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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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人還圍著呢,別讓外人看了笑話!”趙二郎最后警告道。 最后的決定,并沒有柳娘諫言的余地。說好了,就各自散開了,已經(jīng)是時候準(zhǔn)備飯食了。 吃過晚飯,月娘留下來收拾碗筷,柳娘先回房休息。等她回房的時候,笑道:“還以為你又躲在房里哭呢?!?/br> “我掙的錢我卻沒有說話的余地,是該哭一哭。可惜事情多了,已經(jīng)哭不出來了?!绷锍冻蹲旖?,問道,“你當(dāng)時怎么不說話,要是你也贊同我,咱們兩個人對他們兩個人,也不會輸??!” “傻姑娘?!痹履餃厝峤o柳娘整理頭發(fā),笑道:“我們是女兒?!迸畠杭沂菦]有發(fā)言權(quán)的。 “那是我掙的銀子。”柳娘不服氣。 “所以,爹娘才許你不用做家里的事情,你才能說上話。你信不信,只要我開口,爹娘肯定罵我?!痹履镏更c(diǎn)道:“你也是個傻姑娘,心思都用在外人身上了?,F(xiàn)在和大哥鬧矛盾于你有什么好處,日后嫁人了,還不是要娘家兄弟撐腰。你看二哥就最聰明,口口聲聲為大哥著想,可有了大哥的,難道會虧了他嗎?我過幾年也要嫁人了,留你這么個傻姑娘在家里,可怎么放心哦?” “說真的,我不反對人有自己的算盤,真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稍蹅兪且患胰?,若是每個人不為家里做貢獻(xiàn),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想著自己,那這家早晚要分崩離析的?!?/br> “有爹娘在,這就不用你cao心了。”月娘笑了笑,看柳娘說不通,可不聒噪,提醒道,“快睡吧,明日你還要去王先生那里呢!” 這個家的人,都偏向冷淡自持,冷漠總在不經(jīng)意間侵蝕柳娘。柳娘吹熄油燈,在黑暗中自嘲一笑,說別人做什么,自己不也沒做到嗎? 最后,家里決定先修房,對外宣稱把錢都用光了,杜絕那些紅眼病和借錢的人。 因柳娘拿出這么大一筆銀子,趙二嬸對她的觀察日益緊密,身上多塊帕子都要問半天,似乎怕她私藏了銀子。柳娘干脆換了男裝,她代表王先生多在外走動,穿男裝也恰如其分。 趙家的房子在原有基礎(chǔ)上擴(kuò)大了規(guī)模,還是大五間的格局,趙二郎夫婦一間,三個兒子各一間,兩個女兒合用一間。其中一大間,又分成三小間,趙二郎夫婦盤算得很明白,這一次大秀之后,三個兒子娶妻都不用在修新房了。這于女兒那間,等她們出門子了,還能單獨(dú)留給長大的孫子呢! 只看這房屋布局,就足夠讓柳娘心酸,再也沒有往家里拿錢的意思。每月只那固定的月前回家,趙二嬸若是問了,就只說縣令大人只來過一次,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都是恰逢其會,哪兒能天天撿金子。偶爾也會多出三五文,說是跟著王先生外出,老爺們給的賞錢。 修好了房子,趙大牛和趙二牛的婚事也提上日程,柳娘全程冷漠。趙二郎提出要請王先生主婚之類的,柳娘也想辦法搪塞過去了。 