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曼說：“不想。”

    她手機(jī)什么的都沒帶，就想安安靜靜的。

    歐原就坐在她身邊，又給她講了講戲。還告訴她他要在第二部里怎么寫厲無咎。

    第三十五章

    “……第二部里面會解開厲無咎的身世,讓她有一個清楚的背景，讓上一代人出場。一個人成長到現(xiàn)在的樣子,都是和這個人的身世息息相關(guān)。沒有人例外。”歐原起初只是和虞小曼聊天幫她進(jìn)入狀態(tài)，結(jié)果兩個人越說越起勁。

    “是講上一代的故事嗎？”

    “不是,上一代只是一個背景,引入一個新反派。厲無咎還是中心人物。但是這一部里面,觀眾還不需要知道這些。所以你還是按原來的演就好。”歐原說。

    虞小曼向他點(diǎn)點(diǎn)頭：“我明白了?！?/br>
    說歐原這時候只是畫了張餅給她也好,總歸叫人安心點(diǎn)。

    晚上結(jié)束拍攝時,千回顧兩集已經(jīng)播完了。虞小曼坐下來卸妝的時候才覺得有點(diǎn)遺憾，錯過了自己主演的電視劇的首播。

    化妝師正在手腳麻利地給她拆假發(fā)，冷不丁來了句：“我們剛才偷空看了半集千回顧。很好看！拍得真好。”

    虞小曼嚇了一跳,嚇得瞌睡都跑了。

    其實(shí)之前片子已經(jīng)有樣片,電視臺也有過幾次閱片會。文珮和導(dǎo)演好幾個業(yè)內(nèi)都和她說電視臺很滿意。

    但這時候猛然聽到評價,虞小曼還是受到了震動，就像她剛剛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正式播出的評價，也許這些好評并不全都是恭維和安慰——她實(shí)實(shí)在在抽中了大獎?！爸x……謝謝?！彼悬c(diǎn)結(jié)巴。

    這一夜虞小曼睡得并不踏實(shí)。一個接一個的夢，大腦里像放煙花一樣，又像細(xì)微的生物電流噼噼啪啪閃個不停。先是夢到小時候許許多多的考試分?jǐn)?shù)，數(shù)字冒來冒去，她跟在漫天飛舞的試卷后面跑個不停，要把它們一個個抓下來，跑著跑著就飛了起來……

    她凌晨五點(diǎn)就醒了，照例做了拉伸和形體cao，之后沖了個澡，到片場的時候心里已經(jīng)很安定了。

    大概快到中午休息時候，白秋晨像一只報(bào)喜鳥一樣翩翩飛了過來，她每一根頭發(fā)都在冒著得意洋洋的甜蜜。

    虞小曼甚至不用走過去開口問她，就知道結(jié)果一定不錯。

    她走過去，白秋晨張開手臂迎接她，像mama接第一天去幼兒園的女兒那么驕傲。

    “多少？”虞小曼迫不及待地問。

    白秋晨抱了她一下，放開她，才說了一個數(shù)字。

    虞小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又問了一遍：“多少？”

    白秋晨說：“我確認(rèn)過了，1.7?！边@是好得出乎意料的數(shù)字。

    虞小曼感覺自己都要哭了，又想哭又想笑。周圍的聲音都不存在了，她的身體一下子輕得好像在踩著白云。白秋晨看她一臉抽搐的表情，已經(jīng)笑得停不下來了：“好了好了，這才是第一天收視，別太激動了的。說不定后面就降了?！?/br>
    虞小曼按著鼻子說：“你別烏鴉嘴?！?/br>
    她到底忍住了眼淚沒有哭下來，她只是很想出去跑兩圈，然后一心一意坐在電視機(jī)前等今天播出的兩集。但她現(xiàn)在還穿著戲服，接下來還有兩個禮拜的戲要等著拍。

    “我……”虞小曼回頭指指片場，白秋晨明白她的意思。

    虞小曼不知道自己是跑回去的還是跳回去的，歐原一看到她的臉就叫：“化妝！”

    虞小曼一照鏡子就看到自己兩頰通紅，真是喜上眉梢，一臉的好顏色。她馬上要拍一場厲無咎受傷的戲，哪能那么滿臉紅光?；瘖y師拿噴霧給她噴了，又給她補(bǔ)補(bǔ)妝：“冷靜點(diǎn)冷靜點(diǎn)，別喘，看把你給熱的?！?/br>
    阿琳剛才和白秋晨一起過來的，在一邊已經(jīng)說出來了：“不是熱的，是高興的！千回顧首播兩集收視特別好！”

