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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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友廉扔掉匕首,繼續(xù)向李五走去,李五被他看得心里發(fā)寒,一步步地后退,直到撞到了背后的墻壁退無可退,才不得不停了下來。 李五看著他嗜血的表情,手摸著冰涼的石壁,心中狂跳:“廉公子,你很清楚我是什么樣的人,我為報你的救命之恩,去府中為你治病,又怎么可能傷害你的母親?請你理智一點,想一想,這分明就是一個陰謀,是有人——” 話沒有說得下去,玄友廉猛地伸手抓住她的手,將她一下子拉到自己的懷里用力抱住,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勒死。李五難受地掙扎,可根本掙脫不開。 玄友廉將腦袋靠在了她臉頰邊,咬著牙齒,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我最后問你一次,是不是你?!?/br> 李五亦咬著牙齒,沉聲道:“不是,我李五以性命發(fā)誓,不是我!” 說完這一句話,李五感覺到玄友廉松了力道,立即將他推開。玄友廉被推開后,順勢退后一步,轉身向那牢房走去:“過來吧?!?/br> 李五狐疑地跟他走進牢房,便見他點上油燈,牢房中一下子亮了起來,牢房正中,一個嬌小的身體被綁在刑架上,混身是血。 李五看清那散亂頭發(fā)下的容貌,瞪大眼,叫出聲:“文竹?” 正是廉母的貼身丫頭,文竹。 玄友廉冷漠地拿起一盆涼水澆到文竹臉上,片刻后,文竹緩緩蘇醒,看清面前的兩人后,立即大哭道:“公子,我真的沒有說謊,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我真的沒有看到別人進去夫人的房間,我只看到了小五jiejie,公子,你饒了我吧,我好痛??!真的好痛啊!小五jiejie,救我!夫人,夫人救我!夫人!” 文竹跟李五一般歲數,還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哪受過這等酷刑,情緒完全崩潰了,竟向小五和已逝的廉母求救起來。 李五看著文竹的慘樣,眉頭皺起,卻沒有說話。 玄友廉冷冷道:“你不替她求情嗎?” 李五平靜道:“夫人死時,在場的就我和她兩人,如果兇手不是我,那么她就算不是兇手,也是從犯?!?/br> 這是李五昨天思考一夜得出的結論,自與廉母那一番對話后,廉母這兩個月都沒有召見她,可見是不想見她的,怎么會突然無緣無故地要見她了?兇手想借刀殺人,既然用的李五的匕首,必定會想辦法將她引到廉母的臥房中,若廉母不是突然起意要見她,那么傳話的文竹嫌疑就是最大的。雖然文竹人前一副天真活潑毫無心機的模樣,讓人很難相信她會是從犯甚至是兇手,但是如果不是李五,那只可能是她。 文竹氣得沖她吐了一口血唾沫道:“呸,你血口噴人……嗚嗚……明明是你殺了夫人,還想讓我當替死鬼……嗚嗚嗚……公子,你別被這個女人迷惑了……嗚嗚……公子,你相信文竹,文竹服侍夫人那么多年,忠心耿耿,從無二心……就是給文竹十個膽子……也不敢有害夫人之心??!” 玄友廉道:“來人?!?/br> 一個獄卒進來:“大人?!?/br> “給我抽?!?/br> “是?!蹦仟z卒拿起沾了鹽水的鞭子狠狠地抽打起文竹,一鞭子下去就濺起一道血,文竹一開始還哭叫,沒幾鞭子就被抽暈了過去,隨后又被水潑醒,痛哭道:“公子,你放了我吧,不是我,不是我……” 李五雖然相信自己的判斷,可是看著文竹這個模樣,還是有些余心不忍,側過臉道:“廉公子,你若要拷打她,請讓我回避?!?