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阿姨,小饅頭的奶奶要見自己的孫女,這個是人之常情,如果我特地不允許小饅頭與奶奶往來,那么我就不配做一個母親了,大人們的事情,我希望還是不要加固在孩子身上,您說呢?”我打斷程紅的話,其實,如果她的腦子夠清楚的話,就不該來對我說這些話,畢竟,韶華是陸晉南的親生母親,而她是破壞家庭的第三者,無論那個正室都十分的討厭這樣的女人。 我的話說完,程紅沉默了。 我以為她會就此打住,但我剛剛想邁步上樓,她的雙眸突然變得十分尖銳起來,她說:“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一定不能夠讓任何人破壞,小棠,我雖然不是晉南的親生母親,但是我對待你不必晉南的母親差,阿姨是真心懇求你幫幫我的,我不是讓你一直不讓小饅頭去見她奶奶,我只是希望可以減少次數,或者讓她去跟你們住,這樣的話,晉南的父親就能夠回歸家庭了。” 我看了看程紅,心底里有些可憐她。 我低聲問道;“阿姨,如果我真的按照你所說的做了,你覺得就可以挽回一切了么?其實我認為并非如此,就算現在阻止了,難道不會就有下次了么?如果今天的人是晉南的母親,那么明天也會有別人,甚至是更年輕,更漂亮的。其實一個巴掌拍不響,晉南的母親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會再選擇爸爸了,您也不必大費周章做這么多?!?/br> “不是這樣的,林棠,你不懂的,韶華對我有怨恨,她恨我當初破壞了她的婚姻搶走了晉南的父親,現在她一定會用同樣的辦法報復我......” 我緊緊皺著眉頭,看著慌亂的程紅,她的妝容已經花了,整個人的情緒也十分的激動,她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老太太打斷了。 “夠了,在小棠面前說的都是這些什么話?”老太太站在樓梯口,她言辭凌厲的看著程紅沒有一絲溫度。 我朝老太太看去,對著程紅點了點頭,然后走到老太太身邊。 我以為程紅會安靜下來,但沒想到在我剛剛站到老太太身邊的時候,她突然激動起來:“老太太,連您也不肯幫我了嗎?這些年,我在陸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看著振華不管??!” “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么多年來你們爭吵不斷,我管也管了,現在我也累了,是要分開還是繼續(xù),你們覺得決定?!崩咸f完,低聲對我說:“上樓陪奶奶聊聊?!?/br> 我點了點頭,伸手攙扶著老太太轉身朝樓上走去,回到老太太房間后,老太太先開口說:“今天的事情,你就當做沒看到,也不要再晉南面前提?!?/br> “好,奶奶,我明白。” 老太太嘆了口氣,繼續(xù)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清楚晉南的母親是不可能再回到陸家的,程紅的性格要強,即便是晉南父親與她分開,按照她的性子,肯定會鬧到所有人都不安寧,所以今天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讓晉南知道,否則晉南一定會想辦法讓程紅離開陸家,這么多年,他心底一直有怨氣,這口氣直到現在也還沒消,我估計終究有一天會發(fā)出來的,只是不知這一天是什么時候,我也一把老骨頭了,許多的事情,能壓一天是一天?!?/br> 老太太底底喃喃地與我說了許多,我認真的聽著也并沒有出聲打斷她,聽著她的話,我可以想象出這么多年來,在陸家她所起到的作用有多大,同時,我也看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不是老太太存在,那么陸家早就散了。 我深深吁了一口氣,出聲對老太太說:“奶奶,您放心吧,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我心里也有數的,其實,您又想沒想過,這件事情膈應在所有人心里這么多年,終究有一天會要面對的?!?/br> 老太太嘆了嘆氣,她坐在沙發(fā)上,又示意我也坐下,隨后開口與我說:“我當然想過,只是擔心會一發(fā)不可收拾,陸家在外人看來和睦,但只有陸家的人才心知肚明,大家各自都是自私在為了自己的利益爭取,你以為她們不想拿到凱悅的擁有權跟執(zhí)行權么?