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jié)
“所以西布莉拐了這么一個大彎,就為了告訴我們’ok’?” “是’3’。” “’ok’?!?/br> “3?!?/br> “ok?!?/br> 喬伊轉(zhuǎn)了轉(zhuǎn)高腳杯,忽然說: “每天早上一個早安吻外加你親手做的酥皮蛋餅和一杯咖啡?” 李文森:“ok……我靠?!?/br> “很好?!?/br> 他滿意地把酒杯放到一邊: “解決了神父,接下來解決天使。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文森特,你身后是不是散落著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個空酒瓶?” 李文森全身的毛一下子豎了起來,一個箭步?jīng)_上去用身體擋住那些瓶子: “你看錯了,這不是我喝的?!?/br> “亂喝烈性酒的賬我們等下再算,文森特。” 喬伊勾了勾唇角: “因為我現(xiàn)在和你談?wù)摰牟⒉皇蔷?,是天使?!?/br> …… 披上亮光,如披外袍,鋪張蒼穹,如鋪幔子; 在水中立樓閣的的棟梁,用云彩為車輦,借著風(fēng)的翅膀而行; 以風(fēng)為使者,以火焰為仆役; 將地立在根基上,使地永不動搖。 你用深水遮蓋地面,猶如衣裳,諸水高過山嶺; 你的斥責(zé)一發(fā),水便奔逃;你的雷聲一發(fā),水便奔流; 諸山升上,諸谷沉下,歸你為它所安定之地; 你定了界限,使水不能過去,不再轉(zhuǎn)回遮蓋地面。 …… “以風(fēng)為使者,who maketh his angels spirits……這里形容風(fēng)的的單詞不是wind,而是spirits?!?/br> 喬伊把手機(jī)放在胡桃色琴譜架上,隔著晶瑩剔透的藍(lán)寶石屏幕望著她: “你想到了什么?” “spirits,靈魂,通靈,精神,自由……” 李文森忽然靈光一現(xiàn): “酒精?” “是烈酒,酒精的單詞是alcohol。” 他單手支著下巴: “形容酒的詞匯有很多,alcohol特指酒的化學(xué)性,也泛指一般的酒精飲料,由阿拉伯語kohi演變過來,最早的詞源則是阿卡德語kuhlu……而另一個就是spirits,來自于十四世紀(jì)的煉金術(shù)士蒸餾揮發(fā)出來的東西,特指烈性酒。” 所以這首詩指向的下一個地點,就是曹云山的酒柜。 和歷史語言有關(guān)的事就輪不到她插嘴了,那是喬伊的area,李文森在他說話間已經(jīng)自覺地拉開了酒柜門: “洗手間的鑰匙藏在這里?” “真高興你的大腦還保持著正常思維的能力,否則我簡直想伸手摸摸你的小腦袋,以驗證它還好端端地呆在你的頭骨里?!?/br> 喬伊淡淡地?fù)P了揚下巴: “曹云山不會簡單地把鑰匙隨手扔在里面,你注意里面是否有打開過的酒瓶?!?/br> “真有一個?!?/br> 李文森搖了搖瓶子: “但里面除了酒沒有別的東西?!?/br> “軟木塞式酒瓶?” “你怎么知道?” “把瓶蓋打開?!?/br> 曹云山的沙發(fā)是黑色的,李文森蹲在黑色的布景前,巴掌大的小臉白皙得近乎透明。 喬伊凝視著她的側(cè)臉,頓了兩秒才說: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鑰匙就藏在……” “軟木塞里!” 李文森把一枚小小的金色十字形鑰匙從軟木塞里□□,抬起頭,眼睛彎得就像月初的新月。 不過是這樣小小的勝利,卻仿佛黑夜里的瀟瀟火花,驟然點亮她的雙眸,又驟然放大在他面前。 喬伊望著她,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翕動了一下。 盡管表面上仍是那樣波瀾不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那短短一瞬……被她目光對上的那一瞬,風(fēng)聲、水聲、他血液的流動聲都驟然停止,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他的心跳,在胸腔里洶涌地鼓噪。 —— 一如第一次。 一如每一次。 即便已經(jīng)和她認(rèn)識了七年,她的目光仍舊如初見。感情的時效性在他這里失卻了作用,她仿佛成了他身體里,比愛情更持久的另一種化學(xué)物質(zhì)。 …… “喬伊?” 李文森小幅度晃了晃手機(jī): “喬伊,你怎么了?” “……沒怎么。” 喬伊慢慢平復(fù)下心情,端起紅酒喝了一口: “我們剛才說到哪了?哦,軟木塞,你找到軟木塞里的鑰匙后,下一步就是……” “那個,喬伊。” 李文森小心翼翼地說: “你剛剛不知道發(fā)什么呆,紅酒已經(jīng)撒光了,你現(xiàn)在端的是一只空杯子?!?/br> 喬伊:“……” …… 手里握著鑰匙,下一步,當(dāng)然是找一扇帶鎖的門。 這種山旮旯里的房子便宜到不像話,換個同樣偏僻的地方,兩萬塊就可以買個三進(jìn)三出的小宅子,前面自帶山水湖水和風(fēng)水。 這也就直接導(dǎo)致了,這里每個公寓,走廊真的很長,面積真的很大。 …… “一樓二樓也有洗手間,你為什么確定我們要找的是三樓的?” 三樓沒有開燈,黑魆魆的一片,李文森捧著喬伊走在長長的走廊里,一點都不怕有女鬼從一旁竄出來……黑發(fā)紅唇,慘白面孔,就她這副死樣子,不嚇到鬼就算好了。 “是因為布魯諾比出的手勢’3’嗎?” “不是,第一條線索是書架和小說,第二條線索是盥洗室,第三條線索才是3,3有其他用處?!?/br> 喬伊的臉即便盛在這么一個小小的屏幕里也絲毫無損他的美貌: “你記不記得曹云山公寓中間有一棵樹?” “當(dāng)然記得?!?/br> 這棵樹貫穿了曹云山的臥室,從屋頂穿出來,把原先的格局一分為二。建立之初根本沒有規(guī)劃房屋這一項,只潦草裝修了一下,這棵樹也因此保留了下來。 “這棵樹就是原因?!?/br> “怎么說?” “還是第一句’水中立樓閣的棟梁’——棟梁beam,現(xiàn)在的意思是房梁,船只上的木材,但在古英語里的意思就是’living tree’,鮮活的樹木?!?/br> “哦?!?/br> 李文森停在曹云山的臥室前,拿出鑰匙: “奇怪了,我記得西布莉大學(xué)時學(xué)的是數(shù)學(xué)相關(guān)的學(xué)科吧,為什么會用詞源學(xué)來做密碼?” “西布莉?” 鎖匙在鎖孔中轉(zhuǎn)動的聲音傳來,咔嚓嚓,咔嚓嚓,寂靜的夜里如同小鼠嚙食。 李文森手里的鑰匙剛轉(zhuǎn)一圈,就聽耳機(jī)里喬伊說: “誰說這個密碼是西布莉?qū)懙???/br> …… 李文森手里的鑰匙停住了: “這是什么意思?” “有些密碼像鎖,一把鎖配一把鑰匙,有些密碼像交響樂,有主線和副線……但這只是說的好聽,在一首詩里藏不相干的兩段密碼是極其外行的做法,比如你手里這首,很明顯前四句藏著一個密碼,后四句藏著另一個密碼?!?/br> 他把電腦轉(zhuǎn)過來,上面赫然是西布莉案發(fā)現(xiàn)場照片,不知為什么和劉易斯發(fā)給她的不一樣: “西布莉在在第四句做了一個小小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