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說完立馬湊過去,張嘴在蔣子虞的脖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留下一個大大的吻痕,惡狠狠地說:“不準穿高領。” 蔣子虞一邊在心里暗罵談賦的小氣,一邊又覺得他這模樣實在有趣,嘆了口氣,索性不反抗,靠在他懷里睡了過去。 兩人稍稍打了個盹,等一點多起來,在樓下餐廳吃了午餐,眼看著兩點鐘也就到了。 蔣子虞穿好衣服跟談賦道了別,下樓看見穿著個呢子大衣站在電話亭邊的李然,笑著走上去,喊了一聲:“然哥!” 李然看見她,也跟著咧嘴一笑,邁步帶著她往前面走,等有出租在兩人身邊停下,他才把手放在車門框上,低頭讓蔣子虞坐了進去。 歐陽蕓這一次參加的演奏會是由中國、英國兩國青年鋼琴家合作完成的,由于有兩國政治因素在里面,所以無論是選址還是聽眾都算得上很有層次。 蔣子虞跟著李然進去,找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發(fā)現周圍已經有不少盛裝出席的人落了座,相比之下,她的一身穿著倒是顯得有些過分隨了意。 好在李然并沒有覺得他這個女伴失禮,反而拍拍她的腦袋,開著玩笑說:“老外就是喜歡裝腔作勢,你說對不對?!?/br> 蔣子虞瞇著眼睛跟只貓崽兒似的微微一笑,抬頭看見李然眼中突然閃過的一絲恐慌,不禁開口問他:“然哥,你怎么了?” 李然搖了搖頭,坐在原地沒有說話,很久了,才開口回答一句:“沒什么,子虞,等會兒我們聽完就趕快回去吧?!?/br> 蔣子虞不知他這突然的情緒從何而來,但見他不想開口解釋,也就沒有問,點了點頭,看向臺上的人去了。 三個小時的演奏會很是成功,結束之后也不乏有人前去后臺問候,可李然此時顯然已經沒有了心思,帶著蔣子虞出門就坐上了回酒店的出租。 等到了談賦的酒店樓下,李然才漸漸松了一口氣,告訴她:“子虞,今天謝謝你能陪我聽演奏會,之后,你就好好待在談賦身邊吧?!?/br> 蔣子虞歪著腦袋笑笑,輕聲回答:“嗯,那,有時間再找你玩兒?!?/br> 李然搖搖頭告訴她:“不了,我…我這邊有些事情,可能一時半會兒走不開,你就待在談賦身邊,別離開了,知道嗎?!?/br> 蔣子虞“哦”了一聲,也沒有多想,只是干脆地笑笑,點著頭說:“那好吧,然哥,以后要是我也能開演奏會,你也會來給我捧場的吧?” 李然被她的表情說得一愣,而后低下頭沉聲笑了出來,拍拍她的腦袋回答:“當然,子虞,其實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不是因為你比我年輕,或是有一雙健全的手,而是因為,我在你的身上能看到無限的可能?!?/br> 蔣子虞不知道為什么李然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歪著腦袋想了想,張嘴想要發(fā)問。 沒想李然卻先她一步開了口,看著她說:“好了,那咱們今天就在這里分開吧。你快些上去,換了衣服先吃點東西,不要餓著,本來今天應該我請你吃飯的,不過這邊的事實在抽不開身,子虞,你可不要怪我?!?/br> 蔣子虞抿著嘴笑了:“然哥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老古董了?” 說完,見李然露出一副訝異的表情,不禁“噗嗤”又笑了一聲,揮著手說:“好了好了我不開你的玩笑就是,我上去了,然哥再見呀?!?/br> 李然看著蔣子虞離開的模樣,只覺那小小的背影和記憶中模糊的片段重合又分離,手心里的冷汗已經漸漸被風吹干,眼中浮起種種交錯的情緒,低下頭,看著地面上的螞蟻,恍惚地嘆了口氣,腳掌漸漸踩上去,一點一點將它們碾死在了原地。 生如螻蟻的人,大多數時候只能死于塵埃,所謂鴻鵠之志只是虛妄的空談,生活的殘忍總讓人措手不及。 誰都想要美好的明天,可明天到底在哪里,沒有人能夠真正說得清。 蔣子虞哼著小調回到談賦的房間。 來整理資料的幾個教授顯然已經離開,只留下一屋子的資料和咖啡杯。 六點鐘的夕陽還不算太晚,洋洋灑灑地落在客廳的桌臺邊上,照得座位里談賦的身體筆直,手上的動作流暢而優(yōu)美,房間里悄無聲息,只有那筆墨滑在紙上的聲音。 