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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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院子前,正看到將院子重重圍住的衙役,連院門處也是重兵把守著??吹竭@一幕,薛靜儀不由又想到了莫名枉死的薛公,好不容易恢復(fù)的眸中亮色又黯了下去,渾身哀婉之意更甚。 見幾人過來,荊彥迎了上來。他看一眼臉色蒼白的薛靜儀,擔(dān)憂道,“女郎無礙吧?” 薛靜儀搖搖頭,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謝過荊彥的關(guān)心。荊彥回以一笑,道,“聽說夫人醒了?” 薛靜儀唇畔的笑意深了些,眼中也有了些許生氣,“方才正聽到婢子來報,想進(jìn)去看看母親?!彼龗咭谎墼洪T處嚴(yán)密把守的衙役,“不知荊司直可否讓我們進(jìn)去?” “這是自然?!鼻G彥應(yīng)了,伸手推開院門請了她們進(jìn)去。 薛靜儀拖著疲累的身子朝荊彥微微行了一禮謝過,同公儀音和蕭染一道進(jìn)了院子。 她心中急切地想見到常夫人,那種感覺,像是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想要破體而出一般。盡管身體虛弱,腳下還是走得飛快。常夫人門外候著的女婢遠(yuǎn)遠(yuǎn)看到她們過來,面上亦是一喜,忙伸手挑起簾子請了幾人進(jìn)去。 “母親。”薛靜儀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之情,人還未踏進(jìn)房中,急切的聲音便先響了起來。 “靜儀。”里間隱隱傳來常夫人虛弱的回答。 轉(zhuǎn)簾入,目光看到常夫人已經(jīng)坐了起來,在侍書的攙扶下半靠于軟枕之上,面色仍是蒼白,但好在眼中恢復(fù)清明,看上去已無大礙。 常夫人朝幾人笑笑,歉意道,“讓你們擔(dān)心了?!闭f著,招手示意薛靜儀坐過去。 薛靜儀依言在常夫人身旁坐,拉著常夫人的手,淚眼婆娑道,“母親,您總算是醒過來了,方才靜儀可擔(dān)心死了?!?/br> 常夫人拍拍她的手,輕聲道,“傻孩子,別哭了,母親這不是好好的么?!闭f著,溫柔地拿起帕子替她拭去眼上掉落的淚珠。又心疼道,“怎的這般憔悴了?母親只是昏迷了過去,又不是醒不來了,你這個樣子,母親看著也心疼?!?/br> 薛靜儀抽泣著“嗯”了一聲,含了濃重的鼻音。她聳了聳鼻頭剛止住哭泣,抬頭看到常夫人和善的面容,不由又想到如今已天人兩隔的薛公,眼中驀地又是一酸,有晶瑩的淚花浮了上來。 常夫人微微輕笑一聲,看著她打趣道,“怎么這么大人了還喜歡哭鼻子,若讓你父親瞧見了又得說你了。對了……”說到這里,她怔了怔,看向薛靜儀道,“逸海怎么樣了?醒來了么?怎的沒聽你說起他?” 公儀音聞言一驚,莫非薛公去世之事常夫人還不知情?她詫異地看向一旁伺候著的侍書,卻見侍書朝她傷痛欲絕地?fù)u了搖頭,這才想到怕是常夫人剛醒不久,侍書怕刺激到她,這才沒有將此事告知于常夫人。 只是……常夫人遲早都是要知道的。瞞得了這一時,又哪能瞞得了一世呢? 聽到常夫人這問話,薛靜儀正在擦拭淚珠的手一頓,低垂著頭不敢看常夫人,視線緊緊定格在常夫人絳色衣角之上,眼中神情焦灼。 雖然常夫人瞧不見薛靜儀面上神色,但心中還是隱隱生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面上笑容淡了淡,語氣中帶了一絲急切,“靜儀,你怎么不說話了?逸海怎么樣了?莫不是病情加重了?” 薛靜儀肩膀一聳一聳抽泣著,卻不說話。常夫人心下一急,剛待再問,卻見薛靜儀抬了頭看她一眼,突然撲了過來,抱著常夫人哭得昏天黑地,一邊哭一邊嚎啕道,“母親,父親……父親他……去世了……!” “什么?!” 常夫人身子驀地一抖,呆呆地看著懷中的薛靜儀,似乎不敢相信這個消息?!办o儀,你說什么?逸海他……他怎么了?” 薛靜儀在常夫人懷中哭得傷心欲絕,早已泣不成聲。仿佛方才所有的堅(jiān)強(qiáng)和鎮(zhèn)定,在常夫人面前,都統(tǒng)統(tǒng)化作煙塵消失不見,只剩滿心的絕望和悲痛,就像一只終于歸巢的倦鳥,退去了滿身的利刺和鋒芒,留下的,唯有旁人看不見的脆弱。 