/br> 玄友廉道:“不,我要你在這里看著,從頭到尾看清楚我是如何替我母親報仇的。” 文竹哭道:“公子,你為什么不相信我,是那個女人,明明是她,你為什么不拷打她!” 玄友廉冷冷道:“文竹,你不要裝了,趁我對你還有一點主仆憐惜之情,沒有動用大刑之前,老實交代,是何人指使你殺了我母親?!?/br> 文竹絕望地搖頭,驚恐道:“我沒有,不是我……小公子你若不信我,好,文竹愿隨夫人入黃泉,以證一身清白?!闭f著便欲咬舌自盡,可沒等她咬下去呢,玄友廉似早有防備一般,直接捏住了她的嘴巴。 “文竹,既然你拒不交待,就別怪我手段殘忍了。你想咬舌自盡?沒那么容易!把她牙齒全部敲掉,一顆不留。” 文竹一聽瞪大眼,連李五聽了都覺得有些不忍心,在看到文竹欲咬牙自盡的時候,她就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了,或許真的是廉母突然起意叫她過去,文竹是無辜的? 也有一種可能,兇手本來打算用別的方法引她過去的,但見廉母主動要自己的侍婢文竹去叫她,就順水推舟,在她抵達廉母臥房門外后動手? 就在李五幾乎要推翻自己的判斷時,那邊獄卒已經熟練地拿起一個鐵嘴套塞進文竹嘴巴中,然后拿起鐵錘開始鑿斷她的牙齒。 這是牢獄里經常用來防止罪犯畏罪咬舌自殺的方法,若將滿嘴牙齒全部拔掉,可能導致罪犯因劇痛或是流血過多而死,若只是防止罪犯咬舌,只需將外露的牙齒鑿斷,將牙根留在rou中,當然這種痛苦也是極巨大的。 伴著鐵錘敲砸的聲音,文竹從喉嚨中發(fā)出悲鳴,叫得人一聲聲膽寒。 李五別過臉,低聲道:“萬一最后查出來她是無辜的……你要怎么辦?” 玄友廉冷冷道:“她無不無辜與我何干?小五,你得慶幸我對你有一絲不舍,否則此刻你已經與她一樣,被綁在這刑柱上接受一樣的極刑?!?/br> 李五一怔,終于明白他為什么一定要她旁聽而不讓她回避了,他并沒有完全放下對她的懷疑,只是還沒狠心到對她用刑而已。 一刻鐘后,獄卒將鐵嘴套從文竹嘴里取出,文竹滿口鮮血,嘴唇也被鑿爛了,模樣慘不忍睹。拿掉鐵嘴套后,文竹又哭又笑起來,已經完全精神失常,無意識地念道:“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夫人,我來陪你……夫人,我來陪你……” 玄友廉道:“文竹,你不必裝瘋賣傻,如果你是潛伏在我母親身邊的殺手,這點刑罰對你來說不算什么,這才剛開始而已。我明白的告訴你,無論你坦不坦白,你已經死定了,區(qū)別只在于在死前你要受多少的酷刑,你放心,無論你受了多少酷刑,只要我不想讓你死,你想死都死不了。你如果想早點解脫,就立即坦白一切。” 文竹失神,囈語道:“公子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拿鋸子和烙鐵來?!?/br> 兩件刑具被放到了文竹面前,文竹看著那兩件血跡斑斑的刑具,沒有害怕的表情,仿佛真是嚇瘋了,依舊在囈語:“殺了我吧,讓我死吧……” 玄友廉一邊觀察著她的反應,一邊冷笑道:“兩只手兩只腳,一共二十個指頭,我會將你的二十個指頭一根根鋸下來,每根指頭必須鋸滿一刻鐘才許鋸斷,鋸斷后立即用烙鐵烙灼傷口止血,一滴多余的血都不會讓你多流。文竹,你覺得你能忍受到鋸斷第幾根指頭?等鋸斷這二十根指頭,下面就開始鋸你的耳朵鼻子嘴唇,鋸完就會用烙鐵止血,這時候我會在你面前放一面鏡子,讓你看清楚自己是怎樣一點點——變成鬼!” 光是聽的,李五渾身都冒起了冷汗。她知道玄友廉心腸狠硬手段毒辣,從三年前那次他不聲不響揮刀斬首丘榮一事,她就看出來了,可今日她算是徹底見識了在痛失慈母后,他心狠起來有多狠。 