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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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儀音同情地笑笑,依言將書冊又放了上去。 蕭染微笑著寬慰道,“薛公應(yīng)該只是想對你略施小懲,否則也不會只讓你頂這么薄薄一本書,更不會讓你在樹蔭下罰站?!?/br> 薛靜儀點點頭,扯出一抹笑容道,“我也知道父親狠不下心來真正罰我。他剛剛本來是讓我在書房替他研磨的,后來秦五郎來了,父親才讓我站到了院中?!?/br> “秦五郎來了?”蕭染敏感地捕捉到了秦肅的名字,不由奇道。 “嗯。”薛靜儀點頭應(yīng)了,好奇地瞟一眼蕭染,“阿染,你認(rèn)識秦五郎?” 蕭染訕訕地笑笑,“有過幾面之緣?!?/br> 公儀音心中一動,開口問道,“秦五郎不是天水秦氏的子弟,怎么會與薛公相識?” 薛靜儀伸手敲了敲酸痛的肩膀,看一眼公儀音隨口道,“秦五郎的身世無憂不知道?” 公儀音點頭,“有所耳聞?!?/br> 薛靜儀“嗯”了一聲,回憶道,“秦五郎并不是由秦家撫養(yǎng)長大,所以同秦氏烏衣子弟不一樣。至于具體秦五郎怎么同我父親認(rèn)識的,我也不清楚,似乎是他去豫州之前的事了?!?/br> 看來秦肅此番來薛府,果然是因為同薛逸海有私交才前來恭賀常夫人的生辰之喜。 正琢磨間,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了,從里頭并排走出兩人。 其中一人是方才見過的秦默,依舊面容沉俊。另一人,玄色寬袍大袖,四五十歲的年紀(jì),看上去仍是清姿不凡,容顏俊美,足以看出年輕時亦是美男子一位,想來就是薛府的主人,前御史大夫薛逸海了。 薛逸海的目光在院內(nèi)一掃,落在公儀音和蕭染身上,不由微愣,看向薛靜儀道,“靜儀,這兩位女郎是……?” 薛靜儀伸手將頭頂?shù)臅玫绞种?,“噔噔”兩步小跑到薛逸海面前,抬頭朝他討好地笑笑,“阿父,這兩位是靜儀請來的朋友。哦不對,是母親請來的朋友?!?/br> 公儀音和蕭染忙跟著上前兩步,朝薛逸海行禮,“公儀音(蕭染)見過薛公?!?/br> 薛逸??粗齻冃π?,溫和道,“靜儀性子頑劣,給你們?nèi)锹闊┝?。?/br> 公儀音和蕭染忙擺手稱沒有。 薛逸海又看向薛靜儀,佯怒般瞪她一眼,“做錯了事就想著將你母親搬出來?!?/br> 薛靜儀嘟了嘟嘴,似有些委屈,“阿父,靜儀沒有拿母親做擋箭牌,無憂真的是母親請來的貴客,不信,您待會自個去問母親?!?/br> 聽到薛靜儀口中的“無憂”二字,薛逸海微微一愣,若有所思的目光轉(zhuǎn)向公儀音,“原來女郎便是阿楹口中那位同她頗為投緣的忘年交。”他俊朗笑笑,眉角眼梢露出一抹溫柔之意,“阿楹向我提過好幾次?!彼谥械陌㈤海瑧?yīng)該就是常夫人的閨名。 公儀音忙行禮道,“蒙夫人厚愛,無憂也十分喜歡夫人?!?/br> 這時,一旁冷冷地看著的秦肅突然開了口,卻是看向公儀音問的。 “你可是重華帝姬?” 公儀音抬頭看向秦肅,只見他眸中是慣有的冷凝清寒之意,眼底的濃霧似乎愈發(fā)深了。 她收起心中狐疑,朝秦肅微微頷首示意,“秦五郎?!?/br> 得到公儀音的肯定回答,秦肅的瞳孔微微一縮,讓公儀音的心中愈發(fā)泛起了嘀咕。 秦肅怎么會突然對他敢興趣? 那廂薛逸海亦是驚詫,“女郎是重華帝姬?阿楹從未給我講過這個。” 