她們每個人心里都無比想要,如果不是凱悅這些年在晉南手底下運營一切好,她們的利益在不斷翻倍,這些人早就會聯合起來對付晉南讓他下位,雖然這樣的想法一直沒打效果,可一兩個人聯合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有些人心里沒底,擔心會影響自己的利益,所以才會拖到現在一直沒發(fā)生逼宮的事情?!?/br> 老太太的意思,我也十分的明白,陸晉南心里沒有那些小九九,所以她才會將凱悅讓陸晉南管理。 不過在我看來,東窗事發(fā)終究會發(fā)生的。 只不過是分早和晚而已。 老太太又與我聊了許多陸家的事情,陸振華之所以還沒跟程紅領證,讓她成為陸家真正的人,是為了以防萬一,這也是陸振華自己主動提出的,老太太嘆息道:“他當初還能理智的做出這個決定,也實屬難易。” 老太太說完,姍姍地笑了笑。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老太太說了句進來,房間門被推開,是管家,她站在門口輕聲說道:“老太太,醫(yī)生來給您檢查身體了,您看是現在檢查還是等一會兒。” “現在吧,讓醫(yī)生上來,我就在房間里檢查?!崩咸鼗貞馈?/br> 管家點了點頭,然后退出房間,我有些擔憂的看著老太太,將自己來的目的也拋到腦后了,我問:“奶奶,您身體還沒恢復嗎?” 老太太拍了拍我的手,輕聲應道:“別著急,我沒什么事,年紀大了,身體恢復沒那么快,不過也沒什么大礙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得很,你也別太擔心?!?/br> “奶奶,您好好照顧自己,有些事情就不要去cao心擔憂了,有些人可以不理會也就盡量不予理會,傷了自己的身體沒人能夠為您承受。” “好,我知道?!?/br> 說話間,醫(yī)生跟著管家進來了,一個中年婦女,戴著眼鏡,是老太太一直用的家庭醫(yī)生,她手里提著醫(yī)藥箱,打開擺放在一旁,管家又從老太太的房間角落拖出一個儀器,應該也是檢查要用到的。 醫(yī)生示意老太太躺床上,我趕緊扶著老太太走去床上,替她拖鞋扶著她躺下,然后醫(yī)生開始給她做檢查,我站在一旁,心里多少還是有幾分擔心的。 醫(yī)生一邊查看之前的檢查記錄,一邊給老太太坐著檢查,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醫(yī)生一直沒開口說什么,房間里十分的安靜,老太太也不過問,讓我有些好奇。 我問:“醫(yī)生,奶奶情況怎么樣?” 醫(yī)生下意識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坐起身看了看我:“小棠,你去廚房替我端杯水上來。” 老太太這是明顯要支走我,但我又不得不按照她說的去做。 我抿了抿唇,從房間里退出。 從樓上走下樓,我想了想始終有些不安,拿出手機撥打給陸晉南了。 電話通后,陸晉南很快就接通了,不等他說話,我便急忙說:“陸晉南,奶奶身體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怎么這樣問?”陸晉南低沉地問道。 我皺著眉,放低聲音說:“我現在在老宅,過來看看奶奶,剛好遇到醫(yī)生給奶奶做檢查,一直沒說結果如何,我就問了句,奶奶沒給醫(yī)生回答的機會就把我支走了,我擔心她有事情瞞著我們?!?/br> “奶奶只是不想你擔心吧?” “不完全是這樣,我真的擔心她身體有什么毛病沒告訴我們?!?/br> “好了,你也不要著急,我這兩天抽時間讓醫(yī)生過來我這兒一趟,到時候問問就好了?!?/br> “你要放在心上,奶奶年紀大了?!苯裉炻牭剿f的那些話,想想心里還是蠻難受的,她這個年齡應該在享福才對,卻要為了兒孫背負許多的壓力。 與陸晉南聊完后,我走到廚房端了杯水然后走上樓,老太太住在二樓第一間房,我剛走到門口就見到管家站在門外,見到我來,她連忙結果我手里的水杯,說:“少奶奶,我來吧,老太太說一會兒讓您陪她吃點心,她現在還要做檢查,請您稍等?!?/br> “好,那我去晉南的房間等?!蔽覍⑺o管家后轉身上了三樓,陸晉南雖然不住在老宅,但臥室還是有的,鑰匙我這兒也有備用的,我打開臥室的門剛想走進去又突然停下腳步了,而是折身朝斜對面的那件沒關的臥室走去。 這間臥室,我知道是誰的,所以在一步步靠近的時候,心里十分的緊張,心砰砰直跳,就好似要從嘴里蹦出來了一樣。 當我走到門口,并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門外看向里面掃了掃,至于為什么不關門,我并不好奇,只想進去看看。 ☆、266:曲闌深處重相見(3) 房間的擺設十分簡單整潔,之前我也遠遠掃過一樣,但并沒有太過注意,只是一眼而過。 