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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明朝女人在線閱讀 - 第126節(jié)

第126節(jié)

    “我等均尊大人吩咐,并未與土人起大規(guī)模沖突。炎洲土人漁獵為生,有愿意與我等合作, 由我等提供食物酒水的, 也有不愿合作的??晌业缺鴱婑R壯, 人員眾多, 又不肆意□□土人, 土人即便不愿意合作, 也沒到干仗的地步。這些不愿意合作的人,只能往森林更深處遷徙。土人整體對我等并無威脅?!?/br>
    “那就好。還是那句話,盡量不要發(fā)生沖突。時間是最神奇的力量,他們在那片土地上生活了那么久, 總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經(jīng)驗?,F(xiàn)在看似我們占盡上風, 可破壞總比建設容易。聽聞炎洲生物眾多,有毒的不少,他們熟知動植物毒性, 若是使壞,防不勝防?!绷飮@道。

    “大人教訓的是,我等定當遵循。”陳順拱手, 再道:“此次前來,便是此事還請大人恩準。炎洲毒物太多,即便是建好的新城里,也時常有蛇蟲鼠蟻出沒,不利日常起居。醫(yī)護營有兩位大醫(yī)士更因毒物殞命,而今炎洲最缺的就是醫(yī)士大夫。還請大人再撥百人!”

    “百人?你胃口可真大,一口氣要了我一半兒去,眼下還有許多事要做,醫(yī)護營是我最好的盾牌,不能都給你了。新城建設的確重要,這樣吧,再給你五十人?!?/br>
    “大人,五十哪兒夠?至少……”

    “再說就連五十都沒有了啊!”柳娘笑罵:“真該讓你留下聽聽,多少人來訴苦,你就知道我對你有多慷慨大方了。”

    陳順憨笑,假裝自己是個傻大個兒,笑道:“下官不敢,下官告退?!?/br>
    陳順拱手退了出去,柳娘揉了揉發(fā)疼的眉心,嘆道:“叫下一個。”

    “大人,今夜已無人等候?!绷锏馁N身侍從稟告道。

    “哦,那你也下去休息吧。”柳娘起身走動,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可把她累壞了。

    “小人告退,請大人安歇?!笔虖耐讼?,心中擔憂不已。他一個做侍從的,還有幾個人輪班,大人確實一直坐在書房處理事務,吃飯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侍從卻不敢勸,看了看周圍,往東院走去。

    柳娘一移動,感覺脖子、脊背的骨節(jié)咔咔做響。這些日子,一面應付京城,攪亂渾水;一面安撫當?shù)匕傩?,安排遷移;還要主持新城建設。一根蠟燭三頭燒,神人也支持不住啊。

    隨意收拾了桌案上的書信、奏報,柳娘起身,卻見林峰靠在門框上,歪著頭看她。

    “你倒清閑?!绷镄Φ?。

    “剛忙完,見你這邊燈還亮著,過來瞧瞧?!绷址鍝P眉笑道:“現(xiàn)在誰敢在你面前說自己清閑,都被山一樣的公務壓垮了?!?/br>
    “我卻知道你是壓不跨的,人的潛能比自己預想的要大?!?/br>
    林峰撇嘴一笑,不接這個話題,揚了揚手中的酒瓶,笑道:“來一口不?”

