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張恕搖搖頭:“我進來的時候,當兵的說要帶人出去也要用東西換,我在發(fā)愁這個?!?/br> 張業(yè)“哦”一聲,一臉輕松地說:“沒問題的,這兒的人一生病,他們就把人丟出去自生自滅了,咱們要出去只要冷風吹一會,感冒發(fā)燒的就行了?!?/br> 倉庫里明明能聽到時不時的咳嗽聲,沒等張恕問,張業(yè)說:“怕被扔出去的,硬憋著。” 穿堂風不斷,溫度在零度以下,還沒有足夠的保暖用品,甚至于食物,還不許人生病? 這哪是什么收容區(qū),根本就是一個集中營。 第三十八章 ——準備下,我需要你過來。 突然,云鳩說話了。 張恕低低地說了聲:“一會霍狄回來,你把罐頭開了,跟他一人先吃一個,我包里還有,不夠你們自己拿?!?/br> 他把背包放在張業(yè)面前,站了起來。 張業(yè)忙拉他:“別出去!出去的不問話直接打死!” “我不是要現(xiàn)在出去……”還真不好找理由。 ——石蛋留下。 石蛋:不要我了!嗚嗚嗚…… ——你們畢竟是兩頭靈獸,我無法弄兩個過來! 石蛋:哦,那我跟主人的弟弟一起等主人回來,主人你一定要回來??!我等著你! 張恕狀似不經(jīng)意地踩了石蛋一腳,對張業(yè)說:“這只烏龜不是吃的,是我的……寵物,你照看好?!?/br> ——快點! 張恕乘著張業(yè)盯著石蛋這只“寵物”腦袋當機的功夫,掀開床單走出來,貼墻邊一路小跑。 ——行了!沒人看著就行了!別動! (別!我找地方!) 來不及了,法陣的光芒從張恕腳下放出,短短的瞬間,張恕就從原地消失了。 追出來的張業(yè)正好看到這一幕,腦袋才從當機里恢復,立即死機…… 潮濕的霉味、濃重的汗味被撲面的清風一吹而散,張恕還沒把面前的云鳩看清楚,云鳩就把他拉向別處。 這是一片谷地,并非云鳩的洞府,巨石參差,峭壁沖天,周圍還彌漫著一道道揮之不散的白霧。 云鳩一揮手,地上布陣用的靈石和陣旗紛紛一閃,沒入他的闊袖里,在法陣中心位置,有一棵朱紅的草,只有三片葉子,葉片下掛著一個墨黑的果實。 張恕被云鳩拉著走,回頭看時正好看到這顆核桃大的果實炸開一條縫,幾點紅色噴溢出來。 “那是什么?” “一千年的蔽神果,也叫咒血果?!?/br> 被石頭擋住視線,云鳩跳上一塊石頭,放開了張恕的手,回頭說:“快!果實一成熟,很快就會有人找來!” 張恕手一撐,輕巧地跳了上去,云鳩聳聳眉毛,不再停下來等,徑直往前走。 幾乎沒有路,全是邊緣鋒利,形狀奇怪的巨石,云鳩還是一身白衣,衣裾飄飄,卻絲毫無礙,他越走越快,張恕剛開始還能四下打量,后來為了跟上去,只能專注在腳下。 有的地方縫隙深險,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卡住,小的縫隙一步可以跨過,大的需要助力跑幾步才能越過,大部分路段更是忽上忽下,要么爬幾米,要么得往下跳幾米,云鳩每每身形一閃,人就到了另一邊,張恕為了追上他不得不越來越快,氣息都趕得越來越急,身體不一會就開始出汗,渾身燥熱。 前頭一道五米多寬的石縫,張恕沖到跟前才發(fā)覺被落差欺騙了視覺,很懸地在邊緣定住,差點撲下去。 抬頭一看,云鳩消失在前方一塊大石背后,剛想喊,頭頂云霧里一道白光“呼”地閃過,跟著又是幾道白光。 還聽得見遠遠的聲音說: “應該就在這附近了,血氣好重!” “再降下去點找?!?/br> 好幾個聲音答“是”。 這些白光就是云鳩說的很快找來的人吧? 