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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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五搖搖頭道:“我不是擔心自己這番舉動會遭到神明怪罪,而是在想邴文淵說的最后一句話?!?/br> [你以為我死了你的秘密就沒人知道了嗎?玄友廉會殺了你,他一定會殺了你——] 徐敬儀當時聽到這句話時,只當是邴文淵臨死前的惡毒詛咒,可聽到李五提起,突然覺得邴文淵似乎話中有話,他想了想道:“你是擔心邴文淵會將我們的秘密泄露出去?” 李五神色凝重道:“邴文淵身邊的人一個都不能留,斬草除根!” 徐敬儀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br> 李五殺了邴文淵后,又用三天時間將邴文淵在軍隊里的勢力徹底肅清,隨即將邴文淵手下的兩營軍隊打散混編到各營中去了。等處理完邴文淵,李五與申屠元建各帶著四萬大軍,將余下的四萬大軍留在高陵城中守城,追隨著玄友廉浩浩蕩蕩地回京救駕。 回京的路上,李五與玄友廉遇到了京城來的內(nèi)侍宣讀圣旨,讓乾西王將征北軍兵權(quán)立即上繳。 內(nèi)侍宣讀完詔書,向眼前的馬車內(nèi)看去。這是一輛特別定制的馬車,又大又寬敞,車廂內(nèi)就是一個舒適的木榻,鋪著厚厚的墊子,被褥枕頭齊全,而乾西王玄友廉就陷在這柔軟華貴的被褥之中,只露著一張極度蒼白虛弱的臉。 內(nèi)侍心想乾西王重傷未愈的消息看來不假,都已經(jīng)病成這副德行,居然還敢趕路回京?也不怕在路上把小命給顛沒了么。 “乾西王,咱家憐你身體虛弱未讓你下車接旨,如今圣旨宣讀完畢,還請你不要為難咱家,立即將虎符交出。” 那內(nèi)侍見玄友廉沒有回應(yīng),只是輕咳了一聲,隨即一個容貌與他一般艷麗俊美的將領(lǐng)面無表情地走到了他的身邊,剛張嘴要問他想干什么,一把刀就明晃晃地朝他落了下來。 那傳詔內(nèi)侍連慘叫聲都未發(fā)出,就倒在了李五刀下。 玄友廉連多看一眼內(nèi)侍的尸首都嫌浪費時間,又咳了咳道:“繼續(xù)趕路?!?/br> 李五收刀,轉(zhuǎn)身上了馬車,看了看他因不住咳嗽而微微泛紅的臉,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fā)現(xiàn)有點燙,擔心道:“有點發(fā)熱,要不今天先休息一日,你這幾天跟著軍隊行軍太辛苦了,你的身體重要?!?/br> 玄友廉搖搖頭:“我沒事,時間緊迫,救出父皇最重要。” 說實話,李五對玄涼沒有任何好感,如果玄風益將玄涼殺了,她甚至會暗喜一番。當初玄涼與成元水合力攻破長安,血流成河,要是玄涼最后被自己的兒子殺死,那也算是他的報應(yīng)了。 但是,這是玄友廉最不想看到的結(jié)果。李五跟在玄友廉身邊多年,看得十分明白,玄友廉幼年時不得父愛,所以長大后一直努力博取著玄涼的關(guān)注,努力做一個好兒子,讓玄涼認可他。當然他的付出也算是有回報,相比幼時所遭的冷落厭棄,如今他能征善戰(zhàn)、謀略過人,備受玄涼的信任與寵愛。 當然,如果他此番能將玄涼成功救出,平了元東王之亂,三王已去其二,他有極大的可能被立為太子,成為儲君。 這是一場平亂救父之戰(zhàn),也是一場兄弟奪`權(quán)之爭。 七日后,八萬大軍兵臨城下,將洛陽城四面八方包圍了起來。 玄風益得知玄友廉帶著八萬征北軍回洛陽的消息,以玄涼的口吻下詔怒斥乾西王不忠不孝,發(fā)動征北軍造反意圖世軍篡位,號召各府州縣派兵勤王。 