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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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上上下下看了謝令鳶一道。 再上上下下看了謝令鳶一道。 ——個子高,行走坐臥雖然規(guī)矩,卻不夠柔美,少了閨秀的婉約儀態(tài)。 難道,這個人,也是和他一樣的難兄難弟,裹著假胸、隨身攜帶大蒜香囊? 他遲疑地伸出手,學(xué)著德妃剛剛的樣子“不小心閃了腰”,手往德妃娘娘的胸上碰了一下。剛一碰上去,就觸了毒一樣收回來——居然是溫軟的,沒天理! 他一臉復(fù)雜難以言喻地看向德妃,這人不是大兄弟,竟是個貨真價實(shí)的女人,是個對蕭懷瑾的后宮“心存邪念”的女?人? 謝令鳶自己用這套招數(shù)抱了后宮無數(shù)佳麗,豈能看不穿,對他怒目相瞪,而武明玦已經(jīng)兩頰發(fā)燙,全身都不自在,倏地起身,匆匆請辭道:“男女有別,若娘娘沒有別的吩咐,在下就不多叨擾了!” 說完,在邊境殺敵無數(shù)、受傷也不眨眼的懷慶侯世子,逃也似的離去。 待走出了麗正殿視線,武明玦方松了口氣,聽音幾步跟上來,壓低聲音,旁人湊近了也聽不到:“公子,德妃那里,會不會向陛下告密?” 武明玦思忖片刻,微微搖了搖頭:“應(yīng)該是不會,告發(fā)我對她好處不大,不如拿捏了我的秘密,以此作為要挾?!?/br> 念及此,他不禁輕嘆一聲:“沒想到我在后宮事事謹(jǐn)慎,除了請安從不踏出殿門一步,卻還是被人覷出了不妥。德妃是如何發(fā)現(xiàn)我不對勁呢?” 聽音也跟著嘆一口氣:“可見德妃此人,深不可測,竟不可小覷,必是明察秋毫之人……她定是許久前便看穿了,可見后宮之事,一切盡在德妃掌握中?!?/br> 武明玦不寒而栗地點(diǎn)頭。 聽音安慰道:“不過,公子也不必憂心,待生辰宴上,您為陛下獻(xiàn)歌一曲《張女從軍行》,陛下大概又要幾個月不想見到您了?!?/br> 武明玦握著宮扇,還覺得手指尖燙燙的,方才偷偷一戳的觸感縈繞不去,忽覺這深秋時節(jié),他好像穿多了,臉上燒得慌。秋風(fēng)吹來,好像吹了很久,臉才恢復(fù)了知覺。 第二十三章 九月廿三,蕭懷瑾的生辰便到了。 宮中一派喜慶祥和,連去歲打敗仗的陰霾,都仿佛被驅(qū)散。 朝闕殿往日常被用于帝王的冬至、年節(jié)賜宴,如今雖然不請外臣,但錢昭儀喜歡它亮敞寬大,還是將地點(diǎn)選在了此處。大殿沒有像其他宮殿那樣有高高的玉階臺基,為的是防止萬一有刺客混入,侍衛(wèi)可以迅速趕到。而附近,則有假山和御花園環(huán)繞,往常宴上喝多了酒,人有些醺醉時,便可以來這些地方透透氣。 所以朝闕殿看上去,是不如其他宮殿那般醒目。 。 朝闕殿中,皇帝和太后還未駕臨。 謝令鳶著正裝,坐在皇后右下首,與貴妃相對。這里離得門口較遠(yuǎn),視角廣闊,往外看去,后宮女子們都已到了,三三兩兩不時私語。 曹皇后先行主持宮宴,在一片歡聲笑語中起身,端了一杯酒,聲音沉穩(wěn)端莊:“今日,我等為陛下同祝生辰,諸位也當(dāng)敞開胸臆,盡樂才是。近日有西涼國邊境通商,從敦煌運(yùn)送來的甘瓜。此物難以久存,本宮一直讓冰庫鎮(zhèn)著,今日賜下來嘗嘗?!?/br> 宮人將果盤端上,謝令鳶:“……” 說的這么寶貴,害她這么期待。一看,這不就是哈密瓜么。 她頓時無比懷念從前,餐敘晚宴上來自世界各地的自助水果。她吃了一口……然后決定,為了重返現(xiàn)代痛快地吃哈密瓜而奮斗。 。 皇后從席上走出,額頭的日月牡丹花鈿碎光流離。最讓謝令鳶佩服的,是她跪坐了那么久,起身居然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不愧是丞相孫女,禮儀教養(yǎng)挑不出一絲疏漏。 