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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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君拍了他一下。 “這到底什么情況?”王健又問。 “不知道啊?!崩钌倬?。 二人陷入了沉默,最后還是在小龍旁邊挨著坐下,李少君玩了會兒手機,感覺困意襲來,沒過多會兒就沒有意識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少君被人碰醒,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靠在王健的肩膀上,碰醒她的人正是王健。 “怎么了?麻了?” “早就麻了……”王健回答,“不過不是這事,你看?!?/br> 李少君抬起腦袋向周圍看了看,發(fā)現(xiàn)本來安靜的派出所屋里變得嘈雜,有打電話的聲音,也有說話的聲音,好像出了什么事似的。 李少君和王健起身,走向辦公室的門口,發(fā)現(xiàn)屋里的兩三個民警都在忙活著,剛才那個頭頭沒在其中。 “請問……”李少君開口。 結(jié)果沒人搭理她。 就這么站了一會兒,那個頭頭突然從里面另外一個屋里出來了,看到他們也是一愣,開口道:“你們還沒走?” “啊,對。”李少君回答,“請問出了什么事了?” 頭頭四下看了看,開口道:“那個郭先生是你們的朋友是吧?” “嗯對?!?/br> “算了,跟你們說說也無妨。”頭頭說,“前幾天我們在西山荒野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句被掩埋的無名男尸,現(xiàn)場沒有留下什么線索,這個案子這幾天一直也沒什么偵破頭緒,只在他身上提取了幾個不屬于他的指紋。剛才我們給郭徽做例行的指紋對比,卻發(fā)現(xiàn)和現(xiàn)場的指紋匹配上了。” 李少君和王健不禁愣住了,他們互相看看,誰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 “那他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全撂了?!鳖^頭留下這么一句,回到屋里。 郭徽殺人了?李少君對這個事實完全不知所措,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基于什么原因要殺一個什么無名男尸。這段時間郭徽一直忙于公司的事和官司的事,后來又收養(yǎng)了小龍,就在這百忙之中他還抽出時間殺了個人? 正想著,頭頭又從屋里出來了,對著李少君說:“這位姑娘,郭徽說想跟你說兩句話?!?/br> 4 郭徽還是那副樣子,雖然坐在椅子上銬著手銬,神情卻顯得格外輕松,像坐在家里的沙發(fā)上一樣,以致于李少君不知道是他瘋了還是自己瘋了。 “沒想到吧?”還是郭徽先開了口,“世事難預(yù)料?。 ?/br> 李少君不知道接什么話好,喃喃地復(fù)述郭徽的話:“真是世事難預(yù)料?!?/br> “也是,我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比我想象的還早一些,看來這個殺人確實是個技術(shù)活,不是誰都能來了的。”郭徽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正好,你剛才不是問我怎么知道那個秘密的嗎?我就是這么知道的?!?/br> “什么意思?” “那個死人,是王校長。” 李少君更加震驚,她腦海中出現(xiàn)那天在“一心”門口被保安撂倒的那個老頭形象,并不真著。 “我在尋找失蹤的裴雪時,無意中得知了她的身世?!惫找粋€字一個字說道,“我曾經(jīng)無意和王校長打了個照面,聽到了他口中說的‘小琳’,所以懷疑這里面有什么問題,就偷偷找到了他。那個瘋老頭子收了我一根煙,就把什么都給說了。” 李少君注意到,郭徽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得嚴肅而陰沉。 “這個人渣,一邊說一邊竟然還在笑。”郭徽繼續(xù)道,“等我意識過來的時候,我正掐著他的脖子。我當(dāng)時一驚,但是并沒有收力,反而越掐越狠,最終他就這么斷氣了?!?/br> “你有必要殺了他嗎?” “為什么沒必要?他還沒有為他犯下的罪承擔(dān)后果,他也永遠不會知道他會給一個年輕的姑娘身心留下多大的創(chuàng)傷,你難道忘了就在剛才,裴雪看我的眼神嗎?她不是在看我,她是在看王校長?!惫諞]有停止敘述,“他該死,而我,再也不會懦弱地面對罪惡?!?/br> 李少君不知道該怎么評價眼前的郭徽,不過她知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解脫了。 “對了,找你是有兩件事托付。”郭徽停止了講述,換回輕松的口氣繼續(xù)說:“第一是小龍的事,我實在是對不起他,本來想許給他一個好一點的未來,結(jié)果卻做不到了,麻煩你幫我給他找一個好的出路吧。” 李少君點了點頭。 “第二就是幫我轉(zhuǎn)告裴雪,”郭徽笑著說,“過去的事到今天,就完全煙消云散了,希望她以后可以幸福地生活?!?