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不過宋隱本人是用不著九點鐘上床的,他每天只需要四到五個小時的睡眠,這倒不是他天賦異稟,而是作為修煉的一大福利,他睡眠質(zhì)量相當高,幾乎不存在普通人睡眠中的各種毛病。所以這會兒別人都要上床睡覺了,他還在畫符,可惜這個符沒畫完,半途就給畫廢了,因為他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非常奇怪的聲音。 聲音開始的時候很像是北風刮過的呼嘯聲,只是聽上去太大了一點。但是,“疑似風聲”中很快夾雜進一種很像是電流嗓音的尖銳怪聲,怪聲陡然而起,一度甚至壓過了“風聲”,但緊跟著它又突然消失,“風聲”卻變的更大,只要耳朵不聾,所有人都可以聽到,所有人都開始緊張,以為是風災又一次卷土重來。 出乎人們的意料,風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象電影里的“鬼叫聲”,鋪天蓋地,卻不知從何而起,而外面的風卻沒有變大,反倒是大地開始顫動。 樓里哭喊聲四起,但這一次再沒有人慌里慌張往外跑,上次“地震”震出個怪物的事情記憶尤新,在被壓死和被吃掉之間,很多人寧肯選擇前者,而且這些天志愿者一直都在科普地震時的逃生知識,終究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宋隱在第一時間放下符筆走出書房,站到天臺上試圖尋找“風聲”的發(fā)源地,沒有成功。 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但跟上次蛇鱷獸出現(xiàn)前的預感不一樣,這一次他感覺很煩燥很不安,恐懼也有,或者是因為危險不像上次那樣迫在眉睫,遠沒達到毛骨悚然極度恐慌的程度。 他只是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抓了抓領口,試圖解開領扣讓自己透透氣,然后才意識到今天穿了件高領毛衣,沒有扣子可解。下一秒,腳下的樓板開始震動,宋隱腦子里猛地閃現(xiàn)出一道亮光,他突然想起了上次地震時出現(xiàn)的那道神秘光柱,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老鎮(zhèn)方向。 就像是為了印證他的預感,光柱又一次出現(xiàn),這一次視野更開闊,看的也就愈加的分明——漆黑的夜空,沒有星光,沒有月亮,甚至沒有路燈,只有從樓里人家中漏出來的螢火般的點點微光,卻映襯得四周愈發(fā)的黑暗。而在這種鋪天蓋地無所不在的黑暗當中,遠處那條光帶仿佛來自天堂,雖然細小,雖然微弱昏暗,卻是此時此刻天地間唯一可見的來自大自然的亮光…… 可是宋隱,看著這根奇跡一般的光帶,心里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欣喜,恰恰相反,他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仿佛那條光帶帶來的,不是希望,而是死亡。 宋隱抿抿嘴唇,做了一個深呼吸,轉(zhuǎn)身回屋。 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他或者可以打倒幾個匪徒,但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絕對不是他有能力去干預的。別的不說,單是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寒夜步行走上十幾分鐘趕去老鎮(zhèn),他就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可以做到。黑暗中藏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他的兒子必須要依靠他才能活下去,而他的父母也在等待著他回家,他不能冒險。 何況就算他真的去了老鎮(zhèn),他就一定能夠找到那條光帶、弄清楚其中的奧秘嗎?……宋隱可沒那份自信。 相對而言,他更愿意面對正在發(fā)生的這場地震,只要手里有足夠的符篆,哪怕整棟樓都塌了,符篆也可以支撐起一個安全的空間,留給他們足夠的逃生時間。 