文竹驚恐地瞪大眼,吐著大口的鮮血,仰起脖子用沒有牙齒含糊的聲音慘叫到:“放了我放了我,我是無辜的,我是無辜的……夫人,救我……夫人……” 玄友廉示意獄卒動手,那三尺長的大鋸刀在文竹的右手小拇指上足足磨了一刻鐘,才將骨rou徹底鋸斷,那骨血一點點分離的聲音混著文竹的慘叫聲讓李五的耳膜一陣陣刺痛,頭暈目眩,幾乎站不穩(wěn)身子,背過身子扶住一旁的欄桿干嘔起來。 玄友廉看著她受到驚嚇的表情,絲毫沒有讓她離開的意思。 若昨夜事發(fā)之時,不是李五在場,而是別的女人,此刻恐怕已經與文竹一起受刑了。 母親死亡的巨大悲痛徹底淹沒了他,他能相信她的那句“不是我”,并且沒有對她上刑,已經是他保留的最大的理智了。 他雖然想相信她,然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她的辯解又那么蒼白,他的心底控制不住地有一個聲音在叫喊“萬一呢,萬一是她呢”!所以他必須要讓她眼睜睜地看著這殘忍的酷刑,讓她知道殘害他母親之人的下場!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她的手腕上似是戴著什么東西,他走過去一把拽開她的袖子,就見那個用金補好的鐲子正完好地戴在她手腕上。 他瞳孔一縮:“這東西怎么會又回到你手中?” 李五努力讓自己忽視背后鋸子鋸磨血rou的聲音:“是夫人臨死前塞進我手里的?!?/br> “為什么要戴上!” 李五苦笑一聲:“夫人第一次送我時,我拒絕了,這第二次是這般情景,我怎么能拒絕……” 玄友廉身子踉蹌了一下,后退一步,沉默了片刻道:“簡良。” 徐敬儀走進暗室道:“屬下在?!?/br> “帶她出去,讓她在外面等著?!?/br> 簡良道:“是。” 徐敬儀將李五帶出暗室后,立即低聲道:“沒事吧,我一直在外面守著,只要他對你動手,我立即就會沖進去救你?!?/br> 李五搖搖頭:“我沒事,我只是很累,想睡一覺。” 李五心想,自己應該聽李繼勉的話睡一覺的,至少有力氣面對剛才那樣的場面。 徐敬儀將她扶到一旁躺下,慘叫聲透過厚厚的墻避傳出來只剩低弱的嗚鳴聲,李五很快沉睡過去。 夢中,李五發(fā)現(xiàn)自己漂浮在半空中,正在看著一幕幕她以前從未看過的畫面。 就見牢獄之中,一個年輕男人正在嚴刑拷打不同的罪犯,那些罪犯有的她完全不認識,有的卻看著眼熟,依稀記起似乎是前世時朝庭上那些反對玄涼霸政的大臣們。那些人最后都被玄涼以謀逆罪下了大牢,最后不明不白死在了牢中。 那些大臣噴著鮮血謾罵著嚴刑拷打他們的年輕男人,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他,詛咒他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斷子絕孫,腸穿肚爛! 而那個年輕男人一派淡定地坐著,看著血rou橫飛的畫面連眉頭都沒有皺一皺,唇角似乎還有一些上揚。 李五想看清那男人的臉,可是一團薄霧罩在他臉上,模糊了他的五官,根本看不清他是誰。 畫面一轉,她看見年輕男人走進一間宮殿中,向坐在龍椅上的中年男人道:“這新打造的龍椅父親坐著可還滿意?若有覺得不妥的地方,兒子這就命工匠修改。” 中年男人的臉同樣被一團薄霧籠罩著,看不清面容,便聽他大笑道:“哈哈哈,滿意滿意,我兒做事,哪一件事不令我滿意!只待李幽那老兒一死,這江山就是我們玄氏一族的了!我兒,你替我挖出朝庭上那些試圖造反的人,又替我打造龍椅,你想要什么賞賜,盡管跟父親說?!?/br> 年輕男人沉默片刻,猛地在龍椅前跪了下來:“父親,兒子別無所求,唯一有愿,懇求父親將五公主賞賜給兒子為妻?!?/br> 李五猛地瞪大眼,從床上坐起來,便見自己竟睡在玄友廉的房中,她不是應該在地牢中嗎? 