/br> 第二十九章 1 周校長聽著電話那頭的李少君一字一句地把事情道來,本就睡不著,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她慢慢坐起身來,站在床邊看著窗外寂靜的世界。 李少君去郭徽家之前,和周校長說了一聲,因此她對今晚的結(jié)局已經(jīng)做了千百種設(shè)想。當(dāng)然,最大的可能是一無所獲,周校長也不相信即使郭徽真的對小龍有不軌之心,還會那么輕易地暴露在李少君面前,不過前提是她不知道王健的存在。 或者呢?真相大白?郭徽俯首認罪,一切在還沒有在變得更糟之前得到解決,這當(dāng)然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可是實際情況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裴雪的出現(xiàn),郭徽的真實想法,更可怕的是王校長的死亡,這件事讓她突然心里一絞,關(guān)于她的這個前輩的種種,又在眼前浮現(xiàn)。 王校長突然的回歸,周校長是有心理準備的,在那之前她接到了來自大洋彼岸的一個電話,來電人是他的妻子。或者說是前妻。 對方講述了王校長在美國就醫(yī)的經(jīng)過,說他一開始還很配合,但是長久下來效果并不明顯,他的狀態(tài)反而有點愈演愈烈。家人甚至得每天派人看著點兒他,要知道那里對于他的這種罪行可是無法容忍的,鬧不好直接就給斃了。 隨著年頭越來越久,王校長歲數(shù)越來越大,家人們發(fā)現(xiàn)他又開始有了其他癥狀,開始囈語、健忘以及精神恍惚,被逼得幾乎崩潰的他們最終選擇了趁他還有行為能力的時候用一紙協(xié)議結(jié)束親人的關(guān)系。 不過王校長的家人還算是仁至義盡,給他留下了足夠他生活的資產(chǎn),并且對于他的未來,希望遵從他的意愿,幫他做好打算。 而王校長的意愿就是,他要回國。 而一個已經(jīng)流離失所,還患有精神疾病的老人,回到國內(nèi)還能到哪里去呢?王校長的這個選擇他的家人并不在意,但是卻直直地插入了周校長的心。 周校長記得自己年輕時剛剛來到“一心”,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并不能適應(yīng)這里的工作。每天面對各式各樣的經(jīng)歷悲傷過往的孩子,她并不能緩解他們的傷痛,反而被他們的氣場同化掉,陷入了抑郁之中。若不是王校長,她大概早已經(jīng)離開“一心”了。 王校長在一次夜深人靜時分,把她叫到學(xué)生宿舍門口,輕輕打開了一點門縫,讓她把耳朵靠在門縫上仔細聽,看看能聽到什么。 年輕的周老師搖了搖頭,表示除了好像有個孩子打呼嚕,沒別的聲音。 王校長尷尬地笑了笑,說:“你靜下心來,仔細聽。” 周老師試著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和姿勢,閉上眼睛,讓一切感官辨識力集中在右耳上,隨著時間流逝,進入耳朵里的聲音越來越單純,越來越清晰。 她聽到了,是抽泣聲,不止來自于一個人,而是好幾個發(fā)自不同方位的抽泣聲,那聲音只能來自于這看似一片寂靜的大屋子里。 “聽到了?”王校長輕輕把門關(guān)上,拉著她走到稍遠處。 “孩子們在哭?” 王校長點了點頭,取出一根煙來點上,“每天晚上,都會有孩子躲在被窩里偷偷哭,他們有的人是剛來到‘一心’,有的人已經(jīng)在這里生活了很久,卻還是不能改變這種情況。他們這么小,小到不能明白父母家人的離去對他們意味著什么,也不知道未來的生活對他們來說有多艱難,他們只知道曾經(jīng)答應(yīng)他們要日夜陪伴他們的人離他們而去了,就這么簡單?!?/br> 年輕的周老師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但是他們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鉆進自己的被窩里的時候,把頭埋到里面去的時候才會哭泣,同時還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不發(fā)出聲音,只有當(dāng)你用力去聽,才能聽到。”王校長從懷里掏出來一個袖珍的小鐵罐子,打開蓋把煙掐滅在里面,又把鐵罐子裝回兜里,“因為他們不希望打擾別人,不希望自己的情緒影響別人,他們對自己說,要堅強?!?/br> 王校長把撣到窗臺的煙灰盡數(shù)吹到窗外,又繼續(xù)說:“他們小小年紀,不用別人教,就知道自己要當(dāng)一個堅強的人,而我們還在每天長吁短嘆不能自拔,我們還不如他們嗎?” “可是……”周老師有所觸動,但依舊心有困惑,“我不知道怎么幫他們走出來啊。” “你還是沒聽懂我說什么?”王校長看著她回答,“誰也幫不了他們,我們可以做的唯有陪伴,陪伴他們走過這段最艱難的日子?!?/br> 回憶往昔,周校長怎么也不會想到日后的王校長會變成那樣一個人,會對自己口中念著的堅強的孩子們做出那樣的事來。但是時過境遷,誰又能說得清一切是從何而起呢。 當(dāng)周老師無意間發(fā)現(xiàn)王校長對葉一琳的越界舉動時,她的反應(yīng)并不比后來的閆敬昱好多少,一樣被驚呆得話也說不出來。