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你等著!”江一執(zhí)拍了拍并沒有沾上多少灰塵的手,轉(zhuǎn)身向別墅里面走去。 沒過一會兒,他拿著一盒藥渣,一枚養(yǎng)氣丹,還有魚腸劍走了出來。 對上敖業(yè)亮晶晶的蠶豆大小的眼,江一執(zhí)彎下腰,把養(yǎng)氣丹塞進(jìn)了他的嘴里。敖業(yè)掃了掃尾巴,滿意的轉(zhuǎn)過身體,爬走了。 江一執(zhí)拿著之前煉丹練壞了的藥渣,摸了摸這七八根紫竹最中間的那株,也就是方才種下去的母株。 母株小心翼翼的搖了搖枝葉,江一執(zhí)手一翻,一整盒的藥渣被他倒在了紫竹的根系上,然后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的消失。 江一執(zhí)這才掏出那把魚腸劍,選了一根最矮小的紫竹。劍光一閃,紫竹應(yīng)聲而倒。 江一執(zhí)伸出手比劃著,將這根紫竹上面的枝葉全都削了去,堆在一邊,沒一會兒,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滿了蟲草地里的幼蟲。 紫竹被利索的分成了十幾段,江一執(zhí)分出一半來,用塑料袋裝了,又封了兩枚養(yǎng)氣丹,一株六百年的人參,連帶著一些練體丹,洗骨丹等基礎(chǔ)丹藥。 聽說玄虛子貌似大限將至,沒幾年活頭了,這兩枚養(yǎng)氣丹,對他多多少少有些益處。 想到這里,江一執(zhí)又將自己之前無聊的時候畫的亂七八糟的一堆符紙也一并包了起來。 然后將所有的東西裝進(jìn)一個紙箱子,交給韓知非,只說道:“這些東西你拿回去,就當(dāng)做是我與太元門上下的見面禮?!?/br> 等韓知非回過神來,他已經(jīng)站在了別墅區(qū)的大鐵門之外。 他看了看江一執(zhí)別墅所在的方向,又看了看手里的紙箱子,吞了吞口水,勉強(qiáng)克制住頭暈眼花的感覺。 一跺腳,招了一輛出租車,往機(jī)場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飛機(jī)落地,韓知非火急火燎的回了尚首山。 尚首山頂峰,乃是太元門山門所在,雕梁畫棟,碧瓦朱甍,層樓疊榭,透著一股古意,卻又不顯得奢華。 此刻的太元門中,和他穿著同樣制式長袍的太元門弟子俱是一副面色不愉,腳步匆匆的模樣。 韓知非順手拉住了一個年輕弟子,問道:“山門中可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情?” 被拉住的弟子一看韓知非,面色好了幾分,當(dāng)即拱手說道:“原來是大師兄回來了,大師兄這段日子不在山門中,可能不知道,四派交流大會提前開始了……” 韓知非心里一緊,瞪大了眼:“咱們輸了?” 年輕弟子一臉傲然:“怎么可能,咱們太元門什么時候和其他三個門派的弟子打架,咳,切磋的時候輸過!就是……” 他鼻中輕哼一聲,有些不大高興。按照四派交流大會的程序,年輕一輩弟子相互切磋了之后,就是各大門派展示己方最近一年之中所獲得的成績的時候。四派各有長處,比方說擅長畫符的龍虎山展示的當(dāng)然是威力強(qiáng)大的符篆;茅山派最近幾年炮制了不少粽子,實力也都不容小覷…… 其實真要說起來,展示其實倒是其次,四大派對外一向是同氣連枝,展示成果的目的其實就是想告訴其他門派的人,我們派現(xiàn)在有什么,你要是覺得有用,那就趕緊那東西來換,不好好的坑你一把我都對不起宗門歷代祖宗。 所以四大派對內(nèi),向來都是戰(zhàn)火滔天,看誰都不順眼的那種。 比如太元門,就瞧不起龍虎山那些群弱不拉幾的娘娘腔,會畫符了不起嗎,敢真刀實槍的干嗎?有本事別動不動就甩符紙,弄得我們好像沒有似的。 沒錯,他們的確沒有。 龍虎山看不起太元門一群糙漢,一言不合就拔劍。 茅山派看不起輕微派,就喜歡以多欺少,會陣法了不起嗎,會輕功了不起,要是哪天我茅山派發(fā)了狠,信不信分分鐘派幾只粽子端了你們的老窩。 總而言之,四派關(guān)起門來之后,事情一言難盡。 “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了?”韓知非好聲好氣的說道。 那年輕弟子反而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大師兄你不在,可能不知道,咱們小師弟把龍虎山的純禾子師叔綁到咱們太元門做了上門媳婦?!?