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等著別人告訴結果不是應澤的做事風格,既然有猜想,那就主動出擊,尋找真相的過程也許很危險,但等在原地更讓他不能忍受。 他花了三天的時間,查了很多資料,包括去年西山事件。 查閱資料的過程中,他意外發(fā)現(xiàn)了天師協(xié)會的官網(wǎng)。他把官網(wǎng)上的資料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翻了無數(shù)遍,終于對天師這個神秘的職業(yè)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同時他也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么的危險! “我要去找杜平舟?!睉獫沙酝?,筷子一放站起來就走。 “找杜先生干什么?” “你也算是半個天師,知道‘極道網(wǎng)’嗎?”應澤從己琴的表情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這段時間發(fā)成的事情不是巧合,我一定要搞清楚!” 從一開始對夢境的好奇發(fā)展到現(xiàn)在堅定探尋真相,應澤的心態(tài)適應良好。 他假裝沒看見己琴欲言又止的樣子,拿上合同直奔杜平舟家,己琴想了想,抓上外套也跟了去。 杜平舟剛把倉庫里的余貨點清楚,門被敲響了。 他透過生長茂盛的植物看了遠處漆黑的大門一眼,無奈地嘆口氣,租下這個院子的時候怎么沒發(fā)現(xiàn)大門這么遠呢,看看,開個門都要走半天! 等杜平舟磨磨蹭蹭把門打開,己琴差點凍成冰棍,門剛開了條縫他就迫不及待往里擠。 “嘖!”杜平舟往邊上讓了一步,皺眉,“干什么?” 己琴搓著手:“冷、冷死了,我先進去了啊!”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杜平舟送他一個白眼,轉(zhuǎn)頭看氣色差到不能再差的應澤:“應總找我有事?” 看到這個人,應澤才想起來上次分別時兩人的小小不愉快。他淺淺地笑了一下:“就是來看看你?!?/br> 杜平舟盯著他看了幾秒鐘,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走了。 應澤把門合上,追上杜平舟的腳步,側頭看他。 在這樣能把人鼻子凍掉的季節(jié),杜平舟依然一件簡單的t恤,他唇紅齒白的樣子,總讓人想起做工精致的娃娃。 杜平舟瞟了應澤一眼:“老盯著我看什么?” 應澤問:“你真的不怕冷嗎?” 杜平舟好笑這個人明知故問,皮笑rou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應澤視線從杜平舟臉上滑向腰部,又盯著對方紙片一樣薄的肩膀看了一會兒,忽然冒出一句:“看著你穿那么少,我冷?!?/br> 杜平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剛想說點什么,聽見己琴一聲大喊:“臥槽,沒有暖氣就算了,居然沒開空調(diào)!” 緊接著,己琴一臉生無可戀地沖出來,沖杜平舟哀嚎:“天師大人,您家空調(diào)的遙控在哪兒?” 尹媛媛聽見動靜,從倉庫飄出來,靦腆地沖應澤笑了笑。 應澤點點頭,道:“尹小姐的狀況看起來好多了?!?/br> 比起剛開始隨時會散掉的樣子,尹媛媛現(xiàn)在看上去與正常人無異。 己琴好奇地圍著尹媛媛轉(zhuǎn)了一圈,感嘆道:“這個院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寶貝,看把這個小美女養(yǎng)得多好!” 尹媛媛笑道:“杜大哥說院子里的陣對我有好處?!?/br> “陣?”己琴神頭往院子看了看,不以為意地搖搖頭,“水渠和花池的布置確實有點講究,但要能把你養(yǎng)得這么好,肯定不止是這樣?!?/br> “那你說,會是什么?”杜平舟問。 “我猜啊……”己琴沉思片刻,突然反應過來,瞪著杜平舟,“別想套我的話,如果真的是寶貝,我傻了才會跟你說!” 杜平舟一點都沒有小心思被戳破的窘迫,淡淡一笑:“你能看出院子里的陣,已經(jīng)讓我很驚訝了?!?/br> “你這么小瞧我!” 應澤不懷好意地勾起嘴角,道:“我也很驚訝,畢竟你做我的助理以來,一直沒什么特別的表現(xiàn)?!?/br> 沒想到老板也這么小看自己,己琴氣得臉頰通紅,看著笑得特別欠揍的兩人,再看看憋笑很辛苦的尹媛媛,他覺得自己被深深的傷害了,只有空調(diào)對他不離不棄。 可是,現(xiàn)實就是這么殘酷。 己琴剛把空調(diào)打開,第一股暖風還沒吹到他身上,杜平舟接了個電話回來,對應澤說:“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們……” “我們跟你一起去!” “我們在這里等你回來!” 應澤和己琴同時開口,結果可想而知,可憐的己琴被自家老板揪著衣領塞進了車。 ☆、第十六章 給杜平舟打電話的是上次跟他買安神香的女孩,接到這個電話,杜平舟一點都不驚訝,只是他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這么快。而且…… 他轉(zhuǎn)頭看了看車里的另外兩個人,他怎么覺得這兩個人就是行走的衰神,去哪兒哪兒出事! 應澤注意到杜平舟的眼神,笑著問:“怎么,覺得是我把麻煩事帶給你?” 杜平舟“哼”了一聲。 應澤哈哈一笑,伸手掐了他的臉頰一下:“氣鼓鼓的,金魚?。 ?/br> 杜平舟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好好開車!” 指尖的滑膩讓應澤意外地挑起眉,他偏頭看了杜平舟一眼,對身后裝鵪鶉的己琴說:“角落那個黑色包里有一件毛衣,拿出來?!?