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明朝女人、一聽鐘情:首席的冷艷美妻、花式甜寵:葉少追妻有點忙
一名小頭領(lǐng)一下子就認(rèn)出了她手中的虎符,正是可以調(diào)動五千鐵騎軍的銀片虎符。當(dāng)年李繼勉與漢唐王聯(lián)盟聯(lián)姻后,留下五千鐵騎軍,同時留下了一半虎符給漢唐王,自己則拿走了另一半,無論是誰,只要手持半片虎符便可任意驅(qū)使鐵騎軍,漢唐國內(nèi)的那半片現(xiàn)在就在他們的都指揮史聶鵬手里。 小頭領(lǐng)道:“李繼勉明明在北方,怎么會在你手里?!?/br> 李五道:“你沒有資格跟我說話,我要見你們的都指揮史?!?/br> 小頭領(lǐng)被她的話噎了一下,派了一人回去通傳,片刻后回來道:“都指揮史大人說了,他手里的虎符肯定是假的,李繼勉大人怎么可能被抓,一定是敵人派他來動搖軍心的,直接殺了不用聽他胡言亂語?!笔勘鴤兞⒓磁e起長`槍向李五等人圍過去。 李五見這些士兵真要動手殺人,沒想到那聶鵬居然連面都不露,難道他一點都不擔(dān)心他的背后靠山真的出事了嗎? 李五帶來的隨從們見狀紛紛拔出刀來,就要一拼,這時弓大力道:“昝澤我六那個混蛋呢,小將軍性命危急,讓那個混蛋出來見我!” 弓大力的嗓音洪亮有力,極有穿透力,一出聲如虎吼一般,一下子就把混亂的局勢震住了。 士兵中有沙陀人,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資格見我們昝澤將軍?!?/br> 弓大力冷哼一聲:“我是李繼勉的隨從弓大力,此番跟隨他來漢唐,結(jié)果半路被歹人劫了去,你們難道真要不管小將軍的死活!” 那些沙陀士兵聽了,立即轉(zhuǎn)身往軍營中走,似是要去給首領(lǐng)報告,然而同時軍營里又涌出一百來名漢唐兵,毫不遲疑,舉兵便戰(zhàn)。 “都指揮使大人有命,將這十幾人當(dāng)場誅殺,一個不留!” 喊殺聲起,場面再次亂成一團,弓大力與十幾名隨從且戰(zhàn)且退將李五保護在中間。 李五揮刀砍死一名漢唐兵,濺得滿臉鮮血,沒想到這都指揮史會如此行事,連面都不見一面,話都不聽她講一句,便直接下了誅殺令,這樣就算她有一肚子算計都使不出來。 漢唐兵一個接一個倒下,而她這邊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十五名隨從只剩六名還活著,其中兩人也已身負(fù)重傷,漢唐兵卻越殺越多,密密麻麻地圍成一個圈,將他們所有的退路都封住,他們就如被狼群包圍著的羊群一般,毫無生還希望。 就在這時,軍營中突然涌出一隊騎兵將漢唐兵圍住,身上的盔甲與漢唐兵明顯不明,面孔輪廓與體格也不同與漢唐人,正是沙陀鐵騎軍。 “都給我住手!”鐵騎軍的首領(lǐng)開口,李五瞧了他一眼,隱約覺得面孔熟悉,就聽弓大力叫道,“昝澤我六,快讓他們住手,你真要棄小將軍的安危于不顧嗎!” 李五再次聽到弓大力叫出這個名字,剛才就覺得這名字熟悉,此時終于記起來。這人竟是當(dāng)年在洛陽李宅時,李繼勉帶在身邊的下人之一。達(dá)木赫也就是現(xiàn)在的李從義被提拔到禁衛(wèi)軍營中任職后,這個昝澤我六就代替李從義,被挑選安排到了李十一身邊,負(fù)責(zé)接送他上下學(xué)以及保護他的安全。 真沒想到時隔多年會在這里見到他,他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面帶羞澀看見漂亮女人還會臉紅的青年了,現(xiàn)在儼然成了一名久經(jīng)沙場的鐵騎軍將軍。 昝澤我六低頭看著弓大力道:“弓大力,你說小將軍被抓了,這事是真是假?” 弓大力道:“這種事我能騙你嗎!小將軍他——” “我六,好久不見?!