/br> 韓知非瞪大了眼,純禾子,是號稱龍虎山新一代制符大師的那個純禾子嗎? “可不就是那位師叔?!毕袷敲靼琢隧n知非心中所想,年輕弟子得意洋洋的說道。 韓知非額頭一陣黑線:“所以,師祖他到底做了什么?” “嘿嘿,”年輕弟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師兄也知道,掌門師祖向來和無為子掌門不對頭,現(xiàn)在純禾子師叔落到了咱們太元門手上,他怎么也要奚落奚落無為子掌門。然后,掌門師祖一時沒忍住,就把純禾子師叔最近畫出來的幾張驅(qū)魂符拿了出來。” 韓知非嘴角一抽,這哪里是沒忍住,分明就是有意為之。要知道這驅(qū)魂符,整個龍虎山一年到頭可都得不了幾張,人家自個兒不到萬不得已都舍不得用,現(xiàn)在被太元門白白占了這么大便宜,偏偏掌門師祖還火上澆油。 “然后呢?” 年輕弟子無奈的說道:“沒想到人家無為子掌門也有后招,他拿出了一把武士刀?!?/br> “什么刀?”韓知非眉頭一挑。 “和泉守兼定?!蹦贻p弟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掌門師祖當(dāng)即就炸了,聽說這可是前段時間,無為子掌門親自去小rb那兒搶回來的,為的就是今天?!?/br> 能不炸嗎? 說起來,這還是玄虛子一輩子的恥辱。 事情得從四十年前說起,那個時候華國幾位重要領(lǐng)導(dǎo)人接二連三的去世,小rb那兒就起了不好的心思,派了好幾撥忍者過來搞暗殺搞破壞。當(dāng)時的玄門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玖顺鰜恚托撟咏皇值木褪悄沁叺囊晃粍πg(shù)高手,本事強(qiáng)不到哪兒去,耐不住手里的武器強(qiáng)悍,十招不到,玄虛子手里的長劍就嚯了幾個缺口,再來一招對砍,他手里的劍直接斷成了兩段。 要知道這可是太元門掌門佩劍。 玄虛子氣急敗壞,對方也是個有眼力的,知道不是玄虛子的對手,霹靂彈一閃,遁了。 沒成想這把刀讓無為子搶了過來。 得,這兩人一開始都沒安什么好心,用一丘之貉這個詞來形容再好不過。 韓知非嘆了一口氣,去看看吧! (怎么可能是去看看,當(dāng)然是去給掌門師祖撐場子好吧?。?/br> 說著,他抱起懷里的紙箱子,氣勢洶洶的往正殿去了。 大殿里,玄虛子和無為子吹胡子瞪眼,顯然是罵累了,各自接過旁邊的小童遞過來的茶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一旁的茅山派掌門慢悠悠的品著茶水,和旁邊的輕微派掌門說道:“玄虛子道友和無為子道友真是老當(dāng)益壯,氣勢蓬勃,我等不及??!” 輕微派掌門點了點頭,嘴角掛著虛偽的笑:“是??!” 兩個死對頭又一次因為玄虛子兩人的事情和諧相處起來。 像是嗅到了什么味道,無為子抽了抽鼻子,喝水的動作猛的一停。 一旁的玄虛子見了,冷笑一聲:“我說老家伙,你這狗鼻子又嗅到了什么好東西?” 話音剛落,殿門被推開,韓知非捧著一個箱子,站在店門口。 無為子的目光頓時落在了韓知非身上,準(zhǔn)確的來說,是他手中的紙箱子上。 不知道怎么的,大白天的,韓知非竟然覺得脊梁骨一涼。 “咦,”玄虛子看著韓知非,有些不可置信:“小徒孫你竟然回來了?”我這兒還等著你求救,然后借機(jī)會好好的教訓(xùn)你一頓呢? 韓知非被無為子的目光盯的頭皮發(fā)麻,他走到玄虛子跟前,瞬間抬起了胸脯:“師祖,我在京城里遇見了一位前輩,他讓我捎了一些見面禮回來。” “見面禮?”玄虛子看了看韓知非手中的紙箱子。 一旁的無為子卻露出一臉的不屑:“我說玄虛子,看來你的名頭是不怎么管用了,人家給你送禮,就送這么個紙盒子?嘖嘖——” 一邊說著,無為子狠狠的搓了搓手指頭,拆,快點拆??! 玄虛子眉頭一挑,怎么覺得無為子的話陰陽怪氣的呢? 還沒等他捯飭明白,韓知非卻抬起了下巴,“怎么可能,前輩給的東西,可是世間少有的寶貝?!?/br> 說著,他憤憤的拆開了紙箱子,露出最上面的符紙和那七八根紫竹。 無為子眼都直了。 那飄逸的紫光,那涌動的氣場,絕對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極品制符材料千葉紫竹。據(jù)說用紫竹來制符,哪怕是再高級的符篆,只要符師本事到家,成功率絕對是在四層以上。 