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一束雪白的燈光隔著車窗照了進來,雖說玻璃是遮光的,但對于車內(nèi)衣冠不整的兩人來說,這變故還是刺激性的。 心誠冷汗涔涔地蜷縮起身體凹進他的懷中,背對著車窗的傅泊遠也注意到了,他有些陰郁地停下動作,隨后,立刻伸手扯過他剛才脫下的西裝蓋在心誠身上,將她遮得嚴嚴實實。并將副駕駛座的椅背調(diào)后,讓她往后仰,避開車窗外人的視線。做好這些之后,他輕輕說了句,“躺著別動。”便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怎么車在這里停那么久還不開走,不知道這里不能停車么?” “不好意思,因為開車有些累,就在車里打了會盹,我馬上開走?!备挡催h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著。 “打盹?打盹還忘記熄火?車里不只你一個吧?”說著就要把燈光照向車廂里面。 心誠嚇得五臟六腑都揪一塊去了,身體連忙又朝里面擠了擠。 “對,是我太太,她身體不舒服,有點發(fā)燒。我在照顧她?!备挡催h身體微微一擋,隔開了交警的視線。 這句話明明很正常,可躲里面的心誠聽著,卻是怎么聽怎么臉紅。 “那要照顧回家照顧去,在大馬路上照顧可不好。” 最后聽傅泊遠很是禮貌地道了聲謝,終于打發(fā)走了交警。 心誠忙坐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扒拉上衣服,好在今天就穿了一身長裙,脫起來容易,穿起來也容易。 她活了26年,就這么做了一回出格的事情,卻差點被抓個現(xiàn)行。 傅泊遠帶著一身涼意坐了進來,臉色很不好看,看到心誠早已穿戴完整正襟危坐著,臉色更加不好看了,伸手扣住她的后腦勺就要親下去,心誠已經(jīng)嚇過一次??蓻]打算被嚇第二次,忙擋住他:“傅總,交警可沒跑多遠,要是再被嚇一次,你難道不擔心以后都硬不起來!” 傅泊遠先是有一秒鐘的錯愕,緊接著有些危險地瞇起眼:“永遠不要質(zhì)疑一個男人的能力,尤其是下半身的能力,否則你這小身板怕是承受不起?!?/br> 這個男人的話既大膽又無恥,心誠連脖子都跟著紅了,好在車內(nèi)昏暗。她正在慶幸的時候卻聽到他低低笑了聲:這就臉紅了?之前的潑辣勁去哪了?” 傅泊遠沒有給她選擇去哪里的機會。 等心誠意識到這個問題時候,她已經(jīng)坐在了他家的沙發(fā)上。 兩個裝著褐色液體的酒杯放在的桌前。 心誠從善如流地拿起其中一杯,微微晃了晃之后一口灌入。醇厚微涼的液體順著喉管劃過心臟慢慢沉淀到胃里,沒過多久又辣又暖的觸覺頓時包裹住她。 一杯喝完又是一杯,當?shù)谌露牵硌垭鼥V地要去到第四杯的時候,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比他更快地拿走了酒瓶。 “我的酒可不是讓你來用來忘記柳景銘的。” “況且,”男人的氣息若有若無噴在她的耳邊,“在一個男人家里肆無忌憚地喝酒,這是引誘犯罪?!?/br> 心誠一手撐著下巴。秀眉微擰,另一只手還是不依不饒地朝著酒瓶子方向,“不就喝你幾口酒。。小氣鬼。。”說完撐著茶幾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不管不顧地撲了過去,傅泊遠一驚忙伸手接住她以免她跌倒地上。身體被一雙用力的大手架著,心誠很不舒服,想要掙脫它。 傅泊遠看著她這副樣子,眼神一下子深了起來,手腕一用力就將她箍到了懷里,低頭一口含住了正嘟著的小嘴。清冽醇醇的酒香在兩人的唇舌間流轉(zhuǎn)。他的長舌糾纏住她的,心誠閉著眼睛,仿佛承受不住了他這樣的逼迫,不管不顧地放棄了這追逐的游戲,居然含著他的舌頭,一撇頭睡了過去。傅泊遠愣了片刻之后,不經(jīng)失笑。