玄風益在洛陽城中苦等著援軍,然而竟無一兵一卒來救,只得命八千禁衛(wèi)軍關(guān)閉洛陽各城門,死守洛陽。 征北軍圍困了洛陽城整整一月,最后攻破通門涌入城中,禁衛(wèi)軍不敵,節(jié)節(jié)潰敗,退守洛陽宮。李五以曾經(jīng)的右玄衛(wèi)衛(wèi)將軍之名,號令禁衛(wèi)軍投降,承諾棄暗投明者既往不咎,退守洛陽宮的禁衛(wèi)們經(jīng)不過誘惑,紛紛逃出宮投降。 玄風益大勢已去。 玄友廉害怕玄風益狗急跳墻殺害玄涼,并沒有逼得太狠,而是寫了一封親筆信送入宮中勸降。信上言讓他不要在負隅頑抗,大家都是手足父子,只要他愿意出宮投降釋放父皇,父皇念及父子之情,一定會寬大處理。 玄風益看了信后猙獰大笑,對坐在身側(cè)的劉玲兒道:“手足父子?他居然還敢說手兄父子?呵,呵呵……有這樣的手足父子嗎?” 劉玲兒看著玄風益癲狂的模樣,嚇得渾身發(fā)抖,流著淚道:“風益,你降了吧,乾西王說了,至少你還能何得一條性命。” 玄風益笑完了,便趴跪在地下大哭了起來,用單臂捶地道:“你想看著我后半生拖著這副殘軀,在所人有鄙視嘲諷的眼光下,像狗一樣低賤地活著嗎?” 劉玲兒搖頭:“可是至少你還活著不是嗎?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希望?當我變成殘廢的那一刻起,我就徹底看不見希望了?!毙L益?zhèn)阮^看向劉玲兒,突然站起來向她走去,“公主,我們一起死吧,生前我們做不了夫妻,死后我們到陰間去做對恩愛夫妻吧。要不是父皇當初強占了你,我本能娶你為妻!如今父皇知道你已被我污了身子,肯定不會留你,與其恥辱地活著,我們一起死吧,一起解脫吧!” “不!不!”劉玲兒驚恐地往后爬去,“我不想死,風益,我不想死!風益你別殺我!” 玄風益的情緒已經(jīng)徹底失控,拿起劍向劉玲兒一步步走去,劉玲兒退無可退,身子抵在墻上,哀求道:“風益,你放過我吧,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們還有虎兒和垣君?。∥宜懒?,他們怎么辦?他們還那么小,誰來照顧他們啊!” 玄風益的身體僵住,長劍抵到了劉玲兒的心臟處又收了回來,最后反握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他握著劍柄,看著劉玲兒,絕望而悲傷:“公主,我們下輩子見了?!?/br> “不——” 凄厲的女人慘叫聲伴著飛濺的鮮血響徹了整個洛陽宮,也為這次歷時兩月的“雙王之叛”徹底畫上了句點。 梁帝被重新迎入上陽殿,接受群臣朝見。然而兩月未現(xiàn)人前的梁帝卻仿佛蒼老了十幾歲一般,發(fā)須半白,精神萎靡,看著跪在殿下自稱“救駕來遲,請父皇降罪”的玄友廉道:“廉兒,起來吧,這兩個月辛苦你了,你大病初愈本因好好休養(yǎng),卻為了救朕四處奔走。如今時局已定,朕會安排好一切,你且回自己的王府里好好養(yǎng)傷,朕會派最好的醫(yī)官去你府上替你調(diào)理身體。” 玄友廉磕頭道:“謝父皇。” 第121章 玄友廉身上的傷勢沒有完全康復(fù),這兩個月為了平叛cao勞許多, 局勢大定后理應(yīng)好好休息調(diào)理身體??墒切霾惶崛魏钨p賜之事, 只讓他養(yǎng)病,讓玄友廉的部下們覺得有些心里不平衡。 乾西王帶兵為救圣駕出生入死, 皇上怎么能什么賞賜都沒有呢? 李五將軍營里士兵的情緒跟玄友廉講了,玄友廉倒是很淡定道:“父皇剛被兩個兒子造反,又死了兩個兒子, 哪有心情封賞。再說,他若要封賞我的話,也得好好斟酌一番, 哪有那么簡單。” 眼下元東王和平陽王皆叛亂而死, 玄友廉成為儲君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玄涼要封賞他,便是立他為太子,確實也不是倉促之下能定的。