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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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已五十的吳爸爸兜著小天佑忽上忽下,把小家伙逗得笑不停, 不時舞動胳膊腿子撓他聳瘦的顴骨。 小淘氣兒,被寵得一天比一天愛鬧。陸梨在對面邊舀著蛋羹,邊提醒:“才喂了一小碗米湯,可別又尿吳爸爸身上了。” 吳全有可不嫌棄,雖然這孩子是半個主子, 可兜在懷里頭, 就跟兜著自個閨女生下的外孫沒兩樣。 那年輕時不茍言笑的黑臉,老了卻日漸溫和, 應(yīng)道:“被恪世子嗅出味兒,孩子該藏不住了。趁快嫁走了也好,東宮那小子薄情, 跟了他十來年除了辛苦沒落好處, 就是最近要謹慎著些?!?/br> 他一輩子了無牽掛,對去高麗倒不介懷, 反正去哪都是活, 還能在閨女身邊看著點。 陸梨這幾天也做通了自己的思想。楚鄒既答應(yīng)了娶宋家大小姐為太子妃,那么必是想明白什么該爭什么不該要了。她便留下來與他纏,將來后宮幾多紛爭,他又那般年輕優(yōu)秀, 萬一哪天變了心,免不了反目成仇,譬如孫皇后、譬如靈妃,誰又是真正快活?倒不如現(xiàn)在走了,雖不愛李仁允,但不愛反而心胸更寬廣自如,得著恩寵是福氣,就算哪天失了恩寵,手上也把著那至高的權(quán)利。 只虧欠的是這個寶寶,還未見著爹爹一面就要永遠分開了。 陸梨便把天佑抱過來,抵著他的額頭說:“要是沒有這小東西倒干脆利落了,小東西,怎就被你悄悄藏下來?!?/br> 天佑可聽不懂,黑亮的眼睛笑得無憂無慮,含糊不清地咕嚕著小嘴巴。 李嬤嬤在旁看著,便嘆了口氣笑道:“人年歲大了,看著親手帶大的小寶便舍不得。十五一過我便向皇帝請旨,也隨著你一道去罷。后宮里是非爭斗從來不斷,到哪都是一樣,有我在,也好在邊上照應(yīng)著你母子?!?/br> 李嬤嬤是誰?她是兩眼明睿,把宮廷黑白瞅得透透的人,有她在身邊輔佐,可抵得上二十個貼身女婢。陸梨聽得倍感意外和欣喜,連忙兜著小天佑給阿嬤謝恩。 正說著,外頭傳來敲門聲,守門的小順子去下門閂一看,卻是大師哥劉得祿來了。萬歲爺體恤李嬤嬤神倦體衰,特意賞賜了幾道菜叫送過來,劉得祿給親自當?shù)牟?,為的是進門瞧瞧師妹的小胖崽。 “嗚嗚~”他面生得白俊而圓善,像一尊慈悲佛,小天佑見人不認生,踢騰著腳丫子就往他懷里栽。劉得祿喜歡得不得了,便給塞了一個大紅包。大師哥出手一定數(shù)額不小,陸梨連忙叫天佑謝謝大師舅。 劉得祿推說不敢當,算咱家半個主子哩,這聲稱呼可折煞奴才。 陸梨揶揄他:“幾時當奴才的還敢給主子塞紅包了?師哥這話說得前言不搭后語,若沒有師哥照應(yīng),他這會兒可沒力氣踢騰,叫聲師舅又怎的了?!?/br> “我來了,我也來了?!痹捯暨€未落,楚恪也拎著盒子從門縫里擠進來:“我給弟弟帶年糕兒了?!?/br> 那小盒里幾顆脂玉般的軟奶糕,入口即化,本是做給七公主和皇十二子舔的,比天佑要大上一個多月。因楚恪還小,便也賞了一份,做哥哥的自個兒舍不得吃,全給弟弟拿來了。陸梨憐愛地撫撫他小臉蛋,叮囑他要早點兒回去,免得弟弟被人發(fā)現(xiàn),楚恪乖覺地點點頭。 前頭的天空忽然響起爆竹聲,猜著乾清宮的年夜飯應(yīng)該結(jié)束了,因為答應(yīng)三公主一起看煙花,陸梨這便先走了。 