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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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被宇文淵這么一表白,還是當著秦默的面,公儀音非但不覺感動,反而只覺心中一陣惡心。 真心實意喜歡自己? 若自己是一個普通的平民女郎,宇文淵還會這么煞費苦心想要娶自己嗎? 政治上的聯(lián)姻,從來就沒有單純二字可言! 她心中冷笑,面上終于露出幾絲不耐煩來,語聲冰冷道,“若睿王不談?wù)沃徽勄?,那我就跟你明白說吧,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相信睿王也知道,在感情上,強扭的瓜不甜。睿王若是真心喜歡我,倒不如放手才是?!闭f罷,一雙凝動水眸緊緊盯著宇文淵的面上神情。 被公儀音用自己說的話來堵自己,宇文淵堆滿笑容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絲絲龜裂,眼中一抹幽深飛快閃過,半晌,他才抬頭訕笑一聲,看一眼秦默道,“秦寺卿還在這里呢,倒讓寺卿看笑話了。” 言下之意竟將公儀音當成自己人一般。 秦默冷冷勾唇一笑,“無妨,我看的笑話夠多了,不會將睿王這個放在心上的。”神情冷冽,嘴角一抹譏諷的笑意。 宇文淵語聲又是一滯,沒想到看上去如清風(fēng)濯柳般和煦淡然的秦默也會說出這么鋒利的話來,垂在身側(cè)的手緊了緊,耷拉了眉眼,掩下眸中飛閃而過的嗜血的狠厲。 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好在此時,荊彥恰好進來,本能地覺得廳中氛圍有些不對勁。不過他心系案情,倒也沒多想,匆匆行了一禮道,“九郎,都已經(jīng)查完了?!?/br> “如何?”看著荊彥沉重的眉眼,秦默便知道他此行怕是沒有收獲。 果然,荊彥眉眼一垂,悻悻地搖了搖頭道,“沒有搜出鼠莽草之毒,也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可疑之物?!?/br> 公儀音收回心思,不由凝了目色。沒有搜出鼠莽草之毒,看來,兇手已經(jīng)提前處理掉了?因為杯壁上的鼠莽草劑量很少,但兇手購買時一定是當藥材買的,必然還剩下一些。如今找不到這些剩余的鼠莽草,只能說明兇手銷毀掉或者藏了起來。只是國賓邸人來人往,事情又過去不到一天,他如何找到機會的? 宇文淵聞言,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啟唇道,“沒有搜到毒藥,秦寺卿,該不會……這兇手并不是在我的人當中吧?” 秦默淡淡回望過去,面容又恢復(fù)素來的皎潔清朗,仿佛方才那一瞬間的凌厲只是宇文淵的錯覺。然而宇文淵卻知道,眼前這個氣質(zhì)淡然如竹的男子,并非他表面看起來這般簡單。 “除了北魏使團之人,我南齊人并不知道宗云飛的這個習(xí)慣,自然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神不知鬼不覺下毒的法子來?!?/br> “那若是有人無意中見過呢?比如這國賓邸中當值的仆從和衙役?!庇钗臏Y方才被秦默嗆到,這會自然想嗆回去,步步逼問。 “睿王說笑了,這些人并沒有機會接觸到壽宴上宗云飛所用的酒盞?!?/br> “若是他們見到了云飛咬手指一幕,再報告給有機會入宮宴之人,進而布下這么一個局呢?”宇文淵仍然不死心,目光緊緊定在秦默面上。 秦默突然眸光一冷,直直朝宇文淵射去,“聽睿王這口氣,是懷疑我南齊里外串通,故意殺害你北魏之人?!” 昨天夭夭下飛機之后,在機場耽擱了較長時間,到家已經(jīng)很晚了。因為時差的緣故竟然睡過了頭,沒趕得及在12點之前發(fā)文,竟然悲催地斷更了。 寶寶心里苦! 