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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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素見狀,也舒一口氣,站了起來。 公儀音轉(zhuǎn)身又坐回榻上,秀眉蹙成一團,一臉心緒不寧的模樣。 寧斐見狀,也不敢多說,只起身站了起來。 良久,公儀音反應過來,看向一旁垂首而立的寧斐道,“寧斐,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再來告訴我。” 寧斐應一聲,看著公儀音抿成一條直線的唇角,張了張嘴似想說什么,最終還是咽下,行禮退去。 公儀音歪在榻上,無力地朝阿靈阿素擺擺手道,“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br> 阿靈和阿素對望一眼,應一聲是,退了下去,只不敢走遠,依舊在門口候著,以防公儀音突然叫人。 好在秦默沒有出去多久,很快便回了帝姬府。 進了院子,阿靈和阿素忙迎上前朝秦默行禮,“見過九郎?!?/br> 見她倆這忙不迭的模樣,又瞟一眼公儀音房間那緊閉的房門,秦默心中有了幾分猜測,開口道,“阿音怎么了?” 阿素定了定神,將方才發(fā)生的事同秦默說了一遍。 秦默聽了,眸光微閃,抿了抿唇道,“我知道了,你們也不用擔心,我進去同她說說?!?/br> 阿靈阿素忙應了,走到門前小聲通稟了一聲,“殿下,九郎回來了?!闭f著,推開門請了秦默進去。 秦默踏進房中,見公儀音正懶懶地臥在窗邊的美人榻上。 陽光從窗外傾瀉進來,灑在公儀音的身上,她的周身沐浴著金光,散發(fā)著通透的琉璃之色。眼神淡淡地看向窗外的景致,帶了一絲憂愁,退去了平日的明朗之色,卻愈發(fā)顯出楚楚韻致。精致的下頜微揚,優(yōu)美的側(cè)顏弧線又帶了幾分流光飛舞的媚。 秦默看著她,緩步上前。 公儀音知道秦默進了屋,半晌才懶懶地轉(zhuǎn)頭看去,輕啟紅唇抬眼看秦默一眼,“阿默,你回來了。” 秦默點點頭,就勢在她身旁坐下,抬手撫了撫她微蹙的眉尖,語聲清潤,“阿音心情不好?!?/br> 用的是肯定句。 公儀音知道剛剛阿素在外頭定然將先前之事告訴了秦默,也沒有多說,只道,“父皇的做法……實在讓我寒心。” 秦默輕輕握住她白皙如玉的雙手,輕聲道,“阿素制止得很對?!?/br> 公儀音嘆口氣,“我知道,我只是一時怒氣上涌,沒有控制好自己?!?/br> “我看,后宮之事暫且不說,修建佛寺一事,仍需從長計議。我方才在璇璣樓見子琴時,她也同我略提了此事,我已經(jīng)讓他去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待了解清楚之后,我們再打算下一步不遲?!?/br> 公儀音有些疲憊地點了點頭,“便按你說的辦吧?!?/br> “只是……你如今從天水回來了,主上那里,是必然要去的。明日我陪你進宮如何?” “好?!惫珒x音輕輕應了,只覺心中一陣涼意襲來。 明明窗外艷陽高照,她卻覺得心里有些冷。 秦默握了握她的指尖,憐愛地撫了撫她臉頰的肌膚,溫聲寬慰道,“阿音,我知道此刻你的心里一定很亂,我只想讓你知道,不管日后發(fā)生什么,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br> 他的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句清晰地鉆入公儀音的耳中。 原本故作堅強的眉目在這一刻突然軟了下來,心中的委屈之情就像決堤的河水一般泛濫上來。她眼角一濕,撲到了秦默懷中,緊緊錮住他的腰身,有些疲累地閉上雙眼,有涼涼的淚珠自眼角滑落。 秦默輕輕嘆一口氣,知道公儀音這會子因安帝這些日子的作為而心里難受,雖則心中憐惜,卻也想不出什么合適的話來安慰她,只得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讓她在自己懷中安靜下來,一面又掏出帕子替公儀音輕輕拭著淚珠。 果然,在秦默懷中躺了一會,公儀音方才復雜起伏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她接過秦默手中的帕子,將眼角殘存的淚珠擦干,從秦默懷中退了出來,深吸一口氣看向秦默道,“阿默,子琴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聽到公儀音的問話,秦默的目光下意識閃了閃。 公儀音心中一緊,緊緊凝視著秦默的神情,目光也變得冷靜起來,“阿默,子琴是不是打探到了什么?” 