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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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哐……”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山下打得熱火朝天。 山上也是不遑多讓。 “媽的,你們快來!老大都?xì)⒉涣肆耍苄謧兿胂朕k法!”兩個流民砍了幾十刀失敗后,累得氣喘吁吁,向著幾個后勤的人大聲吆喝。 這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祭旗了,這關(guān)乎了黑風(fēng)軍的尊嚴(yán)! 各種兵器招呼在何韻致的身上,她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面還有很多將領(lǐng)官兵在看著她呢! 她一介貴妃之尊,被一群流民圍著,他們一臉凝重,拿出了鐵錐和石錘,對準(zhǔn)了她的頭頂,敲釘子一樣“哐哐哐”地捶了好半天,她也很丟人的,好嗎? 活像京城街頭那群賣藝人,胸口碎大石的,而她比他們還驚悚。她都把這個節(jié)目的名字想好了——頭頂捶鐵釘! 山頂上,何貴妃坐在地上,身后,流民們舉著幾十公斤大石錘,對著她頭上的鐵釘敲打了半天。何韻致覺得自己頭都要被捶暈了,眼前金星亂冒,頭頂上忽然停了手。 她松了口氣——認(rèn)清自己的實力吧,凡人…… 然而天不遂人愿。又有兩個人進(jìn)入了她的視野。 他們一前一后,抬著鋸木頭用的大鐵鋸,走過來擦擦汗。 “嘿呦嘿!” “架起來!” 大鐵鋸對準(zhǔn)了何韻致的脖子,開始了拉鋸—— “一二三!”“嘿!”“一二三!”“咻!” “……”何韻致雙眼發(fā)直地望著他們。 這是一種怎樣鍥而不舍的精神啊。鋸木頭的大鋸都拿出來了。 這次她要是死里逃生,這種事說出去誰會信…… “嘎吱嘎吱……”伴隨著山下的搏殺,山上鐵鋸鋸人脖子的尖利聲音,宛如一曲對著鐐銬起舞的奏樂。 流民鋸了半天,累得要死,也鋸不動人質(zhì)的脖子,他們先前對怪物的恐懼全沒了,滿心只剩下尊嚴(yán)被碾入腳底的悲憤。 真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對面的山頭叢林里,林寶諾收手,心跳突突。 竟然不假思索地用“刀槍不入”去救何貴妃,她自己也想不通。 她對何貴妃沒什么好印象,畢竟對方是九星之一,是大司命的敵人,并且行事跋扈,令人反感。 沒工夫拾掇自己的心情,那邊交戰(zhàn)的人太多了,她只給何貴妃用了個大司命的巫術(shù),不知效力能維持多久,也許只是暫時保住貴妃一命罷了。 眼下還是得趕回茶棚,找眾人商量。 “你去盯著,萬一他們還要殺貴妃,你就去啄瞎他們的眼。但是自己要小心,別啄眼不成,自己被逮了烤rou吃!”她拍了拍海東青的腦袋,后者聽到她的恐嚇,嚇得圓眼一瞪,想起了被倒吊在德妃娘娘宮門外的慘痛經(jīng)歷。 不過其后,海東青遠(yuǎn)遠(yuǎn)盤旋在山頭,蹲在兩軍互毆戰(zhàn)場的樹上時,發(fā)現(xiàn)它已全無用武之地。 譬如此刻—— 流民用鐵錐、用鐵鋸不成,干脆使出了看家的寶貝。 尖刺車! 