公儀音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與夫人因緣際會下相識,與雙方身份無關(guān)。夫人并未因無憂的身份不同而態(tài)度有所改變,這亦是無憂喜歡夫人的地方。所以夫人才未同薛公提起無憂帝姬的身份吧?!?/br> 薛逸海聽罷,目光在公儀音身上流連片刻,“哈哈”一笑道,“怪道阿楹說起殿下時總是贊不絕口,阿楹看人的目光,果然很準(zhǔn)?!?/br> 公儀音低了頭略微羞赧,“薛公謬贊了?!?/br> 薛逸海笑聲落,看向公儀音和顏悅色道,“不知殿下來我書房,是找我?還是……”他淡淡瞥一眼一旁的薛靜儀,“找我這不成器的小女?” 公儀音朝他笑笑,“靜儀也是因我們之故才想將五色芙蓉搬出來給我們看,還請薛公莫要責(zé)怪于她。”說著,朝薛逸海鄭重其事地行了個禮。 蕭染也忙也跟著行了個禮,替薛靜儀求情。 薛逸??匆谎蹆扇?,又看一眼薛靜儀,和顏悅色道,“靜儀,既然殿下和蕭家女郎替你求情,今日這事就算了,以后斷不可再做出這等偷溜進我書房之事?!?/br> 薛靜儀頭點地跟搗大蒜似的,嘴里連聲應(yīng)著。 薛逸海又轉(zhuǎn)向公儀音和蕭染,“兩位,因今日阿楹生辰在前院花園中設(shè)宴,五色芙蓉已經(jīng)被搬到前院去了,兩位若是想看,過會去前院便能看到?!?/br> 公儀音和蕭染忙應(yīng)下謝過。 “靜儀,你帶殿下和蕭家女郎先去吧,我這里還有些事,待會再過去?!?/br> “好的?!毖o儀沖著他“嘻嘻”一笑,將書冊塞入他手中,看向公儀音和蕭染道,“無憂,阿染,我們走吧?!?/br> 公儀音點點頭應(yīng)了,剛要抬步跟上,卻發(fā)現(xiàn)蕭染身子未動,轉(zhuǎn)頭好奇一瞧,卻見她正一眨不眨地看著秦肅。不由失笑,輕輕捅了捅她的手肘道,“阿染,走了。” 蕭染這才回了神,沖公儀音不好意思地笑笑,爾后又抿唇淺笑看秦肅一眼,這才隨著公儀音和薛靜儀離開了。 身后薛逸海看著三人漸漸走遠(yuǎn),又轉(zhuǎn)頭看一眼秦肅道,“阿肅,這蕭家女郎,你認(rèn)識?我看她看你的神情,好像不一般吶。” 秦肅微微皺了皺眉頭,斧削刀刻般的面容上出現(xiàn)一絲疑惑。 “不認(rèn)識,只是曾經(jīng)在街上有過一面之緣?!鼻孛C照實道。 薛逸海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看向秦肅輕笑,“阿肅,你其他什么都好,就是在這些事情上,反應(yīng)太過遲鈍了些。先前豫州刺史的女兒對你有意,你不也絲毫沒有察覺到?還是豫州刺史挑明了跟你講的吧?” 秦肅“嗯”了一聲,面上難得的起了一絲紅暈,道,“薛公,男兒先立業(yè)后成家,如今我事業(yè)未成,不愿去想這些兒女情長之事?!?/br> 薛逸海嘆口氣,“成家,立業(yè),本就不是兩件矛盾的事,更不用分個先后順序。若是找到了對的人,不好好把握的話機會可是稍縱即逝的?!?/br> 秦肅點了點頭,薛公于他,是亦師亦父的存在,雖然這話秦肅并未有太深刻的理解,但還是聽到了心里去。 “對了,我還未問過你,當(dāng)時豫州刺史想要將女兒嫁與你,你為何拒絕了?我聽說為了讓你同意,豫州刺史還許了你監(jiān)軍的位子?!?/br> 秦肅目光悠悠看向遠(yuǎn)方,“薛公,你應(yīng)該知道的,我不屑于靠自己的親事得到什么。若我是這種人,當(dāng)初就不會反出秦氏了?!?/br> 薛公微微嘆口氣,“阿肅啊,你還是太年輕了。以后你就會明白,有的事情并不能單純地依靠自己本心去做?!?