    “走吧,去院子里瞧瞧,月華如水,我卻好久沒仔細看過了?!绷锝舆^他遞來的酒瓶,施施然走了出去。

    兩人慢慢在府里散步,他們?nèi)缃裾加昧瞬颊寡瞄T做辦公地點,一應事務均在這里處置。

    “剛剛見陳順紅光滿面的出去,想必又從你這兒要了不少好處吧?”林峰笑道:“真不敢想當初見他是什么樣子,當時記得黑黑瘦瘦的,卻又靈活至極,簡直像猴子?!?/br>
    “他當初是太陽曬多了,又吃不飽,現(xiàn)在不養(yǎng)回來了嗎?你這愛給人取外號的脾氣怎么還沒改,我都生怕你一不小心叫出來?!绷镄Φ?。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在屬下面前丟臉的?!绷址宓溃骸拔抑皇歉锌锸侨朔前?,你說要造反,我還擔心手底下的的人接受不了,不知怎么和他們說,別給嚇壞了。沒想到時移事易,他們非但適應良好,比你這個牽頭做主的還想得長遠?!?/br>
    “我有了這樣的實力,不必特意說,他們自然就懂了。以往請示匯報,只會說哪里風浪大、哪次收獲少,現(xiàn)在討論的卻都是航線開辟維護,船隊陣型士兵訓練之類的大事了。”柳娘也十分感慨,這些事情她做了許久,可只有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屬下們才如此敢想敢干?!罢f實在的,他們?nèi)绱思?,滿腔熱血,我卻沒什么感覺。當初下決定的時候,我就料到了有今日,內(nèi)心反而十分平靜?!?/br>
    “形勢一片大好。”林峰總結道。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后院戲臺,張大人斥巨資修建的戲臺,雕龍畫鳳尤在,卻明顯讓人感到落敗。繼任的馬大人并不喜歡聽戲,戲臺隱秘的地方都結蜘蛛網(wǎng)了。

    柳娘指著這高臺道:“我以前陪張大人唱過戲,我和你說過沒有,能有這惠州知府的官位,多虧這出戲?!?/br>
    也許是今夜月光太好,也許是談話氣氛濃郁,林峰總有月光下剖白心跡的毛病。林峰仰頭飲酒,喝得足夠多,才道:“你不是一直都在演戲嗎?而今你又向張大人求援,說惠州受了海盜襲擊的連累,又把馬奎的所作所為報了上去,攪亂一池春水。朝廷為了特使人選已經(jīng)打過幾輪肚皮官司了,遲遲無人來廣,等到他們來了,你恐怕早就準備好一切了?!?/br>
    “這不好嗎?”

    “當然好,只是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把重心直接往海外移,我們此時占盡上風,別說朝廷沒那么容易查出真相,即便知道了,我們未必沒有一戰(zhàn)之力。就這么跑了,我真覺得窩囊!”林峰又飲一大口酒,喝光了自己的酒,拿瓶子拍著欄桿,嘆道:“為什么去要去海外?廣東不好嗎?我們已經(jīng)掌控五個州了,還有那么多金銀財富,太/祖起兵的時候都沒這么好條件。先前投入了那么多,就這么放棄,一切都打水漂了,我不甘心!”

    “溫之啊,你瞧,咱們在廣東投入的東西,就像這瓶子。”柳娘和林峰正在在戲臺前的回廊上,這九曲回廊剛好建在一池活水之上。柳娘拿了林峰的瓶子,一松手,瓶子就掉進池水,咚得一聲,沉沒不見了?!捌孔舆€在嗎?在的?,F(xiàn)在不撈,就等同于放棄一切,可現(xiàn)在撈,又有什么用呢?已經(jīng)投入的東西、沉沒的成本,于我何用。在做決定的時候,我從來不想以前投入了多少,那都是無用功。若是分析日后的前景、手頭的資本還有些作用,這些過去的事情,不值得我納入考慮的范圍??傄皶r止損,才能圖謀日后。”

    “我現(xiàn)在退向海外,是全盤考慮,種種對比之后的最好結果。假設我們留守廣東,以這五個州為起點,北征擴寬地盤。地勢上,這里一馬平川;軍備上,朝廷數(shù)量就占壓倒性優(yōu)勢;還有物資,論起持續(xù)戰(zhàn)力,這五個州抵什么用?錦衣財寶這種死物又有什么用?朝廷大軍壓境,我們毫無勝算。與其被打得倉皇后退,還不如主動退一步。如今朝廷守成為主,陛下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我們不在這個‘率土之濱’,朝廷估計不想理我們吧。就是想動我們,朝廷也沒這個能耐。自三寶太監(jiān)航船資料被焚毀后,大明自己更沒有遠航的能力了?!绷镄Φ溃骸澳悴粫煺娴囊詾?,如此大事,我們真能躲過去吧。就憑那些擾亂視線的小手斷?”

