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明朝女人、一聽鐘情:首席的冷艷美妻、花式甜寵:葉少追妻有點忙
第052章 李五聽了眼皮一跳:“內(nèi)……常侍”。 父皇從長安逃出來時,一共帶了三名內(nèi)常侍在身邊, 除了一名在路上被叛軍殺死了, 其余兩人都貪生怕死逃了,一個喚為顧禮德, 一個喚為劉東勤,李繼勉抓到的會是哪一個? 李繼勉道:“你知道?” 李五道:“我只知道內(nèi)常侍是侍奉皇上的近身宦官,別的就不清楚了?!?/br> “行了, 那你回去吧?!?/br> 李五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住所。十天未見,李十一見到家姐回來,丟下達木赫開心地撲過去, 抱著她就是一通撒嬌, 被冷落在一旁的達木赫也沒有不高興的樣子,站在一邊看著這姐弟倆,臉上是一貫麻木的表情。 李五瞧了瞧達木赫,又瞧了瞧十一,道:“十一,你跟我進屋, 我有話跟你說?!?/br> 李五并不確定李繼勉抓到的是顧禮德或是劉東勤中的哪一個, 但無論是哪一個, 對她和李文治的事都知道得很清楚,她不知道他會向李繼勉透露多少消息。無論如何, 她絕不能讓李繼勉懷疑到他倆姐弟頭上,萬一李繼勉讓那太監(jiān)來辨認他倆,那就什么都瞞不住了。 仔仔細細交待了十一一番話, 沒過多久,李繼勉就回來了。 李繼勉進門后的表情有些不對,盯著李五和李十一兩人看了幾眼,才開口道:“吃過了嗎?” 李五道:“廚房有送晚膳來,吃過了。小公子的膳食都留著呢,小公子現(xiàn)在吃嗎?吃的話,我就用爐子熱一下。” “小五,你過來?!?/br> 李五走到他身邊:“怎么了,小公子?” 李繼勉眼睛似有精光閃出:“小五,你有沒有瞞著我什么?” 李五面露疑惑:“小公子突然說這話是何意?” “你喚為小五,你的弟弟喚為十一,巧了,我聽那牢里的太監(jiān)說,那兩名皇后所出的公主與皇子排行也正是五和十一,年歲也與你和十一一模一樣?!?/br> 李五道:“原來你們所說的先皇遺孤就是五殿下和十一殿下嗎?這兩位殿下自幼便受先皇疼愛,在京城中很有名,我也是知道的,可惜沒見過,不知長什么模樣?!?/br> 李五頓了頓,恍然大悟道:“小公子是懷疑我跟十一是那兩位殿下嗎?若是那樣就好了,在蜀地逃亡我們也不會受那么多的苦了。我從小便聽那李五公主的事跡長大,很是羨慕,因為排行一樣,我沒少被母親拿來跟那深宮里的五公主比較,可處處不如她。小公子將‘李’姓賜給我時,我心中一驚,這樣我可不就成了李五了嗎?可就算小公子賜了我‘李五’之名,我也與那高高在上的李五公主沒法比。另外五公主與十一皇子是一母所出,我與十一卻是異母,我有一個同胞弟弟小八和同胞meimei小九,可惜都在逃亡路上死了,還有別的兄弟姐妹,死的死,散的散,只有我跟十一活了下來,相依為命?!?/br> 李五說著,眼中沒有淚花,只是情緒稍稍低沉了些,仿佛這樣的悲傷因為時隔太久而已經(jīng)麻木,不像是拼命假裝出傷感的模樣。 李繼勉一邊聽她說話,一邊觀察她的表情,并沒有發(fā)覺出什么破綻,遂道:“十一呢?” “在隔間里讀書呢?!?/br> “把他叫來,我這幾日沒見著他,怪想他的?!?/br> 李五將十一叫來,李繼勉對她道,“我現(xiàn)在覺出點餓意了,你去將飯菜熱一熱,好了叫我。” “是。”李五退下。 打發(fā)走李五,李繼勉沉著臉又盤問起了李文治。無論李五講得有多么像真的,可從她那張伶俐精明的嘴臉里說出來,就是令人無法相信。反而是十一看上去沒什么心機的模樣,呆呆傻傻,很好騙的樣子。 李繼勉將問李五的話又對十一說了一遍,十一玩著指頭漫不經(jīng)心道:“我不喜歡十一殿下,聽說十一殿下喜歡拿彈弓打小兔子,好殘忍,小兔子不會痛嗎?我也不喜歡五殿下,因為jiejie不喜歡她,以前三娘罵她的時候,總拿她跟五殿下比,說她沒有五殿下聰明懂事,不會討父親歡心?!?