雖然玄風益已死,但洛陽城經(jīng)過此劫后一團混亂,要讓洛陽城恢復(fù)往日的秩序確實還需要些時日。 李五見玄友廉心寬得很,便也不再多提。 玄友廉在家養(yǎng)病的時候, 她便在城內(nèi)帶兵維持秩序, 順便將邴文淵在京城的府邸給抄了, 抄出來的錢以及她在京中多年的積蓄家底趁此機會都讓徐敬儀偷偷運了出去。 李五從邴文淵府中出來,正見著街上一隊士兵押著一群女眷經(jīng)過。那隊長見到李五后立即立正身體, 打招呼道:“李將軍好!” 李五瞧了眼他身后的囚犯,隨口問了一句:“這都是些什么人?” 隊長道:“皇上下令查抄元東王府,王府里的女眷全部被貶為官姬, 屬下正要押送到她們到牢中關(guān)押,過幾日發(fā)配外地?!?/br> 李五站在一路邊,等著這一隊長長的押送隊伍離開后,才帶著部下們離開,然而走沒半條街,李五突然拉停了馬,轉(zhuǎn)身折返了回去。 押送隊長聽著身后一陣急切的馬蹄聲,轉(zhuǎn)頭看到李五又帶著人追了回來,只當有什么事,叫停了隊伍迎了過去:“李將軍,這是怎么了?” 李五打馬直接掠過他,走到女眷身邊道:“你們,抬起頭來。” 女眷們圍抱在一起哭哭啼啼,沒人敢抬頭。 李五跳下馬,一個一個地用鞭柄抬起她們的臉看。押送的士兵們莫名其妙,但都不敢多言。當李五去抬一個畏縮蹲在地下的女人臉時,那女人突然跳了起來,拿著匕首就向李五刺去。 這一番變故驚煞眾人,好在李五早就準備,一鞭子就將匕首抽飛,士兵一涌而上,將那個女人的擒住。 李五道:“果然是你,白露?!?/br> 白露仰著一張怨恨惡毒的臉:“又是你,又是你壞我的大事,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這人正是當年謀化一系列洛陽大案的背后主謀,潛伏入洛陽的大齊大將軍沈修之弟沈倫的部下。當年沈倫與他的一干部下全部被玄友廉和她設(shè)計擒住,只有這個白露逃了出去。沒想到她僥幸逃脫后,竟然沒有逃出洛陽,這么多年居然一直藏身在元東王府里。 李五道:“這個人乃是朝庭要犯沈倫的部下,逃脫了多年,我要把她帶走,親自審問。” 白露叫罵道:“李五,你這個死女人,臭婊`子,你不得好死!你們所有人都被她騙了,她才是真正的前唐公主,她是個女人——” 李五冷冷道:“她瘋了,把她的嘴給我堵上。” 白露嘴里被堵上布條,說不出話來,只能痛苦地掙扎。 李五轉(zhuǎn)身要走,卻見身后的隨從們聽了白露的話后,紛紛用疑惑探究眼神打量,遂哼了一聲:“看什么看,這種瘋話你們還信了不成,說我是前唐公主?怎么不說我是那水黃廟里的廢帝李文治呢!” 聽她這么一調(diào)侃,隨從們這才哈哈一笑,“是呀是呀,這女人真他媽瘋了,竟說得出這種瘋話”“李將軍跟隨乾西王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女人”“將軍大人你就是長得太漂亮了,這種不過腦子的屎盆子都有人敢往你頭上扣”“前唐公主在皇宮里呆著呢,聽說被那元東王糟蹋得,嘖嘖……” 隨從們嘻嘻哈哈地將這一段尷尬掩飾過去,李五卻沒心思跟他們開玩笑,捆上白露直接就回了乾西王府,將她壓進了王府私牢中,也不敢讓別人看守,讓徐敬儀帶著信任的人親自拷問了起來。 拷問了兩三天,終于搞清楚了來龍去脈。原來這白露一直藏在京城,就是為了營救沈倫,可是勢單力薄,沈倫又被玄友廉囚禁在自己的私牢中,根本救不出來,沒辦法,她偽裝成王府婢女,潛入到了玄風益身邊。 是時劉玲兒想嫁玄友廉,卻被玄友廉拒絕,于是在白露的幫助下,與玄風益暗通了曲款。她本來想著既然嫁不了玄友廉,讓玄風益娶了她,對她和弟弟穩(wěn)固地位也是有幫助的,哪知玄風益是個慫包,對玄涼言聽計從。