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去打擾奶奶，而是在旁邊好醫(yī)院要了間病房，所有人都在，程紅的出現(xiàn)讓大家都尤其憤怒，一向愛看戲的陸染母親也自然沒有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

    程紅沒說話，只是沉默著。

    陸振華也一樣不出聲，其實我知道，在抓到程紅之前，陸振華和她聯(lián)系過，至于是誰先找誰的我就不清楚了，聽陸青說，當(dāng)時是她跟林棠來醫(yī)院看望奶奶，無意間聽到陸振華在喉程紅，好像是程紅希望陸振華能夠從奶奶嘴里拿到賬戶密碼，陸振華拒絕了，和程紅大吵了一架。

    我沒有過問陸振華，也不想再去追究，如今我將程紅抓到他面前了，我想看看他該如何選擇。

    其實，陸振華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沒有愛這個字，他不愛我的母親，當(dāng)然也同樣不會愛程紅。

    對于他來說，女人都是一閃而過的風(fēng)景，這一片過了還會有新的出現(xiàn)。

    我之所以對他不敬，除去母親的原因還有更為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私底下逼奶奶將所有財產(chǎn)轉(zhuǎn)到他名下。

    這件事情，在陸振華和奶奶這兩個當(dāng)時人眼中，恐怕除了他們倆沒有任何人知道，但她們不知道，在陸振華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我并不是故意偷聽，只是經(jīng)過奶奶臥室想去問候他老人家偶然聽到，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了好幾年，但我一直銘記在心，陸振華一直住在老宅的原因也是這個，否則，他早就搬出去了。

    他的野心無論是對待自己的母親還是兒子都從來沒有變過。

    陸振華一直沒發(fā)表意見，我也有些按耐不住了，我點燃一根煙抽起來，看了一眼縮倦在墻角邊的程紅，我說；“既然大家都做不了決定，那么人是由我找到的，我就處理了?！?/br>
    “晉南，求求你，我知道錯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的母親可是........”

    “閉嘴?！蔽依渎暣驍嗨脑挘骸斑@里面最沒資格提到我母親的人就是你，你霸占了她的丈夫搶走了屬于她的一切，你又有什么資格發(fā)表意見?！?/br>
    “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去自首，第二我將這件事情歸到陸承軒身上，讓他來替你受過。兩個選擇，我給你時間考慮，但我的耐心不多，你盡快，否則我就當(dāng)你是默認(rèn)了。”

    “別......晉南，小軒可是你弟弟，你不能這樣，這對他不公平?！?/br>
    “你想要公平？你憑什么？”我諷刺地笑著，陸染的父母也附和我的意思，這個時候，有了他們的贊同那么處理起來也簡單容易多了。

    陸振華一直沒表態(tài)，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無論他怎么想，這件事情都無法改變的。

    ☆、339：陸晉南（47）

    我該處理還是要處理，不會看任何人的臉色。

    程紅見到?jīng)]人幫她說一個字，也有些絕望了，她抱著頭不再說話，應(yīng)該是在掂量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也好，我給她時間讓她想明白。

    這時候，病房門突然被推開，是林棠，我連忙掐掉手里的煙朝她走過去：“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奶奶?！绷痔膾吡宋乙谎?，又看了看一旁的程紅，我本想讓林棠離開，有些事情，她這個時候不便看到，但林棠堅持要留下來，我也沒在說不由著她了。

    我示意林棠在一旁坐下，然后轉(zhuǎn)身走到程紅面前，我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想好沒？如果你沒想出來，我可以替你選。”

    “晉南....我。”程紅看著我，她面容憔悴，才短短幾天時間，仿佛過了好幾年似得。

    說實話，如果當(dāng)初她對我的母親和陸青不那么過分，她想和陸振華在一起我沒有意見，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陸振華不愿意那么就算她倒貼也不可能發(fā)生任何事情。