/br> 李繼勉道:“三娘是誰?” “三娘就是jiejie的娘親呀。” “那你的娘親是誰?” “我的娘親就是我的娘親??!” “你jiejie叫你的娘親叫什么?” 十一道:“叫大娘。” “你是蒙侯正室所出?” 十一點頭:“嗯,娘親常說,我長大后是要繼承侯爵之位的,可惜在路上娘親與父親都……沒有了……”十一的表情落寞下去,完全是被李繼勉勾起了傷心的回憶一般,囁嚅道,“還有大哥、二哥、三姐、四姐、六哥、七姐、八哥,九姐,十姐,十二meimei,十三meimei,十四弟弟,十……”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崩罾^勉打斷他,再說下去,他聽著都有些不忍心了。 小灶間里的李五熱著菜,一點都不擔心屋內(nèi)的情況。她知道李繼勉肯定不會全信她,必會單獨再套一次十一的話。十一雖然看上去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然而撒起謊來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表情真摯自然,絕不會讓人看出一絲破綻。 他倆自小就是在住著一大群人精的皇宮里長大的,糊弄人的功夫自然不會差。而且與李五撒謊靠演不同,十一向來對李五唯命是從,是將她交待給他的話都當成真理事實,牢牢記在腦子里,對他來說,他根本不是在撒謊,而事實就是這樣。因為連他自己都深信不疑,說出來的話更加讓人信服。 等將飯菜熱好端到屋內(nèi),李繼勉的表情已經(jīng)緩合下來,正在逗弄十一玩耍。 李五知道自己在李繼勉面前這一關(guān)是過去了,只要不讓那太監(jiān)親自辨認自己都沒事,眼下緊急的倒是如何通知徐敬儀,讓他知道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好早做準備。 晚上李五將十一哄了睡著了,又來伺候李繼勉筆墨,李繼勉正臨摹著她給他挑的顏公筆法。 “小五,你覺得我最近寫字可有長進了?” 李五看著李繼勉寫的字,比起之前的鬼畫符好了不少,勉強能看出一點筆鋒字骨,點點頭:“小公子的字越發(fā)寫得好了。” 李繼勉將毛筆伸到硯臺里飽蘸了墨汁,又稍稍刮掉一點,提筆落字,卻突然開口道:“你不肯從我,可是不甘心以奴身侍奉?” 這話題跳得太快,李五眼皮一跳:“嗯?” 毛筆在宣紙上落下一個渾圓厚實的點,卻沒有接著寫下去。李繼勉將毛筆擱上筆架,隨即順手一帶,環(huán)住李五的腰就將她攬進了懷里。 她站著與他坐著差不多高,他頭微低,臉便蹭上了她的脖頸,李五頓時紅了臉,推他胸口道:“你做什么?” “小五……”李繼勉聲音沙啞,帶著一絲慵懶道,“從了我不好嗎?成為我的女人,從今以后只服侍我一人?!?/br> 李五不知道今夜怎的又讓他起了yin心,腦子里閃出的就是奎魯他們的話,“這個年紀的男人啊,就是狗,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事”。 李五撇開頭,雙臂抵在兩人緊挨的胸膛間,努力保持這一點可憐的距離道:“小公子,不要……” “不要……什么?”李繼勉說著嘴唇在她脖子間蹭了蹭,直接咬上了她的衣襟,想要將她胸口衣裳扯開。李五臉色一白,立即曲腿去踢,李繼勉雖是坐著,單腿一勾就將她曲膝的勁道化去,順勢用自己的雙腿將她的雙腿死死夾住,這樣一來兩人下半身緊緊貼在一起。 李五羞憤難當,仰腰下去,正見著旁邊兵器架上放著李繼勉的大刀,拿起刀來二話不說向李繼勉揮去。李繼勉仰頭躲過,松開雙腿,一踢地面,連人帶椅滑后幾步,眼中一亮道:“嘖,才去軍營里練了幾天啊,這就敢向著我揮刀了?” 總在這人面前裝乖巧裝順從,反而讓他愈發(fā)的得寸進尺起來,李五心中窩火:“小公子今夜火氣大,我舞刀給小公子滅滅火氣。” “呵呵,當了幾天兵,這底氣也硬了,來,我倒要看看你這幾天能長勁多少?!?