    “朝廷不屑理會又無力理會的這段時間,正式我最需要的。我們在炎洲的新城建設還在起步階段,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天災人禍不斷,土人也不是全然柔順。這棟房子,剛剛打了地基。地的主人來驅趕我,我寧愿放棄這些地基,趁著投入不多,及時止損,趕快離開。”

    “你說的我也想過。若是我們與朝廷開戰(zhàn),的確沒有勝算,可那些想過沒有,依舊有人不愿遷徙。我們遷徙人口,又不是什么秘密大事,總有人能循著蛛絲馬跡來。遷徙的百姓,與留守的百姓也是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就算為了讓家里人安心,遷徙的人至少會留一個口信吧。一個個口信匯集起來,足夠把我們的老巢摸出來?!绷址暹€是很擔心。

    “所以我準備最后全都打包帶走?。 绷镎Q鄣溃骸皣u——保密,看在你具體負責安撫留守百姓的份兒上,我才把這樣的機密告訴你?!?/br>
    林峰翻白眼道:“得了吧,難道我今晚不來,你就不告訴我了不成?”

    柳娘聳肩,林峰搶過她手里的酒瓶,又是一大口。

    柳娘問道:“難道還沒想通?”

    “道理我都明白,可就是氣不順,人生在世,求的不就是一個轟轟烈烈!一搶不發(fā),一滴血不流,就這么走了,這樣大好基業(yè)拱手讓人,我怎么甘心!”林峰狠狠拍著欄桿。

    “怎么能說是拱手讓人呢?最大的財富不就是人口嗎?人口都全部遷走了,廣東又恢復到以前的不毛之地。放心啦,有我們炎洲肯定建得比廣州好!”柳娘笑著拍他的肩膀。

    林峰把喝干的酒瓶子扔進池水里,嘆道:“好吧,沉沒的東西,就不計較了?!?/br>
    第206章 漁家傲

    人人都盼著計劃順利實施, 平順的遷往海外??蛇@是造反啊, 若是不留一滴血就能開/國, 那是個人都能做太/祖。

    得到線報京中特使已經(jīng)出京, 還帶著軍隊, 柳娘就安排人全部遷走。

    “大人, 有老人寧死不愿遷徙?!毕聦贋殡y道。

    “統(tǒng)計上來沒有,有多少人?”柳娘問道。

    “近百人。”

    哦,那不算多, 與這龐大的人口基數(shù)比起來不算多。自愿走了一大批, 強制了一大批, 拼著性命也要留在當?shù)氐? 只有這百人。

    柳娘摩挲著手指, 咬牙狠心, 最后下決定道:“來人,把這些人都集中在一處,就說集中供養(yǎng),免得他們恩衣食無著, 病痛纏身。待……”

    “大人!”林峰突然開口阻攔道:“大人, 安撫百姓乃是我的職責,此事就交給我來辦吧?!?/br>
    “溫之,我的意思是……”

    “大人放心, 下官必定處理妥當?!绷址逄岣呗曇?,揮退了那名稟告的小官。

    “你明明知道!”柳娘氣不打一處來,怎么能讓林峰去做這種事, “你腦子有毛病是不是,別人躲都躲不及,你倒是急著往前湊!”

    “噓——寧為人知,不為人見,你不曾下令,也是事后知曉,是我這個主官自行做主?!绷址逍Φ?,“能自己做主的滋味兒不錯,我這輩子說不得就這一回,你別和我爭了?!?/br>
    “閉嘴吧!我不至于讓人背這樣的黑鍋,該我擔負的,誰也幫不上忙。今天就不計較你搶話了,先去休息吧?!绷飺]手找來兩個士兵,道:“林大人身體不好,現(xiàn)在回去休息,你們貼身保護,不能有絲毫錯處。若有事,不論大小,及時向我稟告!”

