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老公每天都覺得我在出軌、第二春、侯府嬌女、我可能不會愛你、初九、【金東情事】-《孤山》、穿越香蜜被推到(H)、緋色迷途、記憶深處有佳人、原來你不是
公儀音淡淡瞥她一眼,“走吧?!闭f罷,率先帶著阿靈阿素朝門外走去。 公儀楚恨恨地握緊了手中茶杯,“啪”的一聲放回幾上,這才起身面目猙獰地跟了上去。 兩人帶著女婢一前一后到了前院正廳。 見她們過來,宇文淵也站了起來,目光在前頭的公儀音身上停留了一刻,露出一瞬的驚艷之情。 公儀音只作不見,面上笑意不變,朝外一請,“睿王,請吧。” “兩位帝姬也請。” 三人同出了重華帝姬府,宇文淵轉(zhuǎn)身看著兩人道,“我這車攆頗為寬敞,不知兩位帝姬可否賞光,與我同坐一車?” 公儀楚看一眼那倆華貴的車攆,想想沒什么不好,嘴一張剛準備答應,卻聽得公儀音清冷的聲音搶在她前頭響了起來。 “多謝睿王美意。只是你我男女有別,貿(mào)然同乘一車到底不好,更何況,待會回府時,只有一輛車也不方便,我看,我們還是坐各自的車出行吧,不知睿王意下如何?” 宇文淵淺淺一笑,眼中幽光流蕩,“那便依帝姬所言?!?/br> 公儀楚面色一垮就想同公儀音唱反調(diào),不想公儀音一記凌厲眼刀掃來,心中一凜,憶起她方才警告自己的話,只得不甘地咽下想說的話。 “不知睿王想去哪里?” 宇文淵若有所思地看公儀音一眼,道,“聽說沕水風景不錯,不知兩位帝姬可有興趣同我同游沕水?” “好啊?!惫珒x楚吸取了方才的教訓,搶在公儀音面前開了口。 公儀音不想在宇文淵面前同公儀楚爭吵,雖然并不大愿意與宇文淵同游沕水,但還是扯出一抹笑容應了下來。 宇文淵目送著兩人上了車,這才上了自己的車攆,吩咐車夫朝沕水行去。 阿靈和阿素坐在公儀音兩側,神情都有些凝重。 阿靈撩開窗簾看一眼前頭行駛的公儀楚和宇文淵的牛車,面露擔憂之色,看回公儀音道,“殿下,今兒是什么日子?怎么睿王和昭華帝姬都來了?” 公儀音神情亦是凝然,眉目間帶了一絲沉色,“恰好撞上了吧。公儀楚我沒什么好擔心的,左右不過來打探打探我的情況。倒是宇文淵……”說到這里,她停住了話頭,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睿王怎么了?” “此人看上去一副翩翩君子溫潤如玉的模樣,但實則性格陰沉難辨,我實在想不出他今日來帝姬府找我的目的。難不成當真只是單純地請我?guī)谓ㄠ挘俊惫珒x音目色沉沉,似有隱憂。 阿靈嘆一口氣,“真希望北魏使團快點回去?!?/br> “父皇的生辰還有半個多月才到,宇文淵肯定還要在城中待一段時間的,這也是我為什么一直不想同他撕破臉皮的緣故。” 阿素也是滿臉憂色,“那今日殿下同睿王一道出來,不會出什么事吧?” 公儀音朝她們安慰地笑笑,“放心吧,我和昭華到底是帝姬,他不敢明面上對我們?nèi)绾蔚?。?/br> 至于暗地里在打什么主意,那就得好好提防了。 “殿下,薛公和常夫人的案子,有眉目了嗎?”聽得公儀音這么說,阿靈放了些心,想到今日公儀音出府是為了昨日的案子,不由好奇發(fā)問。 公儀音點點頭,“已經(jīng)找到了徽娘,她也對下毒毒害常夫人一事供認不諱。不過……” “不過什么?”阿靈瞪大了眼睛,好奇追問。 “不過她在先夫人墳前,自殺身亡了?!?/br> “?。 卑㈧`驚呼一聲,很快捂住了嘴,但面上神情仍有些詫異。 “至于薛公一案,還在調(diào)查之中?!?/br> 阿靈搗蒜般點點頭,似乎還沉浸在徽娘自殺的消息中沒有回過神來,滿臉愕然,神情呆愣。 見她這樣,公儀音便沒有多說,微闔了眼閉目養(yǎng)神起來。 大概駛了一盞茶的功夫,牛車停了下來。 “殿下,到了。”阿素的聲音響起。 公儀音睜開眼,撩起車窗簾一瞧,果然見他們到了沕水邊上。宇文淵已經(jīng)從車上下來,正在請公儀楚下車。 