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柳景銘越過她拿起酒杯,站起身,“趙行長,心誠一向不勝酒力,這杯我代她喝了。”說完也不等趙行長說什么就一口氣干完,然后杯口朝下。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不過喝一杯酒而已,用不著這么緊張女朋友。” 聽到‘女朋友’三個字的時候,心誠只能‘呵呵’笑著,趙行長還在一邊半真半假地道:“小伙子,看在老楚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剛才的行為了。不過心誠,你這來這么一會,一口酒不沾怎么可以,都是生意場上出來的人,哪能不會喝酒?!闭f著又看向他斜對面的那人:“傅總。你之前不是還跟心誠丫頭共事過,你說說看,她是不是在誆我?” 傅泊遠的眼神,心誠沒有去關注半分,只聽他冷淡的聲音在這個房間響起:“傅某雖在雅仕任職過一段時間,但跟這位楚總接觸并不多,也沒見過她喝酒,不過?!彼掍h微轉,語氣隱有嘲諷:“我看楚總常常有令人措手不及的本事,也可能是深藏不漏。” 心誠知道今天不僅白跑了一趟,這杯酒也躲不過去了。這個男人出現(xiàn)在這里如果說是偶然,她死都不信。他是算準了,她會來找他,才會先她一步過來絕她的后路。 含著恨意,心誠拿起這杯酒,深吸了口氣喝了下去。 而對面的一直冷著臉的男人,在她拿起酒杯的那一瞬間,臉色似乎比之前更加陰沉。 “心誠...”柳景銘拍了拍她的背,“還好么?” “啪”地放下酒杯。 “世侄女,果然爽快?!壁w行長拍了拍手,隨后道:“心誠啊,我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只不過呢。以你們雅仕現(xiàn)在的這個情況,批數(shù)額那么大的款項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再來,銀行剛跟rx這邊合作,批了一個大項目,總行那邊,暫時也沒有放貸的打算。所以...” 話到此處,算是說的很明白了。既然這樣。心誠也覺得沒有留下去的必要,直接站起身:“趙叔叔,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我先走了,你們慢用。” 直到那扇門重新關上之后,傅泊遠才淡淡地收回目光。 趙行長舉起酒杯,笑道:“傅總,我再敬你一杯。祝我們首次合作愉快。” 傅泊遠不置可否地看著他舉起的杯子,站起身:“不必了,我另外還有事,我先走了,這頓算我的。” 柳景銘和楚心誠都喝了酒不宜開車,只能在門口等代駕過來開車。 柳景銘觀察著她的神色:“心誠,你對傅泊遠....你....” “你是想問我對他是不是還放不下?”心誠有些嘲諷地看著他,或者是透過他的眼睛嘲諷著里面的自己。 柳景銘沉默。因為剛才在里面,她看到他時的那種表現(xiàn)太過冷漠,就像是在面對著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他沒有忘記他們之前的親密,短短的幾天內就能讓她有這種改變,不是之前的感情太淺,就是傷痕隱藏的太深。 “我現(xiàn)在只想要挽救雅仕,至于傅泊遠,他利用了我,我又何嘗沒有在利用他?當初我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他,不也是希望借助他的能力來平穩(wěn)自己在雅仕的地位,可以跟我爸跟楚心妍抗衡。我不過就是自食惡果,遭了現(xiàn)世報而已?!?/br> 不知道這番話是要說給別人聽,還是專門為了說給自己聽。 “傅總,您的衣服?!?/br> 楚心誠和柳景銘兩人循著聲音回頭,卻發(fā)現(xiàn)傅泊遠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看不清他的神色。待他接過助理手中的大衣之后,便朝外走去,凌厲的步伐帶著冷酷絕情的味道,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接連幾次申請貸款的失敗,意味著心誠必須另想辦法來解決這一系列的危機,第二天一早,吳秘書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楚總,剛才rx那邊發(fā)來了郵件,說是要....要下架翩尼,并要求雅仕賠償名譽損失?!?/br> 終于還是來了。 心誠看著郵件上索賠的數(shù)額,心里涼了一截,rx是跨國公司,即便是打官司,也是既耗費精力又耗費財力的一件事??蛇@個數(shù)額,雅仕目前根本無法承擔,其實說到底rx可以因著雅仕的丑聞而下架翩尼,但是對于這個索賠根本毫無道理,但怪就怪她之前太急于將翩尼推銷出去,而落進了他設好的圈套中。 “楚總,rx要求我們在一周內....” “我知道了。”心誠打斷她,“你先出去吧?!?/br> 腦子里飛快地計算著,一旦翩尼撤柜,那么不但這個牌子將可能保不住,雅仕的資金壓力將會倍增。這樣下去雅仕還能撐多久? 果然,沒多久就收到消息的新聞媒體就開始大肆播報雅仕因產品質量被rx要求撤出專柜。并被高額索賠的事情。這幾乎瓦解了雅仕最后存在的一絲希望,嗅到危機的董事們開始商量著是否趁著雅仕的股價還沒有到達冰點前,拋售自己手中的股票。 財務經(jīng)理早已在兩天前告訴她,這個月的員工薪水獎金和季度的股東分紅發(fā)不出了,已經(jīng)都被拿去填補資金缺口。全體員工的微信群里,已經(jīng)開始有不少人提出質疑,員工人心惶惶,有人想離職卻不甘心就這么走了。都持著觀望的態(tài)度,等待著高層的決策。 心誠很明白,如果她再拿不出一個解決方案將渙散的人心重新聚集到一起,那么雅仕即便沒有外壓也將面臨著崩潰的命運??墒撬茉趺崔k?所有能想的辦法她都想了,但是結果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她此刻的心情比外面陰沉的天色好不到哪里去,目光定定地望著手機屏幕良久,終于拿起手機,刪刪減減地打了一行字。悲哀地看著‘發(fā)送’鍵,許久許久之后,終于按了下去 自從美國回來之后,這是她第一次踏入他的公寓。她所有的衣物私人用品原封不動地擺在她熟悉的位置。 眼中閃過嘲諷。 門‘咔’地一聲,他來的比她預計的還要快。 想必是急著驗收勝利的果實,欣賞她卑微凄慘的模樣。 傅泊遠沉默地走進來,坐在沙發(fā)上,目光冷冷地掃過她,聲音里有她極為陌生的冷酷:“找我什么事?你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br> 為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心誠深吸了口氣,走過去:“你到底怎么樣才會放過雅仕?” 這個男人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眉宇之間滿是戲謔,可那眼神卻冷地像冰渣:“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問我?仇人?下屬?還是....妻子?” 聽到‘妻子’這兩個字,她的心再次忍不住抽了一下,皺著眉頭忽視那股異樣:“明人不說暗話,你開個條件吧。” “以你名下百分之三十雅仕的股份來換取翩尼繼續(xù)在rx的入駐權。同時rx也會撤銷對雅仕的索賠?!?/br> 聽到這一條件,心誠忍不住怒意橫生:“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不止這個價碼?!?/br> 這個男人冷冷一笑:“當初楚國明用卑劣的手段從我父親手中奪走公司,現(xiàn)在我不過是原樣奉還而已?!?/br> 他眼中的冷意和陌生讓她無法直視,這一刻她才明白,他要她同樣賤賣雅仕,就像當年楚國民要肖遠山做的那樣。 “你可以選擇不答應,然后等著雅仕茍延殘喘下去,運氣好,或許能碰到一個不長眼的來注資,如果你還能耗得起這個時間的話?!彼脑捈壤潇o又殘忍,像一盆盆冰涼的水澆得她透骨心涼。 整個人陷入無止境地糾結之中,可沙發(fā)上的男人耐心卻在這一刻告罄,他下了最后的通牒:“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希望能聽到你的答案,記住,這是我最后的仁慈。否則....你應該知道,我最希望看到的是雅仕徹底的消失。”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即將出門的那一霎那,心誠神思恍惚間,忍不住問道:“那天你帶我去美國是不是為了方便你沒有任何阻礙地對付雅仕?” 聽到這番話,這個男人的腳步慢了下來,筆挺的背影里依稀能感到一絲冷凝:“你沒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br> 也許是他的冷漠無情終于激起了心誠心底最后一絲對他說不出的情緒,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別忘記,我們在拉斯維加斯已經(jīng)注冊,我為什么會沒有資格,就連你名下的財產我都有資格分走一半!” 這回他的腳步徹底頓住,轉身看向她的目光里墨色翻滾:“很遺憾,我們在拉斯維加斯的注冊由于你臨時的離開,并未去大使館進行認證,所以在國內,這張結婚證無效!是你自己失去了這個可以跟我公平談判的機會?!彼穆曇艏壤淇嵊殖爸S。最后也不看她的表情,直接擦過她的身體,冷漠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