張恕不敢出聲了,貼到一塊石頭底下,谷里云霧彌漫成了藏身的有利條件,要不然被人發(fā)現(xiàn)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 等天上幾道白光往他來時方向走遠,張恕才站出來。 云鳩不知是不是沒發(fā)現(xiàn)他落下,好像已經(jīng)走遠了,張恕伸脖子看了看,更遠處也見不到那道白色的身影。 只能自己想辦法過去了。 張恕往旁邊找路,看一圈,竟然沒有。 他只好后退幾步,拉緊衣領(lǐng)上的拉鏈,算好了步數(shù),腳掌發(fā)力,疾沖到邊緣重重一腳踏出,跳到最高的時候全身縮緊翻了個跟頭,視線在旋轉(zhuǎn)中是模糊的,等踩到石面才松口氣,過來了! 下意識回頭一看,張恕瞪眼,何止過來了!他剛剛那么一跳,不止跳過了五米的大縫,還多出三、四米,好大一段距離! 這是怎么回事? 不過現(xiàn)在不是琢磨問題的時候,張恕匆匆往前,幸好,走了一截后,云鳩站在一塊石頭上等著他,也許他們已經(jīng)走出足夠遠,后面的路云鳩放慢了很多,兩人還能邊說話邊走。 “你身懷異寶,縱然沉淵本身有一定禁制,靈氣波動不會太遠,但封神大戰(zhàn)時的法寶威力絕非而今法寶可比,萬一破界而來時禁制失效,別說你,就是我也保不住它,說不得還有殺身之禍,有這株蔽神果,方能保證破界時不會被人察覺?!?/br> “蔽神果有禁制的作用?” “嗯,”云鳩心情不錯的時候,耐心也不錯,詳細地給張恕解說。 “此木乃修仙者亡時殘念所成,吸納天地靈氣一千年方結(jié)一果,結(jié)果時周圍靈氣會被壓制在一個自成禁制內(nèi),外界難以察覺,但它結(jié)果之后成熟極快,只有短短數(shù)息,數(shù)息一過,果實成熟炸開,血氣沖天而起,靈氣亦激蕩出數(shù)百里,反會將幾百里內(nèi)的人都引來,我在它周圍布陣召你,便是借它果實成熟前的禁制一用,將沉淵破界可能引發(fā)的靈氣隱藏起來,如今事成,坤袋內(nèi)的禁制已足夠遮掩沉淵的靈氣?!?/br> 張恕吃驚——云鳩好大的膽子! 剛剛他們要是慢上一點,咒血果成熟,引來人不算,沉淵也被一起發(fā)現(xiàn),兩個人真是死鐵鐵的了! “這么多人找來,你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 “在咒血果強大靈壓下,我們只要不動靈力,他們在天上往來,怎么知道我們就在下面?” 可張恕還是疑惑:“一千年才結(jié)果,你找到它,難道不是想要這顆咒血果?”這么牛!應該是很好的東西吧! 云鳩回頭一笑,差點把張恕眼睛閃瞎,他自己完全不覺得在這種地形險惡的地方閃人很不妥,還叮囑張?。骸皠e想入神了,仔細腳下?!?/br> “……”張恕又想起找短褲的時候,那時候云鳩到底想干什么? 按說他心里想的,云鳩應該知道,但云鳩接著先前話題。 “咒血果當然好,入了丹藥可助瓶頸期突破,算得極品靈藥,我原本找它也是為了給你用的,所以推算了它成熟的時間與你約定七天,不過和你之后找到的沉淵一比,怎么能比得了?修為瓶頸可以再想辦法,而封神大戰(zhàn)時的法寶,幾千年來無數(shù)修仙者尋覓不斷,卻從未找出任何一把,知道它的價值了吧?” 原來用咒血果換了沉淵!聽起來還是挺劃算的,不過一想沉淵的外形,那厚厚一層銹,張恕很短見地覺得不那么劃算了。 而且,這把劍還不是他能用的。 一路說一路走,大半天以后才走出谷,在此期間,不知道有多少道光越過他們頭頂飛進咒血果所在的山谷,兩個人從樹林里穿出去后來到一條山道邊。 云鳩丟給張恕一個坤袋,跟張恕身上的差不多外形,很不起眼的小布袋。 “這里邊有幾十塊靈石,還有一身衣服,把你的坤袋給我,我們在此分手,你且記得,你只有兩個時辰可用,前方就是市集,要換什么就快換,時辰一到,你就會被強制送回去?!?/br> 張恕一聽,忙從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五糧液、茅臺和金銀、玉器等,改放到新的坤袋里,把老的遞給云鳩:“法器用靈石換?” 云鳩點頭,身形一動,像是想走了,忽然停下來看定張?。骸笆屑锶肆鲹頂D,什么人都有,不要跟人去偏僻所在,買任何東西都找店家,不要在攤販上逗留?!?/br> 張恕一頭汗:“我不是小孩了?!?/br> 云鳩又笑,薄唇上像有一層薄薄的水汽。 “你是不小了,可就是有些笨?!?/br> 張恕來氣:“你不是要走嗎!趕緊走了??!” 云鳩發(fā)出一陣悅耳的笑聲,袖子一揮,一把白色飛劍浮在半空,也沒見他抬腿,衣影一拂,人就站到了飛劍上,化成一道白光破空而去。 張恕看得眼熱:什么時候他才能這么牛掰? 一股熱氣吹進耳朵里:“聽我的話,很快就可以了。” 張恕渾身一抖,本來就走得渾身冒汗,現(xiàn)在就像燒起來一樣,從耳朵一路燒遍全身,站在原地成了一只紅皮蝦子。 過了會,張恕在林子里換了衣服走出來,及膝的青布衫,灰布褲子,麻靴上帶著綁腿的布帶,這樣的衣服穿得很不習慣,不過跟云鳩的比起來已經(jīng)很精干了,想必云鳩也是考慮到張恕的習慣問題,特意找的這種衣服。 除了頭發(fā)短點,其他的已經(jīng)沒什么不一樣,張恕抬腳往云鳩說的市集去。 順著山路走了十幾分鐘,一座崔巍的城廓出現(xiàn)在山外,跟張恕想象中的山村市集天差地別! 還以為草棚子、地攤什么的,結(jié)果是這么大的城市! 從遠處看,城墻并不顯得多高,可是對比一下墻外比螞蟻還小的人,就知道它有多高大了!每一塊青石都比馬車還大,這座城的城墻全是這般大的青石磚砌成。 原本高飛天外的鳥群,在這里從城堞之間穿過,城門之上的城樓幾乎擦到天上云彩! 張恕走的是一條山間小路,另外有大道進出城門,路上黃土鋪路,行人絡繹不絕,有地上走的,還有天上飛的…… 這里的人好像見慣了修仙者,根本沒有什么奇怪的表情。 張恕吃驚之后,忍著四下張望的沖動走上大道,跟著進城的人通過城門,熱鬧繁華得好像拍電影一樣的街道場景出現(xiàn)在眼前,站十字路口一看,每一條街都一樣熱鬧,店鋪挨著店鋪,攤販挨著攤販,縱橫難以看見盡頭! 走在其中的行人從宮裝婦人到一身毛皮的壯漢,什么打扮的都有,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擦一把汗,張恕選了一個方向,望著店鋪外伸出的旗幟找。 這就跟古代差不多,不過是個凡人和仙人(?)共存的世界。 看到“當”的字樣,張恕忙走了進去,果然是當鋪! 他身上有不少金、銀、玉、寶石類的,大多是從高檔小區(qū)里找出來的,進了當鋪一問伙計,這些東西都收,他就全部拿了出來。 連著以前在礦井里找到的,金項鏈、金戒指、金耳環(huán),白金的、銀的、玉的、寶石的,堆滿了伙計放到他面前的一只盤子,還滾出兩個出來。 張恕一把一把地放,伙計的眼睛越瞪越大!等張恕說“好了”的時候,伙計竟然情不自禁松了口氣,不急著鑒別,先向里邊喊:“掌柜!” 看樣子,當大宗生意上門。 一樣一樣地鑒別還價,張恕可沒那個時間,見到掌柜的面,直說急著趕路,還要采買東西,大概估計一下就可以了。 他這么一說,掌柜以為有假貨在里邊,叫來整間當鋪的伙計,分別鑒別,一一給價。 雖然他們鑒別得很仔細,但人一多,速度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