我邁步朝里走去,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煙草味,入眼的是一張大大的床,淺灰色的床單跟被子,左邊是衣櫥,右邊是落地窗,直對大床的是一張書桌,上面擺放了許多的書籍,一旁有一張沙發(fā)跟茶幾,沒有過多的擺設,只有一個靠枕和一個茶杯,房間里所有的一切都帶著nongnong的冷清,讓人站在這里面都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涼到心。 我的面色有些凝重,直愣愣地站著半天也沒動彈一下。 良久后,雙手緊緊握了握,我深深吸了口氣朝床走去,床頭柜上擺放著一張照片,我沒有急著去看,而是伸手將照片拿在手中,然后遞到眼前。 當我看到照片上的人時,腦子里轟的一聲,雖然已經有許多的可能在告訴我他是誰了,但在確認的這一刻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用力咬著牙,咽了咽口水,目光盯著照片上的人一眨不眨,也許我有很多次揭開真相的機會,但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卻一直沒有產生過懷疑,哪怕到現在我也始終抱著不相信的心態(tài)。 我來老宅無數次,有好多次都跟他擦肩而過,如果我可以多一點兒心眼足夠聰明一點兒,那么也不會被瞞著鼓里這么長時間。 拿著照片的手緊緊攥著,我不知道他到底在預謀什么? 但我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是為了單純的對付陸晉南那么簡單,從他所做的一系列的事情來看,他的目至今還完全沒有達到。 “看夠了?”正當我走神猜忌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男人的質問聲,跟著,慢條斯理的腳步聲一步步離我越來越近,我渾身緊繃不敢回頭,直到一直大掌將我手中的照片奪過,我才抬起頭朝一旁的男人看去。 他身上所穿的還是我剛剛跟他見面的著裝,他將照片放回原處,然后轉身朝一旁的沙發(fā)走去,我也跟著轉身看著他的背影,我們誰也沒說話,因此,臥室里安靜的可怕。 我仿佛可以聽到我們彼此的呼吸聲。 他坐在沙發(fā),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淡漠的目光朝我看來,俊彥沒有一絲的溫度,語調平平的問:“如果沒什么要說的就請出去?!?/br> “原來你根本不是什么陳先生,呵,費盡心思做了這么多,現在被揭穿了卻還沒達到目的,一定覺得很有挫敗感吧?”我冷嘲熱諷的瞧著他,看著他冷漠的表情,似乎根本不在意,但以我這么長時間以來跟他相處得來的了解,他心底一定不是這樣想的。 他就是虛偽的男人,就算心里跟表面想的不是一樣,也絕對不會表露出來。 我的話說完,他并沒有想要回應,在我再次準備開口的時候,他勾了勾唇淡淡地說:“我叫陸承軒,自稱承陳先生也沒什么不可以吧?是你自己傻怪得了誰呢?” 他一邊說一邊站起身:“有好幾次,你明明可以觸手揭穿一切,可你并沒有,所以林棠,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都要怪你。” 他逼逼緊逼,我卻無言以對。 他的名字,我一直沒有去深究追問,整個陸家對他的稱呼都是小軒,在陸晉南面前,我也曾多次提前過小軒兩個字,但陸晉南除了不悅也并未多言。 原來他叫陸承軒,這么長的時間,他對我了如指掌,而我連他的名字也是這一刻才完完全全的知道。 難怪他對我在陸家的動向那么清楚,原來他就是陸家的人,這一切又能怪誰呢? 呵呵,就像他說的,也只能怪我自己。 是啊,如果不是我自己的原因,又怎么可能被他得逞呢?、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內疚跟抱歉,我甚至無法去想象以后在老宅會碰到這個所謂的“合作伙伴”。 我甚至還幫著他去害陸晉南,雖然不是我愿意的,但是我導致的。 如果陸晉南知道了這一切,肯定對我無比失望吧! 他們倆一直水火不容,我卻做了無法原諒的事情。 見我沉默不出聲,陸承軒突然伸出手握住我的肩,他垂下頭,面孔近在咫尺的看著我,他說:“不如我們繼續(xù)合作,等凱悅到我手里后,我們共同經營,你離開陸晉南跟我在一起,小饅頭我也會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對待,你說呢?” 我抬起手用力將他推開,后退兩步,大聲低吼道:“陸承軒你卑鄙,就算所有的事情暴露,我也絕對不會在跟你有任何的合作,你也妄想我會幫你做任何事情。” 