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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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帝拍了拍公儀音的手背,語聲欣慰,“你有這份上進的心,朕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怪罪于你呢?只是……”他頓了頓,繼而語重心長道,“學(xué)任何技能都不能cao之過急。務(wù)必慢慢來,將基礎(chǔ)打牢,不想妄想著能一口吃成個胖子?!?/br> ?“重華明白?!惫珒x音乖順應(yīng)了,又看向安帝道,“不知父皇今日召重華進宮,只是想重華了呢?還是說……父皇有事要同重華說?” 安帝張了張唇,卻似有些欲言又止,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公儀音不由生了幾分疑色,父皇這么吞吞吐吐的樣子是為哪般?想了想,眼眸一轉(zhuǎn),淺笑著道,“讓重華猜猜,父皇今日召重華入宮,莫不是為了這新入宮的淑媛?” 安帝一怔,愕然抬頭看向公儀音,蠕動著嘴唇道,“重華,你……你怎么知道?” 公儀音扯出一抹清淺的笑意,目光怔怔地落在幾案上堆放的奏折之上,幽幽道,“聽說,這位淑媛,有些不一般?!?/br> 安帝有些尷尬地笑笑,點點頭道,“重華,這事……”安帝雖然想同公儀音說明此事,但畢竟是他的私事,在公儀音面前說來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公儀音垂下眼簾,掩下眸中波濤洶涌的情緒,再抬眼時,眉眼已是一派淡然,“父皇,您不用同我解釋什么,這畢竟是您的私事?!闭f著,朝安帝露出一個善解人意的笑意。 安帝先是一愣,繼而頗感欣慰地拍了拍公儀音的手背道,“重華,你當(dāng)真長大了?!?/br> 公儀音淡淡一笑,沒有接話,只是眼底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落寞,看在安帝眼里,對她愈發(fā)心疼起來。 安帝眼中的神色被公儀音盡收眼底,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滿和委屈,面上一派乖巧聽話的神色。 方才在馬車上,她仔細想過了,父皇如今剛納這個淑媛,正是情濃正好之際,若自己在這個時候表現(xiàn)出不滿,他的天平很容易傾斜到淑媛那一邊。一個人對他人的印象一旦改變,便很難再挽救回來。越是這種時候,自己就越要表現(xiàn)出大度的樣子來,如此一來,父皇對自己心中有愧,日后只會加倍對自己好。 她知道這樣揣摩算計父皇的心思不對,可是,父皇不只是自己一個人的父親,他還是后宮無數(shù)妃嬪的丈夫,還是各位皇子帝姬的父親,他的目光,不可能永遠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若不使一些手段,自己很難保證他對自己的寵愛會一直保持下去。 想到這,她壓下心中百感交集的情緒,抬頭看向安帝笑笑,“父皇說什么呢,重華一直都很懂事啊?!?/br> “是是是,重華一直都很讓朕省心。”安帝連聲應(yīng)道,面上已經(jīng)笑開成一朵花。 本以為納此淑媛之事,重華知曉了一定會強烈抵觸,畢竟……沒想到她竟如此通情達理,這讓安帝對她的喜愛又增加了幾分。 公儀音乖巧地笑笑,頰邊梨渦若隱若現(xiàn),愈發(fā)顯得其甜美可人起來。她眉目一轉(zhuǎn),眼中帶了抹興致勃勃道,“父皇,這個淑媛叫什么呀?什么身份?” 見公儀音面上全無芥蒂之情,安帝笑笑道,“她叫曲華裳,是曲愛卿的遠房侄女?!?/br> 曲愛卿?公儀音眉頭微蹙,這是朝中哪位官員?似乎并無多大印象。她嘲諷地笑笑,想來此人定是什么不入流的小官,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不知如何知曉父皇從前對母妃的深情,又見這曲華裳同母妃長得有幾分相似,便動了此歪腦筋。 