玄風益私下里向玄涼提出想娶公主為妻之事,結(jié)果被玄涼暗示這公主他要了,頓時不敢再多言,眼睜睜地看她被玄涼糟蹋,沒有任何舉動。 劉玲兒雖然嫁給了玄涼,但通過白露一直與玄風益藕斷絲連,甚至連她的那對雙胞胎都是玄風益的種。 當白露說出這個消息時,李五震驚了,沒想到還有這一段皇室丑聞。雖然劉玲兒比玄風益還小上幾歲,可名義上乃是玄風益的母后,母與子通,還生下孩子,這要是傳出去,為天下人恥笑,真不知道玄涼若是知道后,會是什么表情。 玄風益的性格相較與玄靖明與玄友廉都更為老成懦弱一點,從不敢違逆自己父親的意思,直到他兵敗斷臂后性情大變,在白露的挑唆下,生了反叛之心。而白露這么做都是為了救出沈倫,然而在玄風益霸著洛陽的這一個月,她將整個乾西王府翻過來了,都沒有找到沈倫的蹤影。 李五也聽明白了,在整個事件中劉玲兒并沒有鼓動玄風益造反,只是一個不甘嫁于老丑的男人,不愿忍受后宮寂寞,在一個有心人的攛掇下,與繼子私通的膚淺女人而已。 等得白露交待出一切,再無任何價值,李五授意徐敬儀處理干凈,便先走出了地牢。外面的陽光明媚而溫暖,然而李五卻覺得心中壓抑得厲害。她猶豫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將這件事回報給玄友廉,而是進了宮。 皇城禁衛(wèi)跟著玄風益反叛后已不能用,眼下守衛(wèi)洛陽宮內(nèi)外秩序的乃是李五帶回來的征北軍,所以她要進宮并不困難。她進了宮門后,徑直去了南玉庭。 玄涼一奪回政權(quán),立即就將劉玲兒送入了偏遠的南玉庭修養(yǎng),差不多就是打入冷宮了。劉玲兒被自己的兒子糟蹋,玄涼如何也戴不了這頂綠帽子,要不是念在她給他產(chǎn)下了雙胞胎,他恨不得直接悄悄弄死了算。 李五進入南玉庭,宮殿內(nèi)凄涼寒酸,宮女都見不得一個,又跨過幾道門檻,她看到了正毫無形象癱坐在地上,看著天空發(fā)呆的女人。 劉玲兒聽到聲響,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李五,又仿佛沒看見一般,繼續(xù)轉(zhuǎn)過頭麻木地看向天空。 李五每次見到劉玲兒,她臉上什么樣的表情都有,有怨恨,有嫉妒,有仇視,有得意,有嘲諷,唯獨沒有過現(xiàn)在這樣的麻木無視。 李五順著她的視線向天空看去,晴空之上,飛鳥翱翔。 李五道:“玲兒。” 劉玲兒訥訥開口:“五殿下,你說,我這活了這二十幾年,倒底是為什么活著?我搶了你的身份,當了這個公主又怎樣?我害得弟弟成了傻子,被軟禁在水黃廟里,而我自己則徹底成了一個棄婦,被關(guān)在這深不見底的冷宮中,沒有自由,沒有自尊,沒有信念。自母親死后,我……倒底為什么活著?” 李五垂下眼,她想起了董氏,即使董氏已經(jīng)死去了十年,她記得的還是她送她出嫁時的鮮活情景,宛若昨日。 “玲兒,你知道嗎,小的時候我很喜歡你,也喜歡海連,奶媼偶爾帶你倆入宮陪我們玩,那一整天,我和文治都開心得不得了。當初奶媼慘死,我放你走的時候是真心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不知道那時我對你和海連有多大的愧疚和感激。” “愧疚?感激?”劉玲兒慘笑起來,“我偷了寧康公主的錢財,害得母親因我而死,我與弟弟被驅(qū)逐離開,我是個罪人,你對我有什么好愧疚和感激的。” 李五道:“我做過一個夢,夢到前世的你和你弟弟為了救我們姐弟倆而死,因為你們倆,我們姐弟才能活下來?!?/br> “前世的夢?這個理由真可笑。”劉玲兒轉(zhuǎn)頭看向李五,“難道你就一點不恨我嗎?” 李五道:“當然恨過,在知道是你派人暗殺文治的時候,我恨不得沖進宮里直接殺了你!但是除了那次以外,我真的一點都沒恨過。