趙大牛的新娘就是白寡婦的女兒,做爹娘的哪兒有扭得過兒子的,雞飛狗跳爭了兩年,還不是隨了趙大牛的心愿。白寡婦能在村里守寡這么多年,除了娘家給力外,自己手上也有出產(chǎn),握著好幾畝水田。白寡婦唯一的女兒嫁過來了,田自然歸趙大牛所有,趙大牛也承諾給白寡婦養(yǎng)老送終。 趙大牛自覺得了大便宜,認(rèn)為自己現(xiàn)在是家里最有錢的人了,平日里一般二般也瞧不上別人。 趙二牛就低調(diào)了,“萬事聽爹娘的”是他的口頭禪,娶了趙二嬸娘家大哥的女兒。趙二嬸的娘家在山那頭,當(dāng)初和趙二郎認(rèn)識也是機(jī)緣巧合。這些年山路不便,最多初二的時候帶著他們回娘家一趟,兩家來往并不多,可親戚情分不是假的。 等兩個兒子的婚事完了,月娘的婚事就擺在眼前,而時間已經(jīng)快走過三年了。當(dāng)初和縣令的三年之約,柳娘未曾忘記。 第13章 不種田 對柳娘而言,家里的日子越來越難過,趙大牛、趙二牛都娶了媳婦兒,二嫂還率先懷了孩子,兩個嫂子之間本就不對付,如今更添矛盾。按理說添丁進(jìn)口應(yīng)該是高興的事情,可新媳婦兒融入新家庭本就困難重重,更何況人都有私心。組成了新的小家庭,重心自然要往小家庭上移。也不知大嫂、二嫂受的什么教育,相互看不上,但對女子拋頭露面卻十分一致的看不慣,零零碎碎和自己丈夫吹耳邊風(fēng),房子就這么大,柳娘都聽到過好幾次。她們?nèi)缃襁€顧忌著不能得罪“小姑”,等到混熟了,還不知怎么樣呢。 月娘的婚期早已提上議事日程,她“高攀”住在鎮(zhèn)上的吳地主家小公子,當(dāng)然這是尊稱。吳地主家里也就二百來畝田地,鎮(zhèn)上有幾個鋪面,作為小兒子,月娘的丈夫也不知日后能分到多少。 “月娘,你真的決定了嗎?你們可從未見過面??!”柳娘有些擔(dān)心,男權(quán)社會,盲婚啞嫁,女人總要吃虧些。 “沒規(guī)矩的丫頭,快叫jiejie~”月娘嬌嗔笑道:“雖沒見過吳大哥,可你不是托人打聽了嗎?最斯文伶俐不過,也沒有有錢人家的壞習(xí)慣,不是沾花惹草的性子,那樣的家世,只能是我高攀了。” “我可從不覺得你高攀?!绷镞€是不放心,“要不改天我?guī)闳ユ?zhèn)上看看他本人吧?!币苍S真有所謂“眼緣”和“一見鐘情”呢? “不了,不了,我和你不一樣?!痹履飮@息,“柳娘,我和你不一樣的。我得這么親事,已是高攀,都是沾了你的光。我知道自己不如你本事,過平常人的日子就行。平常人是怎么過日子的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br> 月娘早早就知道自己和meimei的不同,也曾奮起直追,后發(fā)現(xiàn)早已難望其項背,她是想得開的人,慢慢就放下了??伤钋姓J(rèn)識到,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機(jī)遇擺在面前也抓不住,就像村里誰都知道跟著王先生有大造化,可他們還是克服不了對王先生的害怕,還是學(xué)不會八面玲瓏的來往交際。 “我只是覺得你值得更好的?!绷飮@息。 月娘的婚事定在二月,過年之前本就忙碌,加上籌備婚事,家里更忙了。 柳娘正在各地秘密收購白布和喪事用品,幾乎買空了臨近幾個縣市面上的白布,宣德皇帝病逝之時,正是白布暢銷之日。 