常夫人怔怔了半晌,終于,她抬了頭,看向一旁的公儀音,語聲中帶了一絲期待又帶了一絲害怕,顫抖著問,“無憂,靜儀說的……是真的嗎?她一定是在同我開玩笑是不是?” 說到這,她伸手輕輕推了推懷中的薛靜儀,扯出一抹笑意道,“靜儀,不準(zhǔn)同母親開玩笑,母親經(jīng)不得嚇,你父親不過是過敏,怎么會去世呢?怎么會……怎么會去世呢?” 那笑意,極為淺淡,幾乎不達(dá)眼底。笑著笑著,她的聲音中漸漸帶上哭音,放在薛靜儀肩頭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似質(zhì)問又似喃喃自語道,“只是過敏,怎么會……怎么會去世呢?” 薛靜儀從常夫人懷中抬了頭,抹一把臉上的淚珠,哽咽著道,“母親,是真的……父親他……真的去世了……” “不可能!”常夫人素來溫柔的神色突然變得冷厲起來,怒喝一聲,一把掀開被褥就要下榻。一側(cè)的侍書見狀,忙上前摁住她,疊聲勸道,“夫人,夫人,您身子剛好,不能亂動?!?/br> 公儀音也跟著上前幫忙。 被兩人緊緊按住,常夫人緊繃的身子突然一軟,無力地癱倒在身后的軟枕上,眸中神色空洞而無神,就如同剛聽到這消息時的薛靜儀一樣,只剩下一句空空的軀殼。半晌,她才喃喃道,“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看著素來光彩照人的常夫人臉上灰敗頹廢的模樣,公儀音頗有些不忍,走上前輕聲安慰道,“夫人,逝者已逝,還請您節(jié)哀順變。” 常夫人一把抓住公儀音的手腕,抬頭看向她,一臉悲戚,語聲嘶啞,“無憂,你告訴我,逸海他……是因何去世的……?只是區(qū)區(qū)過敏,怎么會死?!” 公儀音看著她仍是不想相信的神色,微微嘆一口氣,道,“夫人,薛公乃中毒而亡?!?/br> “中毒?”常夫人呢喃了一聲,眸色沉暗,“逸海所中之毒,莫不是同我一樣?方才侍書同我說,我中的是一種名為砒石之毒,為何我能醒過來,逸海卻不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該……我不該……”說到后面,亦是泣不成聲,眼淚珠子撲簌撲簌往下掉,打在薛靜儀的手背之上,使得兩人周身的氣氛愈發(fā)悲戚。 見她情緒越說越激動,公儀音忙按住她的肩膀,柔聲勸道,“夫人,夫人,您先冷靜下來,薛公他……所中并非砒石之毒?!彼缃裥闹幸瞾y得很,一時沒注意到常夫人話中那未完的“我不該”三字。 常夫人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波動的情緒平息了一些,轉(zhuǎn)頭看向公儀音,“不是砒石之毒?那……好好的,逸海為何……?”說著說著,聲音又低沉下來。 公儀音搖搖頭,想起趙太醫(yī)面上那如臨大敵的神色,下意識地,并未將實(shí)情全盤托出,只道,“薛公具體的中毒原因,我們現(xiàn)在也不知道,還需要進(jìn)一步查驗(yàn)。” 聽完公儀音的話,常夫人頹然地垂下了頭,良久,她才抬了眼,一雙玲瓏美目早已紅腫,“我……我可以去看看逸海嗎?” 公儀音同蕭染對視一眼,無奈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蕭染上前扶住薛靜儀,公儀音則同侍書一道,攙扶著常夫人下了地,一同朝隔壁薛公的房中走去。 薛公房間外亦站著兩名守衛(wèi)的衙役,想來不認(rèn)識幾人,見到她們過來,伸手?jǐn)r住道,“沒有寺卿的吩咐,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br> 公儀音面色沉了沉,剛要開口呵斥,那邊荊彥聽得動靜已經(jīng)走了過來,道,“讓她們進(jìn)去,這是薛公的家眷?!?/br> 衙役一驚,趕忙道歉,推開門請了幾人進(jìn)去。 公儀音朝荊彥笑笑,荊彥擺擺手直言無礙,轉(zhuǎn)身自去忙去了。 從門口到床榻的距離,明明只有幾步之遙,可常夫人的每一步,似乎都走得異常艱辛,幾乎是一寸一寸挪過去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著,全身重量都壓在了公儀音和侍書身上。 好不容易到了床榻旁,常夫人看一眼面色鐵青雙目緊閉的薛公,掩唇驚呼一聲,身子又是一軟,綿綿地歪在了公儀音身上。 侍書趕緊同公儀音一道,將常夫人扶到薛逸海床榻旁的軟榻上坐下,又在她背后順了順氣,常夫人這才悠悠醒轉(zhuǎn),睜開了眼。 