小時候的你因為嫉妒而偏激、言辭惡毒,可我知道你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在那樣的處境下有那樣的反應(yīng)那樣的想法,一點都不奇怪,你只是個孩子。然而我沒想到你會和海連冒充身份回到長安,那時我便已料想到你和海連選的這條路將會多么崎嶇艱難,你性格雖然要強,卻沒有心機城府,說實話,也不太聰明,你將自己攪入到這一團連我都避之不及的漩渦之中,被碾碎傷害,看到這樣的你,我又何必要恨?!?/br> 層云散開,被遮擋的太陽露出來半張臉,一道明亮光柱從宮殿檐角直直打了下來,然而劉玲兒卻忍受不了這道刺眼的強光,伸手擋在眼前,似哭又似笑:“是呀,是我太蠢了,回想這十年,我覺得自己真的就是一個蠢蛋,以為自己和弟弟撿了天大的便宜,成了人上人,結(jié)果卻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五殿下,十年前,你就看到了我今日的結(jié)局,對嗎?所以每次你看到我,都是一副憐憫的神色,是的……是‘憐憫’,我原以為你會恨,你會生氣,你會嫉妒,無論你是哪樣的情緒都會讓我陰暗的內(nèi)心得到滿足,可是我沒有想到,你會是憐憫,呵呵呵……憐憫……我真的好蠢……好蠢……” 劉玲兒掩面哭了起來。 看著她這悲慘的模樣,李五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想見她,因為聽了白露的話,所以想來看她的悲慘下場嗎? 不是。 她道:“我抓到了白露,她交待了你跟元東王的私情,雖然白露死了,但這件事情肯定瞞不下多久,玄涼遲早會知道?!?/br> 劉玲兒身子僵了僵,拿開手,抬起蒼白的臉看向她道:“五殿下,你比我聰明,你告訴我,事到如今,我該怎么做?” 李五道:“一旦玄涼知道實情,你所生的雙胞胎算是他的孫子,他或許不至于狠心殺孫,但肯定會殺了你泄憤,同時……遷怒于海連,將廢帝一起處死?!?/br> 劉玲兒似是已經(jīng)想過這樣的后果了,沒有驚恐無狀,只懇求道:“五殿下,求求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 李五遲疑了一下,喉間的話欲吐欲咽。 這種時候,她真的要幫她嗎?劉玲兒除了多年前派人暗殺過李文治,這些年兩人之間基本已毫無交集,她現(xiàn)在的悲慘結(jié)局是她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也算是咎由自取,她真的有必要在這種關(guān)鍵的時候幫她嗎? 如果引禍上身…… 遲疑了許久,最終她還是開了口:“我救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救你的弟弟和孩子。我會想辦法將雙胞胎偷出皇宮送走,讓他們像平凡人家的孩子般長大,他們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平庸卻安全地長大。海連傻后,十一以伴讀身份入宮陪了他多年,他們之間有著很深的感情,十一多次求我想辦法救出海連,所以,海連我也會帶走,我會將他視為弟弟照顧他的下半生?!?/br> 劉玲兒怔了一下,終于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走到李五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了:“殿下,五公主殿下,是玲兒錯了,玲兒大錯特錯,如有下輩子,玲兒一定會報答公主今日相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