宋隱轉(zhuǎn)身進屋,樓下已經(jīng)傳來各種響動聲,他準備拿到背包后就下去跟他們匯合。 當宋隱來到臥室門邊,腳下突然一頓,有一個瞬間他整個人都像是給冰凍住了,回過神后他一把抓住旁邊的門框,一臉的難以置信——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他的腦子里突然多出來很多字? 是的,只是字,還是傳說中上古的古篆體,萬幸作為一個符術傳人,每個字他都認識。 可是他卻不明白這些字組合在一起的意思。 “天軌降臨人世大劫……天軌?什么是天軌?” 沒有回答,腦子里依然顯現(xiàn)“天軌”兩字,其后又翻滾出“關閉”兩個字。 宋隱試探著用意念詢問:“你讓我關閉天軌?” “是?!?/br> 這一次有了答案,是一個很簡單的“是”字,可是當他又一次詢問什么是天軌,依然沒有答案。 看樣子它只能回答簡短的問題。宋隱馬上想到了光帶:“天軌就是那道光柱嗎?” “是?!?/br> “它在哪里?” “河里?!?/br> 河里?那就是閑陽河了,閑陽只有這一條河。 “你又是誰?” “九環(huán)天?!?/br> 九環(huán)天?……九環(huán)天! …… 半分鐘后,宋隱沖進臥室,背起空背包,外面罩上羽絨大衣,戴上特制眼鏡,掏出元符槍,幾秒鐘后飛快地沖下樓,一口氣沖出房門,沖出樓洞,向著閑陽河的方向一路狂奔。 在宋隱奔過院門的時候,上衣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屏幕上彈出一條短訊:“急速到老鎮(zhèn)閑陽河口集合,不得有誤。”這時的宋隱壓根沒空管它。 —— 大地還在震動,震動時間維持在30秒至一分半鐘之間,每隔七八分鐘即是一次,就像老天發(fā)了怒,沒完沒了。而在這沒完沒了的震動當中,公路上出現(xiàn)一輛輛汽車,車燈連成一條長線,天空中也響起直升機的轟鳴聲,整個閑陽仿佛都自睡夢中驚醒,嘈雜,卻不混亂。 許凌風也是制造出這份嘈雜的一份子,他看到宋隱沖出大門即刻跟上,此后五分鐘,他從來沒有如此的感謝老天爺——宋隱太快了,快到用超越世界短跑記錄的速度跑完了數(shù)千米,他就那么短跑沖刺一般一路沖到閑陽河邊,如果不是老天爺讓他的身體成功變異,許凌風自認無論如何也跟不上。 即便如此,哪怕他拼到最后一口氣都給肺部榨干了,許凌風還是在最后一刻把宋隱跟丟了,幸虧前方很快有槍聲傳過來。 宋隱靜靜地臥倒在河邊的衰草里,耳朵捕捉著四周每一絲細微的響動,眼睛卻在緊緊盯著河中央。 九環(huán)天沒有說錯,那道光柱就在那里,在閑陽河的河中央! 剛才他一路沖著河邊疾跑過來,就在他快要跑到的時候,消失不見的九環(huán)天重新出現(xiàn),在他腦子里留下大大兩個字:“下臥?!彼坞[毫不猶豫地臥倒,子彈幾乎是擦著頭皮自他身體上方飛過。 得虧是九環(huán)天,能夠在腦子里留字,如果是喊叫的話,他已經(jīng)中彈了! 黑暗讓雙方都無法確定對方的方位,宋隱就這么一直趴在地上,耐心地等待時機。 終于,不遠處傳來非常細微的沙沙聲,轉(zhuǎn)眼即逝,聲音不只很小,消失的還極快,但這一點點動靜對宋隱來說已經(jīng)足夠,足以讓他判斷出那絕對不是風的聲音。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槍,沖著聲音響起的地方一連射出三槍——宋隱手上這把槍正是這個世上的第一把元符槍,槍里沒有子彈,取而代之的是符篆,主要功能在于彌補符篆只能近身使用的短板。 宋隱給槍里裝了炎爆符,炎爆符不是戰(zhàn)符,功用更像煙花爆竹,主要是為了聽個響,當然也可以用來傳訊,但就算是一般的爆竹,放對了地方一樣可以傷人,何況宋隱弄的這些炎爆符,借助于手槍這個載體,傷敵殺人分分鐘搞定。一連三張二階炎爆符連續(xù)射出,前方即刻傳來短短的兩聲慘叫。 宋隱不能確定對方的人數(shù)和傷勢,九環(huán)天也沒有新的指令,只好趴在藏身地,不敢弄出半絲響動,心道哪怕有一絲的亮光也好。 如他所愿,數(shù)枚照明彈于此時先后升空,把河里河邊這一塊兒照的透亮,宋隱于第一時間看清了躲在大石頭后面的兩個敵人,可惜從他這個位置開槍沒辦法擊中致命部位,倒是他,必須馬上找到更好的藏身地……剛想到此,還沒來得及移動,兩顆子彈已經(jīng)自他身后射出,兩人斃命。 開完槍許凌風迅速跑到宋隱身邊,撲倒在地,跟他肩并肩趴在地上。 