/br> 當即從兵器架上拿了三尺軟鞭,李五一揮刀,他一鞭子就抽到她胳膊上:“發(fā)力點不對,是大臂用力帶動刀刃前推,不是手腕?!崩钗逶僖粨]刀,他一鞭子抽到她大腿上,“姿勢不對,雙腿張大點,站都站不穩(wěn),刀沒砍著敵人你先得摔個跟頭。”李五舉刀下劈,他倒拿鞭尾,用鞭柄直接抵住了她的刀刃道,“動作這么慢,母馬都下完崽子了,你還沒殺得了敵人。” 李五拿了李繼勉的刀,才發(fā)覺這刀比軍營里士兵用的刀還重上幾兩,揮幾下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了,被李繼勉這幾下鞭子更是羞辱得不行,氣得大叫道:“你閉嘴?!?/br> “咣”李繼勉用鞭柄一挑,便將她手中大刀繳了,扔到地上,隨即將她拖進懷里,低下頭捉著她的唇就是一記深吻。 這下李繼勉是閉嘴了,她也不得不跟著閉嘴。 半響,李繼勉放開她,看她又羞又怒的模樣,碾了碾她被他吻得鮮紅的唇,眼眸暗沉道:“這般發(fā)脾氣的模樣,我喜歡?!?/br> 李五伸手便又去夠兵器架上的長`槍,被他拖回來,好笑道:“好了好了,不欺負你了?!?/br> 李五退得三步外,防備地看他。 李繼勉全程都坐在椅子上,屁`股未曾離開過椅子半寸,此時一踢地面將椅子移回原位,重新拿起那墨汁還飽滿的毛筆,在此前落下的一點下繼續(xù)抄寫起來,邊寫邊道:“還站著干什么?過來研墨?!?/br> 李五狐疑地看他,片刻后見他真的只是在練書法,不像會再欺負她的模樣,走過去拿起了墨杵。 第二天李制便命令李樂群護送玄友廉回洛陽,而那個聲稱是內(nèi)常侍的太監(jiān)也被打扮成了隨從跟在李樂群的隊伍中。 李五本想找機會將消息告訴徐敬儀,可沒想到李制的動作這么快。第二天她一覺睡醒,就聽說玄友廉正在晉王府外整理行車,準備出發(fā)了。 李五一聽著急了,顧不得其他,趕緊跑到晉王府外,正見著李繼霸和李樂群、玄友廉三人站在府門外互相道別,而徐敬儀牽著馬立在玄友廉身側(cè)。 眼下若是不把消息透露出去,怕是再沒機會了。 她趁著三人交談的時機,裝成收拾行車的仆從,緩步走到徐敬儀身邊,正要假裝摔倒跌進他的懷里,好將消息貼耳說出。 哪知身子剛崴倒,玄友廉的動作比徐敬儀更快,直接猿臂一伸就將她穩(wěn)穩(wěn)扶住,帶進懷里,兩相視線一交會。 玄友廉:“……” 李五:“……” 李繼霸道:“小五,怎么是你?你看看你,冒冒失失地差點摔個跟頭,沖撞了友廉,快道歉?!?/br> 李五訕訕站起來:“小五失禮,請廉公子恕罪。” 玄友廉自李五從門口探出頭來便注意到她了,假裝沒看見,就見她鬼鬼祟祟地接近,最后還在他身側(cè)假裝摔倒,不是引著他去扶是干什么。 “無妨,你是來送我的嗎?” 李五只得答:“是的,聽說廉公子今日離開正平縣,之前受了廉公子頗多恩惠,于是來與公子道別?!币娦蚜€抓著她的手,趕緊抽回來退到一邊,看著近在咫尺的徐敬儀,卻沒辦法將消息透露出去。 玄友廉唇角微揚:“不必道別,我們還有再見之日?!?/br> 李五不知該說什么,只得低頭不語。 不一會玄友廉與李樂群的車隊就出發(fā)了,李五看著車隊越行越遠,只能干站著著急,只能期盼徐敬儀到時能隨機應變,應對過去。 李樂群隨玄友廉去了洛陽,這一來一回,少則一個月,多則兩個月。 洛陽的消息還沒傳回河東,長安的先傳來了。三月初三,成元水在含元殿登基,國號“大齊”,建元寅始,這便是寅始元年了。 因為成元水殺皇帝血洗太極宮登基稱帝都是在短短的三個月之內(nèi)完成,根本沒有給各地軍閥太多的反應時間,加上各地軍閥得到消息的時間不一,又多在觀望猶豫,所以他的登基并沒有遭到太大的反對。 而玄涼未與李制達成盟約,也不敢輕易舉起反成之旗,所以也是假意順從,按兵不動。 因此成元水的登基大典進行得格外順利,倒是他自己在登基大典上鬧了個大笑話。 