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床頭放了一盒72小時緊急避孕藥,還有一杯涼白開。 這涼白開也不是故意裝的冷水,而是放著很久了,由原本的熱水逐漸降溫導(dǎo)致這樣。 趕到葉檀家中的汪莘,馬上看到床頭的緊急避孕藥,明白過來怎么回事。 葉檀背對著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汪莘突然眼睛也有點紅,走過去,都不敢特別用力地碰她。 輕輕拍一拍葉檀的肩膀,真的很輕,連說話的聲音也那么輕,汪莘盡量保持穩(wěn)定的情緒,問她:“葉檀,醒著嗎?” 她的肩膀終于一動,老葉和羅紅芹一直在客廳里商量這件事該怎么辦,不敢去房間內(nèi)引起葉檀的回憶。 葉檀終于轉(zhuǎn)過身,在汪莘的面前,這個水靈靈的小白兔,此刻一副油盡燈枯的感覺,躺在床上,也不說話,也不想吃飯,什么都不回應(yīng)。 好像想了很多事,也承受了很多事,一直在考慮,臉色白得駭人。 汪莘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她沒有發(fā)燒,就是變得有點麻木。 把她的腦袋一摟,摟在自己的懷里,汪莘平時看起來那么橫沖直撞的一個人,輕輕唱了一首兒歌。 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安慰她,她又不如葉檀那么溫柔綿軟,只能試著唱些調(diào)子輕快的兒歌。 然后汪莘就哭了,手指顫顫地摸著葉檀的臉,讓葉檀告訴她:“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進來做的混賬事?” 葉檀回答不上來,是江湛做的嗎? 還是宋承? 如果說江湛的話,江湛已經(jīng)有未婚妻了,江放還說她只是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大.麻煩,江湛和他的未婚妻感情很好什么的。 所以為什么江湛也總想追著她不放? 很久以后,葉檀平復(fù)好心情,真的表情都不一樣了,水靈靈的感覺沒有了,眼中很無光。平靜地看了一眼床頭柜,葉檀讓汪莘幫個忙。 “那個藥,拿給我吃了吧?!?/br> . 江湛蘇醒在s城的家里,入院后不久,就被江鴻以一些手段從醫(yī)院接了回去,由家庭醫(yī)生來照顧。 手上還掛著點滴,長長的輸液管連接著上面的點滴瓶。 室內(nèi)很安靜,江湛蘇醒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旁人,居然是他的哥哥江放。 江放在削蘋果,身邊的桌子上還擺放著裝有和冰可樂的骷髏頭玻璃杯。 江湛緊抿著唇線,在力氣沒有完全恢復(fù)的現(xiàn)下,他唯有極靜極深地看著江放。 江放發(fā)現(xiàn)了他的清醒,微微一笑,放下瑞士小軍刀,咬一口蘋果,脆得讓牙齦都出血了。 咬掉帶血的那塊果rou,江放又抿了一口可樂一起下咽,慢慢說道:“醫(yī)生說,你現(xiàn)在的情況不容樂觀,頭部多次受傷,不能總是這么任性了。另外,醫(yī)生還說,你的情緒不能波動。所以你這么瞪著我,對你的情緒恢復(fù)和身體健康的恢復(fù)都很不好。” 終于,在攢集了半天的力氣以后,江湛冷冷地說道:“如果你恨我,沖著我來,不要牽扯進其他人?!?/br> “怎么了二弟,你還想再英雄救美?”江放一口咬掉碎冰,發(fā)出“咔咔”響聲,“先把身子好好養(yǎng)好才是真理,我和父親母親,都很擔(dān)心你?!?/br> 江放起身,準(zhǔn)備從門口出去,快臨到門邊時,又停下腳步。 江放也不回眸,定定地站在門邊,好像是無意地回想起什么的狀態(tài),笑說道:“葉檀的父母已經(jīng)同意我和她交往了,家里最近總是有血光之災(zāi),父親說,我應(yīng)該提前一下婚姻大事,以作沖喜用?!?