公儀音自然不會等到他過來請自己,在阿靈和阿素的攙扶下自行下了車。 此時午時剛過,沕水河畔一絲風也無。日頭高懸,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被湖水一反射,反而顯得更熱了。 公儀音不明白宇文淵怎么選在此時來游沕水。 更何況,她今日奔波了一天,到現(xiàn)在還未吃午飯,早已饑腸轆轆,想了想提議道,“睿王,現(xiàn)下雖已到夏末,但天氣依舊炎熱,更何況此時又是午時剛過,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你看,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等日頭沒這么烈了再過來?” 公儀楚掏出帕子擦了擦額上的汗珠,難得的沒有反駁公儀音的意思,反而切切地點了點頭,顯然也熱得夠嗆。 宇文淵卻是神秘一笑,朝著二人道,“兩位帝姬請稍等片刻,我已經(jīng)都準備好了?!闭f話間,只見一艘精美的畫舫朝岸邊駛來。 雖不及那日和秦默所見的那艘皇家畫舫規(guī)模大,但亦是流光溢彩富麗堂皇。 公儀楚一見,眼神一亮,看向宇文淵問道,“睿王,這是……?” “這是我早派人準備好的畫舫,兩位帝姬放心,等上了畫舫就不會覺得熱了?!?/br> 公儀音微狹了眼眸,緊緊凝神著那艘漸漸朝這邊河岸靠過來的畫舫,突然發(fā)現(xiàn)在船尾處裝了個類似風車一樣的東西。 她心神一動,緊緊盯著那東西。 畫舫越來越近,她也得以看清,原來那風車竟然將河水不斷抽了上來,然后噴灑在畫舫船艙頂部,河水又順著寬寬的船艙頂檐流了下去,在船艙四周形成一道透明的水屏障。 畫舫在駛動,那風車也一直在轉(zhuǎn)動抽水,如此循環(huán)往復。有了河水的降溫,想必畫舫艙內(nèi)的氣溫一定十分清爽宜人。 公儀音有些吃驚。 宇文淵上哪找來這么一艘別致的畫舫? 思索間,那艘畫舫已經(jīng)靠了岸。宇文淵朝兩人笑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位帝姬,請吧?!?/br> 公儀楚顯然也看到了那畫舫后奇特的風車,眸中閃過一抹異色,朝宇文淵甜甜一笑,走到了畫舫旁。 公儀音收回落在畫舫上的目光,也跟著走了上去。 幾人在畫舫旁站定,宇文淵先伸出手將公儀楚扶上了畫舫,爾后又伸手過來接公儀音。 公儀音淺淺一笑,側身避過,示意他自己可以上去。 宇文淵也不勉強,收回手立在一旁淺笑看著公儀音,待公儀音在阿靈阿素的攙扶下上了船后方才跟了上去。 整艘畫舫以黃桐木制成,船艙是玲瓏精致的四角亭子模樣,飛檐翹角處有抽上來的清涼河水落下,左右兩側開雕花小窗。 船舵赫然立于船頭,兩側立著兩根柱子,柱子頂端各自雕刻著一只對月引吭的銀狼,柱上的浮雕銀龍和蒲草紋路一層扣著一層,層層錯落有致,雕刻精細到銀狼身上的每一絲毛發(fā)都清晰可數(shù)。一名面容肅然的仆從正在掌著舵。 饒是公儀楚和公儀音見慣了大世面,這會也忍不住驚嘆。 公儀音尚好,畢竟已經(jīng)學會了喜怒不形于色,而公儀楚,眸中亮意灼灼,一臉嘆為觀止的模樣。 “睿王,這艘畫舫是你的?”公儀楚看了一圈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宇文淵笑著點頭,“材料是從我北魏運來,這幾日在南齊組裝的,是我北魏預備獻給安帝的賀禮之一。今日難得兩位帝姬肯賞光,便先借來一用了?!?/br> 公儀音暗自思忖。這別的倒沒什么,南齊工匠也能做出,唯獨那船尾抽動河水的風車有些稀奇,看來此時北魏的機械化程度,似乎要高出南齊一個層次。 那……北魏預備送這樣一條畫舫給父皇做賀禮,是存著炫耀之意? 宇文淵抬頭看一眼天上的日頭,朝二人笑道,“甲板上炎熱,兩位帝姬請入艙吧?!闭f完,看一眼立在船頭的兩名女婢一眼。 