今歲的煙花姹紫嫣紅、品樣繁多,有似天女散花、有似彩蝶曼舞,時而含苞欲放,在天空中綺麗墜落。可把一眾宮女奴才們新鮮得不行,紛紛仰起腦袋踮腳看,鶯鶯燕燕把乾清宮外的場院圍得好不熱鬧。 楚湄睜眼瞧著,不禁道:“那個孫莊嬪手段倒是厲害,叫承乾宮里的看見,說不準這會兒又在置氣了。父皇也是奇怪,偏就是信她編排的那套。” 她雖生得清白凈秀,平日甚少與人開口搭訕,可若是與你熟了,卻會發(fā)現(xiàn)骨子里原也是活泛調(diào)皮,沒有話不敢說。 陸梨曉得她也不喜歡錦秀,就應(yīng)她道:“不信她編排,她能坐到今日這個位子?” 兩個人指點著天空,差不多的花季年歲,親密無間,相見恨晚。 楚湄忽而感慨道:“真希望每年都能和你看煙花,可惜馬上就看不到你了,若早知道你是個女孩兒,該小時候就和你一塊玩。然而三月你去高麗,之后我也不知會如何,再見面焉知模樣?!?/br> 一句話說得兩眉間又惆悵,宋玉柔這陣子進宮難,雖然每次裝得若無其事,可楚湄不猜也知道怎么回事。他倆原還打算,即便宋玉妍做了太子妃,可楚湄左耳不敏、母妃不爭,父皇大約也不會忌憚宋家兒女同與宮中結(jié)親,可這么一看,一定是宋夫人嫌棄自己了。 陸梨連忙安慰她:“以宋公子那樣的脾氣,主意一上來,誰也關(guān)不住?;仡^叫他帶你來高麗,我包你兩個食宿,住不盡興不讓回來?!?/br> 她的聲音總是柔中帶著歡喜,叫人聽得沁入心脾的舒適。楚湄一瞬又高興起來,應(yīng)和道:“也是,那仁允王世子對你赤誠一片,將來不知會怎么寵你吶?!?/br> 陸梨臉紅,佯作打她,楚湄曖昧捂嘴嬉笑。忽而天空中接連四聲悶響,繼而漫撒開一幕五彩繽紛,抬頭看,竟然是“萬壽無疆”四個大字。 太美了,今兒這個年,莊嬪可真真是布置得用心。坤寧宮主殿的錦榻上,楚昂正端坐著無言靜思,見狀也不由舉目觀看。 陸梨仰起下頜,看那璀璨奪目的天空,一花開一寂滅,好似歲月美好芳華剎那,不禁又想起在這深宮里長大的一幕幕,想起那些穿梭在紅墻下的熟悉面孔,便不知不覺地失了神。 她與楚湄算主子,奴才們不敢擁擠,隔著幾尺的空地。楚鄒從內(nèi)左門里跨出來,乍一抬眸,便看到她一抹蕙蘭底子的斜襟宮裙,綰著垂鬟分肖髻,娉婷地站在對面遐思。美人一何麗,顏若芙蓉花。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楚鄒的步子將將一頓,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陸梨忽一錯神,便對上了他熠熠生輝的鳳目。他已經(jīng)二十了,棱角分明的臉龐透著十足英氣,身披東宮太子蟠龍袍,清健而頎長,再不似前年進宮時看見的病瘦??粗约旱难劬镲柡P(guān)懷,或還有一些為兄為長的深邃情愫,亦有一些看不懂的。 此處人多眼雜,況她也決定了不要再想他,陸梨便錯開眼神。 三公主楚湄蹭她說:“梨子,瞧,我四哥在看你呢?!?/br> 她再回頭時,心里就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了。 楚鄒深受打擊,他最是熟悉陸梨性子的,旁人的恩與惠銘刻于心,唯獨卻對自己沒有放不下,沒有舍不開?,F(xiàn)如今有個對她更好的優(yōu)異男子出現(xiàn),她又有何理由不變卦? ……罷,這原本就是她最好的歸宿。楚鄒想起自己為了見陸梨,而深夜扮作太監(jiān)去找她的那段時光,驀地俊容一冷,扭頭便走了。 