不過從今天起,夭夭恢復(fù)萬更,時間依舊定在每天中午12點。 前段時間忙,后面會將字數(shù)補上來的,也希望姑娘們繼續(xù)支持夭夭,多多冒泡哦~ —*感謝榜*— 月票:綠豆百合、7196妹紙、蝶露、ry落落、小瑾、秦憶夢 評價票:小瑾 另外,恭喜小涂涂升為夭夭的第二個解元!撒花~! 第137章 純白木槿(一更) 秦默這話說得嚴重,讓宇文淵一時啞了口。 宇文淵死死地盯了秦默一瞬,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不甘。方才秦默所說的話,自己可以這么想,但絕對不能說出來!否則,在無憑無據(jù)的情況下說出那種話,分明就是挑撥兩國之間的關(guān)系。 這層窗戶紙,誰先捅破誰就占了道義上的下風(fēng)。 他垂眸掩下眼底的異色,抬頭看著秦默笑笑道,“秦寺卿這話言重了。聽說破案的過程中不能放過任何疑點,我這也是心存疑惑,所以提出來想大家商討商討罷了。若秦寺卿覺得我說的這話沒有道理,那就只當我沒說過便是?!?/br> 宇文淵主動服了軟,秦默也不會揪著這個點不放,淡淡一笑道,“睿王若不是這么想得自然好。破案是用證據(jù)說話的,眼下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北魏使團之人,所以我們調(diào)查的方向會著重在這個點上。但睿王若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能支撐自己推測的證據(jù),可以告訴我,我們自然會再考慮睿王方才的推論?!?/br> 他的語聲淺淡如煙塵,帶著一貫的從容不迫,聽在宇文淵耳朵里卻有些不爽,仿佛自己在被秦默說教一般。他不由瞇了眼眸,又意味深長地打量了秦默一瞬,心中隱隱生了幾分警惕。 秦默這個人,實在有些看不透。明明只是個小小的延尉寺卿,雖有建鄴第一風(fēng)流名士的稱號,但到底只是個虛名。可他在面對自己時那種從容和氣度,究竟從何而來?莫不是南齊的世家大族,本身就有這樣高貴清華的氣質(zhì)?便是太子和三皇子在同自己說話時,也不自覺帶上一絲恭謹,唯獨秦默沒有。這樣他既挫敗,又不甘。 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或許比自己想的還要深藏不露。 想到這里,心里頭驀地浮上幾分危機感。目光一凜,沉聲應(yīng)道,“這是自然,我會全力配合秦寺卿破案的?!?/br> 秦默點點頭,又道,“既然這里暫時找不到線索了,那我便先告辭了,有消息再派人來通知睿王?!鼻啬宄喝缭S的眸光看向宇文淵,收回目光時,眼風(fēng)往公儀音面上微微一掃。 “時辰不早了,我也告辭了?!惫珒x音會意,也淡淡出聲告辭。 宇文淵幽深的目光在公儀音面上一滯,捧著茶杯的手指在杯壁上無意識摩挲著,本想開口挽留,可又怕公儀音再次拒絕讓自己在秦默面前又失了面子,一時舉旗不定。 公儀音不等他回話,已然起了身。整整裙擺朝宇文淵行了個禮道,“那我就先走了?!膘湮⒌年柟鈴膹d外射進來,照在公儀音玉色的裙衫上,有種透明的光澤,襯得她的面容也如同美玉一般散發(fā)出盈盈光彩。 宇文淵有一瞬間的怔愣,回過神見她人已起身,只得作罷,也跟著起身道,“兩位既有要事在身,我便不多做挽留,我送你們出去。” “不用了,睿王留步吧。”公儀音巴不得盡快離開這個地方才好,淡淡開口拒絕。說著,涼淡的目光向同樣起身的秦默瞥一眼,“我同秦寺卿一道出去便是?!?/br> 宇文淵雖心性比常人要陰沉穩(wěn)重一些,但到底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對公儀音三番五次示好卻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絕,心中惱意頓生,當下也不再多說,沉著臉應(yīng)了,目送兩人出了正廳。 