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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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語雖然還算客氣,但語氣中的冷意和厲色足以反映出他此時的心情并不是太好。 “秦九郎,我今日來此,實(shí)屬無奈?!?/br> 秦默冷笑一聲,“既是無奈,又何必要來?!” 周圍圍觀群眾的議論之聲漸漸大了起來,紛紛對著王泓指指點(diǎn)點(diǎn)。王泓一襲青衫,立在迎親隊(duì)伍最前面,額上已滲出點(diǎn)點(diǎn)汗珠。 秦默寒涼似雪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身上,明明天氣已回暖,他卻覺得自己身處寒冬臘月,呼嘯的寒風(fēng)從自己面上凜冽刮過,心底生涼。 他的目光繞過宛如神衹的秦默,落在她身后的大紅喜轎之上。 厚重的轎簾隔絕了一切,可是王泓知道,坐在轎中的公儀音一定聽到了外頭的動靜。王泓想象著她此時的表情,是不是兩道秀眉微蹙,清亮的雪眸中閃過一絲厭惡? 王泓勾了勾唇,嘴角一抹苦笑。 也罷,讓她厭惡,也總好過在她心中什么也沒有分量得好。既然自己同她已永遠(yuǎn)沒有可能,那便讓她恨自己吧,恨,總好過無視,不是么? 他心中想著這個理由,努力地說服自己。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來時母親聲淚俱下求自己來找秦默的模樣,母親是不甘心阿韻死得不明不白,而他自己呢?是不是除了想替阿韻討回公道之外,心中還存了其他隱秘的念想,所以才答應(yīng)了母親的請求,瞞著祖父和外祖父過來了? “王八郎要再不說話,可別怪秦某不客氣了?!鼻啬哪樕诘媚艿纬鏊畞?,周身散發(fā)出一種肅殺而凜然的氣氛,點(diǎn)漆般的眸帶著永夜的靜,定定地盯著王泓。 王泓被秦默這樣凜冽的氣韻弄得心虛有些混亂。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抬頭看向馬上的秦默,沉沉開了口: “秦九郎,令妹死得不明不白,還請九郎還令妹一個公道!” 第227章 拜堂(二更) 王泓的話音一落,轎中的公儀音心中不由一突。 果然是為王韻之事而來? 可是……他這個時候攔下秦默,又有什么意義呢? 公儀音不解地蹙了眉頭,沒有出聲,凝神繼續(xù)關(guān)注著接下來事態(tài)的發(fā)展。 秦默冷冷地打量著王泓,“令妹之事,秦某正在調(diào)查,還請王八郎稍安勿躁。再者,王八郎若有心了解案件的進(jìn)展,大可來延尉寺找我,何必要在秦某大喜之日攔路搗亂呢?” 他這話說得毫不客氣,人群中的竊竊私語頓時打了起來,紛紛指著王泓說著什么。 議論聲傳入王泓耳中,他的面皮不由漸漸漲成了豬肝色。 王泓向來是注重顏面之人,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等丟盡臉面之事。不管他最后有沒有達(dá)成自己的目的,他半道攔下秦默迎親的車隊(duì)已成既定事實(shí)。 只是,腦海中不斷不斷閃過母親臨行前拉著他密密叮嚀的話語: “阿泓,秦九郎明顯對你meimei的案子不上心,如今你父親和祖父那里也沒有查到什么線索,只能靠秦九郎了。你若直接去找他,他極有可能敷衍著應(yīng)下,只有將此事鬧大了,他才有可能盡全力找出殺害你meimei的兇手來?!?/br> 都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由不得自己再退卻。 這么一想,不再猶疑,顧不上圍觀群眾異樣的目光,看向秦默道,“秦九郎誤會了,王某并非有意擾亂你的大喜之日。實(shí)在是舍妹的案子進(jìn)展太緩慢,父母憂心過度,這才出此下策?!?/br> 秦默冷笑一聲,“王八郎在大庭廣眾之下提起這事,是在威脅我?” 見自己的心思被秦默戳破,王泓面上頗有些掛不住,尷尬地笑笑,避開了他的話題,“秦九郎,舍妹生前對九郎亦是情根深種,如今她死得不明不白,父母親人都難以安心,希望秦九郎能對舍妹的案子更為上心一些?!?/br> 公儀音在轎中聽著,越聽越覺得好笑。 王泓這是個什么邏輯? 王韻的案子沒有進(jìn)展,他覺得是秦默忙于準(zhǔn)備成親之事所以忽略了調(diào)查?因此想出這么個餿主意,在大庭廣眾之下截住秦默,然后逼秦默給出個承諾? 真是不可理喻! 王家出動在宮中的暗衛(wèi)調(diào)查王韻之事她可以理解,可是王氏宗主怎么會允許秦默做出這么莽撞而不經(jīng)過大腦的行為?