陸梨瞅著那道翩舞的袍服,有點失落。楚湄洞悉分明,便悵然道:“我四哥人好著呢,他這樣心里一定也很難受。唉,真不希望宋小姐做我四嫂。不過想想,那王世子一定也會把最好的給你,這樣一想心里就寬暢了?!?/br> 陸梨不想將情緒連累別人,便也綻開笑顏:“是呢。話說著才想起來,公主是不是該去陪淑妃娘娘守歲了,我也該去李嬤嬤那頭?!?/br> 一句話提醒了楚湄,這便帶著宮女趕忙告辭了。陸梨往西六宮回去,長長的甬道上燈火通明,往來卻沒幾個宮人,都在前頭場院里聚著。她往吉祥門里一拐,怎的前頭卻熄了一片,幽幽暗暗的看不清路,她腳下踩著了石子,忽而一抬頭,便看到楚鄒立在那前方的敷華門下,挺拔的身軀像一堵墻。 陸梨不免訝異,分明才見他出了內(nèi)左門的,下意識叫了聲:“爺?!?/br> “唔?!背u不回頭,似吁了口氣道:“一起走走吧,一晃又別了一年多?!闭f著也不顧陸梨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自撩開袖擺往咸熙門下拐。 曉得他的執(zhí)拗脾氣,陸梨看看周遭確然無人,只得也跟了走進去。 巷子里清寂,遠處爆竹聲忽起忽滅,只聽見靴子踩在青灰石磚面上的聲音。兩個人就那么一前一后的走著,沒有說話,太多的話噎在胸口,隔了這一年多都已不知從何表達。 “咳……”一陣冷風(fēng)吹來,楚鄒輕輕地咳了咳嗽。 陸梨忙問:“爺可是著涼了,小心舊疾又犯。” 她也已十六,聲線都變得更加動人,一點點陌生,幾分的熟悉。話一張口,便叫人勾動心底的舊情思。 楚鄒沒應(yīng),只沉著嗓音問道:“就一定要嫁給他嗎?那么喜歡他?” 陸梨一怔,才意識到說的是誰。答:“圣命難為。何況陸梨即便繼續(xù)留下,皇上也斷不會停止婚配。眼下爺已復(fù)立太子,戚世忠與錦秀的臂膀被削在即,陸梨便走也走得釋然了。仁允王世子溫和謙遜,勵精圖治,嫁過去后做他的正王妃,確然不失為一個好歸宿?!?/br> 仁允、仁允…… 楚鄒聽著名字都刺耳,他是走在半道上忽而想不通,便甩了小榛子又折回頭的,從小到大所有的讓步和低姿態(tài)都為著她一人做了,卻等來這般一個結(jié)局。 一時傷心氣堵:“爺問的是你喜不喜歡他?你莫給爺扯別的。” 這樣蠻橫的語氣,又使人想起他少年時的霸道與冷鷙。陸梨被他質(zhì)問得委屈,便啟口道:“既肯嫁,自然也喜歡?!?/br> “你……”楚鄒驀地回頭:“小麟子,你就非要把我生生氣死不成?爺便問你,真的喜歡他,爺祝福你,可若是不喜歡,也別擱這說氣話?!?/br> 那一襲杏黃蟠龍袍襯著他筆挺的英姿,袖擺拂過陸梨的手背,帶著夜色的薄涼。陸梨原還以為等到自己走了,他都不會在乎和過問,心中雖怨,到底生出些平復(fù)。 便慢聲答:“前年爺棄了圖畫離開,今兒又應(yīng)下宋家的親事,這條路,爺心里應(yīng)該已有了計較。陸梨進宮本就不打算和爺糾纏,若非看不下去爺自棄,也斷不會再去瞧,現(xiàn)今這樣倒是兩全其美的結(jié)局了,何用再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 她微微頷首,姣好的臉顏上神情平靜,自小卑躬屈膝在宮墻下當奴才,多大的風(fēng)浪在她眼中都無以為波。楚鄒低頭看著她窄平的肩膀,忽而便轉(zhuǎn)身抵住她道:“那是你自個以為,爺怕的只是你怪我……對你做的那些事。不帶走畫,一為破釜沉舟,一為留給你做念想。你可知我出宮后在城外等了你幾天?