希蕓有關(guān)，你進(jìn)去吧?！?/br>
    這間辦公室是特意空出留給警察審問用的。

    南檸一臉懵，猶猶豫豫地在兩名民警前站定，手指著自己，“警察叔叔，你們確定是找我？”

    “坐吧，”稍胖的中年男警和藹一笑，“叫南檸是吧？”

    進(jìn)去不到二十分鐘，兩名警察就帶著她出來了。

    他們今天過來主要是把南檸左右手寫的字帶回去進(jìn)行鑒定。

    顧希蕓一口咬定就是南檸要害她，還說那群混混也認(rèn)識南檸。

    到現(xiàn)在那群混混還沒找到。

    昨晚光線太暗，巷子里又沒有監(jiān)控，救下顧希蕓的男孩子們也沒有看清對方的容貌，這讓他們很難下手。

    現(xiàn)在字跡鑒定結(jié)果沒出，那群人也沒抓到，不能確定南檸就是主謀。

    三人來到另一間空間大一些的辦公室，窗簾緊閉。

    推開門，里面?zhèn)鱽砼思怃J的聲音：“這個叫南檸的是誰，她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們小蕓！？你們不要欺負(fù)我們家小蕓老實！換作是你們家的孩子遇到這事，你們能容忍嗎？”

    南檸看到一個穿著磚紅色連衣裙的微胖女人，手指懟著班主任的鼻子大聲嚷嚷。

    另一側(cè)沙發(fā)上，顧希蕓低頭蜷著腿，肩上披著大一號的黑色外套。

    開門的動靜讓顧希蕓抬起頭，看到南檸，剛哭過的眼眶忽地一紅，眼淚隨即淌下來。

    南檸輕輕嘖了聲，對身旁的瘦警察說：“警察叔叔你幫忙做做主，我現(xiàn)在可什么都沒干她就哭了?！?/br>
    剛才警察盤問了她一番，南檸大概知道昨晚出了什么事。

    瘦警察朝她示意個眼神，“你先坐邊上去?！?/br>
    南檸聳了下肩，坐到顧希蕓對面的沙發(fā)上。

    顧母察覺到女兒情緒不對，扭頭指著南檸，“她就是那個給你寫信的？”

    顧希蕓兩眼死死盯著悠閑喝水的南檸，咬住下嘴唇點頭。

    顧母立馬就怒了，一把就奪了警察手里的本子。旁邊的顧父拉也拉不住她。

    “你們警察干什么的！她人在這兒為什么還不抓回去！是不是收他們家錢了？就欺負(fù)我們老百姓？”

    警察皺眉，“請控制你的情緒。”

    “控制？”本子‘啪’地摔在地上，顧母聲音越發(fā)拔尖，“今天你們要是不把她抓走，我就鬧到你們公安局！”

    “阿姨，”南檸放下紙杯起身，忽略顧希蕓仇視的眼神，“你耍無賴就耍無賴，可別污蔑我啊。我為什么要找人害你女兒？她是比我好看還是比我有錢？我吃飽了撐的？”

    顧希蕓擦了擦眼淚。

    “還有啊，剛才警察叔叔給我看過那什么信了，”南檸雙手抱胸?fù)u頭，“要我說你們家顧希蕓蠢歸蠢了點，膽子倒是挺大的。那封信明擺著是要找她的麻煩，她也不帶幾個人一塊過去?！?/br>
    說完被班主任瞪了一眼，“坐那去，少說點?！?/br>
    南檸不理，靠墻倚著。

    顧母見唬不住警察，突然往地上一癱，雙手拍著大腿邊哭邊嚎。

    顧希蕓面上一熱，忙過去拉她。反被顧母給拖到了懷里抱著哭。

    南檸：“……”

    辦公室門突然被人推開。

    “檸檸！”聽到倪晗晗的喊聲，南檸回頭。

    未站穩(wěn)，耳旁刮過一陣掌風(fēng)。

    “啪！”一聲脆響。南檸順著手勁歪過頭，一側(cè)臉頰上火辣辣的。

    癱坐在地上的顧母被眼下的場面驚到，打了個哭嗝。

    在門口聽了半天的倪晗晗和宋成彥沖進(jìn)來，兩人一個拉住王婳，一個攔在南檸身前。

    室內(nèi)安靜了幾秒。

    “cao?！蹦蠙幯劬Φ痛梗囝^輕舔嘴角，齒間有血腥味。

    王婳穿著高跟鞋，比倪晗晗高出半個頭來。

    她始終都是高高在上的神情，氣憤地盯住南檸，“平時跟人小打小鬧我跟你爸都不放在心上，我們還以為你本性善良，沒想到善良到居然去找人去強(qiáng).jian一個跟你一樣大的女生?！?/br>
    “南檸，你現(xiàn)在告訴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邊上的警察試著解釋：“那個有話好好說……”

    王婳抬了下手，“現(xiàn)在是我們母女倆之間的事，事后我會親自把她送去自首，你們放心?！?/br>
    地上的顧母登時眼睛一亮，得到了救星似的，立馬又嚎起來：“你看看咯，我就說這個女生不正經(jīng)……”

    “閉嘴！”

    兩道女聲同時響起。

    顧母一怔，看到王婳狠厲的眼神又低低抽泣。被顧希蕓拉到沙發(fā)上。

    “阿彥你們讓開，”王婳轉(zhuǎn)頭，對南檸說，“現(xiàn)在說吧。”

    南檸眼睛緩慢抬起，眼底微紅，卻無一絲怯弱落淚的情緒，倔強(qiáng)地?fù)纹鹄湟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