陸承軒攤開手笑了笑,他彎腰從茶幾上拿起煙,然后點燃抽起來,空氣瞬間被煙味包圍,他的臉上始終維持著微笑,雖然是在笑,但我卻在笑意下看到了別樣的意味,那是一種發(fā)自內心的討厭。 陸承軒吸了口煙,然后才挑唇笑道:“老宅已經好些年沒修建了,隔音效果也并沒有現在你住的別墅好,所以你大可繼續(xù)大聲,這樣不用我來告訴她們你自己親口說或許會更有效果。” 陸承軒字字帶著威脅,他的語調跟神色與陸晉南有幾分抹不掉的相似。 但陸承軒由內而外的帶著一股冷,淡漠的讓人難以接近,氣場卻遠遠沒有陸晉南那么強大,他的五官也不如陸晉南那么立體,這也許是他們各自母親的緣故。 聽到陸晉南的威脅,我下意識朝門口看去,耳朵也仔細聽了聽,沒有任何的動靜。 但心里下意識的反應還是在提醒自己要注意,至少目前我不希望被別人知道,我還沒有做好要怎么解釋,我也明白,如果我自己不坦白,陸承軒就會一直作為把柄威脅我,雖然不足以構成什么嚴重的后果,但我也無法預料陸晉南在知道后是什么反應。 陸承軒抽了兩口煙后掐滅,他說:“林棠,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如果你現在做不了決定,那么我可以給你時間,一天不夠可以十天,直到你給我滿意的答復為止?!?/br> “陸承軒,我不是當年的陳冰瑩,所以你不要用這一招來對我,陳冰瑩可以為了利益出賣一切,但我不會,雖然我們同為女人,但每個人追求的東西都不一樣,以前我因為債務不得不給你做事兒,但現在我不會了,你也妄想?!?/br> 如果陸承軒找到我之前,我就已經知曉會和陸晉南在不久之后愛上彼此,那么說什么我都不會答應陸承軒。 如果我知道陸承軒找我的要做的事情是什么,那么無論那個對象是誰我也不會答應。 但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如果,一切都發(fā)生了,我也都做了,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彌補。 我的話說完后,陸承軒淡淡的回答道:“別急著下決定,我說了,給你時間考慮?!?/br> “不用了,我不會答應?!?/br> “不急,你就算不答應,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答應?!标懗熊幫蝗惶鹗制∥业南掳?,他看著我,眉眼間的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但語氣卻帶著寒意。 我抬起手用力拍開他的手,后退幾步:“陸承軒,我不會讓你得逞。”說完,我轉身就想走,誰知才剛剛邁步他一把將我拽住,然后把我整個人用力一甩,他抬起腳將門關上,跟著把我抵在墻上,一切都太快,讓我跟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當我回過神來時,他正低頭看著我,薄唇挑起了一些幅度,深墨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看,我眼神微微一變,一字一頓的道:“陸承軒,請你離我遠一點?!?/br> “怕什么?你既然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那么對于我以前做的事情不是也很清楚么?我能跟陳冰瑩睡,那么也有可能跟你。”他手指捏著我的下顎,聲音極致低沉,唇側勾了一下繼續(xù)道:“當然,你也可以像陳冰瑩一樣反咬我一口,告訴所有人是我要睡你你是不得已被逼的,不過唯一不同的是,今天你我都沒有喝酒,而這里是我的房間,你主動跑來我的房間,就算我把你怎么樣了,我也沒有任何的責任?!?/br> 我就這樣看著他,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原本俊朗的臉帶著一絲丑陋,他的嗓音淺薄冷漠,又夾雜著似笑非笑,我笑了笑:“陸承軒,你除了用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以外,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做點兒能見人的?” 我的話讓陸晉南微微瞇了瞇眼,他有些不悅,厚實的手掌抬起拍了拍我的臉頰,淡漠嘲弄的遍布他的眉宇間,他說:“只要能達到目的,做什么又有什么關系?你以外像陸晉南那樣就是男人?呵呵,他就是仗著自己手里捏著的東西囂張,我告訴你,等到凱悅是我的以后,我要讓他跪在我面前?!?/br> “你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