大雪紛飛,爺便坐在路邊的馬車里巴巴的看,三天里你若來,爺便帶你走了,自此一去不回頭。等到第四天深夜,你既還不來,爺便當你寧要報仇也不要我。你問爺?shù)目人栽趺撮_始,便是從那時凍起的。爺今兒便娶了太子妃,也能為你熬上十年不動她,可那個李世子,他能放著你三年不要嗎?” 他靠得近了,那睿毅的鳳眸里光影如炬,眼底依稀幾分憔悴,只是專注地盯著陸梨。又從胸腔里輕輕溢出幾聲咳嗽。這是他不讓小翠說的,到了今天陸梨才知道,他原在城外等了自己那么多天,一時不禁有些錯愕。 天空忽然飄起雪花,那潔白落雪如羽翼,輕輕略過二人的視線,陸梨的眼睛便有點朦朧。四周安靜得有些異常,黑幽幽的,驀一回神,才發(fā)現(xiàn)又走到了英華殿前的小僻門外。那些青春里曾經(jīng)悸動的、探索的、不要命的交纏又席卷回來,楚鄒蠕了蠕唇角,忽然便試探地攬上陸梨。 正待要撫她容顏,拐角宮墻下似有腳步聲襲近,隱隱有人壓低聲說話。兩個人怔了一下,楚鄒便卷起陸梨閃進了小僻門內(nèi)。 “穆指揮使收好了,這是當晚的銅字腰牌,掛這牌的都是自己人。元宵夜御花園設(shè)宴,趁各宮奴才在東西二條長街上擺擂,這時候便進宮換崗。貴妃會把皇上叫進萬春亭,只等里頭杯子掉在地上響,你們就立刻包圍園子,二爺自會帶著人逼宮?!?/br> “拿好了,這可是性命有關(guān)?!?/br> “殿下放心,只太子爺那頭咋辦?” “好辦,不是還有個陸梨姑娘嗎?聽說宋公子邀了三公主那天出宮看花燈,昨兒晚上便瞧見三公主跟前的婢女偷偷包了一件太監(jiān)服,三公主這一喬裝出宮,必定攜著陸梨,風(fēng)聲放出去,太子爺還怕不心動?幾位皇子爺?shù)谋曰ハ嘧钍橇私猓@事兒您甭管。只要人出宮就好辦了,這宮里頭就是貴妃和二爺?shù)奶煜??!?/br> 一糙一細的對話壓得很低,隔著一道墻,大約估摸著就在幾步外。陸梨和楚鄒背靠冰冷的墻面熨帖著,不禁大眼瞪小眼,是太監(jiān)小喜子的聲音,那個姓穆的,若沒有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禁軍上十二衛(wèi)金吾衛(wèi)的頭領(lǐng)穆光耀。 老二這是要造反! 陸梨含了含唇瓣,雪花飄落她長卷的睫毛,不敢抬手拭。忽然楚鄒就彎下去,啟開薄唇咬住了她。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吻人了,那棱角精致的下頜抵著陸梨生疼,膚表但一交觸,兩個人都微微悸了一悸。楚鄒驀地就用狠起來,修長手指勾住陸梨的腰肢,舌頭便翹開了她的貝齒。陸梨明白過來,連忙無聲推搡。 他那宮廷刺繡的袍服卻繁復(fù),輕輕一推便聽出綬帶微響,怕被墻外頭聽見,又不敢用力。楚鄒便放肆了,就勢把她的手環(huán)上自己的脊背。一晚上無心飲食,只不過抿了幾口茶,陸梨口中卻是喝了清酒的,芳醇誘人,他用力汲取著,甘之如飴,神魂迷醉。 二十歲的楚鄒,帝王英氣已然十足,尤是出宮辦差一趟回來后,那骨髓深處的鋒芒又顯棱角。霸道地抵著陸梨,袍服上淡淡的沉香沁得陸梨呼吸不得,漸漸便沒有了掙扎的力氣。是推拒不想要的,怎得兩手攥著他的后脊,卻不聽使喚地摸索了起來。 “呵……”楚鄒一用力,便架起陸梨水青的百褶裙,抵著她壓平在墻面上。她的身段怎就能如此嬌媚,鎖骨下的風(fēng)情似乎又見沃美了,腰肢兒還是那樣曼妙纖細,胯盆卻隱約豐盈起來。別開一年,怎就生出這些要命的微妙變化。 楚鄒不明白,只把陸梨欺負得變了形狀,喑啞著問她:“不想我么?