她不敢再看薛逸海,掩面哭泣起來。見常夫人如此,好不容易止住眼淚的薛靜儀也跟著抽泣起來。 蕭染和公儀音皆是無奈,但似乎,又并不知該如何安慰這對苦命的母女,只得在旁邊焦灼地站著。一時間,房中只聞斷斷續(xù)續(xù)的啜泣聲。 終于,常夫人止住哭泣,語聲低低懊悔道,“我應(yīng)該堅(jiān)持不辦生辰宴的,若我堅(jiān)持,也許就不會有發(fā)生這樣的事了?!?/br> 聽出常夫人話里有話,公儀音不由出聲發(fā)問,“夫人的意思是?您并不想辦這生辰宴?” 常夫人悲戚地點(diǎn)點(diǎn)頭,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淚漬,緩緩道,“你們應(yīng)該也有耳聞,我并不是逸海的原配。” 公儀音和蕭染有些尷尬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常夫人自嘲地笑笑,“我出生清寒,若不是遇上逸海,也許現(xiàn)在早已流落街頭也說不定?!彼执纸淮俗约旱纳硎?,繼而話鋒一轉(zhuǎn),說起了她和薛逸海相識之事,“我遇上逸海時,他的原配夫人早已去世?!笨匆谎凵磉呎局难o儀,又道,“靜儀的生母,也已去世,偌大的薛府里,一個照顧他的人也沒有。我自知身份粗鄙配不上逸海,雖與他互相傾心,卻始終不愿入府??墒亲詈?,我還是架不住逸海的苦苦哀求,嫁給了他。” “逸海乃前朝重臣,而我,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當(dāng)時就連先主也過問了這件事,可是逸海力排眾議,依舊娶了我進(jìn)府。我不敢奢求什么,對于先夫人,也是敬重有嘉。逸海對我極好,只要是我的要求,幾乎有求必應(yīng),靜儀也極為親近我,我常常在想,我常楹何德何能,值得上蒼給我這么好的生活?”她眼中神思一片恍惚,仿佛陷入久遠(yuǎn)的回憶中,“只是……有一事,始終讓我有些隱隱不安……” 說到這里,她卻突然住了口,目光看向窗外開得正艷的芭蕉,眼中一片迷蒙的神色。 公儀音等了等,終是忍不住,輕聲道,“何事?” 常夫人似驀然從過往的回憶中警醒,收回看向遠(yuǎn)方的目光,落到公儀音和蕭染身上,語聲幽幽,“那就是……我的生辰,與先夫人的忌日,是同一日?!?/br> 公儀音禁不住一怔。 這……這實(shí)在也太巧合了些。 “所以,進(jìn)府這些年,逸海每年都想給我過生辰,都被我拒絕了,我覺得,這是對逝去的先夫人的不尊重,逸海心疼我,便應(yīng)了我的請求。只是今年,逸海說一直委屈我了,無論如何也要給我辦一場熱熱鬧鬧的生辰宴,還說,也許,我就是先夫人看他一個人在世間孤苦伶仃無人照顧才派我到了他的身邊的,我拗不過他,只得應(yīng)了。只是……” 說到這里,她神色暗了暗,聲音漸低,“逸海這么想,有人卻不這么想?!彼Я祟^看向公儀音,“我聽侍書說,給我下毒之人很有可能是徽娘?” 公儀音點(diǎn)點(diǎn)頭,面上神情微微一滯,常夫人這話,似乎別有深意,莫非……? 再聯(lián)想到今日生辰宴開始前常夫人反常和不安的情緒,公儀音不禁詫異出聲,“夫人,難道您就早就發(fā)現(xiàn)徽娘有不妥了?” 這話一出,不光蕭染,連薛靜儀都驚詫地抬了頭看向常夫人,眼中疑色重重。 “母親,若您早就發(fā)現(xiàn)徽娘有不妥了,為何還喝下那杯茶?”薛靜儀不解發(fā)問。 常夫人嘆一口氣,幽幽道,“是我大意了。我生辰宴的前一天,徽娘曾來找過逸海,哭訴逸海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在先夫人的忌日竟然替我大擺酒席,當(dāng)時逸海把她狠狠訓(xùn)斥了一頓,說若先夫人在天有靈,一定也愿看到他幸福,徽娘便悻悻地走了。今日在隱園見到她,我只當(dāng)她昨日被逸海訓(xùn)斥懷恨在心,所以今日趁機(jī)過來破壞生辰宴,讓我在賓客前盡失顏面,我沒想到,她膽子竟然這般大膽……” 說到這,她眸中有些無措和茫然,“直到昨夜,我都一直在勸逸海取消生辰宴,可逸海說帖子都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若貿(mào)然取消影響不好,再者徽娘一個小小女婢翻不出什么浪來,我這才作罷。” 說道這,她咬了咬唇,“你們說,逸海中毒,會不會也是徽娘害的?” 