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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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蓁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好一會兒眼中的茫然才散去,入目便是一張極為俊朗的面孔,她坐起身,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馬車?yán)?,“大哥哥??/br> 霍成收回手,“到了?!?/br> 她點(diǎn)頭,踩著腳凳下了馬車。 老太君的榮安院在安遠(yuǎn)侯府內(nèi),阮蓁同霍成道別,正要往回走,卻又想起一件事,回身問他:“大哥哥明日要去踏春嗎?” 翌日便是三月初三。 大奕素來有三月初三出游踏青的習(xí)俗,早在三日前,太子和常樂公主便各自發(fā)了帖子廣邀鄴城的公子姑娘們?nèi)コ墙紕e莊踏青宴飲。 昨日太子問過霍成,他當(dāng)時回絕了他,目下卻改變了主意,頷首道:“去?!?/br> 她朝他露出一抹歡快的笑意,轉(zhuǎn)身進(jìn)了朱漆大門。 . 康樂居。 阮蓁早早便起身,雙碧為她備下蘭草浴湯。 三月初三這一日,以蘭草浴湯沐浴,可驅(qū)邪祛病。阮蓁前幾日手臂上的傷才剛好,這一項(xiàng)就更不能省。 凈室里水氣氤氳,畫羅坐在一旁的矮凳上,雙手扒著木桶的邊緣,眼巴巴兒地瞅著阮蓁,臉上滿是羨慕。 阮蓁這些年日日用蘇大夫特地為她調(diào)制的凝脂露沐浴,又一日不落地搽著上好的玉肌膏,幾年下來,一身的肌膚被潤養(yǎng)得細(xì)嫩瑩潤,玲瓏剔透,猶如上好的美玉。 畫羅瞧著她,心中再一次感嘆,自家姑娘生得可真真是好!如今身段還未長成,就已是這般好顏色,可想而知,再過上兩年,等她身形抽條,胸前一鼓,不知要迷倒多少男人! 自己為何就不是個男人呢?她捧著臉癡癡地想,若她是個男人,定要把姑娘娶回家。 “又在想什么?”雙碧從屏風(fēng)外繞進(jìn)來就見畫羅雙手捧腮一副癡樣,毫不客氣地敲了她一下。 “在想我若是個男人,就把姑娘娶回家!”私下里只有主仆三人在的時候,畫羅素來是想什么說什么。 雙碧聞言噗嗤一笑,剜了她一眼,不以為然道:“即便你當(dāng)真是個男人,這等好事輪得到你?凈會做美夢!” 言訖,她試了試水溫,又往浴桶里添了些熱水,轉(zhuǎn)眸看到阮蓁搭在浴桶邊沿的右臂,驚訝道:“姑娘手臂上的傷疤竟已沒了!” 自春獵阮蓁的手臂被抓傷至今,已過去整整一個月,前幾日傷口徹底愈合,蘇大夫便給了阮蓁一盒子透明的白膏,讓她擦在傷疤上,一日三次,保管不會留疤。這才過去了三天,阮蓁手臂上已瞧不出丁點(diǎn)兒受過傷的痕跡。 經(jīng)雙碧這么一說,畫羅才發(fā)覺,湊上前捧著阮蓁的胳膊細(xì)細(xì)打量,口中不住驚嘆:“蘇大夫真是神了!” 又泡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阮蓁出了浴桶,擦干身上的水珠,換上新做的粉白茶花穿蝶刻絲小襖,下系一條天水碧鑲銀線滾邊襕裙。收拾妥當(dāng)便出了門。 . 今日天公作美,萬里無云,惠風(fēng)和暢。阮蓁一路噙著盈盈笑意到了府門前,阮成鈺站在馬車旁同一人說著話。他今日身穿一襲天青凈面杭綢直裰,長身玉立,端的是蕭蕭肅肅,風(fēng)姿特秀。 “哥哥?!比钶枳呱锨埃辛怂宦?,旋即又看向一旁的霍成,“大哥哥怎么來了?” 霍成依舊是一身素面玄衣,面容冷肅,目若寒星。見到她,他眸中微暖,“剛巧路過?!?/br> 他住在定國公的府邸,與宣平侯府隔著一條街,若說順路,倒也勉強(qiáng)能說的過去。阮蓁了然,回頭問阮成鈺,“哥哥,溫表姐今天會來嗎?” 從西山回去后,溫雨燕因云雀的死很是難以釋懷,已許久未出門走動。 阮成鈺聞言勾了勾唇,道:“自然要來?!?/br> 看來哥哥昨日那一趟沒有白去。阮蓁狡黠地朝阮成鈺眨眨眼,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阮成鈺和霍成翻身上馬,一行人往城郊云霖別莊而去。 