/br> 己琴把后座翻得震天響,以此來發(fā)泄自己不能吹空調(diào)的不滿。 “喏!” 應澤拿過己琴遞來的毛衣,扔在杜平舟腦袋上:“我們馬上到了,穿好,你是不怕冷,但也要考慮一下其他人的感受。” 杜平舟翻個白眼,但看見外面裹得跟個粽子似的學生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毛衣套上了。 杜平舟跟女孩約好在上次的地方碰頭,他們到的時候正好遇上學生下課。三個長相出眾,氣質(zhì)迥異的成熟男人站在女生宿舍門口,手上還拎著類似禮物的東西,真是賺足了女孩們好奇的眼光。 己琴是最先受不了的那個,他蹭到應澤身邊,低聲說了句什么,得到應澤首肯之后,飛快地走了。 杜平舟奇怪地看了他急匆匆遠去的背影,聽見應澤笑著解釋:“公司還有點事情,我讓他先回去了?!?/br> 正說著,有個瘦高的女孩低著頭,快速朝他們走來。 杜平舟一看到女孩臉色就變得凝重起來,比起上次看到的,女孩身上的黑氣更加濃重,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女孩似乎十分在意別人投來的眼光,快速瞟了杜平舟一眼,確定沒認錯人之后伸出手,語速非??斓卣f:“把東西給我,我已經(jīng)確認收貨了?!?/br> 杜平舟將東西遞過去,故作輕松道:“你身上一股沉香味兒,你該不會是把上次買的全用了吧?” 女孩似乎沒聽見他的話,依然低著腦袋,接過袋子之后匆匆走了。 杜平舟抬腳就想跟上,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下腳步抬眼看了看四周。 “那個女孩……”應澤遲疑道,“她是不是被什么東西纏上了?” “你說什么?”杜平舟詫異。 看到杜平舟的表情,應澤知道自己猜對了,壓低聲音道:“她身上有黑氣,扭來扭去,是蛇嗎?” 杜平舟驚訝地盯著應澤看了幾秒鐘,接著臉色凝重地抓著他的胳膊:“你跟我來!” 應澤從來沒見過杜平舟這么嚴肅的樣子,心里一緊,該不會他又遇上麻煩了吧? 杜平舟一路沉默,拽著應澤來到偏僻的角落,確定附近沒人之后,他皺著眉,將應澤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 應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見杜平舟快把自己的眉頭擰成疙瘩了,輕輕一笑:“怎么了?你這種表情看我,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大限將至。” 杜平舟并沒有附和他的冷笑話,依然眉頭緊鎖,問:“你能看到那個女孩身上的東西?” “你說那些黑色的霧?我以為人人都能看到?!?/br> “那是怨念?!倍牌街鄣囟⒅鴳獫桑澳愕降资鞘裁慈??” 應澤意識到事情也許真的很嚴重,正色道:“我不是天師,認識你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天師長什么樣子?!?/br> 杜平舟知道應澤沒有說謊,一個人有沒有受過專業(yè)訓練,有多高的靈力,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應澤不管怎么看都是個普通人,甚至連陰陽眼都沒開。 但是他卻能看到一般天師都看不見的怨念,這要怎么解釋? 應澤看杜平舟的表情變來變?nèi)ィ瑔枺骸霸趺?,我不該看到那東西?” “怨念跟生魂不同,生魂始終是陽界的東西,普通人也能看見。怨念是枉死的魂滋生出來的,屬于陰界,你陰陽眼沒開,按理說不應該看得到?!?/br> 杜平舟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一時沒有頭緒。他只是覺得應澤突然能看見這些東西,不是一件好事情。 應澤本人倒不怎么在乎,甚至還挺開心:“正好,我跟你學兩招功夫,下次要在遇到妖魔鬼怪我起碼能自保。” 杜平舟不贊同地瞪了他一眼:“發(fā)生這樣的突變,有可能造成你命格改變,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br> “命格是什么?” “命運,軌跡,你怎么理解都可以?!?/br> 應澤忽然笑了,抬頭看了看天:“我不信命?!?/br> 這時候忽然下起了雪,一粒雪花落在應澤眼睫毛上,杜平舟抬頭看到這樣的畫面,有瞬間的失神——他好像在那里看到過同樣的畫面,聽到同樣肆意而霸氣的宣言。 “杜平舟,你相信命嗎?” “我不叫杜平舟?!倍牌街弁耆д?,這句話脫口而出后看到應澤驚訝的表情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同時也是一臉驚訝。 “那你叫什么?”應澤笑了。 杜平舟懊惱地轉(zhuǎn)開視線,悶悶道:“我開玩笑的。” 天知道剛才他是哪根筋搭錯了,似乎看到似曾相識的畫面,遇到似曾相識的對話,身體里住的另外一個靈魂迫不及待地想要情景重現(xiàn)。 看杜平舟垂著眼簾生悶氣的樣子,應澤臉上不自覺爬滿笑容,伸手刮了刮杜平舟的臉頰:“杜大師,有件事想求你答應?!?/br> “干嘛?”杜平舟偏頭躲開那只討厭的手。 “聘你做我的顧問?!睉獫蓡问植宥?,淡淡一笑,“你看,我現(xiàn)在能看見那些東西,處境很危險,所以特別真誠地聘請您做我的特別顧問!” 人帥還會撩簡直太犯規(guī),杜平舟看著站在雪地里沖他笑的應澤,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快了這么一點。 他撇撇嘴:“再說吧?!?/br> 應澤笑著靠過去:“我就算你同意了,合同在車里,待會兒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