細碎陽光傾斜在院中,繪出明滅斑駁的光影,公儀音和秦默并肩而出,似一道走入了燦然的明媚光圈之中,背影變得模糊起來,然而那并肩而出的身影,卻莫名地和諧,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柔軟起來。落在宇文淵眼底,只覺莫名刺眼。 他伸手擋住廳外刺眼的陽光,眸中的怒火似被這熾烈的太陽光給點燃,愈發(fā)熊熊燃燒起來。他恨恨咬了咬牙,轉(zhuǎn)身回了大廳。 公儀音和秦默一道走遠了些,阿靈阿素在后頭遠遠跟著。她目光四下一掃,見周遭無人,不禁嘟了嘴小聲抱怨道,“這個宇文淵還真是陰魂不散,我都說得這么明白了,卻還是巴巴地纏著我不放。簡直是沒臉沒皮!” 秦默輕笑,笑聲溫和清澈,似零碎的冰塊相碰,驅(qū)走了公儀音心中的炎熱的躁動之意。他看著公儀音,目光柔和清澈,“阿音不必將他放在心上。蒼蠅不管什么時候,總是煩人的。” 見一向溫潤的秦默毒舌起來也這般不留情面,公儀音不禁被逗樂,展顏一笑,心中的郁卒之情散去不少。歡快地點點頭,將方才的不悅拋之腦后,轉(zhuǎn)而說起了案子的事情,“阿默,你覺得現(xiàn)在看來,誰最有嫌疑?” “我看……還是那方才出來的四個人的嫌疑要大些。”秦默沉吟著道。 “為何?”公儀音不解地偏了頭看去,細碎的陽光落滿她長長的睫羽,似金黃的精靈在她濃密的睫毛上跳躍起舞。長長睫羽下一雙秋水剪瞳盈盈脈脈地盯著秦默。 秦默垂眸掩下心底一瞬間的悸動,將公儀音往旁側(cè)陰涼處帶了帶,開口分析道,“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致確定了,兇手應(yīng)該就是在北魏使團之中。北魏人在人群中必然醒目,要想在宴會開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杯壁上涂上毒藥很困難,而且也不能保證宗云飛一定就會拿那個涂了毒的酒盞。我猜,兇手應(yīng)該是先在自己的杯壁上涂上了毒藥,然后找機會與宗云飛的酒盞進行了對調(diào)。如此一來,也只有坐在他身邊的那四個人才有這個機會?!?/br> 公儀音側(cè)頭認真一想,覺得秦默說得頗有道理。她眨了眨眼睫,仔細回想了一下方才那幾人的表現(xiàn),卻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之處,不由抬眸看向秦默泄氣道,“即便如此,現(xiàn)在還是有四個嫌犯,指認兇手的決定性證據(jù)還是不曾找到?!?/br> 秦默無聲一笑,眸間落細碎的鉆石般的陽光點點,手一抬,本想撫上公儀音的頭頂,后似意識到這是在國賓邸,有許多雙眼睛,堪堪收回手,只看著她柔聲寬慰道,“阿音不必著急,查案這種事情,很多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說不定什么時候這個決定性的證據(jù)就冒出來了,所以你啊,只需稍安勿躁靜待事態(tài)的發(fā)展便是?!?/br> 見秦默如此定心的模樣,公儀音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心急了些?!?/br> “你也是怕事情托太久夜長夢多,不過有我在,阿音大可放心?!鼻啬加铋g落一派從容和淡然,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公儀音定了心,帶著阿靈阿素同秦默一道出了國賓邸。 告過別,剛要上車,卻見不遠處駛來一輛華貴的車攆,公儀音微蹙了眉頭,眸中一抹狐疑之色。 這車攆,她認得是長帝姬府的車攆,怎么會上國賓邸來。 見公儀音突然頓住了腳步,秦默有些不解,本想上車的動作停住,轉(zhuǎn)身朝公儀音這邊走來,剛要出口發(fā)問,卻見那車攆已行到兩人面前。 一只白玉般凝膩潔白的手伸了出來,珠簾被挑起,露出一張俏麗的芙蓉面,年紀較公儀音稍長一些,姿色和儀態(tài)均屬上乘。 見到牛車中的人,公儀音眉頭蹙得更緊了。 雪綰?她來這里做什么? 