崩钗逋蝗徊遄旌暗?。 昝澤我六疑惑地將視線轉(zhuǎn)向李五,打量了她的面容幾眼,突然面色一變,跳下馬走到她面前,帶著明顯不敢相信的表情遲疑道:“小……五姑娘?” 李五道:“是我,李繼勉現(xiàn)在在我手里,我要見你們都指揮史,否則李繼勉性命不保?!?/br> 昝澤我六認(rèn)出她后再不懷疑,厲聲沖那些漢唐兵道:“還不讓開!” “昝澤將軍,都指揮使大人有命,要將這些人立即誅殺,你要違抗都指揮使大人的命令嗎!所有人上,殺了他們!” 昝澤我六道:“我看誰敢!全體鐵騎軍聽命,保護小五姑娘!” 局勢一下子變成鐵騎兵與漢唐兵對恃起來,小頭領(lǐng)見情況不妙,又派了一人回去稟告情況。 昝澤我六看那些漢唐兵沒有膽子上前,轉(zhuǎn)身向李五道:“小五姑娘,你快告訴我小將軍倒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你說他在你手里,又怎么會性命不保?” 昝澤我六還沒理清頭緒,只當(dāng)李五是來求救的,沒想到李五是拿李繼勉的性命當(dāng)籌碼來談判的可能。 李五道:“我六,你們現(xiàn)在所圍困的宿方城是我的地盤。只要你們撤軍,我便會將李繼勉完好地送回來,否則你們別想再見到他。” 昝澤我六聽得一愣,看向弓大力,后者點點頭,證明她所言不虛。昝澤我六啞了啞口,一時不知該說什么。眼前這個女人明明是小將軍的女人,她竟然擒住小將軍來當(dāng)籌碼來談判,這算是什么事! 這時傳信兵過來道:“都指揮使大人要見你們,進來吧?!?/br> 在昝澤我六的壓力下,都指揮史不得不接見李五等人。通過剛才發(fā)生的事,李五看出來了,雖然鐵騎兵幫漢唐兵打了無數(shù)勝仗,但兩軍還是有隔閡的,鐵騎軍明顯并非完全服從都指揮史的命令,而那些漢唐兵看鐵騎軍的表情明顯既不滿又畏懼,顯然沒少被鐵騎兵欺壓。 李五等人被帶到一頂軍帳前,昝澤我六便要進去,被守衛(wèi)攔住,道:“昝澤將軍,此事跟你無關(guān),都指揮使大人有令,只讓這伙人的首領(lǐng)一個人進去談判?!?/br> 昝澤我六怒道:“怎么會跟我無關(guān)!小將軍的安全是天大的事情,我必須旁聽!” 弓大力道:“就算不讓昝澤將軍進去,我總得進去吧,我是李繼勉的隨從,我清楚他的情況。” 守衛(wèi)攔著門道:“不行,只能他一人進去?!?/br> 李五上前一步道:“我六,大力,你們讓開,我一人進去?!闭f著直接推開帳門走了進去,昝澤我六跟弓大力想硬闖進來,立即被守衛(wèi)攔住,爭吵了起來。 李五走進大帳,帳門關(guān)上,連著外面的爭吵聲也關(guān)在了門外。李五掃視了一眼帳內(nèi),沒有見到人,猶豫地向里走了幾步,邊走邊喚道:“都指揮使大人?” 喊了幾聲沒人回應(yīng),就在這時,李五感到背后似有股陰森森的視線注視著她,立即反應(yīng)迅速地轉(zhuǎn)身,就見一個身穿鎧甲的高大男人立在她身后,臉上戴著半張黑色面具,擋住鼻唇,只露著一雙眼睛看她,身上散發(fā)出陰寒氣息。 她退后一步,遲疑道:“都指揮使聶大人?” 男人沒有說話。 李五想著這人剛才直接連面都不見,就要下令殺她,在自己帳中還戴著面具,估計也是個性情詭異的,于是道:“聶大人,我就開門見山了,我乃宿方城解理的部下,你們所仰賴的沙陀鐵騎軍的首領(lǐng)李繼勉在我手里,你如果不立即下令撤軍,李繼勉的性命能不能保就不好說了?!?/br> 李五說完后,等著男人回答,然而男人還是站著不說話。李五等了一會,沒沉住氣:“聶大人,你難道一點都不擔(dān)心你們漢唐國的背后大靠山倒了嗎?” “如果我下令撤軍了,你又如何?”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十分暗啞,字詞仿佛含在舌齒間,含糊不清。 