/br> 秦肅看向薛逸海,知道他是想起了從前那件事。他不善于寬慰人,想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干癟的話來,“秦公,過去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何況當(dāng)年之事,您也是奉命行事,不必太過內(nèi)疚和自責(zé)了?!?/br> 薛逸海面色沉沉地點頭,不知想起什么,語氣愈發(fā)低沉,“阿肅,聽我一句話,若是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秦肅點點頭,心中微動。 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薛公這話,似含了千萬種情緒在里頭,那種茫然、心痛、自責(zé)、嘆惋之情交織,讓秦肅的心情也忍不住沉重起來。 薛逸海吸一口氣,拍了拍秦肅的肩膀笑道,“瞧我,都跟你說了些什么。你還年輕,將來還有大把的可能,主上如今器重于你,好好干,日后必定前途無量?!?/br> 秦肅抱拳朝薛逸海行禮,眉目依舊沉穩(wěn),并不因薛逸海的夸贊而有所飄飄然。 薛逸海欣賞地看了他一眼。 秦肅此人,日后定然大有作為。 兩人在門口又寒暄了幾句,薛逸海方道,“阿楹的生辰宴,我還有些準(zhǔn)備工作要做。我派人先帶你去入席吧?!闭f著,喚來門口當(dāng)值的侍衛(wèi)。 秦肅應(yīng)了,行禮離去。 * 公儀音三人順著原路返回。 蕭染看向薛靜儀歉意道,“靜儀,真是不好意思,若不是因為我們,你也不會被薛公懲罰。” 薛靜儀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不關(guān)你們的事,本就是我自己提議的。只是我今日倒霉,本以為父親一定去前院了,誰想到秦五郎會來找父親。兩人要去書房議事,自然就撞上了我。” 聽到薛靜儀說起秦肅的名字,蕭染的眼神略微有些飄。 薛靜儀沒有注意到,抬頭看了看天色,“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前院吧。今日母親生辰宴設(shè)在前院花園中?!?/br> 公儀音和蕭染自然沒有異議,隨薛靜儀一道往前院方向走去。 過了垂花門,剛走幾步,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有一人朝這邊走來,穿著一身精致的錦緞衣服,乍一瞧上去似乎是哪家大戶人家的郎君。只是走起路來松松垮垮,全無半分氣質(zhì),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其長得亦是賊眉鼠眼,一雙眼睛滴流滴流地轉(zhuǎn)著,面上掛著的笑意帶著幾分不懷好意。 公儀音皺了眉頭。 這是什么人?難不成也是今日來薛府參加生辰宴的客人?可薛逸海和常夫人那樣風(fēng)姿高潔之人,怎么會認(rèn)識這樣的朋友? 薛靜儀亦看到了不遠(yuǎn)處朝她們走來的男子,眉頭皺成了一個結(jié)。 見她面色有些不好,蕭染奇道,“靜儀,那是什么人?” 薛靜儀沉了臉色,死死盯著來人,咬牙切齒道,“我跟你說過的,死皮賴臉住在咱們家的那個表兄孫志遠(yuǎn)?!?/br> 蕭染這才恍然。 見公儀音面露不解之色,言簡意賅向她小聲解釋道,“那人是薛公長姊的兒子,薛公長姊嫁了個破落戶,家中蕭條中落,見薛公家境殷實,帶著她兒子來打了好幾次秋風(fēng)。