她立即下床,推開門,就見徐敬儀在門外守著。 徐敬儀見她出來,趕緊過去道:“殿下,你醒了?” 李五回想著剛才夢里的情景,心里怦怦亂跳道:“我怎么會從地牢出來了?玄友廉在何處?文竹的情況怎么樣了?” 徐敬儀沉默片刻道:“文竹招了”,頓了頓,“在被鋸掉第十五根指頭的時候,徹底受不了酷刑招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每天都想10點前寫完發(fā)表,可每次寫完修改一遍后都到十一點多了…… 我在想要不要把文案上“十點左右更新”的話改掉,可又覺得自己可以再拯救一下qwq 晚上嫌晚的親,就第二天大早上看吧qwq 第073章 李五怔了怔:“真的是她?” “是,她是魏延馬培養(yǎng)的殺手, 四年前以賤奴的身份被夫人買回后, 就一直潛伏在夫人身邊。他知道玄友廉與李繼勉都查到了他頭上,于是先派人襲擊你, 拿到屬于你的私物,比如匕首,再指使文竹用你的匕首殺死夫人栽贓給你, 意圖使玄友廉與李繼勉內斗,從而無力對付他?!?/br> 李五聽到“魏延馬”這三個字只覺得十分耳熟,立即想起, 喬遷新居那天, 玄友廉來李宅與李繼勉商議合作之事,兩人同時在紙上寫下的人名,正是魏延馬。 御史中丞魏延馬,專管京官、軍隊的監(jiān)察事務,算得上是三朝元老。最先侍奉過李幽,為工部少府監(jiān)司監(jiān), 成元水殺李幽立李旦后, 投奔成元水任中書舍人, 等到玄涼與成元水絕裂,便又投奔玄涼, 隨他來了洛陽,在洛陽朝庭建立后,擔任御史中丞。 別的人在亂世中越過越顛沛流離, 而他魏延馬的官職卻越做越大,靠的就是兩面三刀,一面拿著洛陽朝庭的俸祿,一面偷賣情報給成元水。 玄友廉和李繼勉查到魏延馬頭上,只待搜集到他通敵叛國的證據,便可將他繩之以法。但這魏延馬老jian巨猾,做事滴水不漏,玄友廉和李繼勉雖然知道他是幕后指使,卻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就在這時,沒想到魏延馬先動了手,使了這一招栽贓嫁禍、挑撥離間的毒計。 李五嘆了口氣,看著手上的鐲子,可憐廉母,那樣一個淡泊與世無爭的女子就這樣香消玉殞。前世她并沒有機會認識她,這一世她見到了她,知道將玄友廉一手撫養(yǎng)長大的女人是什么樣的人,消除了自己曾經根深蒂固的歧視與偏見,然而這一段緣份卻只有短短的數月。 李五道:“李繼勉現(xiàn)在何處?既然文竹招了,玄友廉應該放他出來了吧。” 徐敬儀沉默。 李五意識到不對:“怎么了?” 徐敬儀道:“李繼勉……并沒有被放出來。玄友廉一個時辰前帶著大臣進宮謹見皇上,言李繼勉殺害其母,請求將他立即處死?!?/br> 李五驚得站起來:“什么?玄友廉這是什么意思?” 徐敬儀道:“他讓我留下來看著你,沒有讓我跟著,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你現(xiàn)在立即帶我去見他!” “他此刻尚在宮中,還未回來?!?/br> “誰要見玄友廉!”李五只覺得心中砰砰亂跳,“我要見李繼勉!” 徐敬儀猶豫了一下道:“小殿下,如果這一次李繼勉被玄友廉弄死了,你也算是徹底擺脫了李繼勉的控制,此后就自由了,為何還要去管他?” 李五一怔,隨即搖頭:“徐叔,我跟他之間……并不是你想的那樣,一時跟你說不清楚,你快帶我去見他!” 徐敬儀不再多言,轉身離開,片刻后拿來了一套玄衣軍的兵服讓李五換上,對她道:“你假扮成我的隨從,我?guī)氵^去?!?/br> 徐敬儀帶著李五來到昨日兩人被關押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