公儀音咬了咬下唇,一雙杏眼微睜,眸中水波瀲滟地看向安帝,神情怯怯道,“父皇,她們都說,這位曲淑媛長得同母妃有幾分相似,是真的嗎?” 安帝眼神閃了閃,面上帶著幾分尷尬之意點了點頭。似乎怕公儀音傷心,又急忙補充道,“重華,你放心,這世上誰也比不過你母妃。” 公儀音心中有些嘲諷,誰也比不過母妃,但你還是一個接一個的往后宮納妃,這就是你所謂的情深似海么? 她雖然心中不甘,面上卻不顯,恰到好處地流露出幾分落寞的神色,“母妃去世得早,重華對她的印象已經(jīng)很淡很淡了,若這位曲淑媛當(dāng)真長得肖似母妃,也許能喚回我?guī)追钟洃浺舱f不定。” 說到這里,她抬了頭,面容帶著懇切之意,“父皇,我能見見這位曲淑媛么?”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趁此機會,試探試探這曲華裳,若她是本本分分之人,那也就罷了。若她進了宮還不老實,還想翻出什么風(fēng)浪來,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安帝此時對公儀音正愧疚得緊,哪怕公儀音提出要天上的星星他怕是也會答應(yīng),更別說只是這么個小小的請求了。一聽她這話,忙應(yīng)道,“當(dāng)然可以了,來人,去將曲淑媛請來?!?/br> 公儀音彎了彎眼眸,朝安帝感激地一笑,靠上他手臂撒嬌道,“謝謝父皇!” 安帝心中萬千感慨,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嘆道,“傻孩子,這有什么好謝的。對了,前些日zigong里頭得了些稀罕的珠寶,我讓人拿來給你瞧瞧?” “好??!”公儀音歡快應(yīng)了,眸光中熠熠生輝。 曲華裳被內(nèi)侍領(lǐng)到清涼殿的時候,公儀音正同安帝一道,在興致勃勃地挑著珠寶首飾。 “父皇,您看這個好看嗎?”公儀音拿起一串紅珊瑚手釧帶在手上,看向安帝盈盈淺笑。珊瑚珠顆顆圓潤飽滿,散發(fā)著微光,襯得公儀音纖細的手腕如羊脂玉一般潔白無瑕。 安帝慈愛地看著她點點頭,笑道,“好看,重華天生麗質(zhì),帶什么都好看?!?/br> 看著這父慈子孝的一幕,款款而來的曲華裳似被什么刺了一下眼睫,心情復(fù)雜地低了頭。 原來這位巧笑倩兮的女郎,便是主上捧在手心的重華帝姬??!果然長得是貌美絕倫,足以窺見她的母親,當(dāng)年是多么的風(fēng)華絕代。 對于自己一進宮就能如此受寵的原因,曲華裳自然知道得很清楚。所以她的心中,對于顧貴嬪的情緒十分復(fù)雜。一方面,若沒有顧貴嬪在先,主上后宮佳麗三千,不一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另一方面,作為顯而易見的替代品,她又十分不甘。想她曲華裳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還風(fēng)華正好,除了出身比不過出身于士族顧氏的顧貴嬪,她自認(rèn)為其他地方并沒有什么比不過顧貴嬪的,因此并不甘心屈居人下。 思忖間,已經(jīng)行到了公儀音和安帝跟前。 “妾參見陛下,見過殿下?!鼻A裳盈盈一福,聲音若出谷黃鸝清脆婉轉(zhuǎn)。 公儀音抬頭一瞧,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好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她雖然對母妃的印象淡了,但大家都說,她同母妃長得十分相似,如今細細看這曲華裳,眉眼間果然同自己有幾分相像之處。 只見眼前的曲華裳,一襲淺水碧曳地長裙,腰系白玉鏤空帶,顯出盈盈一握的腰身。水靈靈的眉眼顧盼生輝,欲說還休,帶著幾分弱不禁風(fēng)的美態(tài)。 看了幾眼,公儀音了然地垂下了目光。五官倒是有幾分相似,不過這神韻么,可就差遠了。 