調(diào)整了下手臂的位置,讓她的頭枕著他的腿。 此刻完美的月色下這個男人情不自禁地看著女人熟睡過去的臉,銀色的月光灑在女人的臉上,此時的她退去了平日里的張牙舞爪更像是一個無害的嬰兒,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絲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笑意,再次循著她的唇吻了下去。 正當他快接觸到她的時候,窗外的云層不知道什么時候遮住了月光,屋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漆黑,而這片黑暗中,他目光里的溫情正在一點一滴地褪盡,直至消失不剩。 第二天,心誠是被電話鬧鈴驚醒的,宿醉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的頭痛欲裂,可比宿醉更令她頭痛的是,她居然穿著不屬于她的衣服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里醒來。大腦在陷入幾秒困頓之后,立刻清醒了。 昨晚的回憶慢慢地被勾起,她跟傅泊遠離開訂婚宴,他帶她回家,兩人在沙發(fā)上喝酒。那么這里就是傅泊遠的房間?她居然在傅泊遠的房間醒來?所以身上這間大的過分的白t恤,毫無疑問也是他的了。 那么問題來了,昨晚,她,他們到底有沒有發(fā)生不該發(fā)生的關(guān)系?心誠開始頭痛了,身體貌似沒什么異樣,那就是沒有發(fā)生。可是她身上的衣服又怎么解釋?如果什么都沒發(fā)生,她為什么會穿著他的衣服,還躺在他的床上?但是顯然現(xiàn)在不是研究這個問題最好的時機,她想要盡快離開這里。 目光檢查了房間一圈,沒找到她的衣服。心誠有些泄氣,她既不能裹著床單出去也不能只穿著一件t恤出去。 洗手間有悉悉索索的水聲傳來,心誠蹦下床,雙手觸到門把手,然后,霍地拉開了磨砂門。 氤氳水霧里。她看到一絲不掛的男人精瘦的腰身,濕漉漉的短發(fā),以及那束錯愕的眸光。 面面相覷地定了幾秒鐘,她再次霍地將門關(guān)上,忽略掉內(nèi)心激烈澎湃的鼓聲。 洗澡竟然不鎖門,什么破習慣! 幾分鐘后,身后的磨砂門再次被拉開,傅泊遠身穿藏藍色對襟浴袍走了出來,他只是微微瞥了心誠一眼,便走到沙發(fā)上坐下。隨手點了一支煙。 領(lǐng)口微微敞開著,一滴水珠順著胸膛蜿蜒而下,沒入深處。心誠心頭一跳,轉(zhuǎn)過頭不去看他。 空氣里傳來一道低喑啞略帶著戲謔的嗓音:“沒有提上褲子就跑路,真是難得。” 這話說得有模有樣的,倒像是她占了他多大的便宜似的。 心誠盯著他的眼睛,慢慢湊近他:“傅總,對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下手,這么兇殘且沒有挑戰(zhàn)性的事情,可不是你的風格。我又有什么好跑路的。” 傅泊遠將煙蒂摁在煙灰缸里熄滅。笑道:“男人在對著自己喜歡的女人的時候,做起事情來都會出現(xiàn)有失水準的一刻,當然,我也不例外?!?/br> 這句‘喜歡的女人’讓心誠避開了他的目光。 “我的衣服呢?” “扔了?!?/br> “你憑什么扔我的衣服?” “難道你認為那件衣不蔽體的裙子能讓你出去見人?” 看出了她的懊惱,傅泊遠好心告訴了她一句,“我已經(jīng)讓人去買你的衣服了,算算時間也該都到了?!?/br> 說著門鈴一響。 張秘書將一包衣服放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然后目不斜視地離開了,完全忽視心誠的存在。 可是心誠卻沒有辦法忽視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