上一次見到紫竹是什么時候來著,可還是他沒接任掌門之前。那種沁人的清香,對一個符師來說,是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味道。 玄虛子不認(rèn)識紫竹,但他認(rèn)識旁邊一堆紫光流轉(zhuǎn)的符篆?。?/br> 玄虛子心里一抖。 無為子撲的一聲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了過去,抱起那堆紫竹就往外跑。 一邊招呼身后的弟子斷后,一邊高聲喊道:“老家伙,純禾子我送你了,這東西就當(dāng)做是你太元門給我的回禮了?!?/br> 玄虛子哪里顧及得了他,他一回頭,身后茅山派和輕微派的兩個掌門人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他利索的卷起紙盒子,一只手提著韓知非的耳朵,往后殿跑去。 還不忘說道:“兩位道友,今天老道這里實在是不方便,就不招待你們了,你們自便?!?/br> 第61章 安河村的事情徹底告一段落,江一執(zhí)難得清閑了兩天。 楊建國支使著幾個保鏢把一大堆五顏六色的禮盒抬進(jìn)來, 這些都是趙朗親自送過來的謝禮。 江一執(zhí)并不想見他, 所以拜托了楊建國出面把人三言兩語的給打發(fā)走了, 但是他帶過來的東西倒是完完整整的留了下來。 江一執(zhí)隨手打開了幾個禮盒, 多是些古玩擺件,單個的看倒不算貴重,但耐不住數(shù)量多。 “喲,這趙家看起來還是很有誠意的?!笨辞宄凶永锏臇|西, 楊建國語氣一揚(yáng), 忍不住的湊了過來。 盒子里裝的是三條煙和三瓶酒,酒他倒是認(rèn)識,國酒茅臺嘛,前幾天電視里剛剛打過廣告。煙是黑色的包裝, 上面印著一只黑白相間的大熊貓, 連商標(biāo)也沒有。 楊建國瞬間變成科普小達(dá)人,指著那三條煙說道:“這東西, 我以前跟著國家商業(yè)代表團(tuán)出國考察的時候見過。當(dāng)時的考察團(tuán)團(tuán)長是國家商務(wù)部的部長,他當(dāng)時送給一位外賓做禮物的煙就是這種盒子, 聽他說這玩意兒可是政府內(nèi)部特供, 省部級以上官員,一年最多也就一條?!?/br> “不過這玩意兒,味道真心不太好,還不如一般的中華,主要是里面調(diào)配了一些中草藥, 諸如冬蟲夏草人參什么的,在抽煙的過程中可以治療一下病,并且對人的身體危害比較小。但是只要一打上特供的標(biāo)簽,里面的境界可就差了十萬八千里了?!?/br> 偌大一個趙家,今年的份額估計都在這兒了。 江一執(zhí)笑了笑,甭管趙家骨子里怎么樣,但為人處世倒是圓滑的很。從實用的角度上來看,這份禮物真心不算貴重,起碼對江一執(zhí)而言,他這里隨隨便便拿出一樣?xùn)|西都能把這玩意比下去。 但對于趙家而言,這三條煙那就是趙家一干位高權(quán)重者的臉面。 眼下,這份臉面全都送到江一執(zhí)這兒來了。 要是只是為了感謝江一執(zhí)出手解決安河村的事情,趙家大可不必如此??峙赂嗟氖菫榱私o當(dāng)初趙朗惡意玩弄前身而賠罪。 江一執(zhí)不以為然,他對趙家雖然并沒有多少好感,趙家人充其量也就是一群半黑不白的政客。官場上可從來不講究什么黑白分明,只要有利益存在,這里的水就永遠(yuǎn)都清不了,所以你方唱罷我登場才是正理。他可不覺得自己重活一輩子是來清繳貪官污吏的,更何況趙家能屹立到今天,自然也有他做得好的一面。 趙朗和前身的糾纏,不過就是一出你渣我賤的好戲,起碼在外人看來就是這樣沒錯。 所以江一執(zhí)對趙家同樣沒有多少惡意,但心里肯定很膈應(yīng)就是了。 現(xiàn)在趙家率先給了臺階,江一執(zhí)自然更不會做出什么咄咄逼人的事情。當(dāng)然,前提是某些人識趣一點別來招惹他就是了。 想到這里,江一執(zhí)手一抬,順手將一條煙扔給了楊建國,然后將剩下的全都收了起來,他記得他現(xiàn)在的父親是個老煙桿加酒鬼。 楊建國喜滋滋的收了,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連忙說道:“對了,江少,你前幾天讓我找的紅翡找到了。” “嗯?!甭犚娺@話,江一執(zhí)瞬間抬起頭看向楊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