但是等緩過神來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還有沒有別人看到?回想起來,當(dāng)時出現(xiàn)那種想法,她就已經(jīng)站在王校長的幫兇一邊了。 如果把事情說出來,王校長的地位怎么辦?自己的工作怎么辦?“一心”的未來怎么辦?如果這事抖摟出來,會不會讓“一心”受到牽連?如果福利院關(guān)門大吉,那這些孩子們何去何從? 在為王校長找到了一個“大義”之后,“小情”也就變得沒那么重要了,從那天開始,她一方面盡職盡責(zé)地給王校長站崗放哨,另一方面時時關(guān)注著葉一琳的情況,以免她想不開,做出什么傷害自己的舉動來。 當(dāng)然,也以防她把事情說出去。 好在葉一琳一直以來表現(xiàn)還算穩(wěn)定,除了就有些孤僻之外,并沒有什么其他異常。而周老師自己也會偷偷觀察,她覺得王校長并沒有做太出格的舉動,最起碼沒有破壞葉一琳的貞cao,這又給她的隱瞞加了一顆砝碼。 閆敬昱的突然出現(xiàn)打亂了她的部署,但是好在她臨危不亂,及時出手,并且用最快的速度唬住了他,送走了他,才避免事情敗露。 除了他之外,再沒有別人格外關(guān)注葉一琳的變化,孩子們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們都有自己的傷痕要在夜半三更舔舐。 而周老師,再也不敢在孩子們?nèi)胨蟪霈F(xiàn)在宿舍周圍了,此時的她,在門外五米,就已經(jīng)可以清晰地感到那哭泣聲敲打她的心。 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除夕之夜葉一琳的哭喊像兜頭的一盆涼水,在那個寒冷的冬夜?jié)残蚜酥芾蠋?,她突然明白,孩子遠遠沒有她想的那樣堅強,王校長的行徑也遠沒有她想的那樣可以被原諒,這一切不過是她為了讓一心福利院繼續(xù)在她心里保持那個美好而積極的形象,而給自己編織的泡沫罷了。如果再任由事情發(fā)展下去,即使“一心”還在,它也已經(jīng)和死掉沒什么兩樣了。 權(quán)衡再三,她決定還是保持低調(diào),選擇和王校長的家人和盤托出。此時他的妻子一直懷疑他外面有人,因為隔三差五的突然離家和夜不歸宿,實在離奇。她悄悄跟蹤了幾次王校長,也打探了情況,發(fā)現(xiàn)福利院并沒有什么年輕女人前來,而這些老師們,連她自己的眼都入不得,誰信校長會和她們搞外遇。 不過,她死都不會想到,自己的情敵竟然是一個年齡比自己小幾十歲的孩子。 周老師安排了一個夜晚,讓她眼見為實,于是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和閆敬昱臉上的表情再次被完美地復(fù)制。第二天起,周老師就再也沒見過王校長。后來王校長的妻子聯(lián)系了她,說他們實在不敢再在國內(nèi)待下去了,如果王校長的情況遭到曝光,他們?nèi)业哪樁家粊G光了,所以他們找到關(guān)系,準備舉家遷往美國。那邊對于心理學(xué)方面的研究更前沿些,或許有治好王校長的辦法。 周老師覺得,一切終于可以步入正軌了。 葉一琳也很快在她的安排下被人收養(yǎng),而上級的通知不久就下來了,王校長因身體原因辭去校長職務(wù),福利院最資深、最受孩子們愛戴的周老師接替他的位子。 新晉的周校長內(nèi)心唏噓不已,是王校長教會了她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福利院老師,也是王校長讓她在自己心里失去了這個資格。 最終,他還憑借一己之力把她送上了校長的位置。 她已經(jīng)是一個令人失望的老師了,但是或許還有機會當(dāng)一個足夠稱職的校長。 2 李少君讓王健帶小龍回她家休息,自己來到了醫(yī)院,做完筆錄的裴雪又進入了睡眠,醫(yī)生說多睡一睡有助于她的身體機能恢復(fù),大概睡到天亮也就可以出院了。 由于郭徽搖身一變成了殺人犯,對于裴雪和他的爭執(zhí)的調(diào)查,也上升了一個層次。錄完筆錄的民警又折返回來,跟他們一塊等待裴雪的蘇醒。 周校長掛電話之前,向李少君打聽了裴雪所住的醫(yī)院和病房,李少君本以為她想來看看這個多年不見的學(xué)生,周校長卻并沒有下一步表示。獨自坐在醫(yī)院走廊的李少君困意、倦意和寒意夾雜著撲面而來,她想休息一會兒,卻合不上眼,只要一閉上眼睛就天旋地轉(zhuǎn)。 李少君拿出手機,翻到了通訊錄的某一個位置,然后猛地一下醒了過來。她納悶自己為什么想要撥打這個號碼,并且對自己準備說什么毫無思緒。 但是她還是鬼使神差地撥了出去,在這個寂靜的初秋深夜。 “喂?”袁帥接得出奇得快。 “是我?!崩钌倬@句話著實不容反駁。 “我知道,有事么?”袁帥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清醒。 “嗯……”李少君想了想,并沒有什么事。 “少君……”袁帥發(fā)話,“我要離開北京了?!?/br> 李少君一愣。 “我要去青島工作了,帶著我媽去養(yǎng)老。”袁帥繼續(xù)道,“抱歉沒有及時通知你,畢竟我們還沒有……嗯,沒有正式分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