    但她為了上位，趕走我的母親，用許多下三濫的手段逼迫恐嚇?biāo)?，如果?dāng)初她留點兒情，那么今天我就不會這樣步步緊逼她，我向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只可惜，她從來不會為自己留后路，更不會考慮多年后的今天。

    程紅不斷哀求，我沒在出聲，她說想要用照顧奶奶來贖罪，但沒人搭理更無人為她說一個字。

    自始至終，陸振華都沉默著。

    直到陸染父親開口問：“大哥，你看這件事情怎么處理？程紅和你是多年的夫妻，這件事情的結(jié)果由我們來說不合適，還是你來決定吧！”

    陸染父親的話，并沒能讓陸振華開口，反倒讓程紅像是抓到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她苦苦哀求，但陸振華無動于衷。

    我不知道陸振華心里是如何想的，但我知道，這個時候，他一定不會替林棠說話，先不說奶奶還躺在病房還沒度過危險期，光是這屋里的人都能夠讓他沒有那個勇氣。

    果不其然，他的回應(yīng)和我所想的是一樣的。

    他對程紅說：“如果媽好不了，你就按照晉南說的去自首，如果媽好了，沒事了，那就聽她老人家的吧！”

    陸振華既然已經(jīng)有了這種預(yù)想，那么說明他和程紅也基本走到了盡頭。

    只是我覺得有些諷刺。

    涼薄的人我不是沒見過，在商場摸爬滾打這么多年，我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有些心狠手辣，但唯獨對家人不會，像陸振華這樣將一個人當(dāng)做衣服可有可無的還是頭一次見。

    我微微瞇著眼，注視著眼前的一切，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坐在不遠處的林棠也始終保持沉默，她的存在，讓我感覺這屋里還有幾分暖意，否則，我只覺得涼的徹骨。

    程紅和陸振華爭執(zhí)起來了，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只會讓這屋里的其他人越來越高興。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我也抱著能放過她一馬就放她一馬的心態(tài)，但她不知好歹，還在這個時候提到我的母親，她說陸振華想和母親復(fù)婚，她不好過，她也不讓任何人好過。

    這句話徹底惹怒我了，我不知道別人好不好過，但我知道，因為她最近像個瘋子，我母親很不好過。

    我忍不住打斷她的話，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對她說：“這些事情，跟奶奶這件事情無關(guān)，既然你最近選擇不了，那么一切都由我來安排?！?/br>
    說完，我沒有多待，也不在在意旁人的看法和意見，直徑走到林棠面前牽著她離開了病房。

    從醫(yī)院出來，林棠問過我怎么找到程紅的，我沒實話實說，只是簡單的回應(yīng)了兩句。

    我沒有直接把程紅交給警察，而是讓嚴(yán)摯找人暫時跟著她，寸步不離，處理她簡單，但我得等奶奶醒來之后問過她的意見。

    醫(yī)生那邊，我一直都有聯(lián)系，奶奶是惡性腫瘤，情況不太樂觀，不過這當(dāng)然不是醫(yī)院的醫(yī)生告知的，應(yīng)該是奶奶早就預(yù)料到會有這一天，所以特地隱瞞了真實情況。

    我是從管家和家庭醫(yī)生嘴里得知的，詢問了好幾遍才肯告訴我，奶奶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她不希望我們知道，就是不想讓我們麻煩。

    陸振華和其他兩位叔叔都心知肚明，大家只是心照不宣沒提而已，這個時候，每個人都竭盡全力來照顧，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意讓奶奶看到，陸染的母親為了照顧奶奶可以全天在醫(yī)院陪同。

    她打的什么主意，我又何嘗不清楚呢？

    奶奶是在第二天清晨醒過來的，接到陸振華打來的電話時，我們還在睡夢中，得知后立刻趕去了醫(yī)院，我沒有第一時間進入病房，而是讓林棠先去看看奶奶，然后單獨去了醫(yī)生辦公室。

    我將自己得知的情況說明，醫(yī)生沒有否認(rèn)，我直截了當(dāng)問主題：“還能有多長時間？”