皇后繞開案幾走下殿階,一邊說著端莊慈祥的話,一邊向著下席位置走去,一一祝過。算著時辰,祝完酒開餐時,陛下也該過來了,尚宮局把時間都是卡好了的,她正好可以帶妃嬪們相迎。 皇后走到謝令鳶面前時,謝令鳶心中一閃——忽然想起了有次慈善晚宴,自己正在裝優(yōu)雅,林寶諾翻著白眼扔了一片火龍果,害自己滑了一跤,被某個國民男神接了個滿懷,導(dǎo)致傳了三個月的緋聞。 她平時對著皇后,除了請安就是請安,規(guī)矩都不能逾越一步,哪兒能有機(jī)會抱住皇后?今日生辰宴,皇后下來祝酒,是極難得的機(jī)會了。 謝令鳶向來行動果決——對不起了皇后娘娘,宮斗就是這樣殘酷!臣妾有罪,你來打我??! 一塊瓜皮扔到了皇后的腳底下。 何貴妃坐在斜對面,嫉妒的目光時刻不離皇后,無意中看到了德妃將手藏在案幾下進(jìn)行的這一番小動作,登時心中樂開了花。 ——不錯,謝德妃孺子可教也。本宮看她,順眼了! 一想到母儀天下、端莊高雅的曹皇后,將在眾人面前摔個大馬趴,何貴妃對著曹皇后露出了難得的微笑。 曹皇后還未來得及細(xì)品貴妃為何忽然肯對中宮和顏悅色,便風(fēng)姿端正地一腳踩上了瓜皮,身子向后一滑! “啊——”她驚呼! 端了四年母儀天下的皇后架勢,毀于今朝! 皇后祝酒,定然不會帶宮女在身后,眼下宮女想要沖上前扶住她,已是萬萬來不及。霎時,貼身宮女,尚宮、尚儀幾個人跪倒,皇后若是在她們眼前摔個大馬趴,是她們失職! 說時遲,那時快。 又見德妃,對,又見德妃!從席上一躍而起,她身子前傾,玉手一撈,時空仿佛停滯,皇后倒入了德妃的懷中…… 剎那間,山河崩裂,滄海桑田,世事仿佛淌過了千年,云卷云舒猶在天邊。 二人四目相對。 “圣人駕到——” 隨著傳報聲,蕭懷瑾踏入了朝闕殿的大門。 太后不許他的生辰大肆cao辦,不許便不許吧,他的皇后及愛妃們,為了他精心設(shè)宴,如此樸素一些,也是好的。 這樣想著,他目光往大殿中掃去,滿堂鶯鶯燕燕,他第一眼便看見在大殿正中央,皇后倒在了德妃懷中,德妃抱著皇后,二人正四目相望。 于是天子陛下站在大殿門口,被殿中這一幕驚呆……這是宮宴沒錯吧? 大殿中恢復(fù)了安靜,見皇帝駕臨,一眾妃嬪從席上起身,跪到席側(cè),各種嬌柔聲音混雜在一起:“見過陛下?!?/br> 曹皇后驚魂未定,見皇帝來了,匆忙跪地:“見過陛下。臣妾御前失儀,還請陛下責(zé)罰。” 蕭懷瑾的目光,不由自主挪向一旁的謝令鳶。謝令鳶對上他的目光,忙俯首:“臣妾御前失儀,請陛下降罪?!?/br> 皇帝心情復(fù)雜地?fù)]了揮手,無非就是皇后差點(diǎn)踩著瓜皮摔倒了,德妃去救而已。大概是哪個宮人方才收果盤時無意中掉落,亦或許是有誰扔來陷害,可偏偏沒人看到。 皇后則心中暗恨,方才貴妃露出那抹微笑,瓜皮定然是貴妃扔的,故意扔到了自己腳下!堂堂何氏貴女,其心可誅! 蕭懷瑾一副十分豁達(dá)、愉悅的微笑:“無妨,平身吧。今日是慶生的日子,眾位愛妃齊聚于此,為朕慶賀生辰,朕甚感欣慰,怎么能責(zé)罰于你們。皇后和愛妃們快起。” 此時,何太后也來了,御宴氣氛更是嚴(yán)肅不少。待太后落座,皇后便主持著開宴,眾妃嬪紛紛祝酒獻(xiàn)藝。有彈琴、有獻(xiàn)詞、有作畫…… 蕭懷瑾的目光在滿堂中掃過,落在了武修儀身上,想到懷慶侯府百年勛貴,他一念忽起,微笑起來:“朕是許久沒見到武修儀了?!?/br> 武修儀被點(diǎn)名,優(yōu)雅地走出席位。 謝令鳶已經(jīng)接受了他是個戰(zhàn)場上殺敵不眨眼的公侯世子的身份,此刻見他行走婀娜,她德妃都走不出如此聘婷綽約的步子,那長腿一伸,楊柳腰一扭,混在后宮里竟沒有任何異樣,謝令鳶眼睛簡直辣的睜不開。 武修儀笑了笑,一開口嗓音能刮走十里飛沙:“陛下,臣妾不才,為您獻(xiàn)上一曲家父從邊關(guān)聽來的《張女從軍行》。