秦默避開她灼灼的目光,神情悠遠,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窗外樹木隨風輕搖,凌霄花架下的秋千也在風中輕輕擺動著。春暖花開,枝繁葉茂,太白山石下的清泉中那幾尾游魚正在歡快地游曳著,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 一切仿佛都還是從前的模樣。 可秦默知道,盡管如此,很多人和事,已經(jīng)漸漸開始走上與從前全然不同的軌道。 見秦默不出聲,公儀音心中不免沉了幾分。 她與秦默一路走來,大大小小的事也經(jīng)過了不少,秦默從未對她有過隱瞞,今日卻這般吞吞吐吐,只能說明……他心中藏著的事那件是關(guān)系重大! 他方才分明是去了璇璣樓,這段時間……他吩咐璇璣樓查的事也只有北魏靖王一樁了,難道……這事起了什么變故? 公儀音心神不定,只得緊緊凝視著秦默精致的側(cè)顏,抓住他手臂的手指不由自主收了收。 片刻,秦默轉(zhuǎn)回目光,眼神中帶了一絲看不懂的神色,仔仔細細看了公儀音一番,忽而沉涼開口道,“阿音,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了……你會怎么辦?” 公儀音先是一愣,有些不明白秦默這話的意思。 她微狹了一雙雪瞳,將他方才那話在心里細細咀嚼了幾遍。他不再是他?這究竟是何意? 公儀音皺了眉頭,本欲出聲發(fā)問,然后目光觸及到秦默帶了些涼意的眼神時,忽然腦中一道靈光閃過。 難道……秦默……說的是他的身世?莫非……他的身世有什么進展了? 可是……他方才出去不是為了北魏靖王之事么?緣何又扯到他自己的身世上去了? 除非…… 公儀音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一個大膽的猜想,頓時將她驚在原地動彈不得。 除非…… 秦默的真實身份與北魏有關(guān)?更有甚者,有可能同北魏皇室有關(guān)? ------題外話------ 好了……秦九的身世快粗來鳥~ 第282章 秦九的身世 這個念頭一起,公儀音頓時臉色一白,又驚又疑地抬頭朝秦默看去。 公儀音是何其通透的人,秦默自然明白,現(xiàn)在見公儀音這樣的神情看向自己,秦默便知道她猜到了些許,不由又是輕輕嘆一口氣。 他卻不立即開口,而是起身走到門口吩咐了門外的阿靈阿素兩句,這才緩緩關(guān)了門朝公儀音走來。 公儀音緊緊盯著秦默,一顆心在胸腔中跳得飛快。 她總覺得,秦默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很有可能顛覆了她的想象,是以心中充盈著一種莫名的緊張。手指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眸光卻一錯也不錯地落在秦默精致如玉的面上。 秦默復又在她身旁坐下,拉過她的手,放在掌中輕輕撫摸著。 終于,他沉沉開口道,“阿音,有一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br> “什么事?”公儀音緊緊盯著他,急急出聲問道。 “在天水發(fā)現(xiàn)了北魏靖王的身份之后,我便命人傳了信給子琴,讓他務必動用一切力量查出所有關(guān)于這位宇文澈的消息。這幾日,子琴派出去的人有了進展?!?/br> 公儀音不敢說話,只凝神屏息地聽著。 “先前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宇文澈是炎帝和北魏皇后之子,排行第四,封靖王?!?/br> 公儀音點點頭,這些消息他們在天水郡時便已知曉,不知秦默此時再次提起,是否有其他深意? 秦默被朝窗戶而坐,窗外是一派綠意春光,生機勃勃,唯有他是一襲月牙白的素袍,只在領(lǐng)口和袖口處用銀線繡了海水紋,愈發(fā)顯得他周身籠了一圈冷光,清透而薄寒。 公儀音不敢說話,深恐打斷了秦默的思路,只心中的不安愈發(fā)強烈起來。 秦默看她一眼,眼中的神情依舊明湛,眼底籠了一層薄霧。他頓了頓,接著往下說,“我們也知道,宇文淵排行第三,乃炎帝和貴妃所出?!?/br> “那又如何?”公儀音不解地問道。 “宇文澈和宇文淵,一個排行第四,一個排行第三。這是北魏皇室中如今唯一兩個成年的皇子。” 公儀音聽到這里,也聽出了幾分端倪?;适抑说呐判惺前茨挲g來的,如果兩人是北魏皇室中唯一成年的兩個皇子,而宇文淵又是排行第三,那么……排在宇文淵前頭的北魏大皇子和北魏二皇子去了哪里? 她驚疑未定地抬頭看向秦默,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北魏大皇子和二皇子……難道沒有成年便去世?” 