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明朝女人、一聽鐘情:首席的冷艷美妻、花式甜寵:葉少追妻有點(diǎn)忙
李五面無表情道:“小將軍,天色已晚,容小五帶弟弟回去早些安歇?!?/br> 李五轉(zhuǎn)身,被李繼勉拽住,兩人糾纏起來,這時玄友廉走過來,冷冷道:“聊完了沒有?夜里風(fēng)大,你倆要在風(fēng)口上吹到什么時候?沒想到繼勉兄這么喜歡吃醋,我明日讓人送十壇陳年老壇醋放到你院子里,讓你早晚都能聞到,如何?” 李五與李繼勉同時表情僵了僵,李繼勉松開手,扭過頭,頓了頓:“回家?!?/br> 三人回到家中,李五從侍衛(wèi)手里接過熟睡的弟弟,往房間走去,快走到門口時,玄友廉自后追了上來,道:“小五。” 李五道:“廉公子,還有什么事嗎?” 玄友廉頓了頓道:“小五,你對榮碧月表白李繼勉的事毫無反應(yīng),是否——你其實(shí)并不喜歡他?只是因?yàn)槟阋恢备谒磉?,才會順從了他??/br> 李五看著玄友廉眼中露出希翼的神色,撇過頭道:“不,廉公子你誤會了。我沒反應(yīng)并不是因?yàn)槲也辉谝?,而是小將軍對榮碧月堅決的態(tài)度讓我不需要去在意。從榮碧月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小將軍完全沒有一點(diǎn)搖擺的意思,直接了當(dāng)?shù)鼐芙^了她,并沒給她留下一絲僥幸,如果我還吃醋的話,那我也不過就是一個被情愛沖昏大腦的愚蠢女人罷了?!?/br> 玄友廉沉默,道:“所以,你愛他,對嗎?” 這是玄友廉第一次問出這樣的問題,以前他從沒有問過她這個問題,因?yàn)楹ε聫乃炖锏玫降慕Y(jié)果讓他無法接受。他能接受她是受李繼勉強(qiáng)迫而不得不留在他身邊,卻不能接受她的內(nèi)心是愛著李繼勉。只要想到李五會愛上別的男人,他就覺得心臟痛得仿佛要裂開,比胃癥還要痛,就如一把匕首從自己心口處的傷疤刺進(jìn)去,在里在攪動。而這種痛,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竟是如此熟悉,熟悉得仿佛前世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樣的巨痛一般。 李五頓了頓道:“我不知道?!彼约阂膊恢垃F(xiàn)在的自己對李繼勉的感情倒底算什么,她對他有前世幼時絕境下被他所救后的憧憬愛慕,有這三年朝夕相處后自然而然產(chǎn)生的依賴信賴,也有數(shù)次被他所救的感激之情,這些情感如果出現(xiàn)在別的男人身上,她或許就會不顧一切的愛上了,可是對方是李繼勉,她不敢愛。 她不敢想自己把心交出去后,再親手血淋淋地拿回時,是什么模樣。 如果以后遇到江山與他,二者擇一,她會毫不猶豫地像前世一般選擇前者,到時候哪怕親手讓她殺了他,她流著淚,滴著血,也會落下這一刀。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心狠起來是什么模樣,因?yàn)橹?,所以害怕?/br> “廉公子,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但是我可以回答你另一個問題。” 玄友廉道:“我沒有其它問題,你無需回答什么?!?/br> 李五道:“對不起。” 玄友廉抿唇,突然意識到什么一般:“你不必說了。” 李五接下去道:“這一世,我不知道我跟小將軍之間會如何,但我清楚,我與你之間,絕無可能?!?/br> 玄友廉聽到這番話,身上的肌rou緊繃著,手背在身后死死握緊,那一字一字的話語從耳朵里傳入腦中,卻如刀刺進(jìn)心臟。他承著巨大的痛苦,然而面上卻只是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隨即開口,仿佛根本不在意李五這番話一般道:“我來找你,是為今天晚上的事。白天發(fā)生了這些事,今天晚上,還要不要——” 李五眼神暗了暗:“按計劃進(jìn)行?!?/br> 玄友廉道:“好,那我這就去布置?!鞭D(zhuǎn)身離開,卻仿佛腳下所踩的青磚路凹凸不平一般,身子微微搖晃,消失在墻門外。 第087章 李五推開房門,將李十一放上床, 李十一睜開眼道:“jiejie, 你要進(jìn)行什么計劃?。俊?/br> 李五怔了怔:“什么時候醒的?” “廉哥哥一來就醒了,但是聽到廉哥哥在跟jiejie說話, 沒敢睜眼?!?/br> “小孩子不要問那么多。”李五頓了頓道,“晚一點(diǎn)的時候……徐叔可能會來接你,你跟著徐叔走, 不要害怕,也不用擔(dān)心jiejie?!?/br> 十一興奮地坐起來:“徐叔會來接十一嗎?那十一可以跟徐叔說話嗎?” 李五道:“沒人的時候可以,有人在的時候不要表現(xiàn)出認(rèn)識徐叔的模樣?!?