此為北境士兵廣為傳唱之曲,亦是歌頌惠帝朝時殉國的張將軍,臣妾以此助興,愿我大晉開平無戰(zhàn)事,逢戰(zhàn)則必勝?!?/br> 一時間,全場竟沉默了。 曹皇后面色微變,何貴妃嘴角抽搐。二人難得默契。 蕭懷瑾一時竟不能阻止,只恨自己嘴欠??伤偛荒芤月曇綦y聽為名,駁了武修儀吧;又找不出合適的理由,勸武修儀下去。 于是,待尚儀局的司樂宮女傳報樂名后,武修儀就從袖子里抽出一個小手鼓,背對著皇帝,左擺臀,右扭腰: “張家姑娘~十七呀八,她沒~有兄弟沒有娃,一紙軍令……” 他“咚咚”敲著鼓,轉(zhuǎn)了一圈,嫣然回首看皇帝,以鼓遮面: “到了她家,她爹媽愁得眼都快瞎……” ……謝令鳶覺得,她才是眼都快瞎了。世子啊,你這樣黑你jiejie,真的好嗎? 。 “張家姑娘十七呀八,她收拾包袱跨上了馬……” 武修儀做了個跨上戰(zhàn)馬的動作,繡著紫藤花的裙子跟著翻起來。本來是挺好看的,但謝令鳶一想到他是世子,覺得眼睛又瞎了一次。 邊關(guān)的民謠嘛,都是些游牧民和老農(nóng)民干活時你一句我一句對唱出來的,比起有平仄、有典故的正經(jīng)樂府詞,可謂是粗鄙不堪,再配上武修儀那一副神來之筆的嗓音…… 邊地民謠粗俗,然而這歌聲簡直污染了民謠。 且因?yàn)槭敲裰{,清商署也沒有曲譜,竟不能伴樂,于是偌大大殿,空曠回蕩著武修儀如破風(fēng)箱一般的嗓音,連個緩沖都沒有。 “蓬頭垢面(咚咚)到了軍營呀,從此再也沒回過家……” 大殿內(nèi)一片寂靜,向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何太后,終于是撐不住,面具般的冰冷神情有了一絲裂紋。 白昭容則以袖遮面,悄悄捂住耳朵,驅(qū)散耳邊繞梁不絕的余音。明明她唱的樂府版《張女辭》聲如天籟,然而聽了武修儀的民謠版,她幾乎可以三日不覺rou味。 其他妃嬪,已經(jīng)是哀求地望向皇帝,她們實(shí)在撐不住了…… “張~家姑娘十七呀八,比起男兒一點(diǎn)也不差,要用就用~最利的刀,要騎就騎最烈的馬!……” 。 “好!唱得好!朕重重有賞!”蕭懷瑾終是不能再折磨自己和愛妃們,及時打斷了武修儀,昧著良心說出了這番話。 天可憐見,這一定是他生平最大的謊言。 武修儀意猶未盡道:“陛下,臣妾這歌還沒唱完呢,那……臣妾日后再為陛下獻(xiàn)唱,可好?” ……見武修儀眼巴巴望向自己,皇帝覺得接下來大半年,他又不想看到武修儀了。 麗妃捂著耳朵,扭著楊柳腰出列,輕笑一聲,眼波橫流:“武修儀另辟蹊徑,也是用心良苦。只是這邊關(guān)民謠嘛,終究粗獷,臣妾為陛下排了一支舞,也想為姐妹們?nèi)トゴ肢E之氣?!?/br> 蕭懷瑾以前只是覺得麗妃花容月貌,此刻看她,簡直是云闕瑤臺上,乘風(fēng)下凡的仙女,趕緊速速恩準(zhǔn)她。武修儀則遺憾地退回了席間。 。 鄭麗妃站在大殿中央,奏樂之人分坐在外圍,正準(zhǔn)備起樂—— 哪里都有的德妃忽然又冒了出來,拜道:“太后,陛下,臣妾不才,十分欣賞麗妃meimei的舞姿,想為麗妃meimei伴舞,也一道獻(xiàn)藝呢?!?/br> 麗妃正挽出婀娜姿勢,聞言臉色倏然而變—— 德妃怎忒的無恥? 她鄭妙妍以舞技冠天下,力壓京中閨秀圈,德妃竟然想借著自己的絕世舞姿,來湊熱鬧沾光、獻(xiàn)媚爭寵? 要不要臉? 麗妃氣得咬牙切齒,正待稟明天子,請求將德妃斥退,卻見德妃已經(jīng)笑盈盈地走到了大殿中央,向著自己拋了一個如花的媚眼。 隨即她模仿麗妃的動作,擺了一個與麗妃相對的起手式。重心下移,腰胯曲動,一手在頭上挽花,一手伸向?qū)Ψ?。這個對舞姿勢,待會兒跳起來,可以十分自然地抱住麗妃,其他人也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