    “癌細胞已經(jīng)全面擴散，即便是沒有這次的病情發(fā)作，也不超過兩個月，老太太現(xiàn)在完全是靠毅力支撐，隨時都有走的可能，所以你們得做好心理準(zhǔn)備?！?/br>
    醫(yī)生的話說完，我沒有出聲，而是沉默不知該如何是好？

    醫(yī)生告訴我，趁著奶奶現(xiàn)在還清醒，該說什么該做什么都抓緊，她的時間不多了。

    這個情況，我讓他保密，暫時別說出去，我不想大家都知道了在奶奶面前表現(xiàn)的傷感哭泣，即便奶奶知道她自己的情況，但我也不愿意氣氛帶著悲傷。

    從醫(yī)生辦公室出來，我感覺自己渾身無力，心里好似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我喘不過來氣。

    我站在病房門口，里面隱約傳來奶奶的聲音，熟悉的聲音勾起我多年前的回憶，那一幕幕慈祥的畫面在我腦海中越來越模糊，但我卻永遠都忘不掉。

    在我走神之際，林棠走出來了。

    她看著我：“奶奶讓你進去?！?/br>
    我點了點頭，邁步朝病房里走去，林棠突然問我：“醫(yī)生怎么說？奶奶沒事吧？”

    我淡淡地笑著：“沒事。”林棠沒再多問，點了點頭，我走進病房，奶奶示意所有人都出去，當(dāng)然，也包括林棠。

    我一直沉默著，等到病房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后，奶奶這才微笑著：“怎么了？讓你陪我這個老太婆說說話還不高興了？”

    看著奶奶蒼白的臉色，我的心情有些無法言喻，我淡淡地笑著，垂著頭：“奶奶，您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我值得是她的病情，奶奶什么都沒說，只是訕訕笑了笑：“說了又怎么樣，除了給你壓力和煩勞什么都改變不了。”

    “您怎么能這樣說？”我皺著眉，面對著她：“無論怎么樣，總是有幾率的，我們可以去國外，我可以找最好的醫(yī)生讓您接受治療，您不該瞞著我，您知道您這樣做，讓我多內(nèi)疚自責(zé)?！?/br>
    奶奶眼眶乏紅，她微弱的抬起手覆蓋在我的手背上，掌心沒有任何溫度，冰涼，她說：“我知道這個病是治不好的，我不想那么麻煩，順其自然就好，你也無須內(nèi)疚，是我自己的選擇，也不要怪你的父親和叔叔，這些是我的選擇?！?/br>
    我不出聲，不知該說什么。

    奶奶嘆了口氣，輕輕拍著我的手背：“你不是一直好奇當(dāng)初陳冰瑩的事情嗎？”我抬眸看著奶奶，這是她第一次喊陳冰瑩全名，她說：“當(dāng)初我看不上她，不單單是因為她的家庭背景，奶奶根本不在意她家是好是壞，我看中的是這個人?！?/br>
    “她第一次跟你來陸家，我就特地留意過，她故意接近管家打聽陸家的大小事情，不過這當(dāng)然不是我看不起她的主要原因，我無意間套過她的話，言辭中我看得出來這個女人不簡單，和你在一起應(yīng)該也不過是為了錢而已，我故意和她透露我心里中意的候選人是小軒，本來只是想試試她，但她趁著你出差借著來看我為由和小軒喝醉酒發(fā)生了關(guān)系，至于她是不是真的醉酒我們誰也不知道，但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我肯定容不得她，陸家也不允許有這樣丑陋的事情發(fā)生，如果她能夠經(jīng)受考驗，即便是小毛病有許多，我也可以試著去接受，但唯獨不能夠背叛你。”

    奶奶的話，讓我怔住了，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讓陳冰瑩不辭而別，雖然知道她和陸承軒發(fā)生了關(guān)系，但如果奶奶不說原因，我至今也不知道。

    原來，她看中我，只是為了陸家的繼承人，我真該慶幸發(fā)生的這一切，縱使說起來不好聽，但也總比長期和這樣一個女人生活在一起要好。

    我深深嘆了口氣，有股莫名的慶幸感，我甚至感謝老天讓這些事情發(fā)生在我和陳冰瑩結(jié)婚之前，否則我恐怕真的成了江城的笑話吧！

    奶奶說，事情發(fā)生之后，陳冰瑩哀求過她不要告訴我，而她和陳冰瑩之間達成了合作，只要陳冰瑩離開，奶奶永遠不說，但在她離開之前，她還做了一件讓奶奶對她無比切齒的事情，這也就是為什么奶奶如此不喜歡她的原因.......

