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公司? 陸離心中發(fā)冷,幾乎像是被燙到一般的將手指從靳堯的頭發(fā)中抽出,嘴唇因為太過用力的緣故甚至變的有一些蒼白—— 撒謊!為什么要對他撒謊! 靳堯還恍若未覺,甚至略顯興奮的抬頭問陸離:“明天要出去玩兒嗎?明天我休息!” 陸離勉勵回應(yīng)他:“想出去?” “想啊~”靳堯開心道:“想去的地方超級多。你陪我去吧,想你陪我一起去!” 陸離嘴唇微動,眼睛沒有和靳堯?qū)σ暎v的點了點頭。 . 雖然說要出去玩兒,但靳堯做事向來三分鐘熱度,前一天晚上說的話很快就忘記了,還是陸離安排好行程之后才強行將他從床上拉起來—— “去哪兒?”靳堯喝著熱好的牛奶,唇邊留下了一圈可愛的奶白胡子,問陸離:“我想去看電影、吃東西,然后的話……” “嗯?” “去游戲城玩一天吧?!苯鶊蜞嵵仄涫碌?“放縱享樂,回歸真我?!?/br> 卡卡:“……不知道的人大概還以為你要去大保健呢?!?/br> “你還懂大保???”靳堯驚訝。 卡卡挺起存在于無形當(dāng)中的胸膛:“是的。大保健是古地球時代人們對于性服務(wù)行業(yè)的一種俗稱……”它猶豫了一下:“或者別稱?” “……”寶寶不知道,寶寶還是個純潔的寶寶。 純潔的靳堯?qū)殞毘酝暝绮椭缶透煺娴年戨x離一起出門了,時間尚早,秘書將看電影的時間安排在了晚上,所以兩人先去了位于公寓不遠(yuǎn)處的游戲城。 游戲城很大,外面的鐵質(zhì)招牌用色非常大膽夸張,門內(nèi)門外進(jìn)進(jìn)出出的以學(xué)生居多,且以中小學(xué)生為主,像靳堯這樣年紀(jì)的還比較常見,陸離這樣的“高齡男士”卻基本上都是作為家長陪小孩兒來的。 靳堯牽住了陸離的手,興奮的帶著人一起沖進(jìn)了大門,旋即被各色游戲機(jī)晃花了眼,逛了半天也沒看好到底要玩兒什么,最終由陸離拿著一袋子換好的游戲幣,兩人一起來到了打槍的攤點。 靳堯道:“這個我很擅長,可以贏獎品給你。你想要什么?” 對面廉價的紅色布料上放著各種各樣的玩偶,大多是女孩子會喜歡的樣式,陸離掃了一圈之后看向靳堯,沉默了片刻后問:“你認(rèn)真的?” “你不相信我?”靳堯戰(zhàn)意勃發(fā):“你這是在搞事情,這方面我真的很厲害的!” “……不太想選玩偶。” “那不行。”靳堯強硬道:“必須選擇一個,就當(dāng)是我送你的禮物。那個白色的拿著胡蘿卜的兔子怎么樣?” 白色的兔子無辜的睜大了眼睛,看著陸離仿佛也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目標(biāo)既定,靳堯便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玩具槍,以相當(dāng)標(biāo)準(zhǔn)的姿勢將槍架在肩上,幾乎沒有準(zhǔn)備就對著下一列的氣球扣下扳機(jī),就在那一瞬間,一聲極小的呻吟聲倏然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很快擊中黃色的面板,面板上的氣球無風(fēng)而動—— 靳堯身上的氣勢太強,陸離最開始再不想要那個白色的兔子,最終也忍不住帶了一些緊張和期待,幾個瞬息之后,卻看面板上各色的小氣球一個都沒有破,竟然還好端端的綁在上面…… “哦豁?!笨ㄓ昧怂聦W(xué)的擬聲詞表達(dá)遺憾:“裝嗶——失敗?!?/br> “爸爸不用裝嗶——”靳堯再次架槍,一邊快速打槍一邊在腦海對卡卡道:“爸爸天生就牛嗶——” 計算好誤差之后靳堯一共打出了十二槍,總共用時不到十秒,從上往下第三排的那列氣球一個接一個的爆裂,十秒鐘后,十二個氣球全部破碎,靳堯得意的看向陸離,問:“厲害吧?” 陸離眼神有點復(fù)雜:“很厲害?!?/br> 靳堯笑,放下槍就叫老板拿兔子,而后又將兔子塞進(jìn)陸離懷里,一臉攻樣道:“拿著吧?!?/br> 第14章 豪門替身靳小堯14 事實證明靳堯在游戲城這種地方堪稱如魚得水,半天過去陸離懷里已經(jīng)抱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獎品,大多都是玩偶,而靳堯的臉已經(jīng)完全紅了,開車打槍跳舞,每一項游戲都要做到滿分后才肯離開,陸離縱有無奈,也只能乖乖跟著。 奇怪的是這樣一個對陸離來說本該度秒如年的下午仍然過去的非常快,他專注的看著靳堯,看著他玩遍了所有感興趣的游戲,吃遍了旁邊小吃街上所有感興趣的食物,整個過程好像也沒有花太長的時間,然而太陽很快西行,而后落下,黑夜就這樣降臨了。 