/br> “嗯, 十一明白了?!?/br> 李五摸了摸他的頭:“好了, 玩了一天,睡吧,到夜里說不定你就睡不成了?!?/br> 李十一拽著李五的袖子道:“jiejie,你剛才是在拒絕廉哥哥嗎?” 李五身子頓住,猶豫了一下道:“是的。” “jiejie拒絕廉哥哥,是因?yàn)橄矚g勉哥哥嗎?” 李五道:“呃……” 李十一扁了扁嘴:“jiejie, 勉哥哥雖然對我們很好, 但是jiejie能不能別喜歡他?” 李五驚訝:“為什么?” 李十一理所當(dāng)然道:“因?yàn)閖iejie有姐夫了啊, jiejie不會忘了姐夫了吧!十一還在等姐夫回來接我們呢!阿勉哥哥再好,也比不上姐夫好!jiejie, 你說姐夫現(xiàn)在在哪里呢?我好想姐夫??!” 李五心想,李繼勉要是知道他對十一這么好,卻喂了一只小白眼狼, 估計得氣得吐一升血。至于鵬奴,李五心想三年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身在何處,過得好不好,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緣份再見。 將十一推到被子里,替他將被子蓋好:“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心事,睡覺。” 李五將弟弟安頓睡下了,走出門,抬頭了看看天空半殘的弦月,想著這時候李繼勉應(yīng)該準(zhǔn)備就寢了,將握在袖子里的小瓷瓶緊了緊,隨即跨出院門向西走去。 來到西院門口,李五站在房外,看著窗戶上投影出的來回踱步的人影,遲疑了一下,走過去敲門。 李繼勉的聲音從門內(nèi)傳出來:“誰?!?/br> 李五道:“是我?!?/br> “進(jìn)來?!?/br> 李五端著酒壺進(jìn)門,李繼勉看到她手上捧的東西,疑惑道:“這是干什么?” 李五將酒壺放到屋中央的圓桌上,將斗笠形的翠玉小酒杯一左一右擺上,提壺斟酒,道:“沒什么,就是覺得今天夜色不錯,想找小將軍喝酒?!?/br> 李繼勉看向窗外那殘得就只剩點(diǎn)邊角的下弦月,看不出一點(diǎn)夜色不錯的樣子,轉(zhuǎn)過頭,只見她動作不緊不慢,酒水呈一條細(xì)線倒入杯中,一滴不灑,眉尾一挑:“你要找我喝酒?你確定?” 李五道:“怎么,小將軍不愿意嗎?” 李繼勉道:“你不怕有來無回么?” “……”李五頓了頓,拿著酒杯的手下意識地握緊,“其實(shí)是……小將軍,小五瞞著你擅自做了一件事情,所以,想借酒壯膽……想向小將軍坦白。” 李繼勉道:“什么事?” 李五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即舉起另一杯酒道:“小將軍,請你先喝了這杯酒,喝了我才敢說。” 李繼勉拿過酒杯,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將酒杯放下,道:“行了,說吧。” 李五看他將酒飲盡,沉默了一下道:“小將軍,對不起?!?/br> 李繼勉道:“對什么不起,你先把問題交待了,我看嚴(yán)不嚴(yán)重,再談對不對得起的事。你放心好了,既然是我同意讓你帶了兵,無論你鬧出什么亂子來,我都給你兜著?!?/br> 李五見李繼勉以為她是在軍營里鬧了亂子才過來找他喝酒賠罪,道:“不是那種事,總之……小將軍,委屈你幾日了,待事后,小五會向你賠罪的?!?/br> 李繼勉覺得小五自進(jìn)門起就怪怪的,道:“倒底怎么了?”剛說完,突然覺得頭暈眼花,眼前的李五晃成了重影,他瞬間意識到什么,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抓住李五的肩:“你在酒水里放了東西?” 李五扶住他要跌倒的身軀道:“小將軍,不必驚慌,只是迷藥而已,等小將軍蘇醒過來,一切就結(jié)束了?!?/br> 李繼勉很快明白,原來李五所說的瞞著他擅自做了一件事情,不是已經(jīng)做過的事情,而是現(xiàn)在正在做的這件事。他抓著李五的手,狠狠道:“小五,你膽子真是肥了啊,敢對我下迷藥?” 李五心道這人也真是意志堅強(qiáng),下了這么大量的迷藥,竟然還能保持著清醒,看他死咬牙關(guān),目眥盡裂的模樣,道:“小將軍,你別強(qiáng)撐著了,快暈過去吧。”頓了頓,沒見他暈過去,倒是聞見了一股血腥味,發(fā)現(xiàn)李繼勉竟是咬破了舌頭用疼痛來保持清醒,嘆了一口氣,低頭在李繼勉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小將軍,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你別撐著了。” 