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本書由 心隨我動 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 《與權臣為鄰》 作者:霧十 文案: 世人皆知,長公主唯一的兒子謝介文不成武不就,還腦子有坑。 他曾在江左有救駕之功,卻只和皇帝表哥討了一條街當賞賜。一條位于荒廢許久的行宮不遠處、久無人煙的大街。 但誰也沒想到,三年后,蠻人南侵,山河破碎。 新帝率臣屬倉惶出逃,定都江左,行宮變皇宮,一夜間鳥槍換炮。 謝世子優(yōu)哉游哉,在街口釘下木牌,上書:我的街只租不賣,按年結算。 受,一個妄圖在古代搞房地產的神經病。 攻,他姓房,嗯。 警告:本文1v1,he,傻白甜。so……請不要對本文抱有太高期望,如接受不了,就請繼續(xù)當做是作者的表弟or表妹寫的吧,不適者請繞行,不勝感激。 內容標簽:穿越時空 重生 甜文 主角:謝介 ┃ 配角:房朝辭 ┃ 其它: 強推簡評:謝介是大啟的公主之子,文不成武不就,還腦子有坑。有救駕之功,換了江左行宮門前無人問津的一條大街。誰承想三年過,蠻人難侵,新帝率眾南渡,行宮變皇宮,鳥槍換炮。謝介一夜暴富,變成了一個……有錢的腦坑患者。 本文輕松幽默,天馬行空,把傳統(tǒng)古風文走出了不一樣的套路。作者歷史功底扎實,力求想要把自己知道、但大部分人所不了解的神奇的古人生活展現(xiàn)出來,描繪一幅在亂世中也能樂觀積極向上的動人畫卷。 ================= 第1章 第一份產業(yè): 謝介老了之后閑來無事,總想寫本書,著重介紹一下他這輩子是如何賺下潑天財富的。 他為此特意焚香沐浴,正冠更衣,在桌案上擺出了某人珍藏多年的歙(she)硯,研好潘墨,拿起無心散卓筆,準備在澄心堂紙上揮毫潑墨,著書立傳。 然后,謝介就卡在了追憶他到底是怎么賺到錢上的。 他玩過玉石,賣過榷酒,還曾野心勃勃的試圖進軍勾欄餐飲,想要把京城最著名的樊樓的成功借鑒到江左。但顯而易見的,這些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生意最終都黃了。沒有特別的原因,就是點背,跟上鬼了似的,干啥啥賠,做啥啥倒,窮的差點要當街去叫賣他爹的字畫。 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呀。 謝介當皇帝的表哥賜了他一條街,當大長公主的娘千里送來了一車又一車的黃金…… 發(fā)家致富,擺脫赤字,就是如此簡單。 謝衙內終于不再思考,揮筆而就,用鐵畫銀鉤的寥寥三字,寫完了他的生意經:謝謝爹。 作者有話要說: 謝衙內的腦回路(為什么要謝謝爹):他娘和誰生的兒子都會是公主子,只有他爹和他娘結婚,生下的才會是他?!堅徱粋€沒有什么生物常識的古人吧。以上。 第2章 第二份產業(yè): 寧和元年,仲夏夜,月掩軒轅,星墜如雨。 京城雍畿此時正籠罩在一片并不靜寂的黑夜之中,燈火煌煌,熱鬧非凡。這天不是某個佳節(jié),也沒有發(fā)生什么需要歡慶的大事,就只是入夏后再尋常不過的某個夜晚,和過去幾十年的每晚都一樣,一直到三更前,喧鬧的夜市都不會被禁止。與前朝宵禁制度下活似鬼城的萬籟俱靜,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就是大啟。 一個在大小制度上總是致力于和前朝各種過不去,上至皇帝下到百姓都極其講究吃喝玩樂的神經病王朝。 …… 大內掖庭,福寧宮內,神宗皇帝猛地從龍床上驚醒。 