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摸摸它的小腦袋,把它圈進懷里,蕭然又摸了摸它背上的絨毛:“休息一下,乖孩子?!?/br> 待小家伙真的蜷成個小毛球,乖乖在蕭然懷里呼呼大睡,聚寶閣的競價環(huán)節(jié)也正式開始。 …… 鐘鳴雖是此處聚寶閣的總管事,但主持競價的卻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名金丹修士。 蕭然從雅間的窗子看向內(nèi)院,發(fā)現(xiàn)這圍著內(nèi)院的雅間至少有五十間,竟然全部開著窗。 在化神老祖身邊,蕭然也不怕被別人窺視。 ——敢在化神老祖身邊做小動作,除非是另一個化神,或者渡劫大能…… 不過蓬陽道人在極西之地,想來這龍鱗雖然珍貴,但也不至于把他吸引來。 至于大陸之上目前所知的化神老祖,多半是家主或宗門長老,就算想要這龍鱗,也不會親自前來散修盟的地盤,多半會讓門人跑腿。 像喬珩這樣連長老都不是、帶著一個拖后腿的侍從就跑過來的老祖,恐怕只有他一個了。 因為這些屋子里的人都和喬珩之前一樣掩藏了威壓,讓人探不到地。 再加上經(jīng)過剛才的事情,大家已經(jīng)知道這樓里有化神劍修,更是有些躊躇要不要競價,但把自己氣息掩藏一些,避其鋒芒,也是所有人一致的選擇。 …… 這時候葉滿珠還在門口跪著不敢起身,白旭承身邊只有一個黑衣男子和幾個侍從。 那黑衣男子名為霧鴉,也是白旭承的得力手下,他見殿主沒有看院中,凡人望向旁邊,有些擔心道:“殿下,我們要不要……” “前輩大量,那事多半已經(jīng)揭過去了,但滿珠得跪到他們離開,”白旭承淡淡道:“也是時候給她一個教訓了,要不然遲早惹上大禍?!?/br> “還是殿下的話她聽得進去,您多說說她。” “我說得夠多了……其實一個人骨子里是什么樣的,變不了的。”那是靈魂決定的,豈能更改? 他現(xiàn)在真正擔心的,是那個青玉門的化神劍修。 ——雖然這大路上化神老祖還有幾個,但如此年輕,又是劍修,還不是眼長在頭頂?shù)氖咨絼ψ谥?,那只有可能是青玉門的喬珩,喬老祖了。 想都不用想,他絕對是同樣聽到了“龍鱗”的傳聞,過來看看的。 而這個所謂傳聞,其實多半是散仙盟或聚寶閣的人自己透出去的,目的就是在于把這些大能們都吸引過來。 有這個喬珩在,如果他確定要參與競價,旁人絕對不敢與之爭鋒。 就算那些房間里有其它大門派的修士,也不可能在此時與之硬抗。如此一來,他們能獲得的機會就更少了。 ――――――――――――――――――――――――――――――――― 照理說,如果大家已經(jīng)知道了壓軸的會是一件比較難得的寶貝,那么前面的競價環(huán)節(jié)反應就會相對平平。 因為實力差不多的人都要卯足勁,把所有財物投放在最后一個寶貝身上,哪舍得現(xiàn)在就分出籌碼去。 但今天晚上情況卻是大不相同。 從開始幾個寶物就已經(jīng)有不少人開始競價。 “他們知道爭不過老祖,就自覺放棄了,還算他們有眼見?!笔捜灰性诖芭裕粗渌恕盁崃摇眳⑴c,說起了風涼話。 他也不管喬珩理不理,就自顧自地道:“老祖,那件羽衣還沒我身上這件品級高呢,竟然就要兩百塊上品靈石,這些修士莫不是受了刺激,傻掉了嗎?” “妄言?!焙竺?zhèn)鱽砝淅湟宦暋?/br> 那語氣里有些冷峭,但蕭然卻一點都不害怕。 ——說妄言,就是這個端方的劍修在表態(tài),覺得自己剛剛說話不知收斂,太狂妄……但卻沒說“慎言”,那就是不阻止他說話的意思嘛~ 不過他一邊說話,還不忘一邊奉承一下“金主”,狀似很興奮地道:“那件羽衣兩百塊上品靈石,那我這件袖飄風起碼值四百塊,哦不,值五百塊上品靈石……老祖您對我真是太好了!” 劍修這回沒說“妄言”了,也不知道是承認了這袖飄風價值不菲,還是承認了“對他太好”的事實。 隨著競價越來越后,出現(xiàn)的寶物也越來越珍貴。 開始還是些中品的法器、功法,到了后半段從那件羽衣開始,已經(jīng)全部是上品靈器等珍品,把聚寶閣,或者散修盟的實力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這個蕭然一點也不意外。 大部分散修因為沒有門派,實力相對較弱。整個散修盟最厲害的修士是盟主灼羲真人,是個元嬰修士,放在青玉門里也不過是一峰之主。 但散修盟門下修士人數(shù)眾多,聚集起來的力量也不可小覷,所以才能跟青玉門在內(nèi)的一寺二宗四門并駕齊驅(qū)。 而且這些散修沒有宗門的庇護,也沒有宗門的限制,所以在某些方面甚至比大派弟子還要自由舒心。 據(jù)陸逍然所知,散修盟里有不少妖修,這些妖修畏懼極西之地的嚴酷環(huán)境和競爭,但又不被修真門派所接受,所以加入散修盟,找一庇護之所。 這也充分說明散修盟里環(huán)境相對開放。 正是這種環(huán)境,使得散修盟發(fā)展得極其迅速,不到千年就已經(jīng)頗具規(guī)模,眼看著壯大起來。 所以他們能找到這些東西,并不讓人奇怪。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大部分并非散修盟所得,而是有人寄賣,不愿露面,至于他們是怎么得到這些寶物的,散修盟守口如瓶,絕不對外透露,也是誠信使人信服。 蕭然只是來看熱鬧的,雖然之前被攪和得心情有些差,但是后來回到喬珩身邊,又有小毛球玩,慢慢恢復了以后就專心看熱鬧了。 他其實對那些羽衣、功法什么的都不太在意,只希望那龍鱗快點出現(xiàn),好讓他看看真正的好東西。 很快就到了倒數(shù)第二件寶貝。 當錦盒被打開的時候,倒是引起了蕭然的注意。 ——咦,這不是我當年買的那只博山爐嗎?怎么又出現(xiàn)在這里?! 蕭然整個身體都立了起來,差點探出頭去。 這時,那主持競價的金丹修士介紹道:“這一青銅博山爐名曰云巒,乃上品靈器?!?/br> 只見那博山爐的爐身通體都是云紋,爐盤上部和爐蓋鑄出崢嶸崔嵬的山巒。 爐蓋上順著山勢自由鏤孔,連山間景色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山間虎豹奔走,甚至可見小猴蹲踞在巒峰和樹影間騰躍嬉戲。 博山爐的底座呈三龍出水狀,以龍頭擎托爐盤,工藝精湛華美。 但光是一件擺件,決計稱不上上品靈器。 這件青銅博山爐,和喬珩送給蕭然的那只九轉(zhuǎn)蓮花寶爐有相似的功能。 那就是燃香后可令人清心定魄,有助于冥想入定,促進修煉,不僅可以避免修士因雜念過多而無法沉靜,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排除心魔擾體。 這種靈器對于心智堅定之人其實沒有多大用處,只能算聊勝于無。 就好像當年的陸逍然,純粹是因為喜歡把綠蘿殿弄得煙霧繚繞,好似仙山一般,所以才搜集了不少香爐、爐鼎等各式燃香器具回去。 但是對于本身就隱約出現(xiàn)心魔的人來說,這件青銅博山爐卻是不可多得的法寶。 所以不出所料,等主持競價的修士一介紹完它的作用,就立刻有人開始叫價。 