電影院外靳堯拿著冰凍的可樂,一邊一本正經(jīng)對陸離道:“聽說這片子很恐怖,待會兒你要覺得害怕的話,可以抱緊兔子,千萬不要因為不好意思而強忍啊~” “……”陸離單手抱著靳堯打槍贏來的白兔子獎品,將一個冷漠的眼神和表情送給了靳堯。 今天來電影院看的這部電影雖然是陸離的秘書幫兩人選的,但也綜合靳堯和陸離的要求,血腥之中透露出些許溫情與不滅的人性,正是這陣子大火的、從h國引進(jìn)來的一部末世喪尸題材影片。 近些年隨著科技的發(fā)展,未來題材的電影電視很受觀眾和資方青睞,末世是其中很大的一個分支,大多勝在特效、血腥和某些神反轉(zhuǎn)上面,但這部從h 國引進(jìn)的影片卻和市面上大多數(shù)的末世影片不太相同,場面雖然仍然不乏血腥暴力,但看到后面你會發(fā)現(xiàn),那些占據(jù)了大幅度鏡頭的喪尸好像在你的腦海當(dāng)中并沒有留下什么記憶,其中讓你記憶深刻的,反而是那些日常生活中你常會錯過的溫情,以及某些被鐫刻進(jìn)電影中的人性之善惡。 正是這些細(xì)小卻偉大的情感,使弱小的人類從大片急速奔跑的喪尸中突圍而出,而后就算是死,也死的尤為壯烈。 卡卡忍不住好奇:“看到這些,你會有感觸嗎?” 此時電影屏幕上正放著人類感染成喪尸的場面,短短不到一分鐘后本來正常的人類就張開了血盆大口,怒吼著朝人群撲過去,完全喪失了自我的理智。靳堯看著屏幕上的這一畫面眉頭未動,腦海里道:“不太有感觸?!?/br> “啊?” “人類感觸的產(chǎn)生有時候很難有時候很簡單。”靳堯道:“第一次親身經(jīng)歷殺人的場面你可能還會叩問自己生命的意義,但第二次、第三次、無數(shù)次之后,鮮血無法觸動你,鐮刀也不能?!苯鶊蝾H感興趣的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新鮮感是感觸產(chǎn)生非常重要的條件,你覺得對這些場面,我會有新鮮感嗎?” “……不會?!?/br> “是的。我不會?!贝丝痰慕鶊蚵曇袈犉饋矸浅@涞骸吧慕蹬R和失去對我來說都不太有意義了,那些電影里的生離死別我也經(jīng)歷過觀望過無數(shù)次,到最后你會發(fā)現(xiàn),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靳堯一頓。 卡卡不禁問:“是什么?” “可怕的是等你死亡之后有人來告訴你,你所遭受到的一切都是虛擬、都是數(shù)據(jù),那些曾經(jīng)流過的鮮血和眼淚,那些你銘記在心的感觸,都特么不是感觸,而是作者筆下的設(shè)定、是程序員手用手指敲出來的數(shù)據(jù)。”靳堯冷笑一聲:“畢竟是虛擬人物,談什么感觸呢?!?/br> “……” 卡卡發(fā)聲的渠道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此時此刻,它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 它本來以為靳堯?qū)@些事情根本就不怎么在乎,畢竟靳堯從一開始知道關(guān)于世界的真相之后表現(xiàn)的那么的豁達(dá),看似還是那個嬉笑怒罵的靳堯首領(lǐng),能夠?qū)⑺械睦Ь匙兂梢粋€笑話,再完美的解決掉。它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作者對靳堯的設(shè)定—— 他強大、完美,刀槍不入銅皮鐵骨,除了開了強掛的玩家之外沒有誰能結(jié)束他的生命,就好像是一個神。 然而它忘記了,此時的靳堯、脫離了原本世界的靳堯早就擁有了自己獨立的靈魂,他雖被作者的筆桿鑄就,卻又脫離于那些過于空曠的文字設(shè)定,他不再是游戲中的npc,而真正的有了自己的思想,會痛、會失落、會憤怒,而這些痛與失落與憤怒不是源自于作者對情節(jié)的設(shè)定,也不是程序員對他的人物刻畫,他真真切切的感受著一切,和真正的人類別無二致。 他接受的不是一般的沖擊,是世界觀的崩塌碎裂,是對他以往人生的全部否定,那些曾經(jīng)存在在他人生當(dāng)中的兄弟情誼父母親情甚至是他追求的趣味性都是假的,沒有人真正的愛他—— 他曾真實的活在那個世界,但那個世界中無人能感受這一真實。 愛與被愛、感觸或者毫無感觸、瘋狂還是平淡,他,靳堯,從來沒有真正的擁有過。 你能體會這樣的情緒嗎? 卡卡機(jī)械的聲音仿佛都柔和了一些:“至少現(xiàn)在的你是真實的。” 靳堯笑了一下。 卡卡忙道:“真的!現(xiàn)在的你是真實的,你沒有被任何人cao控,你是玩家,是游戲中的上帝,是……” “那又怎么樣?”