可家里的事情,柳娘也不敢輕忽。 “娘,jiejie要出嫁了,我給jiejie準(zhǔn)備了一條十八銅錢的腰帶,可正是過年的時候,鎮(zhèn)上的紅布、紅線漲價了,我原先準(zhǔn)備的錢不夠,您能再給我十文嗎?”柳娘期期艾艾問趙二嬸。 “你跟著王先生到處跑,怎么還沒錢嗎?”趙二嬸倒樹柳眉。 “錢都給娘保管了啊,每次跟著先生出去,老爺們過年時候也有三五文的打賞,我不敢私留,都交給娘了。” “你這丫頭也太老實了?!壁w二嬸以己度人,若是她能接觸這些,肯定要私下扣留幾個銅板,不過柳娘這做派,更讓趙二嬸放心。趙二嬸破天荒摸出二十個銅板,道:“多了給你留作零花錢,以后也把錢拿給娘存著,看看,你要的時候,娘不是返給你了嗎,多出來都是!” “我知道,我聽娘的?!绷镬t腆一笑,接過銅板。 柳娘把外面的事情布置好,就專心在家陪伴待嫁的月娘。 柳娘這些年都在外奔波,女紅手藝不好,最多只會編絡(luò)子。柳娘拿嶄新的紅線穿了十八枚黃橙橙、亮堂堂的新銅錢,做成銅錢腰帶,紅線襯著黃錢,喜氣洋洋,別提多好看了。 “就你會想,新錢多貴啊,比舊錢貴出一倍去,到時候用舊了還不是一樣的,太浪費(fèi)了。”月娘坐在床上繡嫁衣,忍不住心疼道。 “我給我jiejie的,不覺得浪費(fèi),你多什么嘴?!绷镄χ蛉ぁ?/br> 月娘莞爾,心嘆真是調(diào)皮孩子。 今年這年關(guān)可不好過,皇帝在剛過完年第三天就駕崩了。等消息傳道溧水民間的時候,已經(jīng)初十了,里正、村長挨家挨戶的通知取下紅燈籠,掛上白蕃。而柳娘知道消息更早些,因為初五的時候,劉縣令已經(jīng)等在王家大院門外了。 劉縣令進(jìn)門連連作揖,道:“先生大才,下官有眼不識泰山,恕罪,恕罪!” 王先生還是一副醉在仙鄉(xiāng),不在人間的模樣,醉眼惺忪的嘆道:“老漢一介粗人,無牽無掛,只想有個清清靜靜的地方喝酒,這就夠了!” 劉縣令一愣,以為先生是在敲打他。 等到陛下駕崩的消息傳來時,劉縣令嚇得直接癱在椅子上,時隔三年,相距千里,一個鄉(xiāng)下老頭是如何知道遠(yuǎn)在深宮陛下的消息,除了神鬼莫測的觀星望氣之術(shù),劉縣令想不到其他。這樣一個大才在自己的治下,劉縣令是既激動又害怕。因為這了不得的本事對他而言,只是屠龍之術(shù),而天下已經(jīng)沒有龍了。 大明開國不過三代,從太/祖、太宗再到陛下都是有為明君,一個有真本事術(shù)士并不代表劉縣令有什么了不起的命格。劉縣令也頗有自知之明,自己可不是能干開/國之類大事的人。自己僅僅是個縣令罷了,知道這樣驚天動地的消息有何用?那是高層博弈,他一個縣令根本插不上手。 因此,劉縣令想著把王先生舉薦給其他人。可今天王先生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清清靜靜”,難道先生已經(jīng)看破了他的想法。 那王先生為何說自己“無牽無掛”?是了,劉縣令想起來,王先生并無子嗣,連個徒弟都沒有,收在身邊的小童據(jù)他查訪,還是村里農(nóng)家女兒,無師徒之名。小童也未學(xué)到先生神機(jī)半分,只能做些雞零狗碎的商賈之事,小打小鬧。就連這些散碎銀錢都托人送到了西北,據(jù)說是給了舊日同袍之子。劉縣令也曾查過,每次送錢的人都不一樣,而且一去不復(fù)返。