蔣子虞輕悄悄地進了臥室,等脫下外衣,抬頭看了一眼,才突然從等身鏡中看見了身后靠在門框上的談賦。 “啊”地叫了一聲,蔣子虞拍著自己的胸口,略帶埋怨地說:“哥哥你怎么走路沒有聲音呀?!?/br> 談賦沒有回答,只是那么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眼神從她的頭頂一直掃到腳底,像是在檢查自己的歸屬物,等她終于在自己的眼神中有了一絲局促的情緒,他才沉默地走上前,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低聲問:“你今天是跟李然出去的,對不對。” 這話沒有一點兒疑問的意思,鋒利的篤定讓蔣子虞全身都忍不住打起了顫,撇開自己的目光,不敢去看面前男人的眼睛,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輕聲道歉:“對不起…哥哥…” “對不起?” 談賦的聲音越發(fā)冷了下去,眼神中帶著莫名的陰郁,猛地將蔣子虞一把拉近,兩人身體相觸,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干脆伸手將她整個人掀倒在床上,在蔣子虞還頭暈目眩之際,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一把扯開她的衣服,扣子崩開,落在地上,發(fā)出一陣清脆的聲音。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問:“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就是為了跟那個姓李的見面?甚至連我抱一抱你,都全身僵硬,蔣桐,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點兒?” 蔣子虞這時已經回過了神來,看著自己身上的人,捂住自己的眼睛,吸了吸鼻子,只覺得心中委屈,顫抖著聲音喊:“我今天陪李然去看歐陽蕓的演奏會,他喜歡歐陽蕓,李然喜歡的人一直是歐陽蕓!我和他是清清白白的關系,為什么哥哥你就是不信!” 談賦聽了她的話微微一怔,又因為看見蔣子虞的眼淚,心里到底有些不忍。 拉開她的手,用大拇指抹掉她臉上的眼淚,彎下身,看著她問:“那為什么你現在會排斥我的親近?” 蔣子虞偏過頭去,聲音還帶著溫軟的抽泣,小聲而委屈地說:“我想著…我想著昨天視頻的事…心里就會覺得害怕…我想…我和你親近的時候一定很丑…” 談賦“嘖”了一聲瞇起眼睛,低聲罵了一句“傻瓜”,走到蔣子虞背后,將她一把攬入了懷里,抱著她到鏡子面前,伸手扯下她的內衣,靠在她的耳旁,輕舔她的脖頸,告訴她:“那是意外,桐桐,你不知道你在情/欲里的樣子有多漂亮,你在床上是最迷人的寶貝,為什么要害怕?” 蔣子虞覺得自己快要被談賦逼瘋了。 她閉著眼睛不敢去看面前鏡子里的自己,只能全身發(fā)抖地喊:“哥哥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以后不見李然了…你放開我好不好…” 但談賦下了決心的事情,從來不會就此停止。 不但沒有將她抱開,還伸手扯下了她的褲子,雙手將她的腿微微拉開,沉聲道:“這沒有什么好羞恥的桐桐,做錯了事的孩子就要受到懲罰。何況,你看,你的這里,還有這里,都是全天下最美的東西?!?/br> 蔣子虞只覺自己臉紅得要燒開來,嘴唇被咬得出了血,搖著頭哭著大喊:“不要,哥哥,你放開我好不好,我再也不見李然了,我錯了,我再也不見他了!” 談賦并不是一個喜好掌控一切的人,但對于蔣子虞,他似乎天生就有著一種強烈的占有欲。 他希望看見她在自己身下完全沒有自我的樣子,希望看她失去一切抵抗任他侵犯的樣子,更喜歡看她拋棄了所有理智只剩下本能的樣子。 所以,此時,他的手非但沒有停止,還故意靠在她耳邊緩緩說著低沉而讓人無言以對的話語。 當他看著蔣子虞那漸漸渙散的眼神,聽著她漸沉的呼吸,那片終于被放開的唇,紅艷的血色里發(fā)出了讓人心醉的聲音,全身上下開始散發(fā)著迷人的氣息。 