李五道:“只要你撤軍,并立即退后二十里,我便會將李繼勉完好地送回來?!?/br> “好,我答應(yīng)你?!?/br> 李五一愣,沒想到他答應(yīng)得那么爽快。以他剛才處事的方式,她本已經(jīng)做好長時間與他談判的準(zhǔn)備了。 李五道:“距離此地十里外,有一條長河,我會派人將李繼勉放到船上,連人帶船駛到河心,只要明日天亮之前得到你們退兵的消息,我們就會放走他,否則天亮之后立即砸穿木船,同歸于盡?!?/br> 男人道:“我要補充一個條件?!?/br> 李五道:“你說?!?/br> “為防你使詐,我要你留下做質(zhì),讓你的隨從回去報信?!?/br> 李五猶豫了一下,心想自己反正也不會有危險,頂多等李繼勉回來后又要想辦法勸他放她走,費點功夫而已,眼下解宿方城之困最重要,遂點頭道:“好,我留下為質(zhì)?!?/br> 男人道:“來人?!?/br> 門口的守衛(wèi)進來道:“都指揮使大人?!?/br> “把她帶下去關(guān)押起來!” “是。” 李五被帶出了軍帳,弓大力與昝澤我六同時道:“情況如何?” 李五道:“弓大力,你帶著還活著的人回去報信吧,就說和解談成,按原計劃行事?!?/br> “老板娘你不跟我們一起走?” 李五道:“我要留下為質(zhì),放心,我不會有事?!?/br> 這話擺在來之前,弓大力相信,可是那都指揮史之前連面都沒見就開始派兵屠殺他們,誰知道他留下她為質(zhì)會不會傷害她。弓大力道:“要不我留下保護你,讓你這些隨從回去報信?!?/br> 李五心想這也行,道:“那就這樣吧?!?/br> 那守衛(wèi)便要將弓大力與李五一起帶走關(guān)押起來,昝澤我六道:“人質(zhì)就交給我來處理吧?!?/br> 那守衛(wèi)立即道:“都指揮使大人有令,這件事我們漢唐兵會負(fù)責(zé),不需要勞煩昝澤將軍?!?/br> 昝澤我六被漢唐兵擋住,沒辦法,只能目送漢唐兵將兩人帶走,隨后原地遲疑了一下,帶著鐵騎兵離開軍帳門前。 被押送去往關(guān)押地點的路上,弓大力突然道:“老板娘,你想知道掌柜的臨行前交待的話是什么嗎?” 李五道:“是什么?” 弓大力原本嗓門極大,此刻能將聲音壓得這么低也難得,附著她的耳朵道:“掌柜的讓我暗中聯(lián)系昝澤我六,讓他另外偷偷派人明早去河邊接應(yīng)他?!?/br> 李五想了想道:“掌柜的懷疑這些漢唐士兵會害他?” 弓大力道:“可不是,我原來還覺得多此一舉,可是你看我們剛來時,那都指揮使對我們的態(tài)度,直接下令誅殺,這根本就是沒把掌柜的性命當(dāng)回事。老板娘,一會我們一定得小心行事,我怕這個都指揮使是真動了殺心。” 李五仔細(xì)回想琢磨,覺得的確有這個可能。而且剛才在那軍帳中,那都指揮使的反應(yīng)也實在太平靜了。弓大力還要再說什么時,突然沖出幾名漢唐兵,直接押著他就往一旁走去,弓大力奮力掙扎大罵起來,可不頂事,還是被拖走與李五分開。 李五被單獨押往一處,原以為那都指揮史要對她不利,結(jié)果那漢唐兵把她帶到一間條件還算不錯的軍帳內(nèi),并沒有將她捆綁限制自由,還送來了豐富的飯食。 李五這下是徹底搞不懂這位都指軍史大人,漢唐王的親侄子是要干什么了。 用完了晚飯,士兵還送來了熱水給她洗漱。等得夜深躺到了柔軟的床上,李五怎么也無法入睡,擔(dān)心被帶走的弓大力的安全,擔(dān)心宿方城之困能否化解,擔(dān)心李繼勉能不能成功被放回,擔(dān)心自己沒回去十一徐叔會不會著急…… 要擔(dān)心的事太多,正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心事呢,李五突然聽到帳外傳來一個極輕的腳步聲,隨即帳門被推開,那人輕手輕腳地向她床邊走了過來。