這是算命劉半仙劉老頭兒發(fā)明的車,下有兩輪,上面是半丈長的鐵尖刺,用于平地遭遇戰(zhàn),可以直搗敵人核心,沖破敵人的陣型。他們用來對付過另一伙流民,柳不辭。 因這尖刺車不能用于山地,因此此刻沒用來對付軍隊。如今沒辦法了,用來對付一個祭品,說出去也是笑掉大牙。 一眾流民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們雙目通紅,推著尖刺車,歇斯底里大叫著,向著何韻致沖去! 這一次,沒有撞在石頭上的“叮當(dāng)”的清硬聲。 凝聚著巨大沖擊力的鐵尖刺,終于刺入了何貴妃的身體內(nèi)。 眾人心中一喜。 海東青張大了嘴,驚得飛了起來,正要去啄人,身形頓在半空。 眾人還沒來得及高興一霎,忽然,一股子不亞于他們方才沖過去的彈力,把他們遠(yuǎn)遠(yuǎn)彈飛了出去! 彈的好高……好高…… “砰砰砰”幾聲,幾個流民撞到了樹上、石頭上,尖刺車也砸了下來。 所以這到底是為什么…… 幾個流民趴在地上,咬著衣角流眼淚,捶著地面,痛徹心扉。 這石頭硬,殺不動也就罷了。 為什么還帶反彈的?? 一旁海東青見狀,又蹲回了樹上,打了個呵欠,整理自己的鳥毛,看這群愚蠢的凡人繼續(xù)研究怎么殺貴妃。 林寶諾騎著馬往回趕,又是一炷香的時間后,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了茶棚的影子。 眾人還在喝著茶,等前方剿匪。林寶諾跳下馬,見茶棚老夫婦正在外面篩茶葉,她跑進(jìn)來拍著桌子壓低聲音道:“我剛才在前面山頭上,看見了何……韻致!” 第一百零七章 茶棚遠(yuǎn)處的山頭上,林寶諾看到了何貴妃, 千鈞一發(fā)之際, 莫名其妙地甩出了一個保命的巫術(shù)。當(dāng)然,她跑回來的路上, 也不確定這術(shù)法能使出幾分力。 因為真正的“刀槍不入”——是在周身幾尺內(nèi)形成一個氣場, 刀槍劍戟的靠近也要被彈開。這樣深厚的內(nèi)家功夫, 足以震懾敵人! 但林寶諾……她半瓶子水晃蕩啊, 所以“刀槍不入”被她使出來,效果嘛……顯得就格外驚悚了—— 初初, 何貴妃全身變得像石頭一樣硬, 偏偏還留有人的體溫, 嚇哭了一眾嘍啰。 隨著時間的推移,術(shù)法的效力逐漸流失, 她全身又變軟了, 像一塊兒扎不透的皮筋兒,又彈哭了一眾嘍啰。 因為她扎不穿、捶不爛、敲不死、鋸不斷,如今羊腚山上,煌州官兵們見人質(zhì)竟如此意志頑強(qiáng),他們莫名地受到了鼓舞,和黑風(fēng)軍打得頭破血流,稍稍扭轉(zhuǎn)了方才的劣勢。 此刻,官兵們從落入陷阱的慌亂中回神,井然有序地向著流民軍輪流放箭。連人質(zhì)都能**若斯,他們,不能放棄! 落入了刺坑、捕獸夾的士兵們,掙扎著,回光返照著,鮮血淋漓著,從坑里、獸夾里,站起來! 屠眉罵了一聲,飛快地閃身后避,躲過幾輪箭矢后,他一路跑到了何貴妃身后。何貴妃驚悚地看著他,下一刻,他干脆利落地抓起了她,當(dāng)擋箭的耙子。 ——你不是刀槍不入嗎?來?。》偶。?/br> “嗖嗖嗖!”密密麻麻的箭雨,落到何貴妃的身上……又“砰砰砰”被彈飛。 何貴妃忍不住……深藏功與名地微笑了起來。 事到如今,她從震驚轉(zhuǎn)為了接受現(xiàn)實,緊接著,一種充滿了使命感的榮耀,沐浴了全身! ——難道我是天命所歸,命中也注定我是要當(dāng)皇后的嗎?! 