宋隱早知道許凌風跟了過來,心里面有點惱火。許凌風馬上領會到他的意思,輕輕說了聲“洛?!?,宋隱知道他的意思是有洛桑在不用擔心,卻還是惱怒地盯著許凌風,雖然他早有布置,說他們五樓是銅墻鐵壁都不為過,就算沒有洛桑,柯大爺齊夏幾個也能保證頂頂?shù)陌踩?,但一想到家里沒個成年男人,總覺得無法安心。 不過現(xiàn)在他也沒功夫想東想西,借著照明彈的亮光,在確定附近沒有敵人之后,兩個人小心翼翼地半躬起身體,剛剛邁出半步,又同時撲向地面,與此同時,兩顆炮彈自二人頭頂呼嘯而過,端端正正落在河心,巨響過后,濺起的水花幾乎澆到二人身上——幸虧天氣太冷,河面結(jié)了冰,水花濺的不大,不然這零下十五度的溫度,再要被淋成蕩湯雞…… 宋隱長出一口氣,正想著這下好了,沒我什么事兒了,一直在頭頂轟轟作響的直升機卻突然消聲,抬頭一看,卻見三架直升機自半空中掉下來,倒栽蔥栽進河里,轟隆隆的爆炸聲響起,火光映紅了半條閑陽河,火光當中,數(shù)條怪獸發(fā)著刺耳的怪叫聲破冰而出…… 沒人注意到直升機墜毀的同時,路上的汽車也全部失控,其中不乏沖出路面撞上樹木。 片刻之后,直升機被拽入河底,隨著照明彈的熄滅,閑陽重新回歸黑暗,這次連汽車都歪歪斜斜靜悄悄地停在路上,沒有光亮,沒有聲響,一片死寂…… 期待中的炮彈再沒有出現(xiàn),反倒是河心的光柱快速增加,由一根變作兩根、三根……一直增加到九根。 九根光柱呈波浪形豎在河中,仿佛九根琴弦豎立在濃郁的黑暗當中,不甚明亮,卻為這一刻的閑陽河畔染上了清冷的幽光,寒意更濃…… 第48章 天軌(下) 槍聲四起。 片刻的死寂過后,當九道光柱齊聚河中,河里的怪獸又一次沖破堅冰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線當中,傾刻間槍聲大作,閑陽河畔立時變成人類與怪獸的戰(zhàn)場。 宋隱沒有參戰(zhàn),他在發(fā)呆。 磁場? 難道這就是周博士講的磁場問題?偏偏在這個時候? 還是本來就應該在這個時候?…… 宋隱這會兒腦子里面亂作一團,占據(jù)心頭的,不是失望,而是憋屈,說不出的憋屈──居然在這種時候,馬上就可以讓那個該死的“天軌”消失的時候! 腦子里的九環(huán)天又一次跳出來大涮存在感,這一次它在他腦子里面直接生成了一幅三維立體地圖,地圖的起點是一個綠色的小點,很明顯那就是他,而終點是一個正在發(fā)著紅光的大大的紅點,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切毋靠近的危險品,卻不幸是他的目標所在,再看看地圖上顯示的從綠點到紅點的路線…… 宋隱幾乎給氣樂了──這是想讓他下到河里,度過冰冷的河水到河心去……呵呵,就現(xiàn)在零下十五度的溫度?還是到不知道藏了多少頭怪物的河底?九環(huán)天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腦子生銹了嗎?! 半空中響起高音喇叭的聲音: “所有術法師立即參加戰(zhàn)斗,再說一遍,所有術法師立即參加戰(zhàn)斗,不得拖延,不得逃跑,違者以……” 宋隱不知道其他術法師怎么看待這道命令,他卻是非常喜聞樂見的:聽到了吧,我要跟怪獸干架去了,這可是軍令! 宋隱正待起身,腦子里面再次閃現(xiàn)出一排古篆:“若天軌不能關閉,九環(huán)天與持有者同被抹除?!?/br> 又來了,又來了,剛才就拿這個威脅我,現(xiàn)在又來了……你煩不煩! 聽到宋隱的抱怨,那個見鬼的九環(huán)天居然還給他解釋:“天軌與九環(huán)天,二者僅存其一?!?/br> 其后補充:“持有者與九環(huán)天同命?!?/br> 旁邊許凌風就見宋隱猛地一捶地,然后,宋仙師轉(zhuǎn)過頭看向許凌風:“幫我照顧好頂頂?!?/br> 托完孤,宋隱身體貼在地面直直地滑了出去,十多米的河邊地帶被他一滑而過,“卟嗵”一聲,身體在冰面上砸出一個大洞,急速沉入河里,動作居然跟那些怪獸異常的相像…… 許凌風目瞪口呆,等他反應過來奔到河堤,就見冰面上一個人形窟窿,黑洞洞像一張噬人的大嘴,正閃著淡淡的幽光。 不遠處的工事里面,手拿望遠鏡的韓少誠也在百思不得其解:“他這是做什么,讓他們殺怪獸,又沒說讓他們下河去殺怪獸!” —— 宋隱也不是傻子,下水前他就給自己弄了個避水符,二階高段的符篆,不難畫,就是持續(xù)時間不長,只有十五分鐘左右,不過閑陽河不算大,十五分鐘足夠他走上一個來回,前提是不出意外不遇上怪獸的話。 