談賦終于認命地知道:他這一輩子是真的再也不會這樣瘋狂地愛上一個人了,一個他只是聽著呼吸就能沉醉入迷的人,一個讓他恨不得咬碎了融入骨血里的人。 蔣子虞不知道談賦此時心中的情緒,她只覺自己剛從天堂、地獄各自走了一遭回來,身下的床單被自己弄得濕了一大半,鏡子里的女人身體顫抖,沒有一絲所謂的自尊。閉著眼睛,淚如雨下,腦中響起一根一根理智的弦崩壞的聲音。 談賦將她抱住,沉聲問:“為什么又哭了?” 蔣子虞啞著嗓子,恍然地問:“哥哥…你到底把我當成什么?” 談賦微微一愣,回答:“我的愛人。” 蔣子虞搖著頭,臉色蒼白地告訴他:“不,哥哥,愛應該是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的,但你沒有,你只把我當成了一個玩物?!?/br> 談賦臉色一冷,看著她,沉聲問:“你說什么?” 蔣子虞對那語氣中的怒意置若罔聞,站起來,拿起被扔在地上的衣服、褲子一一穿上,臉色平靜地告訴他:“這次李然帶我來英國,本來只是因為我想見你,但他知道你對他有成見,主動提出避嫌。但是你呢,哥哥,你說著喜歡我,但卻又為什么從來沒有尊重過我?!?/br> 說著,她感覺自己的眼淚更加洶涌,連聲音都已經帶上了顯而易見的顫抖,“那個視頻下面的人,都在說我是水性楊花的女人,那些話我根本都不敢再去看第二遍,但哥哥,你是我愛的人,難道在你心里,也是那樣的認為嗎?認為我一邊愛著你,又一邊會和李然背地里在一起,那你和那些人又有什么不一樣呢?” 談賦被她的話說得一愣,握緊了手里的拳頭,啞聲道:“不,我沒有,我只是無法忍受你和他在一起…” 蔣子虞披上自己的外衣,緊了緊那寬大的領口,站在門口發(fā)呆了好一會兒,直到七點鐘聲響起的那一刻,她才終于深吸一口氣,打開門離開房間往外走去。 談賦坐在原地,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只覺腦中模糊不清。 房間里沒有開燈,周圍的一切在剛才的一通胡鬧中,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外面的燈光照進來,映出一點兒形單影只的意思。 談賦看著身下的影子,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此時蔣子虞剛剛神情恍惚地進了電梯,按下餐廳的樓層,外面便有人踩著腳步進來,沒有抬頭去看,直到對方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她才緩緩地抬起頭來,在張嘴回答的瞬間,口鼻猛地被人捂住,還沒認清對方的長相,就這樣昏迷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先不要急著罵老談,他會這么生氣是有原因的,當然了,變態(tài)也是真的,哎,攤手。 ☆、第38章 第38章 再一次醒來, 蔣子虞的身體已經被人用繩子限制了起來,很典型的綁架行為。 周圍的空氣有些污濁, 帶著地下室獨特的霉氣,窗臺很小, 只微微漏下一點兒月光讓她知道現在仍然是晚上, 肚子里發(fā)出一陣咕嚕的聲音, 在現在無人的房間顯得明顯極了。 門外有人聽見屋里的動靜,推開門進來, 打開墻壁上的燈,屋子一下便變得無比通亮。 蔣子虞抬頭看著從屋外走進來的兩個男人, 一個白種人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亞洲人, 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并不十分兇狠, 甚至還帶了點兒溫和, 笑了笑, 用生疏的中文問:“餓了?” 蔣子虞沉默地點點頭, 沒有說話。 那白人于是轉身, 朝外面打了個招呼, 幾秒之后, 一個保安模樣的家伙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盤快餐,上面放著一瓶奶。 蔣子虞坐在原地,微微張開口,接過那人用勺子喂過來的食物,沒有做出任何過分激烈的反抗。 白人樂于見到這樣配合的人, 站在原地,偏著頭,用純正的美式英文問旁邊的亞洲人:“哈路,組織上真的確定這個人有用嗎?