長帝姬得用的幾個女婢,皆帶一個雪字,長帝姬將雪黛給了容蓁蓁,如今身邊最得用的就是這個雪綰了。 她來這里,難道是找宇文淵的?公儀音心中愈發(fā)狐疑。 剛要出聲發(fā)問,卻見雪綰眸色一亮,急急下了車行到公儀音面前行了個禮,“婢子見過雪綰?!?/br> “不用多禮。”公儀音淡淡應(yīng)了,打量了她一瞬,“雪綰姑姑來此,不知有何貴干?難道也是為了北魏使者中毒身亡的案子?” 雪綰搖搖頭,瑩然目光看著公儀音道,“殿下,婢子是奉命前來請殿下去一趟長帝姬府?!?/br> 找自己的? 公儀音訝然,剛要問什么事,突然腦中光芒一閃。 今日出宮前,陪父皇用早膳之時,她微微提了提曲華裳之事,并隱晦地提醒了一下父皇此時有可能是長帝姬自導(dǎo)自演。當時父皇自然不信,但保不準自己走后又著人在此調(diào)查了長帝姬流產(chǎn)一事。 難道長帝姬這么快便知道自己替曲華裳說情了? 她斂下思緒,不讓雪綰看出端倪來,露出一絲淡笑道,“不知皇姑母找我有何事?” 雪綰搖搖頭,神色依然恭謹,卻是不漏半分口風(fēng),“婢子也不知,長帝姬只吩咐讓婢子來請殿下。婢子先去了殿下府上,被府中仆從告知殿下來了國賓邸,便又趕了過來,好在沒有錯過?!?/br> “看雪綰姑姑的模樣,皇姑母似乎十分著急找我?”公儀音又試探了一下。 雪綰歉意地笑笑,“長帝姬殿下未說,只道讓婢子盡快找到殿下并請到府中去?!彼匆谎酃珒x音身后長身玉立的秦默,轉(zhuǎn)回目光道,“不知殿下此時可有空隨婢子走一遭?” 瞧雪綰這架勢,自己是非去不可了。 公儀音點點頭,轉(zhuǎn)頭看向秦默,“秦寺卿,那我便先告辭了,案情若有什么進展,請記得派人來帝姬府告知我一聲。” “這是自然?!鼻啬瓚?yīng)了,神色恢復(fù)了外人面前一貫的淡漠疏離。說罷,也不看兩人,伸手挑起簾子上了車。 公儀音轉(zhuǎn)回目光看向雪綰,淡淡勾唇道,“雪綰姑姑,走吧?!?/br> 長帝姬府的車攆中燃著淡淡的熏香,車廂一角的憑幾上放著的鎏金仙鶴銜芝香爐中有裊裊煙霧升起。珠簾被放下,車攆緩緩動了起來。 透過輕薄煙霧,公儀音看著織錦車壁上用金絲銀絲勾勒出來的繁復(fù)花紋出了神。雪綰雖態(tài)度不明,但根據(jù)公儀音的推測,長帝姬此番找她,應(yīng)該就是為了曲華裳之事。 正好,她也可以借此機會打探打探,長帝姬與曲華裳無冤無仇,為何竟能下此狠心就為扳倒她? 沉思間,車攆晃晃悠悠行到了帝姬府門口。 雪綰替公儀音將簾子打起,將公儀音迎下了車,阿靈阿素也隨之下了車,垂首恭謹跟在公儀音身后。 “殿下,里面請。”雪綰做了個請的手勢,蓮步輕移帶著公儀音和阿靈阿素一道進了府。 公儀音跟著雪綰,一路行到長帝姬所居宮殿。 遠遠便望見通往高臺宮殿的那道白玉階梯,瑩潤細膩,陽光下散發(fā)著微光。如今木槿花花期未過,高臺下的木槿花依舊盛開的嬌艷,層層疊疊,燦若云海。 公儀音看著那木槿出了神,不知怎的,想起當初在牢中時溫良禹特意讓獄卒帶去的白色木槿,想起葉衣衣見到自己采摘了一朵時驚慌失措的神情,隱隱覺得這里頭有什么故事。 她看一眼走在前頭引路的雪綰,知道以她的精明,自己若直接問話,她定會找個借口岔開了過去,不若套套她的話試試。 想到這,眸光一轉(zhuǎn),清泠開口道,“這木槿花開得可真好,皇姑母可真是喜歡木槿啊,這府中四處遍植?!?/br> 雪綰回頭看著她應(yīng)一聲,“是啊,木槿是殿下最喜歡的花?!闭f著,目光看向悠遠而虛無的遠方,眸中神色波動幾許,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 公儀音定定地看著她的側(cè)顏輪廓,心中有些奇怪。 照長帝姬那樣艷烈的性子,喜歡的花也應(yīng)該更妖嬈多姿一些才是,怎么會喜歡這種純白樸素的木槿花?除非……她又想起方才腦中浮現(xiàn)出的那兩件事,忽而靈光一閃。 莫非……長帝姬之所以喜歡這花,不是因為真的喜歡這花,而是喜歡這花背后所代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