安帝笑著擺了擺手,“愛妃不用多禮。”說罷,示意內(nèi)侍在對面加了個席位。 曲華裳娉娉裊裊坐下,流轉(zhuǎn)的眼波往公儀音面上一覷,以袖掩面嬌滴滴笑道,“早就聽說了殿下艷冠群芳的美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br> 公儀音淡淡點了點頭,神情不卑不亢,既不過分親近,又不過分冷淡,“淑媛過獎了。對于淑媛的美名,重華亦是早有耳聞。” 曲華裳怔了怔。 她原本只是普通的客套話,被公儀音這么一回答,竟聽出了些自賣自夸的意味來。本來,她的長相同顧貴嬪相似,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那她這么一夸公儀音,豈不是有趁機夸自己的嫌疑? 她小心翼翼地撩眼去看安帝,果然瞧見他面上笑意淡了幾分,不由心生懊惱之意。 見曲華裳眼中閃過一絲懊惱之色,公儀音唇邊飛快閃過一抹笑意,大眼撲閃撲看向曲華裳,滿臉關(guān)心道,“曲淑媛初入宮,不知住得可還習(xí)慣?” 曲華裳點點頭,含羞帶怯看了安帝一眼,面上飛起一片紅霞,“陛下待我極好,一切都很習(xí)慣。” 公儀音嘆一口氣,“是啊,聽說父皇這幾日都是宿在淑媛處的?” 曲華裳得意地點了點頭。 公儀音的目色卻暗了幾分,神情有些郁郁。安帝見她臉色微變,知道她怕是想起了早逝的顧貴嬪,亦心有戚戚,垂目斂神,心中慨然。 曲華裳笑得如花開凝露,卻見安帝并未看她,面上笑意便有些掛不住了。目光一掃,落在幾案上流光溢彩的各色珠寶之上,不由露出幾分艷羨的神色。 這些珠寶首飾,一看便不是凡品。雖然安帝平日里對她也多有賞賜,但與幾案上這些比起來,就有些不夠看了。 想到這,不由眸色微暗,心中升起一絲淡淡的嫉妒之意。 難怪宮里人都說主上對這重華帝姬寵愛非常,有求必應(yīng),今日一瞧,果然如此! 公儀音瞧見她艷羨的神色,眼眸一轉(zhuǎn),淺笑著道,“這些珠寶首飾,淑媛可有看上的?” 她笑魘如花,看向曲華裳的目光清澈透明,似乎一眼便能看到底。 到底還是個孩子,曲華裳得意地勾了勾唇,怕是看到自己如今正得寵,所以有意來討好自己吧。既然這樣,她也不會客氣,勾了勾唇假意道,“這些都是陛下賜給殿下的,妾怎么好奪愛呢?”說著,意有所指地看了安帝一眼。 公儀音心內(nèi)一哂,原以為這曲華裳是個什么人物,現(xiàn)在一瞧,只是空長了這副好皮囊而已。不過一些金銀首飾,她這眼珠子就挪不開了。 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眼界太狹隘。 安帝見公儀音對曲華裳主動示好,自然不會拂了她的面子,也笑著點點頭道,“愛妃有什么看上的,盡管開口?!?/br> 曲華裳眼神一亮,嬌小著道,“既然殿下愿意割愛,妾若再推辭,便顯得矯情了。那妾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闭f著,目光在珠寶堆中流連起來。 公儀音看著她挑的東西,盡是些富貴逼人鑲金嵌玉之物,心中愈發(fā)覺得可笑。想了想,裝作不經(jīng)意地將手腕一伸,拿出個羊脂白玉鐲遞到曲華裳眼前道,“這個鐲子,淑媛可喜歡?” 曲華裳的目光沒有看那鐲子,卻是定格在公儀音手腕上那串顆顆飽滿紅潤的珊瑚手釧上,目露驚艷之色。 倒是個識貨的,公儀音勾了勾唇。 就她手上這串珊瑚珠子的成色來說,那可是頂級上品,難怪曲華裳一看便挪不開眼了。 趁曲華裳的目光釘在那珊瑚手釧上,公儀音咬了咬唇,有些為難地看了安帝一眼。 安帝剛要出聲,卻聽見公儀音吸一口氣大方道,“原來淑媛喜歡我手上這串珠子,那便送給你罷?!?/br> 曲華裳連連擺手,假意推辭道,“這怎么好意思?”嘴上說不要,目光卻仍在那珊瑚手釧上流連。 公儀音心中冷笑,余光瞥到安帝的目色沉了幾分,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忙將手釧退下帶到曲華裳手上,端詳幾眼夸贊道,“淑媛帶上可真好看,你就收下吧,我年紀(jì)小,壓不住這么厚重的首飾?!?