靳堯挑眉:“我是玩家,是游戲中的上帝,然而我如何確認(rèn)這一點呢?誰能證明如今的一切和曾經(jīng)不同,你能嗎?” “……”卡卡輕聲道:“我不能,能分辨這一切的只有你自己。靳堯,在未來世界中真實與虛擬的界限雖然被科技模糊,但從宇宙大定義上來講,這兩者的不同就像人之善惡兩面,其界限分明,猶如日月陰陽?!?/br> 人之善惡日月陰陽,你若用心去感受,一定能感受的到。 而那些曾經(jīng)的虛擬,一旦跳出局中不在其五行之內(nèi),照樣能夠輕易分辨。 “所以嘛。”靳堯撥了一下頭發(fā),眼睛盯著屏幕上丑陋的喪尸:“所以我才答應(yīng)你的要求啊?!?/br> “???”卡卡茫然問:“這和我的要求有什么關(guān)系?” 靳堯眼中冷光一閃,沒有再回答卡卡的話。 它以為他當(dāng)初為什么會答應(yīng)幫忙一個個世界的穿越著去攻略那些對象,難道真的是因為卡卡那些毫無底氣的威脅嗎? 真實與虛擬之間的界限,他一定要親自打破,而后再昂首的抬步走出去,看看那cao蛋的真實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樣。 黑暗的電影院里陸離抱著兔子看了一眼靳堯,發(fā)現(xiàn)對方非常認(rèn)真的盯著屏幕,就算是看到張著血盆大口的喪尸朝鏡頭撲過來也沒有絲毫躲閃害怕的模樣,他小聲的喚了他一聲,道:“靳堯?” 靳堯眉毛一動,稍微側(cè)了一下肩膀同樣小聲問:“兔子不能滿足你了嗎?沒關(guān)系我的手臂可以借給你的。”說著他伸出一只手臂,因為顧忌到陸離的面子,臉上還竭力忍著笑。 “……”陸離臉色一黑,將抱著胡蘿卜的兔子一下塞進(jìn)了靳堯懷里,怒道:“我去衛(wèi)生間?!?/br> “……哦?!?/br> 一邊在心里問卡卡:“這不對啊,他為什么不害怕的?” “他為什么要害怕?” “天真啊,天真不是應(yīng)該害怕這些東西嗎?你看看哪個天真的藍(lán)孩子鋁孩子不害怕鬼或者喪尸的!” “……”只是情感偏向是天真而已,又不是一秒變?nèi)龤q小朋友。 靳堯憂郁道:“本來專門要求選這種片子就是為了能讓他靠在我肩膀上撲進(jìn)我懷里來的,這下白費心機(jī)了?!?/br> 卡卡:“……”太高興你能白費心機(jī)了,卡卡可一點也不想看到主人撲到靳堯懷里嚇的面無人色的樣子,就算是精神力碎片也不行! 與此同時,放映廳外角落角落里,陸離撥通了某個號碼。 “幫我查一下……” “尤金……靳堯接觸過那些人……快……靳謹(jǐn)之……” 電話那頭的人恭敬的應(yīng)下陸離的要求而后掛斷了電話,陸離目光閃爍著放下了舉著的手機(jī),往放映廳的方向看了一眼。 . 當(dāng)晚,陸離公寓內(nèi)。 夜已經(jīng)深了,房間里安靜的落針可聞,陸離因為晚上私下叫人查靳堯的事而有幾分心神不寧,夜半后驚醒了幾次便再沒有辦法入睡,片刻后他微微側(cè)身,看向了躺在身側(cè)的靳堯。 青年的睡眠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大概是因為今天在游戲城玩的太瘋狂的原因身體有些疲憊,所以晚間上床后便很快入睡了,過去半夜了就這樣一直安眠,閉眼的樣子像一個精靈。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呢? 陸離不禁想,他只看到靳堯和尤金在一起和咖啡的場景,為什么就能斷定他們又一起吃了晚餐,甚至鬧到要背地里查靳堯的地步? 如果以后靳堯無意之間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會不會非常生氣?或許…… 或許他應(yīng)該多信任靳堯一點呢? 這個睡著的精靈還太年輕了,今年二十歲剛過不久,愛玩鬧是很正常的,想多認(rèn)識朋友也無可厚非,但如果他將此事放的太大,甚至將他潛藏在內(nèi)心的多疑和猜測過多的表露出來,等靳堯知道這一切之后,事態(tài)可能會更加嚴(yán)重。 黑夜中陸離側(cè)躺的看著靳堯,內(nèi)心生出了些許愧疚,就在此時靳堯眼上的睫毛忽然一動,陸離心中一跳,忙閉上了眼睛,片刻后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被子被人輕巧的掀開,而后是腳踏在地板上的聲音—— 沒有穿鞋。 陸離睜開眼睛,幾秒鐘后翻了一個身將目光對向門外,只見外面黑黢黢的,看不見一絲光亮。 如果是上廁所,為什么不開燈? 陸離從床上起身,同樣沒有穿鞋的離開了臥室,衛(wèi)生間的方向似乎并沒有聲響傳出,反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