此舉一出,不僅會讓秦默造成反感,對王氏的聲譽(yù)也是百害而無一利啊。 除非…… 王氏宗主并不知道這事? 這個想法一出,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這時,聽得阿靈在窗外小聲抱怨道,“這個王八郎怎么回事,要問王家女郎的案子也不該挑這個時候啊,這不是誠心找茬么?” 公儀音想起王泓之前對她做出的那些舉動,甚至后來自己從冀州回來,王泓還派人送過東西來帝姬府,只是都被自己派人退了回去。不由心中一動,難道王泓此舉,也有趁機(jī)發(fā)泄的意味在里頭? 若真是這樣,他在處理感情的態(tài)度上也實(shí)在是太不成熟了。 “殿下,再這么耽擱下去,吉時都要過了,您看要不要婢子……”阿靈焦急道。 “不用,阿默會處理好的?!奔热挥星啬瑩踔珒x音相信他能很快解決這個麻煩,因而也不cao心,穩(wěn)穩(wěn)地坐在轎中,微微掀開面前的喜帕透了透氣。 果然,秦默清寒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一次,他沒有再同王泓啰嗦,而是直直盯著他,眼中冒出森寒之氣,語聲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讓開!”他冷冷吐出兩個字。 王泓一愣,似乎沒有想到秦默會對自己這么不客氣,一時怔愣在原地。 秦默眉頭一挑,露出一抹不耐煩的神色,朝身后跟著的莫子笙使了個眼色。 莫子笙會意,走到王泓跟前,躬身一讓,“王八郎,請吧?!闭f著,也不待王泓反應(yīng),手下微一用力,王泓還沒弄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股強(qiáng)勁地內(nèi)力逼得退了好幾步。 秦默看也不看他,策馬啟程,經(jīng)過他身邊時,才冷冰冰扔下一句話,“王韻的案子,我會接著查。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威脅了,否則后果你自負(fù)?!?/br> 說罷,再不看他,打馬離去。 王泓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秦默淡漠的身影漸漸離去,看著大紅的花轎從他面前而過,突然心底升騰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 明明是相仿的年紀(jì),可秦默身上那清冷默然的氣韻讓他忍不住有一絲不寒而栗的感覺,而秦默坐在馬上俯視自己的神情,帶著高傲的王者之氣,仿佛天神在俯瞰一只螻蟻一般。 他這才明白,為何同為士族子弟,秦默卻風(fēng)評如此之高,從前他并不懂,也并不服氣,今日親身經(jīng)歷,才覺得傳言并不為過。 他和秦默之間的距離,大概是他這輩子也無法企及的了。 又行了一會,轎子再度停了下來,阿靈歡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殿下,到了!” 公儀音舒一口氣,總算沒再出什么簍子了。本以為很快能走完的路,這一耽擱,仿佛走了許久許久,好在他們出發(fā)得早,并未誤了及時,否則的話秦默的怒火怕是都該發(fā)泄在王泓身上了。 喜轎微微前傾,忽而眼前一亮,厚重的錦簾被大齊,一只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伸了進(jìn)來,在公儀音面前頓住。 公儀音看著面前潔白如玉的手,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氣定了心神,將纖細(xì)的手放入了秦默掌中。下一刻,她的手被溫柔的握住,接著秦默手上沉穩(wěn)的力道,公儀音邁出了轎子。 出了轎外,眼前亮了不少,公儀音剛剛站定,秦默就微微傾了身子在她耳邊低低道,“讓夫人久等了?!?/br> 這一聲夫人,叫得公儀音心中頓時小鹿亂撞起來,臉上也飛起片片紅霞,若不是此時面上用喜帕遮住了,保準(zhǔn)會叫人看出了端倪去。 似乎感受到公儀音的局促,秦默低低笑一聲,握了握她的指尖,道,“別怕,我們進(jìn)去吧?!闭f著,攜著公儀音一道進(jìn)了重華帝姬府。 他一路溫柔而細(xì)膩地牽引著公儀音往正殿走去。 剛到正殿門口,遠(yuǎn)遠(yuǎn)便聽到傳來陣陣人聲鼎沸之聲,夾雜著公儀音熟悉的聲音。走得進(jìn)了,恭喜聲賀喜聲更是不絕于耳。 朦朧間看到青姨迎了上來,走到公儀音另一側(cè)低低道,“殿下,主上和皇后已經(jīng)到了,秦家郎主和王夫人也已經(jīng)到了,殿下請進(jìn)殿吧。” 安帝雖然在皇宮送別了公儀音,但他素來寶貝公儀音,在帝姬府的儀式自然是要過來的,畢竟,他還想受了那一拜不是。