今日鄴城的百姓幾乎是傾城而出去城郊踏青,通往城門的路被擠得水泄不通,馬車艱難地在人群中走走停停,本該兩刻鐘就能到的路程,硬生生地走了近半個時辰。 好容易到了城郊,別莊的管事早在門口候了許久,忙迎著三人進(jìn)去,“太子殿下已等候許久了?!币娀舫珊苁敲嫔歼t疑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霍成覷了他一眼,冷聲道:“霍成?!?/br> 竟是那位將軍!管事忙低下頭,連連賠罪,心下卻暗自詫異,早聽聞鎮(zhèn)國大將軍手段殘忍暴虐,他家婆娘還猜測他是個兇神惡煞之人,今日一見卻大大出乎意料——面前這位公子身材頎長,眉目俊朗,若不是身上的氣勢和眼神懾人,恐怕也是鄴城少女們的春閨夢里人。 . 別莊建在一面湖泊上,依循著江南的格局,沿著回廊一路走過,處處可見亭臺軒閣,奇花異葩點(diǎn)綴其間,風(fēng)格雅致婉約,疏朗自然。 管事帶著阮成鈺與霍成往右側(cè)踏波亭去了,另有丫鬟引著阮蓁往后花園走。 后花園有一處占地極大的桃林,此時三月暮春,桃花灼灼,團(tuán)團(tuán)簇簇?fù)碓谥︻^,連綿一片如天邊云霞。姑娘們?nèi)齼蓛傻鼐墼谝惶幷f說笑笑,喝茶吃點(diǎn)心。 阮蓁一到就被常樂公主叫了過去,隨口埋怨道:“你怎么才來?” “出城的人太多,馬車走得慢。”阮蓁隨口解釋道。 常樂公主遞給她一盅玫瑰清露讓她潤潤喉,看了看四周,附在她耳邊道:“昨日你走后我去找先生了?!?/br> 賀瑾如今已三十有一,而立之年便入了文淵閣,乃是大奕開國以來年紀(jì)最輕的閣老,當(dāng)朝百官莫不要喚他一聲“賀閣老”。常樂公主不愿這樣叫他,又不愿隨著太子叫他太傅,總覺得這樣叫太過生疏,便依著自己的法子叫他“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bǔ)一下,霍成成站在寒風(fēng)里瑟瑟發(fā)抖地等了兩個多小時,然后面無表情地跟阮蓁蓁說:剛巧路過。 蛤蛤蛤?。?! 笑死了!!! 昨天負(fù)能量差點(diǎn)爆棚,還好我家彤彤拯救了我_(:3ゝ∠)_ 然后突然想起來剛才忘了祝大家元宵節(jié)快樂^_^ 我今天吃了十二個湯圓。 都是我娘逼的,她吃了四個,然后覺得自己是個弱女子,吃不了了,于是都給了她家大胃王女兒:) #我吃多了說我該減肥了,她吃不了了就說我應(yīng)該胖一點(diǎn),啊……娘,這是一種何等神奇的生物# 然后我決定以后不放防盜了:) 因?yàn)槲疫@個廢物一看到防盜就緊臟到手抖…… 本來就廢,手一抖碼字更慢了。 #論廢物碼字工的自我拯救# 然后,二更不是在凌晨就是在明早(。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阮蓁愣了一愣, 沒想到她這樣著急,竟是一刻也等不得就去見了賀瑾。她昨天拐著彎兒勸了她近半個時辰,她轉(zhuǎn)頭就拋到了腦后!她有些泄氣, “那他說什么了?” 提起賀瑾,常樂公主心里便是止不住的歡喜, “他說我原本的模樣就很好。” 難怪她今日又換回了往日的裝扮。阮蓁若有所思,她雖與賀瑾沒見過幾面,可卻聽說過他的許多事, 知道他是個真正的君子,再溫和不過的人。這樣的人本就不會說出讓人難堪的話,況且…… 他如今尚不知曉思若對他的情誼。若是知道了,恐怕就不會這樣說了。 “他這么說, 是不是對我也有幾分喜歡?”常樂公主雙目盈盈,盛滿希翼。 阮蓁狠了狠心, 正要開口,一個身著碧色衫裙的妙齡女子從桃林里走出來, 步履輕盈地來到她二人面前。 常樂公主立時噤了聲, 目光游移看向別處。 “溫表姐。”阮蓁滴溜溜轉(zhuǎn)了轉(zhuǎn)眸子, 旁若無事。 “你們在說什么?”溫雨燕樂呵呵地問。 唯恐阮蓁對這個未來嫂嫂知無不言,常樂公主朝她瞪了瞪眼,阮蓁心領(lǐng)意會地眨眨眼, 示意她放心。 見她這般反應(yīng),溫雨燕便知她們剛才說的是女兒家的私密話,自然不能與外人說。她方才本也是順嘴一問, 并沒想著她們當(dāng)真回答她,便自個兒把這事揭過,笑盈盈地從背后亮出一枝桃花,“你們瞧!” 