她看起來,就只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女孩而已?!?/br> 亞洲人點點頭,用生硬的日式英文回答:“她是那位年輕教授的情人,理論上而言,應該是他最重視的人?!?/br> 白人聳了聳肩膀又問:“但‘然’為什么說,她只是那個人同母異父的meimei,他說他們感情不深的?!?/br> 亞洲人“嘖”了一聲,推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面無表情地坐過去,在蔣子虞面前站定,彎下腰,突然拉下她的領口,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膚,還有上面斑斑點點的吻痕,曖昧而色/情,臉色玩味地回答:“斯蒂文,雖然我知道你對亞洲小女孩不敢興趣,但她的的確確是那位談教授的情人。‘然’之所以會那樣說,只是因為他存了私心,不希望組織將這個女孩兒當做籌碼,很顯然,他的行為已經完全辜負了組織對他的信任?!?/br> 蔣子虞猛地甩了甩身子,逃出亞洲男人的手,縮著身子努力將衣服重新合上,臉色平靜地看著他們問:“你們說的‘然’,是不是李然?” 兩人有些驚訝蔣子虞會說英文,口音還很正,愣了愣,輕聲問:“你是英國人?” 蔣子虞瞇了瞇眼睛,不答反問:“你們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們說的人是不是李然?” 那白人見蔣子虞問起,索性也笑了起來,遺憾地回答:“是啊,李然是他的全名,怎么,你不會以為他現在還會來救你吧?雖然他為了不讓我們抓住你偷偷帶你來了英國,但他畢竟只是組織的一顆棋子而已?!?/br> 蔣子虞被他的話說得疑惑重重,微微張開嘴,有些急切地問:“那你們到底是誰?和我有什么恩怨?還是和我哥哥有什么恩怨?” 那白人咧嘴一笑,露出半顆小虎牙,愉快地說:“我們?恩怨?哦不不不女士,我們和你沒有任何私人恩怨,當然,和你哥哥也沒有。我們要的,只是你哥哥手上核電研究項目的一些數據而已。我們美國人做事一向很溫和的。” 蔣子虞聽了他的話突然明白過來,瞇著眼睛問:“你們是美國的技術間諜?” 兩人聽見蔣子虞的話,站在原地了然地笑笑,輕聲回答:“或者,我們更愿意你稱呼我們?yōu)閯e國情報專家?!?/br> 蔣子虞癱坐在地上,突然意識到,很多有關李然的事情在這一瞬間都有了再合理不過的釋因。 比如,為什么在美國無親無故的他能在車禍后迅速成立音樂公司;為什么在他得知談賦就是自己那個哥哥的時候,臉上會浮現出那樣糾結與無奈的表情;又為什么他帶著自己來到英國,卻在見到某個人的時候突然將自己送回酒店,并一臉嚴肅地告訴她“不要離開談賦身邊”。 很多事情,蔣子虞不是沒有懷疑過,但她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那個曾經癡迷鋼琴、性格高傲的李然會被美國間諜組織利用,做出危害國家信息安全的事情。 此時的房門突然被人重新打開,另外兩個中國人長相的女人也被猛地推了進來。 年輕一些的女人看起來還比較沉著,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只有眼神微微閃爍。 但那位年紀稍大一些的女人卻已經完全發(fā)了瘋,全身發(fā)抖地大喊著:“你們是誰,為什么要抓我們來這里!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是違法的!” 蔣子虞將身體挪開一點位置,看著被甩到地上的女人,輕聲問她們:“你們也是被抓到這里來的?” 兩個女人聽見有人說中文,立馬抬起頭來。 年紀大一些的看著蔣子虞哭喊到:“姑娘,這是怎么一回事兒啊,我在學校里好好的,怎么就被綁來了這里,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啊?!?/br> 蔣子虞搖搖頭,輕聲安慰她:“阿姨您別哭,您丈夫…是不是參加了舜義的核電站項目研究?” 女人一聽這話猛地意識過來,緊張地問:“老喬怎么了?老喬也被這群人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