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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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早起就出去了,沒再回來呀!” 糟了! 心中的猜想一一被證實(shí),阮蓁陡然回身,抓著常樂公主的胳膊,沉聲道:“思若,把你能調(diào)動的人手全都叫來?!?/br> 迎上常樂公主不解的目光,她擰眉,“溫表姐可能出事了!” 雖不知道阮蓁如何知道的,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常樂公主點(diǎn)頭應(yīng)下,“好?!?/br>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常樂公主便糾集了二十余名侍衛(wèi),這些是成帝從宮中帶來的侍衛(wèi),盡是武藝高強(qiáng)之輩。成帝素日對這個嫡女的縱容有目共睹,是以她說要去后山,無一人敢說不。 后山范圍極大,二十人分作三隊,足足搜了一刻鐘,才在半山腰的一處陷阱里找到溫雨燕,那陷阱里竟還有一只受傷的黃斑大虎!溫雨燕正緊握著手中的細(xì)簪勉力同它周旋。 侍衛(wèi)射殺了黃斑大虎,將溫雨燕從陷阱中拉出,她已是衣衫襤褸,傷痕累累,雙腳一挨地就昏厥過去。 阮蓁褪下身上的大袖衫蓋住她上半身,和常樂公主一道扶著她回了山莊。 . 溫雨燕有一兄長溫正,在五軍都督府當(dāng)差,拳腳功夫極佳,溫雨燕平素?zé)o事的時候曾隨他學(xué)過幾招拳腳功夫,加之那黃斑大虎本就受過傷,她這才能虎口逃生。 她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不甚打緊,御醫(yī)為她處理完傷口,不多時,她便悠悠轉(zhuǎn)醒。 見她醒了,阮蓁面上一喜,扶著她坐起身,“溫表姐,你醒啦!” 溫雨燕還記得昏厥過去前就是阮蓁和常樂公主帶著人來找她,感激地對她笑了笑,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后山?” 云雀把她身邊的丫鬟盡數(shù)支開,騙著她去了后山,她本以為此番就要命喪虎口。 阮蓁抿了抿嘴,道:“云雀她平時總和你形影不離,你們倆一起出了圍場,卻只有她一個人回來,我心里覺得好奇,就上前問了問,她說你身體不適,回房歇息去了??墒撬娜箶[上卻有野外才有的蒼耳子,她若僅僅是送你回房歇息,裙擺上怎會沾上這東西?” 溫雨燕著實(shí)沒想到視若親姐妹的云雀會對她下此狠手,此后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圍場,她闔了闔眼,咬牙道:“她人呢?” “在前廳?!?/br>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年年歲歲 前廳。 阮蓁陪著溫雨燕進(jìn)到前廳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一襲粉白縐紗衫裙的云雀跌坐在地,垂著頭,任憑溫文釗如何質(zhì)問都一言不發(fā)。 日頭西斜,將人的影子拉得細(xì)長,投射在地板上,也籠罩在云雀身上。她猛地回頭,見到溫雨燕的那一瞬,面上竟然露出泫然若泣的神色,和著凌亂的發(fā)絲,蒼白的面孔,瞧起來楚楚可憐,讓人禁不住地心生憐憫。 溫雨燕在她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漆烏的眸子里莫名的情緒一瞬而過。許久,她低不可聞地低喃,似是在問云雀,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語,“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哪兒讓你看不過眼了?” 臥房到前廳不過短短數(shù)十步,她卻想了許多,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云雀為何要這么做?明明早起她還朝著她笑,拿阮成鈺打趣她…… 熟料聞言,云雀譏諷一笑,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反問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我也想問,為什么?” “我打小就知道自己出身比不過你,你是正經(jīng)的貴女,而我呢?