蕭然現(xiàn)在可聽不清他們叫了多少靈石了,他現(xiàn)在只想罵人。 ——喵了個咪的,本尊的綠蘿殿該不會被那群猢猻給抄了吧?! 殿主身死道消,新掌殿人選一時半會還爭不出來,綠蘿殿勢必會一團亂。 這時候有人把他來不及收走的靈器揣走,然后又偷偷賣掉,簡直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只要想到自己費了多少心思捯飭得美輪美奐的綠蘿被他人染指,蕭然終于實際體會到什么叫心如刀割。 蕭然剛剛有動靜,喬珩就注意到了。 ——如果說剛剛蕭然還是事不關己,可以胡說八道、任意評判別人“買得值不值”,那現(xiàn)在他對那只青銅博山爐的反應,就太過在意了些…… 其實他的這種反應,讓喬珩有些意外。 事實上,就算蕭然每次有求于他,對方眼睛的期待也總是帶著一絲掩藏極深的漫不經(jīng)心。 就好像喬珩答應他,他會很高興,但若是不答應,那也無所謂,不太會影響他的心情。 像這樣全身僵緊,想看又不看的樣子,當然很是特別。 喬珩難得用神識一瞥,眉頭微皺。 ——這博山爐雖是個上品靈器,但若跟蕭然手里那只九轉(zhuǎn)蓮花寶爐相比,還是差了不止一丁半點的,有什么好在意的? ――――――――――――――――――――――――――――――――― 當錦盒被打開的時候,霧鴉看了一眼白旭承。 外面已經(jīng)開始有人迫不及待地開始叫價了,這寶貝顯然是個搶手貨。 見白旭承遲遲沒有發(fā)出指令,霧鴉忍不住出言提醒:“殿下?!?/br> 白旭承看著下面那只靜靜躺在錦盒里等待新主人的博山爐,不知道在想什么,沉寂了很半天。 等下面的人都忙活了一圈了,白旭承才輕輕點頭,霧鴉立刻拿出代表他們的玉牌喊價。 ——這才是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可不能有失??! 霧鴉喊得價格是五百塊上品靈石,這已經(jīng)與陸逍然當年得到這博山爐所花價格持平,在修真界可沒有所謂升值貶值的概念,好東西一直就好,不好的東西永遠賣不了高價。 陸續(xù)又有幾個人跟霧鴉搶,待到了七百塊上品靈石的時候,已經(jīng)只剩霧鴉一人出聲了。 就在霧鴉放下心來,準備等待那個金丹修士敲板落蓋,這時候,所有的人都聽到一個聲音。 “八百?!蹦锹曇艉杖粊碜杂趧倓偼剡^女妖修的化神老祖! 霧鴉頓時被驚住了,下意識地看向自家殿下,卻見他眉頭緊鎖,看來也為此事煩心。 “殿下?”霧鴉不敢擅自做主,遂出言相詢。 “再喊?!彪m然那個劍修已經(jīng)開口,斷沒有放下化神老祖的身份結束競價的,但白旭承卻不想就此放棄。 雖然有自家殿下的命令,但霧鴉在化神劍修之后出聲,自是忐忑,聲音都些不再堅定:“八百……八百五十?!?/br> 誰都沒想到還有人敢跟老祖爭,外面一時間鴉雀無聲。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金丹修士才意識過來,正準備繼續(xù)流程,誰知道那位老祖再次出聲。 “一千?!?/br> 根據(jù)聚寶閣的估算以及上次賣出的經(jīng)驗判斷,這博山爐這次能賣出七百塊上品靈石就已經(jīng)很出人意料了,現(xiàn)在這位老祖竟然喊了個很是嚇人的數(shù)字,怎叫人不心生惶恐。 霧鴉看了看白旭承,見他閉上眼睛,就知道自己不用再出聲了,心里面倒是松了一口氣。 ——要是再讓他跟在化神老祖后面喊一個數(shù)字,他估計要承受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