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而她口口聲聲叫著兄長的人,竟還對她心存那般心思。她視為親人間不必避嫌的舉動,卻是他心頭久久無法平息的肖想。 她要怎么接受?! 她想查與傾城有關(guān)的一切,他便不遺余力幫她尋找線索。若是查到什么,被她發(fā)現(xiàn)了她原本非夏宗元之女,他不會欺她瞞她??伤羰菦]有自己發(fā)現(xiàn),他便永不主動去告訴她真相。 自然也不能……對她流露出半點逾越兄妹之情的感情。 既然是不該出現(xiàn)的感情,那么就讓它永遠塵封在心底,永不見天日。 夏憐仍然是不清醒的,她靠在夏意懷里,已不知自己是誰身在何處,卻突然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突然將自己推開,接著,他點了她的xue道。 再接著,她便徹底昏迷了過去。 …… 夏憐醒來的時候,一睜眼,仍是夜色撩人。 “大哥?”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一直躺在他懷里,頓時臉頰緋紅。進來以后發(fā)生什么她都不記得了,是又暈倒了么?果然又給他添了麻煩…… “嗯。” 他只淡淡回應(yīng)了一個字,便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衫。夏憐側(cè)過頭望他,看見他幽深的冷眸寂然無波,像是從來不曾起過漣漪,卻又像經(jīng)歷了狂風(fēng)暴雨后的平靜。 “我……剛剛睡著了?” “只睡了半個時辰?!?/br> 在夏憐的記憶中,她能夠搜尋到的,便是他們走出了那段甬道以后,映入眼簾的竟是夜幕之景——在明明是白天的情況下。再接著,她便跟著他往前走,似乎走到了一片小樹林…… 是樹林還是花田呢? 怎么想不起來了。后來的事,她就一點印象也沒有了。而再次醒來,便是現(xiàn)在。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頭好痛……” “先休息一下?!毕囊獠辉俣嗾f其他,只是他的目光一直在望向天際。 夏憐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他是在看夜空?繁星? 不。 他在看……月亮。 夏意的眸子,牢牢地緊盯著那輪皎潔的月亮。 …… 夏文看見了一座橋。 不知怎么,他突然覺得,這座橋似乎就像他人生的一個轉(zhuǎn)折點——有時候人總是要“過一道橋”,當(dāng)過完橋,他就告別了以往,從而走向新生。 哈,難不成是奈何橋么? 夏文苦笑,也許自己只是被那個叫meimei的人誤導(dǎo)了,竟將最尋常不過的一件事多心至此,瞬間感性了很多。 他猶豫了一下,邁開步子,走上了那座橋。 橋的另一頭,是一道門。那扇門緊緊地關(guān)閉著,他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不過,他不急。 因為他知道,當(dāng)他到達對岸,打開門,他就會看見了。 藤條編成的軟橋,并不穩(wěn)。夏文每走一步,橋身都在搖晃。他只好雙手抓住兩邊的繩索,小心謹慎地過橋。兩側(cè)飄落的枯葉落在他的身上,卻又在他身體移動的瞬間掉落,只留下淡淡的荒蕪氣息。 在他剩下最后一步的時候,他的動作幅度大些,大步邁上地面,在身子收回來的瞬間有一塊小小的玉佩掉了下去。 他伸手想要抓住,卻只有徒勞。 它終究還是摔在了地上,裂成兩半。 不知怎么,他的心突然揪痛了一下,就好像那個掉下去的不是玉佩,而是他自己。 那塊玉佩…… 夏文苦笑,也許,它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提醒了自己,要記住,今日來到這里,究竟是為了什么。 …… “那里才是一切的開始。” 秦青墨盯著那朵粉色的睡蓮,突然笑了。 “公子為何發(fā)笑?” “只是覺得很巧?!鼻厍嗄患辈宦卣f道:“我們今日來到這仙女湖,被仙女湖水的顏色所驚艷——你說,這仙女湖水的顏色,和這睡蓮的顏色,是不是很像?” jiejie意味深長地笑了,“公子是個聰明的。” “哪里哪里,我只是隨便猜猜?!鼻厍嗄焐线@么說,心中卻已有七八分的把握,覺得自己很可能是猜中了。 只不過,這又能說明什么? 還有更多的秘密隱藏于此。 “好了,我們似乎說得有些多?!