寧喜歡那個人,也不要你的爺疼你?” 嗓音極其細微,倉促的,強硬的,只容二個人聽見。 一提及李仁允,陸梨才恍惚的心神頓地就清醒過來。沈嬤嬤既已銷聲匿跡,極有可能是已經(jīng)死了,這個局破不了,她就不可能和楚鄒光明正大??伤巯碌奶幘常瑥堎F妃與老二咄咄逼人,這時候如果再不權(quán)衡,再叫他因著情愛分心,一個不慎便是萬劫不復(fù)。 見他的手已扯下自己的薄衣,那個儼然隔著袍服蓄勢侵犯。陸梨錯亂間急忙咬了楚鄒一口,狠狠心把他推開。 外頭交談漸至尾聲:“都記住了,這件事只許成不許敗?!?/br> “請回告殿下寬心,卑職的命是貴妃救的,這些年得她抬舉坐上這個位置,無有不敢盡心盡力!” “那就好,那就好,誠勞穆指揮使辛苦?!?/br> 腳步分開南北遠去…… 陸梨費力喘息著,怪楚鄒道:“爺不要命了?眼下形勢急迫,爺再與陸梨糾纏這些,前些時的努力便又要毀于一旦。” 楚鄒拭了拭破損的嘴角,一縷殷紅,真是個狠心的女人。那物事灼得他煎熬,頎長身軀驀地又傾扣住陸梨:“這天下,老二從七歲起便覷覦,可爺從來不稀罕。他既要,爺便把這勞心勞力的破事交給他又如何?爺巴不得能不管不顧,就只想要你,小麟子!” 可不是除了她別的都不稀罕嗎?打乾西四所里發(fā)現(xiàn)了一身雞屎色破褂子的她,魂也都跟著被她牽住了,這些年好的壞的、冷的熱的都被她瞧見,現(xiàn)時她卻要嫁作人婦了? 楚鄒薄唇蹭著陸梨的耳鬢,喑啞著嗓音祈求:“好陸梨,一年多了……再給爺一次,殺了你爺都無憾,求你好么?” 可那就是對李仁允的不公平,一個既能包容自己與小柚子的男人,自己即便不愛,也不能任性辜負。 陸梨便咬咬牙,存心道:“太子殿下方才還問我,介不介意過去與你做的那些事。我介意,殿下這樣叫人覺著犯惡心?!?/br> 楚鄒動作一怔,不可置信地蹙起濃眉:“你說的什么?那兩個字,再說一遍?!?/br> 陸梨重復(fù):“我說覺著惡心,爺既為兄,為長,如何再對自個妹子做這般勾當。爺再把那個在我眼皮子底下杵,就不怕隆豐帝從陵墓下爬出來,叫你天打五雷轟?” 可她說起隆豐二字,語氣卻絲毫無有感情,壓根兒就不認隆豐是她的誰。 楚鄒想起陸梨少小愛憎分明的果決,忽而便氣餒道:“小麟子,為著成全你爺上那孤寡之位,你可真是不遺余力。但爺對你的是惡心還是什么,你自個兒心里最清楚,甭在爺這裝聾子扮傻子說傷人話。” 陸梨臉紅不理,只當聽不懂他的意思。 楚鄒冷冷地撂下長袍,便將那欲望收斂。英俊的臉龐不掩受傷,走之前又不甘心地勾唇道:“你放心,想要的不就是報仇么?爺成全了你就是。老二他既要作死,我也不攔阻,只這個局卻不能由他掌控,在這后宮里,還需有個貴妃與江錦秀制衡?!?/br> 說著便繾綣地凝了陸梨一眼,轉(zhuǎn)身從前門出去了。后門留給陸梨。 果然對他不激怒便不得奏效。周遭頓然安靜下來,陸梨長長地舒了口氣,心里卻又奇怪地漫開無盡空虛。 楚鄒去到春禧殿后的臺階下,驀一抬頭,看到小榛子耷著曳撒沉默地站在那里。 他便問他:“都聽到了?” 小榛子點頭。 楚鄒也不知道他是聽到了小喜子的對話,還是自己方才和陸梨的纏綿。反正也沒表露什么,只吩咐道:“隔日爺尋借口出宮一趟,你安排李魁英見見我?!?/br> 李魁英乃是當年宋巖做禁衛(wèi)軍千戶時的手下,這些年一路提拔,已經(jīng)升成羽林衛(wèi)的頭子了。 小榛子答是,又問爺還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