宮殿外此時多了很多平時絕不會有的腳步走動聲,窸窸窣窣的,還會時不時傳來宮人必然是壞了規(guī)矩的慌張驚呼。 “賊星,是賊星?。 ?/br> 此言一出,神宗的心就咯噔了一下,仿佛瞬間墜入了無邊的黑暗,雙手雙腳俱是一片冰涼,再沒了半分氣力。自然的,他也就顧不得管什么宮人內侍在御前大呼小叫的罪過了。 神宗只一心想要從潮水般涌來的回憶中,挑挑揀揀扒拉出他所需要的信息,好比,賊星是什么。 神宗是聽過賊星這個說法的,在很多年前。 他依稀記得那個年月就鬧了一回賊星。 當時神宗的爺爺和親爹還沒有打下這錦繡江山,女兄(jiejie)也沒有上過戰(zhàn)場,他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奶娃,隨大了他許多的女兄、二哥一起,住在老家江左的鄉(xiāng)下,小橋流水,吳樹依依。 同樣是某個仲夏,神宗姐弟三人正排排坐在葡萄藤下,想要偷聽織女牛郎的悄悄話。 但仙人的秘密,哪里能被凡人隨意獲悉?他們最終也沒能聽到夫妻夜話,但卻一起看到了染火的夜空,南煙起,風雨欲來。 女兄驚呼:“賊星?。?!” 已然進學的二哥一邊給年幼的神宗扇著蒲扇,一邊好心的對女兄說:“那不是賊星,小心被人笑話,天文志上管這個叫流隕(流星)?!?/br> 然后……天生神力的女兄,就把小雞崽似的二哥,揪著領子暴打了一頓。女兄下手是真的狠,二哥好些天都沒能再下地干活兒。 也因此,神宗牢牢記住了兩個詞,民間的賊星,朝廷的流隕。 賊星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來著? 哦,對了,那之后沒過多久,女兄就隨父上了戰(zhàn)場;再之后,他們家驍勇善戰(zhàn)、但斗大個字也不識一個的爺爺,便推翻了前朝的暴君,龍袍加身,自己做了官家;老聞家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腿上的泥點子還沒洗干凈呢,就紛紛成了鳳子龍孫,和老天爺做起了親戚。 至今神宗都沒能想明白,他太爺明明是個輸急了眼能把老婆孩子都押在賭桌上的短命鬼,討債人拿來的字據還在老家的房梁上擱著呢,怎么他爺就成了老天的兒子(天子)? 多年后的今天,賊星再現(xiàn)…… 這預示著什么好像已經不言而喻了。 奉旨專門從事封建迷信活動的司天監(jiān)和天文院,當晚就全員進了宮,給了流隕一個更加學術的專業(yè)名詞——熒惑守心。 “星如斗器,眾光隨之,有急流,至濁沒,起西北,墜東南……是方伯之象,主歲成敗,司宗妖孽……(改編自《宋史.志.流隕篇》)”滿臉褶子、長胡花白的司天監(jiān)老臣,對著神宗滿懷愁苦的說了一大串,這就是他的工作,把一切異象和現(xiàn)實扯上關系,哪怕是生拉硬拽。 不管對方說的多么認真,神宗都是一句都沒聽懂。因為他打小就不愛讀書,也沒有什么“為了大啟崛起而讀書”的高尚情cao。 畢竟神宗已經有一個英明神武的親爺、一個勤政愛民的親爹、一個胸懷天下的二哥和一個詩畫雙絕的侄子,他掰著指頭怎么算,都沒算到這皇位最后會輪到他頭上。 不過,命運就是愛開這樣的玩笑。 神宗的親爺、親爹、二哥和侄子,都在當了皇帝沒多久后,就相繼出了事。神宗掛在身上的孝,是只能看見一層加一層,卻死活等不到期滿。 侄子的皇后倒是懷了孕,但那是遺腹子,如今還揣在肚子里,是男是女都不敢肯定。 神宗不得不被趕鴨子上架,臨時成了大啟之主。他如今登基不過數月,對相關業(yè)務很是苦手,萬分的不熟,也不想熟練。他還一心熱烈期盼著侄媳能給他生個大胖侄孫,這樣他才好早日退位,物歸原主呢。 