李繼勉眼珠子僵硬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看向李五,口舌因?yàn)槁樗幍木壒室呀?jīng)僵硬起來,用沙啞艱難的聲音道:“小五,等我醒來,你他媽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一切,否則,我——” 后面的話也不知道是說不出來了,還是不想說,李繼勉眼睛慢慢闔上,終于暈了過去。 玄友廉從窗戶跳進(jìn)來,后面還跟著兩個人,一人肩上還扛著一個麻袋,李五道:“開始吧?!?/br> 玄友廉轉(zhuǎn)頭道:“開始布置?!?/br> 那兩人立即開始在屋子噴灑血液,并將桌椅推倒,擺出一副凝亂的模樣,隨即又要往她和李繼勉身上灑血。 李五看著那血惡心,道:“至于弄這么多血?中毒而已?!?/br> 玄友廉道:“你給我的毒`藥,我拿了一個死囚試了,毒性極烈,死狀可怖,中毒者發(fā)狂不停地噴血,直至血盡而亡?!?/br> 李五:“……” 玄友廉道:“記住我告訴你的那幾個xue位,死死壓住,李繼勉就會暫時沒有呼吸,造成假死的模樣,等哈胡弩他們確定完他身份后,我會照計劃將他替換成那中毒的死囚,將李繼勉帶走。” 玄友廉說話時,那扛著麻袋的男人將那個麻袋塞到了床底下,想必里面裝著的就是要一會要替換的死囚。 玄友廉布置完現(xiàn)場,對她道:“好了,我先離開?!?/br> 李五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玄友廉三人跳出窗外,隨即看了看狼藉一片的屋子,定了定神,隨即大叫道:“來人啊,哈胡弩,阿巴于,來人??!” 不一會,哈胡弩與阿巴于齊齊沖到了屋內(nèi),看著滿是鮮血混亂不堪的屋子道:“怎么回事?小五,發(fā)生什么事了?” 李五流著淚,抱著懷里的李繼勉:“小將軍他……” 哈胡弩立即蹲下身子,去探李繼勉的鼻口,手伸出去后,渾身哆嗦了一下:“這……這……”猛地?fù)涞乖诶罾^勉腿邊,慘嚎道,“小將軍!” 阿巴于道:“你別埋頭光嚎啊,小將軍倒底怎么樣了?” 李五沖著阿巴于搖搖頭,又看了看圍聚過來的沙陀部下們,含淚道:“小將軍……已經(jīng)毒發(fā)身亡……” 阿巴于倒退兩步,似是不敢置信道:“怎么回事?” 李五悲泣道:“是有人在小將軍的酒水中下了毒。我正與小將軍說話,他飲下一口酒,突然就口噴鮮血,狂性大發(fā),不出一柱香的時間便氣絕了?!?/br> 哈胡弩抬起頭,雙目血紅:“是誰?是誰做的?” 李五悲痛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勁地?fù)u頭,這時圍聚在門外的沙陀人中傳出一個聲音:“一定是玄友廉干的,他對將軍懷恨在心,所以下毒害他!” “胡說什么,玄大人跟將軍今天還出去游玩,一派和睦,怎么可能下毒?!?/br> “兩位大人在政事廳大打出手的事,誰人不知,聽說今日游玩,玄友廉跟小將軍還大吵了一架?!?/br> “玄涼那王八蛋就生不出什么好兒子來,玄王八蛋說要結(jié)盟卻在戰(zhàn)場上三番四次陷我們晉軍于不顧,他兒子搬到府里來,分明是沒安好心,想趁機(jī)謀害小將軍!” 人群的爭吵越來越混亂,哈胡弩站起來,一張臉滿是殺氣:“玄,友,廉!眾沙陀部將聽命,隨我去將玄友廉殺了,給小將軍報仇!” 沙陀部將們振臂高呼:“是!” 哈胡弩帶著眾人殺氣騰騰地去殺玄友廉,阿巴于帶著幾人留了下來,阿巴于跪在李繼勉面前,悲痛道:“小將軍……” 李五抹開眼淚道:“阿巴于,你立即帶人去義歸坊找繼霸大哥來支援!若真是玄友廉動的手,只怕他早有準(zhǔn)備,說不定身邊已經(jīng)埋伏了大量的玄衣軍,哈胡弩這樣帶人過去會吃大虧!” 阿巴于道:“是,我,我這就去。那你——” 李五道:“不用管我,我在這里陪著小將軍,等你們回來。” 等得阿巴于也帶人離開,這屋中只剩下李五與李繼勉二人,李五立即起身將門關(guān)上,這是玄友廉再次跳了進(jìn)來,身邊依舊跟著剛才的那兩人,一人迅速將那死囚的尸體從床底下拖出來,一人過來扛起李繼勉。 就在玄友廉帶著昏迷的李繼勉要離開時,李五抓住了他的胳膊。 玄友廉停住腳步,轉(zhuǎn)頭看她。 李五猶豫了一下:“廉公子,我相信你,相信你雖然時常跟小將軍斗嘴,卻不會傷害他?!?/br> 李五不問他會不會趁機(jī)帶走李繼勉對他下手,而是說自己相信他。玄友廉當(dāng)然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淡淡道:“我對他并無深仇大恨,若有,也是因?yàn)槟?。你放心吧,我若今日殺了他,那么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我不會做這么愚蠢的事?!?/br> 李五這才放開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