線人還說了“高大魁梧,不是南人體格”。 西北太遠(yuǎn),劉縣令手沒那么長,對他而言,王先生這是赤條條光溜溜,下不了手??! 這樣高深莫測的先生,劉縣令不敢弄鬼,拜服道:“下官豈敢。只惜先生高才,埋沒鄉(xiāng)野田壟之間?!?/br> “某一介粗人,只懂喝酒!”王先生又是這句。村人來麻煩他的時候是這句,縣令來請他出山的時候是這句。 劉縣令苦笑連連,不敢違背,看王先生閉目養(yǎng)神,自覺退了出來。 走到廊下,劉縣令從袖筒中取除一長銀票塞給柳娘,問:“先生真沒有出山的打算嗎?” 柳娘把銀票推回去,銀票有票號的標(biāo)記,很容易查出底細(xì),她拿來做什么?!靶〉牟桓沂?,請老父母收回。” 劉縣令側(cè)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王先生并未聽到,才小聲道:“有何不可,就當(dāng)是給你的壓歲錢了。” “太過貴重?!绷锩蜃煲恍?,“老父母但有垂問,小的不敢不俱實以答,若是收了老父母的銀子,就只能答與自己好、與大人好的了。” 一個小童也有如此見識、如此堅辭,劉縣令不愿勉強(qiáng),收回了。再問,“可有勸服先生的辦法?” “沒有?!绷飺u頭,斬釘截鐵道。看劉縣令愁眉不展,笑道:“先生不應(yīng)大人,亦不會應(yīng)其他人,先生只要還在這里,大人但凡有事上門,先生難道還能拒之門外嗎?” 劉縣令想想是這個道理,便不再糾結(jié),抱拳告辭而去。 柳娘親送他出門坐上馬車,為了表示尊重,劉縣令這次恭敬極了,連隨從都沒帶進(jìn)王家院子。 先帝大喪,舉國同悲。新帝以日帶月,百官披麻戴孝,有爵人家停戲酒一年。但對普通百姓而言,皇帝駕崩對他們最直接的影響不過是正月十五的花燈不能看了。所謂禮不下庶民,在偏遠(yuǎn)山村,沒這么多講究。 月娘二月的婚禮照常舉行。月娘上花轎的時候,有嶄新嶄新的十八子銅錢腰帶,手上帶的是一斤重的寬幅福字銀手鐲,柳娘假托王先生之名送的。嫁衣也是好料子,被四人大轎抬著去了鎮(zhèn)上,一點(diǎn)兒不像村里農(nóng)家的姑娘。 白大嫂看著月娘的裝扮,忍不住嘟囔道:“咱們成婚的時候,王先生怎么沒送銀鐲子?!?/br> 趙大牛聞言,狠狠瞪了柳娘一眼,還用問,肯定是那死丫頭搞的鬼! 送別月娘,家里最大的事情就是迎接新生兒了,二嫂產(chǎn)期在四月,對于第一個孫子,趙二嬸期盼萬分。 柳娘卻又恢復(fù)了往常的日子,多往外跑,不沾家事。過年之前囤積的白布還沒賣完,為了掩人耳目,柳娘用多個假名買的,又多個渠道假名賣出。后來有伙計傳信說衙門在查,反方向查過去卻發(fā)現(xiàn)是縣衙出來的人,還是劉縣令心腹。柳娘明白這是劉縣令在辯真?zhèn)文兀羰橇镞@個王先生童子都利用先帝大喪消息賺銀子,那王先生絕對是看出了真相,不是瞎貓碰死耗子。 對于種種布置,柳娘十分自得,在這個小縣城,夠用了! 柳娘認(rèn)為自己的日子會這么過下去,等積攢夠了錢財,想辦法找一個志同道合之人,離開原生家庭,過幸??鞓返娜兆樱綍r候也能把王先生帶上,為他養(yǎng)老送終。 可世事突變,柳娘沒想到王先生死得這么早。 先帝駕崩三月之后,王先生醉酒身亡。 第14章 不種田 人之脆弱,莫過于此。 看著昨日還鮮活健康的人呢,今天就這么冷冰冰的躺在床上,柳娘驚訝大過恐懼,暗暗思索該怎么辦。