等司天監(jiān)的老爺子如寒風中跳躍的燭火,觳觫著分析了一籮筐后,專門給神宗做交替翻譯的內侍,就上了前,附耳道:“回官家,依著劉大人的意思,這是妖星,是兇兆,是上天在預警人間的帝王,兵禍將至。” 簡而言之,大啟要完。 神宗暗罵一聲,賊老天這個親戚可真不地道,這預警敢再晚點嗎?大啟難道還不夠清楚他們都被西北方那幾個善戰(zhàn)的“鄰居”欺負成什么逼樣了? 大啟自建國以來,國際形勢就比較嚴峻,不僅繼承了前朝的民不聊生,還繼承了前朝在外交方面的一筆筆爛賬。雖然大啟明面上掌握著中國*的土地,實則卻是群狼環(huán)伺,如孩提抱金,誰見了都流口水。 更不用說大啟建國才幾十年,卻已經接二連三的死了四任皇帝,每上任一個勵精圖治的,那必然就逃不脫橫死的命運。 特!別!喪! “可有破解之法?”神宗大腹便便,雙目炯炯,看著眼前被連夜召集的群臣,就差激動的說出要不朕來個大赦天下,再寫個罪己詔,用退位來對老天爺表達一下認慫之情?好求他放過咱們大啟? 司天監(jiān)的某個小官突然抖了個機靈,想到了《淮南子》上宋景公是如何解決熒惑的故事。 一步上前,躬身對神宗建議:“熒惑,天罰也,禍當君,可移于宰執(zhí)?!?/br> 這話的意思很簡單,熒惑這玩意就和轉帖詛咒似的,可以試著把針對皇帝的災禍,轉移給宰執(zhí),也就是當朝宰相。 宰執(zhí)又招誰惹誰了呢?神宗大驚,他還等著退位呢。于是連連搖頭。 小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再進一步,道:“可移于民?!?/br> 也可以轉嫁給百姓。 “那就更不行了!”神宗大呼不可,這回是真急了。 老聞家祖上三輩兒貧農,一直安生的窩在鄉(xiāng)下種地,要不是實在過不下去了,也不會舉起造反的大旗。太祖生前便時常強調,要愛民如子、如手足,哪個不孝的狗東西膽敢學那衙內紈绔,定鞭下不饒! 一想起自家親爺虎虎生威的鞭術,神宗就腿肚子打轉。 這回不只是小官的眼睛亮了,其他朝臣也跟著湊起了熱鬧。神宗和太祖一樣,文化水平不高,這是天下皆知的。換言之,神宗不可能看過《淮南子》,也不太可能知道宋景公的三不忍。那如今這一切的發(fā)生就是天意??!他們順水推舟的問下去,說不定禍事便解決了呢。 “可移于歲?!北姵箭R聲,氣壯山河。 這樣的聲勢反倒是嚇了膽子本就不大的神宗一跳。待他回神,他的身體還牢牢的坐在龍椅上,但頭上的長翅帽卻歪了,他不得不左扭右歪的扶了又扶,卻始終擺不正。一如他這個人,哪怕穿著如火的龍袍,心里也沒那個真當了九五的底氣,連微笑里都好像透著一股力不從心。 “歲”就是歲政稅收,神宗偏琥珀色的眼睛骨碌轉了一下。 嚇的群臣跟著猛地揪起了心,這馬上就要能完成第三次不忍了,官家怎么能不按照套路出牌?! 幸好,神宗只是多想了想,很快便想明白了,稅收與百姓的生活息息相關,把熒惑轉嫁給歲政,其實還是轉嫁給了百姓,那肯定還是要被太祖抽鞭子的。 “不行不行?!?/br> 宋景公的三不忍總算齊活兒!朝臣們一起松了一大口氣?!痘茨献印飞系墓适卤闶侨绱?,熒惑來了,巫祝給宋景公出了三個轉嫁禍事的主意,宋景公都因不忍而拒絕了,反倒是救了國家一命。 如今原景重現(xiàn),神宗雖然不怎么好學,但至少心是老聞家一脈相承的仁善,這禍事肯定能破! 看著一個個激動到熱淚盈眶的老臣,神宗依舊稀里糊涂,不明白怎么就破了?破什么了? 幾日后,隨著從江左發(fā)來的金字牌疾腳遞,神宗自認為總算找到了不用擔心“熒惑守心”的真正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