常樂公主見了桃花立時便忘了方才的事,拿過桃枝嗅了嗅,輕摘下枝頭一朵盛放的桃花別在發(fā)間,映著面前的杯盞照了照,目光流轉(zhuǎn)間盈滿瀲滟春意。待她照夠了,抬頭便見阮蓁抿著唇看著她笑,她頓了頓,欲蓋彌彰地也給她別了一朵。 . 云霖別莊有一處自山中引來的溫泉,流經(jīng)地底,是以此處的桃花便開得比一般的桃花要早上許多,花期也長,加之別莊的桃花大多都是別處難尋的珍稀品種,是以云霖別莊的桃林可算得上是鄴城一絕。 阮蓁和常樂公主從桃林中折了幾枝桃花回來便見一群姑娘們圍坐一圈在玩蝶幾圖。 蝶幾圖乃是前朝莊樂公子所創(chuàng),其后數(shù)百年經(jīng)過后人的發(fā)展,到如今已是老少皆宜。最是適宜三五好友相聚時玩。 被圍在最中間的女子赫然就是劉凝,她今日著湖藍(lán)重蓮綾描銀月華裙,梳凌云髻,腰身挺得筆直,身段纖細(xì)玲瓏,坐在人群中間甚是打眼。 她凝眉稍作思忖,手上不斷動作,黑漆牙雕小幾上的蝶幾圖便又換作另一個樣子,千變?nèi)f化,叫人嘆為觀止。 “我從前只知道郡主擅長書畫,詩賦也是一絕,沒想到郡主竟然連蝶幾圖也要的這樣好!”一旁圍觀的一位圓臉少女不無討好地感嘆,“郡主可真是聰慧靈巧!” 她的話得到了眾人的連聲附和,劉凝看似全神貫注地玩著手上的蝶幾圖,實(shí)則將她們的艷羨盡皆收入耳中,她自矜地?fù)P起下巴,正要開口便聽那連片嘖嘖聲中突然響起一道不屑地輕嗤聲。 “這有什么的?” 見眾人看她,常樂公主撇撇嘴,不以為然道:“阮蓁會的花樣比她多多了!” 常樂公主從小就與劉凝不對頭,過了這么些年二人都已長大許多,可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僅沒有些許和緩,反倒越來越看不慣對方。 阮蓁一時阻攔不及,她的話便脫口而出,她皺了皺眉,沒說話。 “哦?”劉凝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阮蓁,挑眉道:“她說你會的比我的,你來?!?/br> 說罷當(dāng)真起身讓開位子。 常樂公主這才發(fā)覺自己又為了逞一時口快把阮蓁拖下了水,可這時候如果退縮,豈不是會落下口實(shí)?她懊惱地咬了咬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天性使然,阮蓁不喜歡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什么,可現(xiàn)下…… 她抿了抿嘴,也不同劉凝客氣,占了她的位子,低頭慢慢地擺弄起小幾上的蝶幾圖。劉凝玩的時候尚且需要時不時停下思忖一番,她卻好似全然不需要思考,不多時已換了不下十種花樣,且每一種都是眾人見所未見的。 “阮家meimei好生厲害!”方才還信誓旦旦地夸贊著劉凝的圓臉少女禁不住贊嘆了一聲,又連忙捂住嘴,小心地看著劉凝。 說話的功夫,阮蓁的手又動了動,不過寥寥幾下,便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樣子。她這幾年在家中養(yǎng)病的時候做的最多的事便是鉆研蝶幾圖,若要當(dāng)真論起來,在坐的眾人沒有一個能比得過她的,可她并不欲張揚(yáng),故意將一張圖放錯了地方,頓了頓,佯作思路窮盡,起身。 劉凝的臉色在這不足一盞茶的時間里幾度變換,直到阮蓁站起身,她才咬牙克制住自己,扯出一抹笑,道:“阮家meimei果然聰敏,想來是在家中花了大功夫的……” 下一瞬卻是話鋒一轉(zhuǎn),“可惜jiejie素日里還要忙著隨西席先生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空不出多少功夫來玩這些小玩意兒……可比不得meimei,有的是閑暇?!?/br> 她這話的意思好似是阮蓁不學(xué)無術(shù),只知道玩這些討巧的東西。常樂公主聽不得她這樣說話,尤其說的還是阮蓁,她怒沖沖地正欲開口,卻被阮蓁悄悄扯住袖子。 剛才她一時口快已經(jīng)害了阮蓁,自然不能再蠢一次,便壓下心頭的怒意,默默站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