上一次,竟是直接在薛公家里住了下來,美其名曰探親,實則……”她瞟一眼漸漸走進近的那男子,聲音愈發(fā)低了,“實則怕是看上了薛公家中錢財,還有……靜儀罷了?!?/br> 孫志遠(yuǎn)吊兒郎當(dāng)行到幾人跟前,自認(rèn)為風(fēng)度翩翩地朝三人行了一禮,“見過表妹。”色瞇瞇的目光又在蕭染和公儀音停留片刻,搓著手道,“這兩位女郎是……?表妹的朋友?” 薛靜儀“嗯”了一聲,明顯不想搭理她,看一眼公儀音和蕭染道,“我們走吧。”說著,便要繞過孫志遠(yuǎn)。 孫志遠(yuǎn)哪能這么輕易便放她們走,手一伸腳下一動,攔在了薛靜儀面前。 “誒表妹,別急著走???不給表兄介紹介紹這兩位美麗的女郎?”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公儀音和蕭染面上流連,看得公儀音和蕭染心中一陣犯吐。 薛靜儀冷冷地看著她,顯然被孫志遠(yuǎn)氣得夠嗆,“表兄,你再不讓開,我就告訴父親去。” 孫志遠(yuǎn)嬉皮笑臉道,“表妹,你別這么容易生氣啊,女孩子家家的,生氣多了對皮膚不好。你看看你,這么細(xì)皮嫩rou的小臉蛋兒,可得好好保養(yǎng)才是?!闭f著,手一動,就朝薛靜儀伸來。 薛靜儀側(cè)身避過,讓他撲了個空。 孫志遠(yuǎn)還不死心,剛要再說,公儀音朝前走了兩步,冷冽的眼風(fēng)往他面上一掃,“你叫什么名字?” 見公儀音主動搭理他,孫志遠(yuǎn)頓時跟吃了蜜似的,也不管薛靜儀了,笑瞇瞇朝公儀音看來,眼中一抹驚艷之色,口中道,“這位女郎,鄙人孫志遠(yuǎn)。女郎是靜儀的朋友,也隨她一道喚我表兄便是。不知女郎芳名?” 公儀音看著他的眸光愈發(fā)冷了,幾欲把孫志遠(yuǎn)看得發(fā)毛,心里不住泛著嘀咕,這女郎看上去嬌嬌怯怯的,怎么這眼神跟能殺人似的? 卻聽公儀音冷哼一聲,清冽的聲音夾著冰刀子朝孫志遠(yuǎn)射去,“想做本宮的表兄?!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福氣!不是隨便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跟本宮攀上關(guān)系的?!?/br> 對付孫志遠(yuǎn)這種無賴,軟的肯定不行,要來就只能來硬的。抬了自己的身份出來,看孫志遠(yuǎn)還敢不敢如此口無遮攔。 孫志遠(yuǎn)愣了愣。 這女郎口氣可真不小,掛上一副猥瑣的笑容剛想說什么,突然神色一變,想起她話中的“本宮”二字。 本宮? 這世上能自稱本宮之人?除了皇族,還能有什么人? 想到這,腿肚子不由一軟,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向公儀音道,“你……你是什么人?” 看著他這幅慫包樣兒,薛靜儀愈發(fā)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道,“當(dāng)今主上最寵愛的重華帝姬。表兄,你攀親戚可不能隨意亂攀的,小心主上治你一個蔑視皇族之罪?!?/br> 皇族雖然在四大士族眼中算不得什么,但對于普通百姓而言,還是不可褻瀆的存在。孫志遠(yuǎn)一聽薛靜儀的話,面色立馬變得慘淡起來。 誰能想到他這個表妹,居然能同皇族攀上關(guān)系? 不過,利用得好了,未嘗不是一條好的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