不過宋隱剛下河就明白自己大錯特錯了,他以為有了避水符身上不會沾水也就不會冷,哪曉得這會兒的閑陽河完全不能以常理度之,管你沾沒沾水,一樣冷的像個冰窖,哪里是零下十度,零下二十都沒有這么冷的,偏他剛一入水,就有只怪模怪樣的東西殺氣騰騰沖過來。 研究所弄出來的眼鏡可以水下視物,這要算是意外之喜,雖然有效距離只有六米,但六米足以讓他看清楚沖過來的這個怪東西——身長兩米,頭上長角,肚子下有腳,沒長翅膀看起來卻有點像只超級蟑螂…… 幸好這東西丑是丑,卻遠沒蛇鱷獸那么可怕,至少速度上慢了很多,宋隱一連三槍炎爆符過后,它竟是……一個轉(zhuǎn)身,掉頭跑了。 就那么……跑了! 這下子輪到宋隱目瞪口呆了。居然還帶逃跑的,他還以為所有怪獸都跟那天的瘋狗一樣,勇猛無比,不死不休啥的。 打跑一只超級蟑螂,宋隱一邊想那東西身上沒有元氣,雖然長的很丑卻不是元獸,看樣子元獸也不是那么好喂養(yǎng)的,一邊給自己加上一張暖身符,過了半分鐘才從牙齒打顫的狀態(tài)中解脫出來。 之后他不敢停留,按照九環(huán)天提供的路線直奔河心,一路上通行無阻。宋隱身在水下自然不會知道,藏在冰下的怪獸們這會兒幾乎全都被驅(qū)趕上岸,正在跟大兵們殊死搏斗,還有一些人類躲在暗處幫它們的忙,看樣子是想要把大兵們攔截在河岸上,不過這次出動的兵力驚人,況且槍支仍然管用,想來他們也拖延不了多久。 閑陽河不算寬,河面有三十多米,卻很深,又因為落差的關系水急湍急,越往河心去水越深,水流也越急,尤其是不久前才下過暴雨,枯水期的水量并沒有大量減少,越往河心去因水流激蕩而生成的漩渦也就越多,看著就很驚心。 看起來很兇險的河水,實則并不能真正傷害到裝備精良從頭發(fā)絲一直武裝到了腳趾頭的宋隱,如果他多點文藝細胞,說不定還可以欣賞一番水下光柱的奇觀,奈何他這一趟是脅迫下的不得已而為之,心頭極端不爽,更何況等他到達河心,看到了一頭…… 老天,他看到了什么? 是蛇鱷獸,又一頭蛇鱷獸! 宋隱第一個念頭是轉(zhuǎn)身逃跑,第二個念頭是不能跑,他跑不過蛇鱷獸還把后背留給對方,簡直就是找死,第三個念頭是他居然沒有預感到危險,然后他才想到…… 那頭怪獸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難道它根本看不到我? 這個時候的宋隱壓根沒有意識到這頭蛇鱷獸沒辦法自由行動,它像是被什么東西禁錮在了河心,只因為他的注意力突然間轉(zhuǎn)到了自己身上,他突然覺得好像有個什么東西跑到了自己的骨骼里面去,這種感覺很恐怖,就像是身體突然間被某種器械控制,瞬間被拉長拉寬眨眼間變成了一個巨人……極致的鉆心抽髓之痛,! 幸運的是,他還沒真正體會到痛不欲生,變身過程已經(jīng)完成——兩秒鐘,至多兩秒種,痛感消失,宋隱由宋半仙成功變身成為宋大神! 還不等宋隱回過神,腦子里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一只符筆,就像影視中的慢鏡頭一樣,一個異常怪異的符篆一點一點自筆尖顯現(xiàn)。 宋隱毫不猶豫地舉起右手,以指作筆,凝氣成墨,借水代紙,半分鐘時間,跟著腦海里的“視頻教程”成功畫出了這個不知名的符篆,然后,五指并攏,一收一放之間,蘊含在身體中的蓬勃氣機盡數(shù)疾出,帶著符篆直取怪獸。 蛇鱷獸像是感知到了看不見的危險,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氣聲,急速轉(zhuǎn)動起龐大的身軀,試圖躲避。可惜它沒辦法離開河心也就壓根避不開符篆,宋隱看到符篆穿過水流飛彈至蛇鱷獸身上,兩者相觸的一剎那光亮突現(xiàn),其后符篆長大十數(shù)倍,徹底沒入蛇鱷獸身體,再然后…… 再然后蛇鱷獸的身體就那么毫無征兆地“散開”,字面上的意思,不是炸開,不是裂開,它的身體突然間就散開了,分成大大小小無數(shù)塊,叫都沒來及叫一聲,就被符篆“割”成了一堆血rou,死后還堆積出一只蛇鱷獸的輪廓。 那么厲害的一只元獸,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被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