安帝過來了,皇后就算是為了做樣子也不會獨(dú)自留在皇宮。 聽到青姨的來報(bào),公儀音生了一絲懊惱,果然他們還是在路上耽擱了一些時間。 她腳下步伐加快,踏著地上鋪好的紅毯,在青姨和秦默的攙扶下進(jìn)了正殿。 正殿門口放著一個火盆,盆中火勢燒得正旺??缁鹋璞臼敲耖g的風(fēng)俗,但因寓意美好,漸漸皇族嫁娶也會用到,預(yù)示著新婚夫婦婚后生活紅紅火火幸福美滿。 公儀音早有準(zhǔn)備,抬步跨過了火盆進(jìn)入殿中。 正殿中熙熙攘攘已站了不少人,見兩人進(jìn)來,紛紛轉(zhuǎn)眼看來,目光落到豐神俊朗的秦默面上,發(fā)出一陣驚嘆之聲。 可惜他們看不到公儀音,否則,這驚嘆聲怕是會更大了。 隱隱綽綽間,公儀音看到好些熟悉的面孔。 她和秦默的婚禮是全城轟動的大事,又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士族和皇族的聯(lián)姻,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各大士族都派了人來參加,公儀音粗粗一掃,就看到了謝廷筠、謝廷笍,蕭家來了蕭染和她的兄長蕭玄錚,至于秦家,更是來了不少人,恍惚間,她似乎還看到了秦肅的身影。 婚禮邀請的客人名單是由公儀音初步擬好,然后交由秦默過目,他確認(rèn)無誤了再命人將帖子分發(fā)出去,所以公儀音也不清楚秦默最后到底請了那些人。不過看這陣仗,似乎架勢不小。畢竟,兩人的身份都如此特殊,稍微沾親帶故之人都會想法子前來觀禮。 不過,大多數(shù)士族都選擇派了秦默和公儀音同輩的子弟過來,既不顯得對兩人的聯(lián)姻太當(dāng)回事,巧妙地滿足了士族莫名其妙的虛榮心,又不會太過失禮惹得安帝不快,也算是煞費(fèi)苦心了, 出乎公儀音意料的事,王家竟然也派了人過來,她盯著謝廷筠旁邊的那位郎君看了幾眼,憶起這是王家的另一房的子弟,似乎叫王懿,印象中同秦默的族妹訂了親,與謝廷筠也有幾分沾親帶故的親戚關(guān)系。 一圈掃下來,公儀音對婚禮的來賓有了大致的了解。 忽然,她想起并未見到秦衍,不由有些好奇,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壓低了聲音道,“阿默,十二郎怎么沒過來?”要知道,前世她和秦默的婚禮上,秦衍可是大鬧了一場的,由不得她不妨。 秦默似有一瞬間的遲疑,很快笑著道,“阿衍因?yàn)槲野阉平o王家聯(lián)姻之事對我頗有些生氣,所以沒有過來。” 公儀音“哦”了一聲,剛要細(xì)問,一旁的禮官已經(jīng)帶著笑意走了過來,只得收回了想說的話。 禮官請了兩人在準(zhǔn)備好的位置上站定,然后打了個手勢,歡快的韶樂漸漸變小,人群中的議論聲也小了起來。 禮官看一眼門外的時辰,很快高聲唱道,“時辰到——準(zhǔn)備拜堂——” 說著,站在公儀音身旁高聲唱了起來。 “一拜天地——” 公儀音和秦默默契地轉(zhuǎn)身,對著殿外拜了拜。 “二拜高堂——” 公儀音抬頭看一眼上首的安帝等人,心中一抹暖流劃過,對著安帝的方向拜了拜。她并不想拜皇后,所以特意側(cè)了身子,也不知皇后有沒有注意到。不過,她既然敢做,就不怕皇后發(fā)現(xiàn)了。 “夫妻對拜——” 公儀音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與秦默相對而立。她看不清秦默此時面上的神情,卻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fā)出的歡愉之色,不由也勾了勾唇角。 兩人對視一瞬,很快緩緩彎了身子,慢慢地慢慢地,深深鞠了一躬。 周圍爆發(fā)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安帝看著這一幕,眉眼都笑彎了去。當(dāng)然,有為他們開心的,自然也有暗暗嫉憤之人,不過他們這些情緒很快淹沒在了熱鬧的氛圍當(dāng)中,沒有起一絲漣漪。 禮官也笑得眉眼堆在了一塊,又是高聲唱道,“禮畢,送入洞房——” 很快,有喜娘上前,將一條紅綾一端遞給了公儀音,一端由秦默握著。喜娘笑著說了兩句吉利話,也大聲道,“恭送新人入洞房。” 現(xiàn)場的氣氛達(dá)到了高氵朝。 這時,門外卻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有一道低沉而氣息急促的聲音響了起來。 “且慢!” ------題外話------ 哈哈,一波三折,不要打我! 大家猜猜是誰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