    ☆、340：陸晉南（48）

    事到如今，雖然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提，但有些事情知道后才能問心無愧。

    陳冰瑩雖然被拘押了，但一年時間很短，一年之后又會是什么樣子我們是也無法預(yù)料。

    談?wù)撏赀@件事，我讓奶奶休息，但她卻抓著我的手，示意我坐下別動，奶奶嘆了口氣，才開口道；“林棠和她現(xiàn)在父母的事情，你應(yīng)該也清楚的差不多了吧？”

    “知道一些?！绷痔暮土质⑻煲患也皇侵苯友夑P(guān)系，這件事情，我和林棠沒有認(rèn)真聊過，以我對她的了解，我想，她應(yīng)該不太在乎親生的父親是誰又在哪里？

    但奶奶現(xiàn)在突然提到，我有些好奇問：“您怎么突然提起這個？”

    奶奶一笑而過，她沉默了一下反問我：“你就當(dāng)真不好奇我為什么執(zhí)意要讓你和林棠在一起？”

    奶奶的話讓我頓了一下，我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她，我說：“您不是說了，她適合我？”

    這是一直以來，奶奶用來回復(fù)我的回答。

    以前我聽著會覺得荒唐，隨著我和林棠的日久生情我也漸漸相信了，也認(rèn)為林棠是最適合我的。

    我的回答，讓奶奶很欣慰，她說：“你能這么想就好了，看到你們幸福我也就放心了，當(dāng)初，我也是沒有把握你能夠和林棠一直走下去，但她是個不錯的女孩，我想時間長了你總會看到她的好，有現(xiàn)在的結(jié)果，我這個老婆子打心底里高興，你倆好好的，比什么都強?！?/br>
    “我知道?！蔽尹c了點頭，我說：“我們的第二個孩子又快出生了，到時候，您給取個名字，如何？”

    奶奶對我所說的這些，已經(jīng)讓我隱約察覺到了什么，但我不甘心，她老人家現(xiàn)在最惦記的就是林棠肚子里的孩子，她希望看到孩子的出生，所以我才說了這樣的話。

    老太太應(yīng)該也明白我的意思了，她沒有說破，而是點了點頭：“好，好?！?/br>
    氣氛突然安靜了，我們心照不宣的沉默了。

    片刻后，奶奶繼續(xù)道：“有些話，我原本是不打算和你說了，但還是希望你能清楚。”

    “林棠的爺爺是我一個摯友，她的父親是我看著長大，大學(xué)畢業(yè)后離開江城去了外地，回來時他已經(jīng)重病纏身，唯一的托付就是林棠母親和她肚子的孩子，我和你爺爺虧欠林棠爺爺，所以從林棠出生那天開始，我的想法就是讓你和她結(jié)婚，之所以和她認(rèn)識，一切都是我安排的，這些，除了現(xiàn)在的你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至于你要不要和林棠說，你自己決定?！?/br>
    我沒有料到林棠的爺爺和奶奶是摯友，更沒有料到林棠的親生父親已經(jīng)不在人世，我也不知道我是該和林棠說還是繼續(xù)保密當(dāng)做什么事情都沒有？

    和奶奶聊完，她讓我先陪林棠回去，醫(yī)院細菌多，她懷著孕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臨走前，奶奶讓我能放過的就放過，不為別的，為了自己的孩子。

    我沒有過多的回應(yīng)，只是點了點頭，奶奶的意思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