/br> 曲華裳假意退讓了一番,見公儀音堅持,堆著笑道,“那妾就多謝殿下割愛了?!?/br> 公儀音灑脫地笑笑,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 曲華裳張口待再說幾句客套話,卻聽得安帝冷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華裳,朕還有事要同重華說,你就先回宮吧?!?/br> 曲華裳一愣,嘴張了張,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不是主上召她過來的嗎?怎么這才一會功夫,主上就著急打發(fā)她走了?莫非自己方才說錯了什么話? 她心中惴惴,那邊劉炳已經(jīng)走上前來,恭謹(jǐn)?shù)溃芭排扇怂褪珂禄貙m。” 曲華裳咬了咬唇,不甘地看了安帝一眼,觸及到他冰冷的面色時,要說的話被嚇得吞了回去。只得悻悻行了禮,隨劉炳出了宮。 公儀音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看向安帝道,“父皇似乎有些不高興?!?/br> 心里頭卻跟明鏡似的。公儀氏出身草莽,從建國初期一直到現(xiàn)在,一直就有人詬病草莽出身的公儀氏儀態(tài)粗鄙,沒有皇族該有的清貴氣質(zhì),尤其與幾大風(fēng)姿翩然的士族相比,更是相形見絀。所以不管先主也好,父皇也罷,對人的儀態(tài)風(fēng)姿都看得非常重。如今曲華裳這等鼠目寸光喜沾小便宜的性子一曝光,定然讓父皇生出幾分厭惡。 公儀音低頭淺淺勾唇。她不過隨意一試,這曲華裳就乖乖地暴露了她貪婪的嘴臉,難怪惹得父皇不喜。 安帝“嗯”了一聲,并未多說,只道,“重華,你應(yīng)該很喜歡那串珊瑚珠吧?” 公儀音不好意思地低了頭,“淑媛比我更喜歡,重華府中還有其他的手釧,不一定要這個的?!?/br> 安帝嘆了口氣,看向公儀音的目光愈發(fā)柔和起來,“好孩子,你是個懂事的?!鳖D了頓,忽然又開口道,“難怪睿王那邊,頻繁流露出想求娶你的意思。” 第102章 與舍妹有婚約的,是秦九郎 公儀音一愣,不由眉頭緊蹙,“宇文淵?”心中登時升起一絲煩躁之意,這個宇文淵,怎么一直這般陰魂不散?他究竟看上自己哪點了?看上哪點,她改還不成么? 安帝點點頭,解釋道,“前幾日朕在宮中宴請宇文淵及北魏使團,席上,他對你是贊不絕口。重華,你們私底下見過面?” 公儀音無奈點頭,將上次宇文淵上門找她之事說了出來。 “昭華怎的這般不知輕重!”聽公儀音說完,安帝反而注意到了丟盡臉面的公儀楚,眉頭一挑,怒氣沖沖道。心中不禁思忖,同樣是帝姬,昭華的為人處世,怎么比重華差了這么多? 公儀音一怔,她說這話前倒沒有想著告公儀楚的狀,不過實話實說罷了。但安帝既然對公儀楚不滿,她也不會好心到去替公儀楚說好話,只是低頭沉默不語。等了一會,待安帝的怒氣平息了些,才開口說回原來的話題。 “父皇,所以重華覺得,宇文淵此人太過深藏不露。他三番五次流露出想求娶我的意思,一定另有所圖。就算南齊北魏真的聯(lián)姻成功,我也不相信,他們真能遏制住自己的狼子野心。”公儀音蹙了眉尖,眼中流露出一抹沉思之意。 安帝轉(zhuǎn)回心思,聽公儀音這么一說,面露沉吟之色。良久,長長嘆口氣道,“重華,我跟你提過的秦肅之事,你當(dāng)真不考慮考慮?” 公儀音小臉兒一垮,嘟著嘴嘟囔道,“父皇,我雖然不喜宇文淵,但我也不會為了避開他,而嫁給一個同樣不喜歡的人啊?!?/br> 安帝語重心長道,“這感情嘛,是可以培養(yǎng)的。你跟秦肅都沒接觸過呢,怎么知道不喜歡?要父皇說啊,這人品才是最重要的。你不想嫁給宇文淵,朕不勉強。但秦肅此人,的確是好的夫婿人選啊,父皇這樣做也是為你好啊。” “誰說我們沒接觸過?我跟秦肅接觸過啊,就是不喜歡!”公儀音斬釘截鐵道,并無半分猶疑。一雙玲瓏大眼里閃耀著不容拒絕的熠熠光芒。 安帝一愣,眼露狐疑道,“什么時候的事?朕怎么不知道你同秦肅私底下還有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