李五面朝里躺著,聽著腳步聲在自己背后停下,全身所有的肌rou都繃緊了起來,一手伸到枕頭下,握住了此前藏靴筒里沒被上繳的匕首,一旦那人有任何動作,她立即反擊。 然而那人走到她床邊后,便只站著低頭盯著她看,半天沒有動作。 李五又忍了一會,憋不住了,一個翻身從床上跳起來,拿著匕首就向那道人刺去。那人不避不讓,甚至還張開雙臂迎接她的飛撲一般,將她抱住,眼看匕首就要沒入他的身體,一聲嘆息聲響起,“媳婦兒,真的好想你??!” 手腕上的力道硬生生的偏開,匕首沒有刺中,掉到地上,發(fā)出輕脆的響聲。 那人緊緊抱住李五,用強壯有力的胸膛滿滿實實地圈住她:“媳婦兒,想你啊,真想你啊,之前在軍帳里看到你第一眼,就想這樣把你抱進懷里了,永遠(yuǎn)不要再跟你分離!” 李五疑惑道:“鵬奴?”頓了頓,遲疑道:“聶……鵬……?”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現(xiàn)自己用詞有些不準(zhǔn)確,應(yīng)該是日6q【左右】,每天都差幾百一千字,我很慚愧= = 最后收尾,時速比之前慢得太多了,跟烏龜爬沒什么區(qū)別,t t 第129章 李五想起來,鵬奴的父親景侯的確是姓聶的。鵬奴因為小時多病多災(zāi), 依著民間的風(fēng)俗, 只取了賤名一直沒有取大名,之前被荊南王收為義子, 取名楊梟,現(xiàn)在看來他是換回了本姓,改了名字。 “你來了漢唐后發(fā)生了什么?你不是被楊不疏送給徐孔當(dāng)義子嗎?怎么會成了他的侄子?” 鵬奴放開李五, 轉(zhuǎn)身將燈點亮,帳內(nèi)一下子光亮了起來。多年未見,鵬奴身上已經(jīng)看不出一點過往的青澀, 完全是一個飽經(jīng)塵霜, 被戰(zhàn)爭磨出了風(fēng)骨棱角的錚錚漢子了。 “漢唐王徐孔本就是我母親寧康公主的遠(yuǎn)房堂弟,身上也算沾了一點稀薄的李唐血脈,所以將國號定為漢唐。我也是來了漢唐后才知道,遂與他叔侄相認(rèn)?!?/br> 這徐孔的確自稱有李唐皇室血統(tǒng),不過這世道亂得厲害,隨便拉出一個小軍閥頭頭都聲稱自己是某親王某郡王的子嗣, 所以這些冠冕堂皇的血統(tǒng)言論一般都一聽而過, 不必太較真當(dāng)回事。 李五在此意外與鵬奴重逢既驚訝又慶幸, 忍不住捶了他胸口一下道:“你知不知道白天你差點就讓你的士兵把我殺了!” 鵬奴歉然道:“沒想到會是你,后來下面人稟告說昝澤我六稱你小五姑娘, 我半信半疑,將你叫入帳中,這才確認(rèn)是你。” 李五道:“那為何在帳中不認(rèn)我?還要戴上面具?” 鵬奴沉默不答, 李五卻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嘆口氣道:“你隱瞞身份,是想誘騙我將李繼勉交到你手上,對吧?!?/br> 鵬奴回想在三斧斷山與李五一起上山去給李繼勉報信時的情景,臉色陰沉了下來:“我早就想弄死他了,這次他落到我手里,是他合該命絕于此?!?/br> 李五聞言頓了一下,并沒有太驚訝,道:“可是晉李與漢唐是連盟關(guān)系,你們漢唐在南方能有現(xiàn)在的局面,也有沙陀鐵騎軍的功勞,你不怕李繼勉死了,你們的靠山就倒了嗎?” 鵬奴道:“媳婦兒,你不知道漢唐國內(nèi)的情形,在外人看來,李繼勉留下的五千沙陀鐵騎軍威風(fēng)無比,屢建奇功,可將來若有一日他李繼勉動了壞心想占領(lǐng)漢唐,這些鐵騎軍立即會倒戈屠戮皇室。徐孔昏聵短視,只看得到眼前之利,卻沒想過這五千鐵騎軍長駐國內(nèi),充分滲透進了國家的枝脈葉絡(luò),分明是埋在漢唐國內(nèi)最大的毒瘤!” “當(dāng)然,這只是我要殺他次要的原因,媳婦兒,你心里很清楚我為什么必須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