/br> 陷在黑暗的一面,背對著人,他的表情也讓江湛看不見。 江放又似乎是隨意地提起來,以回憶的形式:“從小到大,明明我更加努力,更加受到同學(xué)老師的喜歡,也應(yīng)該更加得到父母的關(guān)注,但是有了你的出生以后,母親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你的身上,明明那時候我也不大,你可以隨便哭鬧,夜里盡管的哭,而我一旦哭鬧,就成了不夠以身作則,沒有一個哥哥模樣的下場?!?/br> “當(dāng)時你那么小,我也那么小,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么小的你,大家都讓我遷就你,但是誰來遷就我?” “你不過是在學(xué)校里拿了一個歌唱比賽的獎,爸媽都很引以為榮,我沒受過父母來學(xué)校開家長會的待遇,你擁有了,可那時候我在學(xué)校,我獲得的是學(xué)校舉辦的數(shù)學(xué)比賽的第一名,我后來還在奧數(shù)里獲得獎項了,全國比賽,他們沒去看,為什么,因為你生病了,你那時候生病了,我覺得我很可怕,那么小的我第一個想法居然是,為什么我的弟弟沒有病死?!?/br> “每回你都能活蹦亂跳地回來,被綁架也是,斷了幾根肋骨,還能大難不死回來,你的回來,讓母親更加愧疚,覺得虧欠你了?!?/br> 公司一般傳給長子,但是他們家,是反著來的。 “這次你受傷,母親又哭,上次你消失,她還病倒了?!?/br> “從過去開始,做什么你都是趕在我前面,這次結(jié)婚的事,身為哥哥,我應(yīng)該在你前面。你終于可以不用和我搶了?!?/br> 江放回頭,給了躺在床上的他一個很溫柔的笑容。 所有人都以為是他睡了葉檀,就連他的這個蠢弟弟也這么認為。 為什么不好好利用這一點呢? . 在羅紅芹與老葉兩個人的商量以后,還是決定不能妥協(xié)一些事情。 特別是羅紅芹,親眼目睹了葉檀身上被江放制造的小擦傷,腦袋里當(dāng)時簡直“嗡”的一聲,什么也不想,就想他償命。 羅紅芹說著,眼睛又有點紅:“咱家又不是沒錢,不需要他們家那點臭錢,咱家的閨女吃了虧,怎么能叫他們這么逍遙度日?” 老葉沉思著,慢慢吐出一口積沉已久的氣:“你的意思是,咱們?nèi)ジ嫠麄兗???/br> “告,必須要告!”羅紅芹道,“我不要錢,我就要他們知道,做錯了事就應(yīng)該付出代價,憑什么咱們的閨女要受到那種對待?” 其實葉杉也不能理解江放的做法,照理說現(xiàn)在是自由戀愛至上的社會,他們家既沒反對,也沒妨礙江家和葉檀的來往,看來問題還是出在那個江湛的身上,明顯葉檀對待江湛的態(tài)度,和對待江放的態(tài)度不一樣。 老葉始終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但是葉檀對這件事又不愿意多說,看情況,老葉也不敢在女兒的傷口上撒鹽。 兩個人正愁眉不展的時候,感覺怎么做都不對,一個要想保留葉檀的名聲,一個又不想對方那個禽獸逍遙。 葉檀突然從房間里走出來。 這兩天她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少,也去自己的房間睡覺了。 羅紅芹還很擔(dān)心她會不會不習(xí)慣在那個房間獨處,葉檀的堅強讓老夫妻兩個人都很詫異。 “小乖,來mama這里坐坐?!绷_紅芹和老葉兩個人還對那天的事心有余悸當(dāng)中,絕口不在葉檀的面前提。 兩個人一同對剛剛的事噤聲,討論時說話也比較小聲,不知道葉檀聽到哪句,估計什么也沒聽到吧。 然而葉檀也沒去坐到羅紅芹的身邊,面對老兩口的表情,確實變得有一點點不一樣了。 羅紅芹也說不出女兒的變化,就是好像變得更難以從面部表情上揣摩她的內(nèi)心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