女婢福了福,上前將船艙前懸掛的層層珠簾和錦簾一一掀起,恭謹請公儀音和公儀楚兩人入內(nèi)。 公儀楚眸色一動,興致勃勃地踏了進去。 公儀音帶著阿靈阿素緊隨其后,再后面就是宇文淵。 果然一入內(nèi),一股子涼氣鋪面而來,通身的毛孔都似被打開,身上的熱氣被一掃而盡,連呼入的空氣中,都帶了一絲濕漉漉的水汽。 讓人浮動燥熱的心,剎那間沉靜了下來。 左右兩側的小軒窗窗扉竟是半透明的琉璃制成,上頭竹簾半卷,遮住一半的陽光,艙內(nèi)既不顯得陰暗,又不因陽光的直射而過分炎熱。 畫舫頗長,艙內(nèi)被一扇竹門隔成了兩個空間,竹門的另一側不知是作何用處。 宇文淵請兩人在艙內(nèi)的花梨木圓幾旁坐下,手一拍,便有侍女從竹門另一側出來,手中端著紅木托盤,托盤中放著白玉酒壺并三個同色玉質(zhì)酒杯。 女婢走到幾人跟前行了禮,將酒杯放下,給各人斟了一杯酒。 宇文淵舉起酒杯,朝兩人微笑,語聲爽朗,“這酒,是我北魏最有名的佳釀,特意帶來南齊想請諸位一品。正好今日趕巧,請兩位帝姬喝一杯?!?/br> 說著,拿著酒杯朝公儀音和公儀楚微微晃了晃,眸中神色幽深難辨。 第111章 打翻醋壇子的秦九 公儀音目光在面前的酒杯上一頓。白玉杯中酒液呈現(xiàn)出中透明的桃紅色,此時畫舫已開動,酒液順著船身的搖晃亦微微晃動著。 她雪眸中有一道幽光閃過,不動聲色地抬頭看一眼宇文淵,“我不擅飲酒,這喝酒就算了。不知睿王這畫舫上可有茶?我和阿姊還是以茶代酒謝過睿王的好意吧。” 宇文淵看她一眼,但笑不語,手中持著酒杯微微晃動著,爾后送至唇邊,喝了一口,這才放下酒杯看向公儀音道,“重華帝姬不善飲酒?南齊酒文化發(fā)達,我亦聽說,安帝經(jīng)常召帝姬入宮對飲,重華帝姬這不善飲酒之語,怕是推辭吧?” 公儀音眸中神色又深了幾分。 居然連父皇經(jīng)常召她入宮這種事都打探到了,看來宇文淵此次,來者不善啊。 見她面色沉了沉,宇文淵又輕抿一口杯中酒釀,不急不緩道,“莫不是我面子不夠大,重華帝姬不肯賞我這個臉?”他的聲音帶了一絲沉厲之色,和著窗外潺潺流水之聲,船中氣氛似乎有些冷了下來。 見兩人似有些僵持,公儀楚眼眸一轉(zhuǎn),看向公儀音皮笑rou不笑道,“重華,睿王盛情難卻,你就別再矯情了?!?/br> 公儀音在心中翻了翻白眼,看著公儀楚那笑意瑩然的面龐恨得牙癢癢,只恨不得將她這層偽善的皮扒下來才好。 真是豬腦子! 她為何推辭?還不是怕宇文淵在酒中動什么手腳!雖然宇文淵為了安她們的心主動喝了幾口,但宇文淵這樣難測的心思,保不齊還有什么后招。沒想到公儀楚倒好,直接當起宇文淵的說客來了。 只是她不想在宇文淵面前同公儀楚翻臉,免得讓宇文淵白白看了笑話去。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底的不滿,也不看公儀楚,只是抬眼看向宇文淵道,“睿王言重了,重華今日有些身子不適而已。既然睿王盛情相邀,重華也不好再多做推辭,就喝了這一杯,謝過睿王的款待?!?/br> 雖然她并不怕睿王明著對她和公儀楚怎樣,但如今是在船上,寧斐沒有跟上來,凡事還是小心為上。 宇文淵這才斂了眼中的沉色,勾唇一笑,對她和公儀楚舉杯示意道,“兩位帝姬,請!我先干為敬?!闭f罷,將杯中酒釀一飲而盡。 公儀音跟著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公儀楚似乎為了襯托自己的灑脫,喝了一大口,放下酒杯時,面頰已染上了些微紅暈。 公儀音回味著口中佳釀,微微有些心驚。宇文淵帶來的北魏這酒,初嘗只覺清冽甘甜,十分好喝,但再一細細品味,就會發(fā)現(xiàn)后勁十分足,若是喝多幾口定會醉不可。 難怪公儀楚不過喝了一口便有些上臉了。 她眉眼微動,心中存了幾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