    柳娘不由分說,直接派人控制住林峰,怕他沖動。

    林峰黑著一張臉,甩袖而走。

    到了晚膳,林峰都氣呼呼的沒和柳娘說話。兩人素來親密,一起在廳堂用飯的文臣武將都稀奇的看著他們鬧別扭?,F(xiàn)在人員全部集中準備做最后撤離,氣氛如此緊張,有個八卦讓人放松一下,還是十分不錯滴~人人都關注著呢!

    柳娘看林峰還是生氣,笑著讓吃完飯的眾人都先去做事,自己屁顛兒屁顛兒的移到他身邊,笑道:“還沒消氣呢?我這也是為你好。這些不愿遷走的人,都是手下的老阿公、老奶奶,你殺了他們,懂事兒的人知道是為了大局,不懂事兒的還不得跳起來啊。人就是這樣復雜的動物,在道理之外,還有感情,感情上誰接受的了?你這么干,等同于把把柄交到別人手中。我不能坐視你干這樣的傻事?!?/br>
    而這些人是必須殺的,他們的遷徙路線這些人知道,決不能把他們留給朝廷!

    “那你就能干了?”林峰氣道:“你是君主,一國之君!別以為現(xiàn)在大家叫你大人,你就真當自己還是那個孑然一身的黃大人!將士們在外賣命,主君殺了被他視為累贅的老人,這又是怎樣的污點。你才是最不能做這件事的人!別說什么敢作敢當?shù)拇涝?!?/br>
    “你去和我去又有什么分別?難道你去了,別人就不知道是我的主意?依然要受人質疑,何必把你拉進來?我好歹還有個主君的身份,旁人就算非議我,難道還能傷我一絲一毫。你就不同了,這是給了他們發(fā)難的借口。咱們現(xiàn)在創(chuàng)業(yè),萬眾一心,可到了最后排排坐分果果的時候,什么臟水都恨不得往對手頭上潑。哪里還記得曾經(jīng)共患難呢?不是我信不過如今可交托后背的兄弟,可人心難測,道理就在那里擺著,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啊!”柳娘知道林峰是為了自己好,作為君主,德行上不能有任何污點,至少不能為人所知??伤荒芊湃瘟址鍨樗冲?,從來真心換真心,若是她連林峰都能舍棄,日后又有什么不能舍棄?做人失去了底線,又有何意義?

    林峰終于屈尊降貴的偏過頭來,“就你道理最多,總是說不過你!”

    見林峰妥協(xié),柳娘笑道:“成了,你的心意我領了,我不會忘!咱們患難與共,同享富貴!來來來,剛剛和我賭氣,飯都沒好好吃吧,多吃!”

    林峰翻白眼道:“好似你吃了似的?!绷址逑訔壍陌蚜镒钕矚g的菜往她身邊一推,又給她倒酒。

    “明晨就要遷徙,飲酒誤事。”柳娘制止他倒酒。

    “放心,蜜水而已,知道你講究!”林峰還是十分嫌棄的模樣。

    柳娘哈哈一笑,一口干了。

    明天卯時出發(fā),柳娘臨睡前交待侍從:“寅時叫我起來?!彼€有最重要的準備工作!

    柳娘被窗外的日光晃得眼睛疼,怎么不知道拉窗簾……不對!柳娘兀得翻身起床,定睛一看,是太陽光!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

    “來人!來人!”柳娘赤足、披發(fā),發(fā)狂大喊。

    兩個侍從小跑進來,忐忑道:“小的在,大人有何吩咐?”

    “我不是讓你寅時叫我起床嗎?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柳娘怒不可抑,拔出床邊長劍道:“當真是本官以往太仁慈了不成?”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大人昨晚交待,小人自然聽從??闪执笕俗蛲砼c大人秉燭夜談,林大人交待大人飲酒過多,已經(jīng)安歇。吩咐小人出發(fā)之時,直接送大人說上船,不必叫醒?!?/br>
    “他說你就信,你到底是誰的侍從?”留那過再看這船艙中充足的光線,絕望問道:“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申時三刻。”兩個侍從低頭稟告。

    “一夜一天都過去了……”柳娘苦笑,叮咚一聲長劍落地,嘆道:“果真是個傻子!”

