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而最后一個,被她署名為“pantheon”,中文翻譯就是—— 萬神殿。 她點開第二個文件夾,調(diào)出方才兩條短信。 一條來自劉易斯,語氣極其禮貌地告知她,今天晚上八點半,在斯蒂芬樓臨時審訊室有西布莉案件的現(xiàn)場審訊,并詢問她是否有時間去幫忙。 而第二條,來自曹云山。 “要事。七點四十六分餐廳見,請你吃啤酒配小魚?!?/br>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看列奧納多到底去了哪兒。 最近忙,腎氣虛,又沒有九芝堂濃縮六味地黃丸,等過一段時間我考完試,就恢復日更啦。 第43章 “夫人,您四肢不協(xié)調(diào),務必慢點走。” 伽俐雷一路跟在李文森身后: “左腳拖鞋在右邊,右腳拖鞋在左邊……啊哦,您又摔倒了,伽俐雷覺得,在您大腦還沒有醒的時候,就應當躺在沙發(fā)上,靜靜等待先生的歸來,然后讓先生攙扶您,幫您換衣服,幫您涂口紅,順便來一場親密接觸,這樣感情一定能迅速升溫,畢竟和丈夫冷戰(zhàn)可不是一位賢惠的太太該干的事……” 李文森:“……” “您在挑口紅顏色嗎?伽俐雷喜歡那只黑灰色的,很符合您現(xiàn)在陰沉又病態(tài)的氣質(zhì)……等等?!?/br> 伽俐雷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可是,您為什么要換衣服涂口紅?” “……” 李文森忍受著它的聒噪,大腦因為藥物作用昏昏沉沉: “你猜?” “伽俐雷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它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頓時大呼小叫起來: “難道您這個樣子樣子還想出門嗎?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您還在發(fā)燒呢,又吃了七片安定片,這樣的您走在路上,就像一朵憔悴的玫瑰,或者一只冰凍過度的香腸,分分鐘就會被野狗叼走的……” “……” 哪來的野狗? 這個比喻水平真是太糟心了。 她挑了一只顏色明亮一些的口紅,隨意在嘴唇上抹了抹。 痕跡相當凌亂,和她偶爾化妝時,精細到眼角的風格一點不搭,又實在是提不起精神,只好作罷。 想了想,連bb霜都懶得擦。 她太困了。 困到每過一秒,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睡著。 “發(fā)燒怎么了?” 她放下口紅,從床頭柜里拿出藥箱: “這年頭,全球的實體經(jīng)濟都被虛擬經(jīng)濟拖了后腿,誰沒帶病上過班?” “因為您不需要呀,伽俐雷敢用性命做保,只要您吱一聲,他所有錢包□□房契都是您的。” “……” 李文森把藥箱整個倒出來: “然而你沒有生命,因為你是一臺愚蠢的電腦?!?/br> 藥箱里的藥雜亂無章,百分之八十,都是尋常人不會備的奇怪試劑。 她從里頭翻了許久,最后,挑出一瓶小小的,沒有標名稱的無色油狀液體。 苯基.乙丙.胺。 又叫安非.他命,一種比較普遍的興奮劑。 如果這里有說明書,大概就會這樣描述這種液體:與麻.黃.堿相似,但對中樞的興奮作用更強,一般用于發(fā)作性睡眠病、麻醉藥,和精神抑郁癥。 而且,一定還會加上這樣一句帶感嘆號的話—— 超量或反復使用可產(chǎn)生病態(tài)嗜好,并引起興奮與抑制過程的平衡失調(diào)而導致精神癥狀,故使用應嚴加控制。 李文森從自己桌上拿了一只杯子,按比例混了了一點礦泉水。 伽俐雷還沒來得及從空氣中的揮發(fā)分子成分分析出這是什么東西,就看見她一仰頭,就這么高純度不要命地喝了下去。 這…… 李文森披上大衣,把手套塞進口袋里,隨便套了一雙紅色細高跟鞋,又戴上一頂黑色毛氈畫家帽,瞬間從宅家頹廢小青年,升級成冷艷御姐。 她走到門邊,從喬伊剛剛拿雨傘的地方,拿出自己的直柄手工傘,和喬伊一模一樣的款式,不過喬伊是黑色的,她是紅色的。門是鎖的。 伽俐雷一聲不吭地跟在她身后,等著她喊它開門。 然后…… 它就看見它的夫人,連門把手都沒摸一下,就轉(zhuǎn)身走向了……窗戶? 哦,不。 果然,李文森打開了窗。 風一下子從窗戶里涌進來。 海邊溫差小,但架不住今晚冷流入駐,氣溫驟降,喬伊為了緩和李文森的凍傷的皮膚組織,又一直開著最高溫。這樣突如其來的對比,凍得伽俐雷的電線都打了一個抖。 李文森蹬著高跟鞋,極其熟練的踩著書架,爬到了窗框上。 “哦,夫人,不,您不能這樣。” 兩條力臂從后面抱著李文森的腰。 伽俐雷痛哭流涕: “不,夫人,您不能跳樓自殺……” 李文森:“……” 媽的,這是一樓,她自殺個球。 “放?!?/br> “不放!” “我沒想自殺?!?/br> “您出門就是自殺!” 伽俐雷試圖把她往后拖,又不敢傷到她,一時兩人僵持在窗臺上。 天上有豆大的雨點,一顆顆地往下砸,數(shù)量不多,但李文森的頭發(fā)很快濕.了。 “不僅是自殺,還是謀殺!這樣糟糕的天氣,如果伽俐雷讓您出門,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因為先生一定會把伽俐雷卸載的?!?/br> 伽俐雷一副要和她一起跳下去的樣子: “抱歉,夫人,請不要為難伽俐雷?!?/br>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出門?” 李文森低頭,想把伽俐雷的手指掰開: “我這是在出窗?!?/br> “……” 伽俐雷死命地拖著她: “出窗也不行!” “哦?!?/br> 李文森撥弄著伽俐雷力臂的手指,冷冷地說: “我在這個房間里已經(jīng)沒有自主的權(quán)利了嗎?” “先生是為了您好,外面的溫度太低,您傷得那么重,冷空氣會刺激您孱弱的肺,何況您還發(fā)著燒?!?/br> ……三十八度一的燒也叫燒? 曹云山高三時燒到三十九度,還在北京外國語中學上晚自習呢。 “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但是抱歉,因為我覺得,他管不了那么多?!?/br> 李文森仰起頭,微笑了一下: “我生我自己的病,我做我自己的事,我自己養(yǎng)自己,就算我哪天想不開,真的要跳樓,喬伊在原則上也是無權(quán)阻止的,因為那是憲法賦予我的權(quán)力。” 大學同寢室的那么多,也沒見誰發(fā)個三十八度的燒,就能被室友鎖起來不讓出去工作的。 真是太變態(tài)了。 “您真是冷酷無情。” “這是事實?!?/br> 李文森盯著伽俐雷的手指,若有所思。 她忽然問: “你的硬件設(shè)備,多久沒有更換過了?” “從伽俐雷知道伽俐雷叫伽俐雷開始,設(shè)備就沒有更換過。” 沒辦法,這幾年太窮了。 它雖然是世界上最先進的系統(tǒng)之一,設(shè)備卻十年沒有升級過——看看它的指關(guān)節(jié),接縫處已經(jīng)松動,有幾處還能看到里面的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