眏iejie不再多說其他,只是領(lǐng)著他走進屋中,指著房中的四扇門:“公子,你選擇一個?!?/br> 秦青墨收斂了眉眼間的輕浮之意,“這是……” “春夏秋冬。”jiejie說著,已經(jīng)在往外走,“公子的選擇,小女不會干涉。” “春、夏、秋、冬……” 秦青墨在心里默默念著這四個字。其實他做選擇并不艱難,認定的就不會猶豫。他想,春日萬物復(fù)蘇,代表著四季之始,也許,他可以選擇春? 思及此,他伸手推開了“春”對應(yīng)的那扇門。 是另一條甬道。 秦青墨走進去,心中不由得期盼,前方究竟會有什么。 …… “有風(fēng)吹來……驅(qū)散了風(fēng)中的花香……而我……假裝是你……不曾死去……” 朔陽忍不住哼起了jiejie唱的歌。他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一般,這個韻律竟不知不覺從喉嚨中流淌而出。 這段甬道已經(jīng)快走到盡頭了,他很快就能夠看到,自己選擇的這扇門后面,究竟是什么在等待著他。 終于,到了那個散發(fā)著光亮的出口處。 可是,他卻不能再往前多走一步。 因為在他面前的,不是路,而是一條河。 而河上沒有橋。也許這是一條……渡不過去的河。 他可以選擇游過去,畢竟他熟悉水性,而且先前下來的時候,便是通過水底潛來的。 可是現(xiàn)在,他卻莫名覺得,這條河,不能游過去,他要渡過去。是渡河,而不是游水。 他的目光往四周望去,終于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他發(fā)現(xiàn)了一只小船。 只不過這小船的樣子……怎么看起來那么眼熟? 他是不是……曾在哪里見過? …… “大哥在……賞月?” 好吧,其實夏憐也知道,夏意現(xiàn)在不會有心情觀賞美景。她只是很好奇,他為什么一直盯著月亮看。 “只是覺得這月亮……有些……” “……怪異?” “嗯?!毕囊馐栈啬抗?,“不太對?!?/br> “在這里出現(xiàn)什么事是對的,那才真是不對勁了?!毕膽z無奈道:“從我們踏上這座島開始……不,不對,應(yīng)該還可以追溯到更早,從我們乘船要去傾城的故居開始,所有的事情就都開始不對勁。先是指北針莫名地失效,導(dǎo)致我們走錯路陰差陽錯上了這座島,再接著去仙女湖又發(fā)現(xiàn)湖底有玄機。還碰到自稱meimei的人,讓我們選擇四季,更詭異的是大白天的走出去就成了夜晚——我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夏意倒是很淡定,“的確不合常理。” “我覺得我就是在做夢。不然,找不到其他解釋了?!毕膽z輕嘆,“要么,這一切都是我在做夢,要么,就是這世上真的存在神仙和仙島——否則什么解釋我都不信?!?/br> “那就再走走看?!毕囊廪D(zhuǎn)過頭來,“也許前面還會有驚喜?!?/br> “這驚喜還真是一個接著一個,只求別給我驚嚇就成?!?/br> “……” 兩個人沒走幾步,夏憐的肚子里就突然響起了尷尬的聲音。 “咕嚕?!?/br> 夏憐的小臉頓時一紅,太丟人了。 不過她倒也真是餓了。 這地方這么靜,兩個人又相距如此之近,所以夏意自然聽見了她餓肚子的聲音。 “找點東西吃。” 夏意小心翼翼咽了下口水,“大哥,我們?nèi)羰窃谶@里找吃的,會不會不安全?” “心思縝密,有戒備之心,不錯?!毕囊庹f著,卻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這一次,不會?!?/br> “誒?你怎么知道?” “相信我?!?/br> 夏意似乎不是喜歡解釋的人。他似乎傾向于讓無條件信任他的人跟著他,而對于不相信他的人,他絕不會通過解釋去爭取信任。 而夏憐是相信夏意的。 所以既然這是他的判斷,那么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過……現(xiàn)在的問題是,到哪里去找吃的呢? “我們?nèi)ツ睦铮俊?/br> “我們哪里也不去?!毕囊馔蝗焕膽z的手在石凳上坐下,“等人送來?!?/br> “?!”夏憐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夏意這是當(dāng)這里是夏府么?等人送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