    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林峰自己去殺人了!怪不得昨天下午他那么容易妥協(xié)呢,柳娘會以為他被說動了。指不定那杯蜜水里有安眠藥,自己那么信任林峰,侍從也不會防備他,這就讓他鉆了空子。

    這樣的空子又有什么好鉆的呢?林峰如今身份頗有尷尬之處,他曾經(jīng)是柳娘的上峰,現(xiàn)在又成為了下屬,威望只低柳娘一籌,不是沒有人替林峰抱不平。只柳娘能干,也不曾辜負任何人,屬下們的利益沒有出現(xiàn)裂痕,還有他倆影影綽綽的緋聞,這才讓關系不至崩潰?,F(xiàn)在林峰自己跑去殺有那樣重要意義的人,簡直是自己作死,日后但凡一個苗頭,就有人用這件事做刀,掀翻林峰!

    柳娘揮退侍從,這件事,只有林峰和侍從還做不到。這么多屬下,自己睡著被搬上船,難道就沒人問嗎?他們肯定也對此心照不宣,默認讓林峰去送死了。

    柳娘推開房門,果然,門口跪著一堆人。黃宇、張順、陳順、丁石磊、蔣鑫、江星移……

    義憤填膺的柳娘看著這樣的場景,又忍不住泄氣了,這世上最難處置的就是“為你好”。

    柳娘裝出勃然大怒的模樣,怒斥他們替自己做主,罵了一通發(fā)氣,又把所有人都趕走了。生氣有什么用,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

    現(xiàn)在還沒有全然安全,柳娘甚至不能多耽擱時間。

    就這樣,一路順風順水到了澳門。

    澳門是天然的深水港,所有人都登船了,不能經(jīng)受大浪的小船也已經(jīng)鑿破了。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柳娘上船了。

    “再等一等?!绷飮@道。

    “大人,不能再等了,朝廷大軍馬上就到,不能再等了!”黃宇著急勸慰,“大人,你先上去,我去接林大人,保證一根頭發(fā)絲都不少的接他回來!您先上去!”

    “也不只是為了林峰。朝廷大軍來的比我們現(xiàn)象中快,總不能不留斷后的人。不能讓他們循著味兒摸到炎洲去,就讓我來斷后吧?!?/br>
    “大人!”黃宇猛得單膝跪地,雙手緊緊拉著柳娘道:“從來沒聽說過主君親自斷后的!臣請命!請您允準!”

    柳娘怔怔的看著他,黃宇跟著自己時間最久、學得東西最多,若說能有什么人放心托付,大約只有黃宇了。

    “小宇,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柳娘請拍黃宇的頭,揚聲道:“諸位將官聽令!”

    “屬下在!”圍在周圍的官員、將士抱拳應和。

    “全體登船!令黃宇為總指揮,張順、陳順為前鋒,江星移領左路,丁石磊領右路,我來斷后!調香山衛(wèi)前鋒營聽令,隨我阻攔朝廷大軍,為大部隊護航!”柳娘慷慨激昂下了命令,再道:“若我不能回來……此令牌交與黃宇!”

    草兒的孩子太小,其他人只專精一面,只有黃宇有本領、有資格統(tǒng)領大局。即便他曾經(jīng)是奴仆出身又如何,他最完整的學了柳娘的本事,已經(jīng)憑自己的能力坐上了如此高位。主君的位置托付給他,才能最大限度保證所有人的利益。

    “大人!”

    “閉嘴,這是軍令!全體都有——登船!”

    柳娘一聲令下,在場諸人皆泣不成聲。黃宇領頭給柳娘磕了三個響頭,帶著人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