比堂姑姑還要厲害,以后說不定還可以當(dāng)一代女帝,怎么砍也砍不死,哈哈哈哈哈…… 何貴妃的腦袋已經(jīng)被大石錘捶的不清醒了,她把頭得意地昂起來,沐浴在箭雨紛飛下,做起了女帝的美夢。 看起來端的是一副威武不屈、萬箭不入、傲然而立的姿態(tài)。 “……”黑風(fēng)軍和煌州官兵在這一刻,達(dá)成了一致的和諧,對這一幕奇觀嘆為觀止。 我的媽呀,江山代有才人出。 這場剿匪之戰(zhàn)一直打到傍晚,煌州軍才鳴金收兵,將領(lǐng)張勝帶著剩下的兩千五百余人撤退。 戰(zhàn)事不能拖到晚上,黑風(fēng)軍老大狡猾,且對羊腚山地勢熟悉,他們?nèi)魪?qiáng)行留到晚上,戰(zhàn)事只會更為不利。 煌州軍沒想到一場剿匪居然這樣艱難,出了這么多變故。三千兵力硬生生折損了六分之一,可謂損失慘重。 可這許多變故,都比不上山頂那位人質(zhì),那天賦異稟的身子骨,那迎風(fēng)、迎箭傲然而立的姿態(tài),令人震驚。 煌州軍將領(lǐng)張勝還在震驚的空白中,懵懵懂懂撤退下山。 他做出了判斷,不能圍山——若在山腳下安營扎寨,一旦夜里黑風(fēng)軍對他們偷襲,從地利上來說,煌州軍是極為劣勢的——但人質(zhì)還困在山上,他們不敢遠(yuǎn)去,只得整頓軍紀(jì),去附近空曠的地方。 夕陽將這支軍隊,斜斜地拉出一片頹靡的影子。 張勝騎在馬上,快走到一個廢棄的村子口時,對面有兩個人踏馬而來,一路卷起漫天塵埃,行色匆匆,卻在大軍面前勒住馬,與張勝對視。 煌州軍剿匪還打了場敗仗,張勝已經(jīng)很惱火了,又被人這樣看著,若不是對方氣勢不似普通人,他早要開罵了。他冷冷道:“兩位有何貴干,若無要事速速讓開,勿要延誤軍事。” “太后娘娘手諭在此!”對面的人取出了一方正紅色的令牌,以及一卷帛書,聲調(diào)平整嚴(yán)肅:“我家主人奉命趕赴并州,肅武縣之亂妨礙了行路,故持手諭調(diào)兵行剿匪事,還請張大人配合?!?/br> 張勝的馬打了個跌。 想不到他一介小小地方軍官,有生之年也能看到何太后的印信? 不過他旋即想通了,一點都不意外何太后的親信會追到這里。出事的就是何家的人,何太后自然盯得緊!只不過……從長安到肅武縣,一路不吃不喝快馬加鞭,來回最快怎么著也要一個月吧,太后怎么會知道的這么快? 他從馬上跳下來行禮,身后的大軍也紛紛跪在地上,謹(jǐn)慎道:“不知……上官乃是何人?” 雖然有太后的印信,但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的都能動用軍隊啊。 張勝內(nèi)心有點抗拒,盡管太后的印信是真的,可調(diào)兵卻不能兒戲。何太后早些年再怎么垂簾,她也是個女人,也有不該插手的事。 軍務(wù)就是爺們兒的事兒,女人懂個屁。 再說延祚三年,朝廷與西魏互市而導(dǎo)致了西北大患,至今在西北軍中,太后還在被人詬病呢。 。 聽音對他笑了笑,她聲音粗,通身熟悉的行伍氣質(zhì),讓張勝親切不反感?!凹抑魇菓褢c侯之侄武明德,任散騎常侍、右金吾衛(wèi)兵曹參軍事,大人可以放心了吧?” 張勝被她點中了心事,有點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旋即,想到對方的來歷——懷慶侯旁系,心底里登時敬畏起來。 懷慶侯在無論哪一路軍中,威信都算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