    到了下午大半個劇組都知道了。賀權(quán)比阿琳嘴巴還大，他還是自己從網(wǎng)上查到的收視數(shù)據(jù)，一看到就恭喜虞小曼，又嚷嚷著要她請客。

    虞小曼臨時倉促沒有準(zhǔn)備，就把自己車子里存的幾袋干果核桃和營養(yǎng)劑全抱給他了。賀權(quán)轉(zhuǎn)頭就隨手給大家分了。

    到了第二天，千回顧的收視只是略微降了一點(diǎn)，沒有大跌。之后幾天收視基本穩(wěn)在了1.5左右。

    虞小曼訂的一批慰問品也送到了。幾大箱新鮮草莓和桃子，草莓是有機(jī)果園里的，一個個一樣大小，桃子是多汁飽滿的水蜜桃。又訂了幾家有名的披薩和烤rou改善劇組伙食。歐原不管她這些，只要她在拍戲的時候注意力集中就好。劇組staff大熱天拍戲本來就辛苦，有慰勞自然樂得享受。

    陸顏的劇開得比千回顧晚兩天，收視被千回顧壓住了，始終越不過去。電視劇類的收視里面，千回顧一直霸占了第一。

    千回顧第一天收視出來，文珮就和虞小曼打了電話。虞小曼那時候心里還帶著點(diǎn)惴惴不安的又驚又喜。文珮就是純粹高興了——她就是高興事情按她期望的順利發(fā)展。

    她開門見山就約虞小曼：“你現(xiàn)在這電影什么時候拍完？有空我們見一見。我要和你談?wù)勯L亭柳?！?/br>
    虞小曼暈暈乎乎就應(yīng)了下來：“還要再拍十七八天的樣子。等這邊一結(jié)束我就來找你?！卑浊锍烤驮谒磉?，聽得直用手肘撞她。虞小曼掛了電話就問她：“怎么了？”白秋晨說：“我激動。你聲音聽起來怎么一點(diǎn)不激動？”

    虞小曼說不出話來了。她怎么可能不激動？“不是一定要把嗓門扯到80分貝才叫激動的?！彼嬖V白秋晨，“你應(yīng)該測一測我的血壓，數(shù)字一定爆表了?！?/br>
    再說再興奮她現(xiàn)在還是在厲無咎的片場。她心底有個聲音在提醒自己——別瘋，別亂，別分神。她怕自己如果不時時提醒自己，她心里那個得意忘形的小瘋子會跑出來。

    厲無咎殺青那天，劇組一起吃了殺青宴，又一起去唱歌。賀權(quán)喝醉了，往虞小曼身邊擠，還借醉要攬虞小曼的肩。虞小曼躲開了他，把他塞給其他人照看。

    歐原不怎么喝酒。虞小曼和他說著說著還是談工作。虞小曼說起自己接下來會去和文珮碰頭，還有錄幾個節(jié)目。歐原回去就得剪片子，做后期。

    他們正說著，就看到賀權(quán)就醉得站不穩(wěn)，一跤滑倒刺溜一下差點(diǎn)滑到桌子底下去。

    虞小曼和歐原愣了一下，看周圍人抓住他，他嘟嘟嚷嚷舉著手爬起來，兩個人對視一眼，突然哈哈哈笑得停不下來。

    歐原都忍不住說：“這活寶。”

    虞小曼眼淚都笑出來了，她也喝了點(diǎn)酒，一笑就覺得臉上都燙了。笑完了兩人忽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剛才工作的話題太嚴(yán)肅，好像已經(jīng)談不下去了。

    他們之間好像已經(jīng)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共識。在片場的時候只談工作，一切話題都圍繞厲無咎，自從歐原對虞小曼失言過一次之后，他再沒過問過虞小曼的私人事情。

    接下來就像魔幻時間一樣，他們兩個絮絮叨叨聊起了幾部新電影，虞小曼唱了兩首歌，吃了些高脂肪高熱量不該吃的小零食。最后歐原也喝多了，不過他還是堅(jiān)持要看著虞小曼和助理先走。

    第二天早上虞小曼躺在酒店床上，睡了個難得的懶覺。拍完戲她又想出去玩，逛一逛，買買東西；又想賴在床上躺一天，聽聽音樂看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