公儀音搖頭道,“夫人,在檢驗(yàn)結(jié)果出來之前,一切還不好說。不管怎樣,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延尉寺會還您和靜儀一個公道的。” 常夫人的情緒此時平靜了些許,只是眸中仍有隱隱哀慟,水波流轉(zhuǎn)間愈發(fā)顯出憐惜可人的氣質(zhì)來,美人便是美人,連悲傷憔悴的模樣,都令人忍不住想去呵護(hù)。 公儀音淺吸口氣,眸光動了動,“夫人,徽娘畏罪潛逃,延尉寺已派人在追查,這段時間您還是要小心,以免她一擊不中,再次伺機(jī)潛回府中對您下毒手。” 常夫人幽幽嘆口氣,眼中似有一抹絕望露出。 公儀音心中一驚,這常夫人,莫不是也生了去意?忙道,“夫人,就算您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靜儀想想,若您倒下了,靜儀孤身一個人該如何是好?” 常夫人眸光這才亮了亮,點(diǎn)頭應(yīng)下。 公儀音想起一事,有些不明,便問,“夫人,這徽娘同先夫人之間,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竟讓她昔日不惜殉主,今日不惜謀害于你?” 常夫人垂下眼簾,睫羽微微顫了顫,道,“說起來,聽說徽娘昔日不過先夫人院中一個小小的女婢,她當(dāng)時年紀(jì)不大,先夫人并未重用于她。只是,當(dāng)年她父母雙亡,在街上賣身葬父,餓得幾欲暈厥,是先夫人贈予了錢財讓她將父母安葬好,又將她帶回了府中安置,給了她一個安身立命之處?;漳锸莻€極重情義的人,從此把先夫人當(dāng)做自己的再生父母一般,因而當(dāng)年才……” 公儀音不禁唏噓,說起來,這也算是一種愚忠吧。 薛公新納常夫人進(jìn)府,在徽娘看來,也許就是對先夫人的一種背叛,心中怨氣積累許久,看到薛公枉顧先夫人忌日,一心只想為新夫人cao辦生辰宴時,這種憤怒和怨恨值便達(dá)到了頂峰,從而促使她鋌而走險做出這等事來。 主仆情,愛情,舊情,種種情感交織,互相碰撞,才釀成了此次的慘劇。 一時間,房中幾人各有心事,都沉默下來,門外清風(fēng)吹入,拂起珠簾叮咚作響,帶了絲院中隱隱的草木香氣。 公儀音心神一動,想起薛靜儀之前所說的話,抬頭看著常夫人問道,“夫人,我聽靜儀說,薛公對薔薇花過敏?” 常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因?yàn)檫@,府中一直不曾種過薔薇花,好好的,他到底是怎么過敏的?又是怎么中毒的?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說著說著,神情又暗淡起來。 公儀音明白她待在這里難免睹物思人,剛想勸她先回房休息,卻聽得房外又有熙攘聲傳來。 還未想個明白,卻聽得平地乍起一聲惡狠狠的咒罵。 “薛靜儀!常楹!你們給我出來!” “你們把逸海怎么著了!” 一聲一聲越罵越大,儼然一副潑婦的模樣。 這聲音,赫然是薛氏的聲音。 公儀音了然,想來她這會知曉了薛逸海中毒身亡的消息,過來鬧事了。 院外的衙役將薛氏擋在院門出,不讓她進(jìn)入。薛氏在薛府何曾受到過這種待遇,臉漲得通紅,連聲咒罵,倒讓守衛(wèi)的衙役看得一臉奇色。 這會荊彥去別處布置了,衙役們不知薛氏的身份,不敢放她進(jìn)入,但又不敢太過不客氣,一時僵持在院門處。 這時,院內(nèi)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拉開,從里頭走出面色沉然的常夫人和公儀音來。 常夫人自是要出來的,公儀音則是自告奮勇。 有她這個帝姬在,薛氏應(yīng)該不敢太過放肆。 兩人走到院門處,示意旁邊的衙役將門打開。 門一開,薛氏驟然見到面前出現(xiàn)的常夫人和公儀音,先是一愣,繼而眉毛倒豎,破口大罵道,“常楹,你總算是肯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打算一輩子躲在里面當(dāng)縮頭烏龜呢!你說,逸海是不是你害的?!一定是你覬覦我薛家的家產(chǎn)才行此下作手段,你這個狐媚子,當(dāng)初逸海跟鬼迷了心竅似的想娶你進(jìn)門的時候我就不同意……” 薛氏看著常楹,越罵越難聽,面上一片猙獰之色。 “啪”的一聲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