我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兒!他們會留下我,不過是想給你找個伴兒……所以我小心翼翼地討好你,每說一句話、每做一件事都要看你的臉色,生怕你煩了厭了……” 她一步步逼近溫雨燕,竭力睜大眼睛不讓淚水流出,“我小心翼翼地活了十六年,好不容易能嫁人了,我不求能嫁個士族子弟,我只想嫁一個我喜歡的人,只要他對我好,我就心滿意足……” “可是你問問他們!”云雀猛地回身,指著背后的溫文釗和溫正,聲嘶力竭:“你問問他們?yōu)槭裁催B這點(diǎn)心愿都不肯滿足我!為什么連我最后的活路都要奪走!” 溫文釗面色陡然一變,叱道:“閉嘴!” 云雀今日既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就是沒再想過能活下去。她連命都能不要了,還會怕他? 溫文釗越是惱羞成怒,她就笑得越開心,一邊流淚一邊笑,“你想在陛下面前邀功,又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就把我推出去……還說什么好日子在等著我?” “若真是好日子,你為何不讓溫雨燕嫁過去!為何不讓她嫁到南疆去!” “南疆?”溫雨燕驟然抬頭看向溫文釗和溫正,卻見他二人面帶惱怒,顯然是被戳到了痛腳。 見他們?nèi)绱朔磻?yīng),溫雨燕便知云雀所說一切屬實(shí),心下大震,一時怔在原地…… 南疆是什么地方溫雨燕是聽說過的。南疆蠻人茹毛飲血,兄弟父子共妻,乃是大奕的一處隱患,成帝年輕之時曾多次御駕親征,卻因著蠻人詭譎的蠱術(shù)始終攻克不下。年前賀瑾出使南疆,與他們的首領(lǐng)密談數(shù)日方才達(dá)成協(xié)議,只要大奕將一位公主嫁去做他們的首領(lǐng)夫人,他們便保證在公主有生之年再不來犯。 成帝女兒雖多,但未出閣又適齡的公主如今唯有六公主劉思若,堂堂大奕嫡公主怎可嫁去南疆蠻夷之地!又恰逢年關(guān),這事便暫時擱置。卻沒想到溫文釗竟是想要把云雀推出去…… 溫雨燕打小就是個直爽的性子,心善又帶著些許不諳世事的天真,這未嘗不是溫文釗父子二人傾心呵護(hù)的結(jié)果。目下見事情被捅到她面前,溫文釗與溫正忙不迭上前欲向溫雨燕解釋。 就在這時,卻聽一旁的丫鬟一聲驚呼,眾人轉(zhuǎn)頭看去,云雀已滿頭鮮血,身子順著門框滑落…… “雀兒!”溫雨燕目齜俱裂,沖上前將她抱進(jìn)懷里。 她突然就想起七歲那年,她和云雀躲過丫鬟婆子,偷溜出府卻不小心迷了路,她怕極了,問她要是遇上壞人怎么辦?當(dāng)時比她還低了半個頭的云雀挺著瘦弱的胸膛對她說:“別怕,jiejie保護(hù)你!” . 經(jīng)此一事,阮蓁和常樂公主再沒了心思去看狩獵大賽,便相攜著往回走。山莊之內(nèi)小徑蜿蜒,沿途都是高大的樹木,二人順著小徑往前走,將將轉(zhuǎn)過彎,便見徐朗從樹后轉(zhuǎn)了過來,他身穿一襲月白暗繡銀絲云紋錦袍,腰綬和田白玉龍鳳壁玉佩,豐姿雋爽,蕭疏軒舉。 他身后還跟著個藍(lán)袍小太監(jiān),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到跟前,對常樂公主道:“哎喲六公主,奴才可算是找到你了!” 常樂公主認(rèn)出他是成帝身邊總管太監(jiān)的徒弟,不由道:“父皇找我?” 小太監(jiān)頭點(diǎn)得跟搗蒜似的,“陛下知道公主帶著二十名侍衛(wèi)去了后山,正擔(dān)心著呢!” 常樂公主跟著小太監(jiān)走了,留下阮蓁和徐朗。 “徐朗哥哥?!比钶杳蛑鞂λα诵?,“狩獵大賽結(jié)束了?” 徐朗搖頭,“尚未,我提早出來了,左右不過湊個熱鬧?!?/br> 見他面露遺憾,阮蓁想了想,道:“徐朗哥哥只是許久不碰弓箭,難免生疏罷了?!?/br> 綿綿軟軟的聲音化去他心中最后一絲悵然,徐朗釋懷一笑,把手中的籠子遞給她:“雖獵不到什么猛獸,半途卻撿了只小兔兒,想是母兔被人獵走了,我看它生得玉雪可愛,便捉了回來。” 籠中的小兔兒不過巴掌大小,身上的絨毛尚未褪去,毛絨絨的可愛極了!阮蓁素來喜歡這些毛絨絨的小動物,隔著籠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它。 見她喜歡,徐朗笑了笑,彎腰從腳邊揪了幾根野草,“現(xiàn)下它是第一次見到你,難免會覺得陌生,你喂喂它,它就會與你親近了。” 阮蓁從他手中拿過一根嫩草,慢慢兒地送到小兔兒嘴邊。 起初小兔兒還有些警惕,趴在籠中一動不動,不過片刻便有些挨不住嘴邊食物的誘惑,蠕動著三瓣嘴歡快地吃了起來。 