出了人命,按例是要向官府報案的,更何況王先生身份不同以往。 柳娘用被子把人蓋住,親往村長家說了事情。并拿了王先生的名帖,請他去縣衙報備。縣令老爺兩次下榻小山村,村長、里長都是知道的,并不敢怠慢。村長派大兒子去請示縣令大人,二兒子去請里長和鎮(zhèn)長來。 未到日暮,縣令就帶著衙役、仵作來了。最高領(lǐng)導(dǎo)出動,其他相關(guān)不相關(guān)的人也面色悲戚的趕來吊唁。 出了人命,仵作必須驗尸,確定是否謀殺,這是常理。 “大人,這位老先生乃酗酒而亡,生前恐常年積郁,傷及肺腑?!必踝饕菜惆雮€大夫,查過并非謀殺,便向縣尊稟告。 劉縣令更顯恭敬和悲愴,他突然響起,三年前王先生拒絕為他出力時候曾說,“恐又遭山陵崩的傷心”,王先生才是忠貞之人??!明明早就算到了天機(jī),仍舊為陛下山陵崩傷心過渡,隨王駕而去。 劉縣令想到此處,不僅悲從中來,跌坐長嘆道:“先生高才,吾德行不修,才至不得輔佐也!”說完掩面悲泣,“先生啊!” 看縣令這么傷心,身旁的人來不及思量緣由,趕忙跟著“傷心”,個個哭得萬分難過,恍若親爹不在。 劉縣令哭了一陣,看旁邊站著的柳娘并無多少悲戚之色,心想神異之人往往有神異之舉,王先生仙逝之時,只有這小童在身邊,也不知王先生可有留下什么遺言。 “你這童兒,先生不幸,為何面無悲色?!笨h令眼中熱淚未干。 “請大人移步?!绷镎垊⒖h令到東廂說話。 進(jìn)屋、關(guān)好門,柳娘跪地行大禮,再拜,道:“大人容稟!先生乃含笑而去,醉往仙鄉(xiāng),未受苦楚,先生在時,每每說起,總嘆時不我與,而今仙去亦是求仁得仁,小人只有為先生高興的。更何況,先生怕早有預(yù)料,前幾日還與小人說起,笑談若有一日去了,且要勞煩大人。” “先生有何吩咐,你且說來?!?/br> 柳娘從懷中取除房契、地契,奉與縣令道:“先生有言,若他往生,這宅院和村中田地,皆奉與大人。并讓小人帶為告罪,不能為大人建言獻(xiàn)策?!?/br> 縣令接過,道:“先生高義?!币蛔l(xiāng)下院子,幾畝水田,劉縣令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這做院子是出過賢人的,就讓若名人故居,能住在這里,仿佛也沾染了仙氣。 柳娘面色遲疑,似想說有不敢說。 “先生但有吩咐,你只說便是。”縣令喝道。 “大人明辨,小人豈敢隱瞞,只是這話實在匪夷所思,小人當(dāng)時聽了,只以為是先生玩笑,而今想來,又仿佛不是,實在拿不準(zhǔn)?!?/br> “先生何等高才,說話豈有不作數(shù)之理,是你能揣測的?你自說來,本官自有計較!”劉縣令眼含期盼,一個高人逝世,留下的遺產(chǎn)總不可能只有這點(diǎn)兒東西。 “先生說,說他要賣一句話給大人,價值……價值千金!”柳娘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立馬拜倒在地,“真是先生說的,絕非小人杜撰,先生真這么說!” 劉縣令面色不耐,這鄉(xiāng)里小民只以為千金是天文數(shù)字,殊不知只憑先生三年前說與他的那句話,便是萬金也值得! “先生讓你說就說,胡亂辯白什么,你這童兒,難道比得先生嗎?只管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