他穿戴帝王袞冕踏著漢白玉階陛入主含元殿時,竟當著文武百官之面摔了個大跟頭,直接滾落了二十層臺階,要不是旁邊的宦官眼疾手快,一腳踢在了他的屁`股上,把他的滾勢阻了一阻,他能直接摔到階底去,被人扶起來后,袞也破了冕也歪了,額頭上更是摔得頭破血流,氣跺腳撩袍子,恨不得當場命人將含元殿前的漢白玉石階給刨了。 可眼下只能咽下這口怒氣,頂著一身狼狽,重新爬了一回階陛進入含元殿。 等得儀式結(jié)束后派人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為迎接登基大典,早幾天就已經(jīng)清掃得干干凈凈,不許任何人踏入的漢白玉石階上,不知被誰撒了大把大把的粗鹽粒,與漢白玉顏色相仿,稍遠一點就看不到。帝王登基,穿的又是新履,于是這才摔了這么個大跟頭。 成元水找不到是何人所為,氣得將含元殿內(nèi)外的宮女太監(jiān)以侍衛(wèi)全殺了,又自己琢磨著能用“撒鹽?!边@種手段故意讓他在登基大典上出丑,又借此來嘲諷他就是個私鹽販子,也只有讀書人能想到這樣尖酸刻薄又小家子氣的法子,而那蕭發(fā)云又是個總自詡為讀書人的尖酸之人,氣上加氣,當即派兵又抓了一批書生文士 ,斬在午門菜市口。 不管成元水在登基大典上鬧了多大的笑話,成元水終究稱王稱帝,建立了大齊國。 成元水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命自己的親侄子成文石去往河東,一是加封李制為絳州節(jié)度兼左武衛(wèi)大將軍,二是讓他趕緊病好了帶兵伐蕭。 那成文石帶著二十幾名隨從到了河東,不僅沒帶來什么賞賜,反而仗著是成元水的親侄子,各種擺譜顯威風,見到李制后態(tài)度高傲,將圣旨宣讀了以后道:“晉王啊,不是我說你,我皇帝舅舅如今正是用兵之計,你等身為臣子應該沖鋒陷陣,怎么反倒叫我皇帝舅舅派人來三催四催?話說,你病好了沒呢?病好了趕緊的發(fā)兵啊,軍餉也給了,糧草也給了,你賴著不伐蕭是什么意思?我告訴你,這就是我皇帝舅舅心腸好,宅那,那什么詞來著,哦對,宅心仁厚,還給你加官進爵,這要是換了別人,肯定認定你這是想抗旨不從,能直接派兵把你們河東給蕩平咯!所以說,晉王啊,你得感念皇上舅舅恩德,多多報效朝庭,為國分憂?!?/br> 李制咳了咳,虛弱道:“某身體欠安,聽成大人這一番話,實在是心中慚愧啊?!?/br> “覺得慚愧你就對了?!?/br> 李制:“……” 成文石自幼就是個地痞無賴,原本也不姓成,隨父親喚為陸文石。他的母親是成元水唯一的jiejie成鳳娥,早年喪夫守寡,娘家不要,一個人帶著孩子過著窮苦的日子。后來成元水起了勢,就將他母子倆接到身邊安置,如今成元水稱帝,成鳳娥這個遭人嫌棄的農(nóng)村寡婦成了長公主。那陸文石也不念著早亡的親爹了,看著舅舅成了皇帝,便將自己的姓改隨了母親,喚為成文石。 長公主成鳳娥想替自己這不成氣的兒子謀劃個前程,便天天去成元水面前念叨,讓他派個差事給成文石,成元水經(jīng)不住長姐念叨,本想給他個武散官當當,哪知這成文石還是個有骨氣的,散官不要,要當就當大的,能替舅舅分憂解難的,正好聽說他要派人去河東安撫沙陀部族,便想要這個差事。 成元水能不知自己侄兒是個什么底細,哪擔得了這個大任。 成鳳娥又是一通念叨:“必竟是自家人,骨里融著血,無論發(fā)生任何事,只有自家人不會背叛自家人。李制那就是個老猾頭,萬一派過去的人被李制收買了怎么辦?所以一定得派個信任的人去,文石他是年紀小些,不懂事些,可心中赤誠,對成家天下忠心耿耿!你讓他跟著監(jiān)督著,弄一些謀士跟著他,還能出什么亂子不成?你將你親侄兒培養(yǎng)出來,以后朝庭上的事也能為你分憂解難,這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