如此喂了三四株草后,小兔兒已經(jīng)會舉著前爪眼巴巴地看著阮蓁問她要吃的了。 看著它呆呆萌萌的小模樣,阮蓁心都要化了。 徐朗見到她如此模樣,才真是心都要化了,打開籠子將兔子掏出來,阮蓁從徐朗手中接過小兔兒,把它抱在懷里愛不釋手地摸了摸,抿唇對徐朗露出一抹笑。笑容明亮可愛,引得徐朗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 劉凝站在不遠(yuǎn)處的樹后,看著他二人,險些咬碎了滿嘴銀牙。 她本不喜歡這些毛絨絨的東西,這一回難得遇到一個喜歡的,腆著臉問他要了幾次他都沒給,她還以為他準(zhǔn)備自己帶回府中養(yǎng),沒想到轉(zhuǎn)頭他就送給了阮蓁這個小丫頭! 聽春在一旁小聲寬慰她,“郡主不必放在心上,那阮五姑娘今年不過將將十一歲,即便生得漂亮又如何?還不是個黃毛丫頭,哪里比得上郡主?待九月郡主及笄,自然就能與徐公子完婚,他人都是你的了,何必在意一只兔子?!?/br> 劉凝聞言冷哼一聲,她本就沒把阮蓁放在眼里,目下不過是氣惱徐朗罷了,她明明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可他為何對她如此冷淡? . 徐朗一路把阮蓁送回院子,轉(zhuǎn)身走了。 阮澤和阮成鈺還未回來,年年正懶洋洋地趴在院中的美人榻上曬太陽,一身雪白的皮毛在陽光下泛著銀光,聽到腳步聲,它頭頂?shù)膬芍恍《錂C(jī)敏地抖了抖,懶懶抬眸看向阮蓁,露出頭頂一撮紅色的毛。 這是前幾日阮蓁突發(fā)奇想給它染上去的,用的是鳳尾花的汁液,蘇大夫在其中加了些東西,染出來的顏色極為鮮亮,襯著它渾身的雪白,漂亮極了。 原本剛?cè)旧先サ臅r候,年年還生了氣,足足半天沒理人,后來阮蓁拿來銅鏡給它照了照,它的尾巴得意地?fù)u了一整日,哪里還記得跟阮蓁置氣的事!從那天起,它每天醒來第一件事便是跳上阮蓁的妝臺照鏡子。 阮蓁坐在年年身側(cè),向它介紹懷里的小兔兒:“年年,這是穗穗……” 穗穗是阮蓁給小兔兒起的名字,取年年歲歲的意思,不過小兔兒是吃草的,阮蓁就給它換了個字,叫穗穗。 霍成一進(jìn)院子就看到小姑娘懷里抱著只小兔兒,腿上還趴著只白貓兒,她低著頭認(rèn)認(rèn)真真地叮囑懷里的兩只,讓它們和對方好好相處,不要鬧別扭云云。 率先注意到霍成的是年年,明明許久未見過霍成,它竟還記得他,從阮蓁懷中跳了出來,踩著小步子來到霍成面前,“喵!” “大哥哥。”阮蓁抱著穗穗朝他盈盈一笑。 霍成躬身抱起年年,給它順了順毛,小家伙就趴在他的大掌中舒服地打起了呼嚕。 阮蓁咦了一聲,驚奇道:“它還記得大哥哥!”隨即又撇撇嘴道:“它在你面前怎么這么聽話?” 明明是她養(yǎng)了它四年,大哥哥一來它就叛變! 小姑娘話語里滿是酸味,霍成聞言幾不可察地彎唇,既無奈又好笑。 溫雨燕的事上她聰明又敏銳,讓他都為她生出幾分驕傲?,F(xiàn)下為了一只貓兒吃味的小模樣卻又嬌憨可愛,仿佛還是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讓人真不知她究竟長大沒有? “喵!”仿佛知道阮蓁是在說它,年年不滿地叫了聲,慢悠悠地甩了甩尾巴。 霍成看了眼被她抱在懷里的穗穗,眸光一轉(zhuǎn)掃過被阮蓁放在腳下的竹籠,瞇了瞇眼,道:“你方才見了徐朗?”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阮蓁點(diǎn)頭,輕輕捏了捏穗穗的長耳朵,“穗穗就是徐朗哥哥送給我的!” 隨即又不解地問他:“大哥哥怎么知道?” 她面對懷中的小兔兒時總會不自覺地彎起眉眼,就連語調(diào)都微微上揚(yáng),可見對這份禮物喜歡得不得了,那么對送禮的人呢? 霍成眸光微閃,手上的動作重了些,年年不滿地喵了一聲,從他懷中跳走。 許久沒聽到他的答復(fù),阮蓁偏著頭看他,“大哥哥?” “這籠子是他從常堅手中拿的?!被舫裳院喴赓W地解釋。 明明是他一貫的語氣,阮蓁卻覺得他語氣中帶著冷意,好似很不高興。 大哥哥不喜歡徐朗哥哥嗎?她蹙眉想了想,可怎么也想不明白霍成為何會不喜歡徐朗,他們連見都沒見過幾次。 阮蓁正想著,便聽霍成叫她,“囡囡?!?/br> “嗯?”她仰起臉,等著他的下文。 霍成看著她的眉眼,才十一歲的小姑娘,面上仍帶著些稚氣,卻已能看出日后的驚人之姿。尤其是那顆紅痣,映著澄澈清亮的眼睛,只看著就能叫人心底明快許多。 怨不得徐朗對她如此照顧,事事都想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