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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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并不是令庚敖感到郁悶的唯一原因,更糟糕的是,他已經(jīng)無法按照原定計劃親自送她回往洛邑的那座王宮了。 …… 事情還要從三天前說起。 玄被認定王姬身份之后,當天就被接出王宮,以王姬的名義隨王子躍一道暫居在了傳舍,又因息后病勢沉重,故姬躍也不欲多做停留,考慮到仲申年邁,整休了兩日之后,便決定盡快動身上路回往洛邑。 時間就定于明日一早。 動身前的這幾日,庚敖異常忙碌。 關(guān)于玄女身份的消息,隨著王子躍的到來,已經(jīng)插翅般地傳遍了穆宮內(nèi)外。 一個來自秭國的醫(yī)女,搖身一變,竟成了周室王姬,這消息原本就很不尋常,何況隨之而來的,還有另一個更加引人注目的消息。 據(jù)說,國君將親自護送王姬入洛邑,并且求娶王姬。 這消息傳開后,大夫們議論之余,紛紛向宰夫滿打聽確切。 宰夫滿的默認,無疑加劇了這消息的傳播。 有人樂見,譬如荀軫他們。當初他們之所以希望庚敖和晉公女聯(lián)姻,倒并非覺得晉國如何的好,而是不愿看到伊貫之女再次入主后宮。如今國君意欲求娶周室王姬,正合他們心意。 何況,周室雖式微,地位還擺在那里,王姬從來也只與中原腹地的一些除姬姓之外的正統(tǒng)國家和東方大國齊國聯(lián)姻,從沒嫁到過位于西北邊鄙的穆國,倘若這回國君能求娶到王姬,也算是首開先河,是件能給穆國臉上貼金的事,為何反對? 持這種想法的的大夫們,不在為數(shù)。 至于周季之流,聞訊吃驚之余,知庚敖不比烈公軟和,行事向來果決,極有主見,明里不敢多說,暗地里走動打聽消息,聽聞國君去了趟熊耳山,告知了武伯關(guān)于求娶王姬之事,據(jù)說得到了武伯首肯。 武伯貴為公族之首,又輔佐了三代國君,地位之尊,威信之高,穆國無人能及,他都首肯了,旁人何以敢提出非議? 故周季等人,心中雖極其失望,面上卻也不敢表露過多,在旁觀望而已。 庚敖這幾日,除了宴請姬躍和仲申,便是加緊處置國事。 因這一趟去往洛邑,來回估計至少也要耗費兩個月的時間,各種國事,能立刻處置的,他自己日以繼夜地解決,剩余那些日常之事,便一一委給得力的大夫。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時,不想今天一早,卻傳來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成足遣使送來急報,稱西戎人忽大舉侵犯,沿著邊境同時作亂,大肆掠奪牛羊人口,他被迫分散兵力加以抵御,戰(zhàn)況吃緊,懇請丘陽即刻調(diào)兵前去援戰(zhàn)。 庚敖的東出洛陽計劃,被這個突然而至的緊急戰(zhàn)報給全盤打亂了。 白天他原本邀姬躍出游,聞訊只能派人前去傳舍致歉,取消自己原本親陪的安排,改由公族之人相陪,隨后召群臣議事??紤]到西戎此次作亂來勢洶洶,數(shù)族合并,規(guī)??涨埃澈笏朴蓄A謀,除發(fā)符火速調(diào)增兵援狄道之外,庚敖最后做出了一個決定,決意親自前去御敵。 從他的祖先開始,穆人和戎人便為爭奪地盤征戰(zhàn)不止。 倘若敵人不能歸附,那就必須消滅。 聽起來雖然殘酷,但這個道理,對于一個正在迅速壯大,有著強烈膨脹意愿的國家來說,猶如猛獸之于林中捕食,天經(jīng)地義。 庚敖幼年之始,便立下了承襲先祖之功,要將西北水草豐美之地盡數(shù)納入穆國版圖的大志。 但這并非他所想的全部。 待吞盡西北,后方大定,他還要東出,宣威中原,令天下諸國聞穆之名而不敢異動。 少年時代被崇尚中原文化的父親送去魯國泮宮進學的那一年,來自各國公子公孫們的排斥和背后以“馬奴”呼他的經(jīng)歷,令少年庚敖明白了一件事。 所謂禮法,學的再好,不過也只是一塊遮羞布。和衣冠楚楚的人講道理,他是講不過他們的,但他揮出來的拳頭夠硬,能將人揍趴。 他至今記得,當日那個不可一世的齊國公子姜突被他打的鼻青臉腫投下泮池差點淹死,爬出來后向他跪地求饒的一幕,自此,所有人見了他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再不敢有半點不遜。 魯國進學的這段經(jīng)歷,令他受教至今,他發(fā)誓有朝一日,定要讓穆國立威,叫那些所謂的正統(tǒng)禮法之國,統(tǒng)統(tǒng)屈服于他的兵威之下。 而這一切,靠的,就是一支即便箭簇貫頰也依然奮勇向前的虎摯銳士。 在他父親的時代,文公對西戎以懷柔居多,即便沖突,戎人戰(zhàn)敗,只要表降服,文公非但不予追究,甚至賜物以表寬宏。這固然讓穆國收服了包括岐人在內(nèi)的一些戎族,但更多的戎人,只會以為穆國可欺,首鼠兩端,叛亂不斷。 至烈公的幾年,更是禍患愈顯。 穆國傳到了他的手上,如今倉稟豐實,兵強馬壯,有足夠的國力去支持不勝不休的大戰(zhàn)。 是時候終結(jié)舊日局面,去開創(chuàng)一個他所想要的鐵血穆國。 但在他做了親征決定,臣屬也散去,匆忙做著各種戰(zhàn)前預備之時,庚敖忽想起明日就要動身離開的玄,原本因戰(zhàn)而沸騰的一身熱血,慢慢地涼了下去。 他沉吟了片刻,命人將叔父宰夫滿請來,請他知照姬躍,明日自己無法護駕同行。 宰夫滿知戰(zhàn)事要來,應(yīng)下,卻又聽庚敖道:“孤戰(zhàn)事在身,不能成行,只能讓叔父勞頓,代孤隨同入洛邑行求娶之禮?!?/br> 宰夫滿看了一眼年輕的國君。 他雙眸投向自己,目帶殷殷之意,又如何能夠搖頭拒絕?亦一口應(yīng)下了。 庚敖仿佛松了一口氣,笑道:“叔父向來穩(wěn)重能干,連叔祖亦數(shù)次提點于孤,要孤重用叔父。此行有叔父代勞,想必比孤親去更為妥當。一切仰仗叔父了。” 宰夫滿自知此為侄兒在給自己戴送高帽,但從中也愈發(fā)瞧出他想求娶玄姬的心意。 他其實此前早有聽聞,自己這個侄兒,寵愛身邊那個美貌醫(yī)女,此前婚事?lián)u擺不定,先拒晉公女,后又剔伊氏之女,他本有些擔心,恐侄兒是受了那醫(yī)女蠱惑,失了本心,萬一若是生出扶她為君夫人的念頭,則到時候朝堂內(nèi)外,恐怕少不了一場因紅顏而起的禍水紛爭。 好在冥冥中自有定數(shù),沒想到那秭女竟會是周王王姬,既然如此,君上又喜愛她,倘若能夠娶來,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宰夫滿便笑道:“戰(zhàn)事大捷,君上大婚,此為我穆人之幸也,我必全力相待,君上等我佳音便是?!?/br> …… 庚敖親送宰夫滿出宮,此時天已擦黑,宮中掌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