皇室內(nèi)部勾心斗角,尤其涉及到皇位繼承時,更是腥風血雨。不排除宇文淵前面還有兩位皇子,只未及成年便因什么天災人禍而去世了。人雖亡,排行卻在,這也是為什么如今宇文淵在北魏眾皇子中居長,卻依舊只排行第三的緣故。 秦默握住公儀音的手微微一緊,眼中依舊是平靜的神色,卻似帶了幾分迷離,讓公儀音有些看不透徹。 他低垂了頭,淡淡開了口,“北魏二皇子……是炎帝與另一名妃子所生,長大兩歲因一場高燒夭折?!?/br> 秦默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公儀音便知道這位早夭的北魏二皇子身上并沒有什么疑點,這么說……那位北魏大皇子倒有些不妥了? 她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秦默。 “那位北魏大皇子……卻并非年少夭折,也非成年后去世。他……他是一歲不到的時候失蹤了。”秦默終于緩緩地接了下去。 “什么?!”公儀音一驚,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默,“一國皇子,又是皇上的長子,如何會莫名其妙的失蹤?” 秦默的目光看向虛無的前方,仿佛透過房中的擺設(shè),看向了更遠的地方,聲音也如同他的目光一般,變得有些虛無縹緲起來。 “不知阿音是否知道,十九年前,南齊趁著北魏皇室內(nèi)亂之際,曾出兵打到過北魏境內(nèi)?!?/br> 公儀音點點頭。 關(guān)于此事,她也有所耳聞。那時,北魏先帝去世,朝中動亂不堪。南齊趁機發(fā)兵北上,一舉打到了北魏境內(nèi)。當時身為太子的炎帝匆匆登基,為了鼓舞士氣,只得親自披上戰(zhàn)甲上陣殺敵。卻不巧那個時候,太子妃元氏也就是現(xiàn)在的皇后已身懷六甲。 朝中反對炎帝勢力眾多,上有先帝之弟在封地虎視眈眈,下有炎帝之弟亦是不服。炎帝剛繼位,便遇上此等內(nèi)憂外患,只得先騰出手來解決了南齊之患再說??捎挚衷狭粼诰┲行悦皯n,左右權(quán)衡之下,只得帶了元氏一同赴邊境迎敵,只是他帶兵先行,元氏的車隊則由高手保護著,跟著押送糧草的車馬在后慢行。 元氏本已懷胎八月,又兼一路車馬顛簸,竟然十月不到便早產(chǎn)下一個男孩。雖身體有些弱,但除此之外并無其他不妥。消息傳到前線,炎帝大喜,只當這是上天降下的吉兆,帶領(lǐng)士兵一鼓作氣,一直焦灼不下的戰(zhàn)局終于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 現(xiàn)在南齊涼州境內(nèi)本屬北魏的領(lǐng)土,也是在當年一戰(zhàn)中被攻下的。原本炎帝想趁勝追擊揮軍南下,但京中突然傳來急報。先帝之弟終究按捺不住,在封地舉兵造反,一路勢如破竹,已經(jīng)快攻打到都城附近了。 炎帝無法,知道自己若再打下去,領(lǐng)土雖收回,皇位卻是保不住了。只得匆忙之下與南齊簽訂了休戰(zhàn)協(xié)議。當時南齊征戰(zhàn)許久,國力也已支撐不住,老百姓怨聲載道。既然北魏主動求和,便順勢應承了下來。于是,作為主動求和的誠意,原屬北魏的涼州便在當時割讓給了南齊,成為南齊的一個州。 她將自己知道的那段歷史說了出來,又聽得秦默補充了一下,終于對當時北魏的情形有了準確的了解。 秦默又道,“炎帝匆匆班師回朝之際,不想……那剛出生的皇子竟然莫名其妙失蹤了!” “什么?!”公儀音沒想到事情會這般發(fā)展,不由大驚,“一國皇子,那么多人看守著,怎么會失蹤了?!” “不知道?!鼻啬瑩u搖頭,“只當時情況緊急,耽擱不得。在便尋無果的情況下,炎帝只得留了一小部分人在邊境處繼續(xù)搜尋,他則帶著皇后和大軍匆匆趕回了朝中,又是一番惡戰(zhàn),終于殺死了他那造反的皇叔,將皇位奪了回來。只是……” 秦默的語氣無波無瀾,沒有半分起伏,唯獨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頓了一頓,“只是……那剛出生的小皇子卻是再也找不見了?!?/br> 聽完秦默的話,公儀音心有唏噓,這么小的皇子,好端端的就丟失了,定是北魏皇后身邊有內(nèi)鬼罷。只可憐既然那么小就已失蹤,現(xiàn)在想來應該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只心中有些不解,為何秦默將這北魏失蹤皇子一事同自己說得這般清楚,抬了眸光看向秦默剛要發(fā)問,目光猝不及防跌入秦默深邃的眸光中,忽然似想到了什么,面上神情變得僵硬起來。 方才秦默說的這段歷史,發(fā)生在十九年前,而……而秦默今年,卻正好亦是十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