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陳君然和善笑了笑,“我為何不敢?拿下!” 護衛(wèi)試圖反抗,卻好漢架不住人多,迅速敗下陣來,與柳飄云雙雙被縛。 陳君然大步踏進兩個孩子睡覺的屋子,拎出柳飄云從王府帶出來的包袱,在一堆金銀首飾和銀票中翻出名冊。 將名冊收入懷中,金銀首飾丟到院子里,“這些東西,你們隨意瓜分了吧?!?/br> 這兩隊人手,是陳君然用瑾瑜的夾在信中的銀票,利用寧肇交給他的職權(quán)之便,私自收買下來的。 每日安排在湘王府附近巡邏,只是為了盯住湘王府的進出。 城外汪一行攻城,寧肇必敗,陳君然掐著時間來抓住意圖隱匿的柳飄云。 這一切進展,與瑾瑜信中所寫大同小異,寧肇,無路可退。 第91章 城破 陳君然算是將瑾瑜交給他的使命完成了大半,順利把寧肇的黨羽名冊拿到手中,順手防止魚兒漏網(wǎng)。 “押到隱秘之處,留下一隊人看守我們的寧國皇后,剩下的與我去查看我們的陛下有什么妙計?!?/br> 陳君然不會行冒險之事,留下一個小隊看守,繞是柳飄云長了翅膀,也不可能逃脫。 而寧肇自身難保,根本不會想到柳飄云前腳剛出王府,后腳就被反水的陳君然抓個正著。 “陳君然你個無恥小人!王爺有何對不起你?你竟背叛王爺?” 柳飄云歇斯底里目眥欲裂,昔日梳理整齊的發(fā)絲散落攔在額前,在火光照耀下,形同女鬼。 聽到柳飄云質(zhì)問,本往外走的陳君然頓住腳步,“不過是成王敗寇,很不巧,我一開始就與寧肇不是一路人,并不存在背叛一說?!?/br> 柳飄云愣住,如醍醐灌頂,狠狠盯著陳君然,“我記得你,在鹿鳴宴上,你曾在李全桌前駐足飲酒,你一開始就是李全的人!” 那時只是隨意一眼,壓根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李全是當(dāng)屆秋闈亞元,給李全敬酒的人不止陳君然一個。 陳君然一笑,“記性不錯,可惜沒什么用,寧肇還查過我的底細,知道我與全哥是同村,但他不知道我跟全哥一直保持聯(lián)系,不知道我這次升遷回廊州做通判是全哥向皇上舉薦的?!?/br> “你以為全哥能被寧肇看中是巧合?以為全哥只是將寧肇謀劃的事捅給皇上?” 柳飄云愣愣道:“你什么意思?” “哦……你并沒有看透。” “全哥還未來廊州賑災(zāi)時,已經(jīng)知道寧肇貪污國庫私建軍隊,從全哥一開始自薦來廊州賑災(zāi),寧肇就已經(jīng)落在了全哥的棋盤之上?!?/br> 陳君然說著,不由得心生豪氣,瑾瑜當(dāng)真是目光長遠,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柳飄云心神巨震,李全來廊州賑災(zāi),竟是自薦而來,所有的部署,只等她們自投羅網(wǎng)。 陳君然一攤手,“好了,廢話說了這么多,再耽擱下去,寧肇就跑了,走吧?!?/br> “遵命,陳大人?!?/br> 士兵訓(xùn)練有素,領(lǐng)隊迅速整隊跟在陳君然身后離開。 所謂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瑾瑜給了陳君然足夠的銀票運作,這些士兵收買得容易,即不用上戰(zhàn)場死拼還有額外的報酬,故而對陳君然唯命是從。 城外戰(zhàn)鼓震天,寧肇知道汪一行的攻城戰(zhàn)開始,時機已到。 帶了一隊親信從王府出來,往大戰(zhàn)相反的方向迅速移動。 準(zhǔn)備從后方離開湘廊,待風(fēng)頭過去,再與柳飄云匯合。 剛走出王府,與陳君然迎面撞上。 不著痕跡掃過寧肇身后的護衛(wèi),陳君然對寧肇一拱手,“陛下!敵軍攻勢猛烈,只怕破城在即,還請陛下定奪?!?/br> 寧肇沒想到會遇上陳君然,他如今決定棄城離開,除了柳飄云與他一雙兒女,他甚至無暇顧及柳振寧。 主要是柳振寧年事已高,且拖家?guī)Э?,只會成為累贅?/br> 帶上柳振寧可能連他也一并搭進去,不是上策。 不過一看陳君然身后跟了一隊士兵,帶上陳君然倒是能添一臂之力。 雖然陳君然是一介文人,但好歹年輕,不至于拖后腿。 “大勢已去,趁前方大戰(zhàn)如火如荼,你與我一同從后方守衛(wèi)薄弱處突圍出去?!?/br> “遵命!” 陳君然行了一禮,招呼士兵跟在寧肇的護衛(wèi)后面,跟隨寧肇前去突圍逃命。 一行人悄無聲息來到后方城墻,城墻后面并沒有門,只得待巡邏隊過去,靠護衛(wèi)和士兵合力,從城墻上翻過去。 寧肇自幼接觸騎射,翻過城墻于他而言并非難事。 但陳君然就顯得有些笨拙,半真半假裝作不拖后腿。 寧肇讓一隊護衛(wèi)先行翻過城墻,自己緊隨其后,再由兩邊的護衛(wèi)士兵幫助陳君然過墻。 眼看寧肇就要從湘廊離開,朝廷的巡邏隊卻越走越遠。 陳君然心下著急,若是巡邏隊此時沒發(fā)現(xiàn)寧肇,他可能要弄假成真,真的跟著寧肇亡命天涯去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也超出了瑾瑜預(yù)計的范圍。 索性手上一松,砸在下方還未落地的護衛(wèi)身上。 護衛(wèi)猝不及防之下,遭受一個成年男子的下墜之力,頓時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哼。 雖然聲響不大,還是引起了不遠處巡邏隊的注意。 “誰在那!” 巡邏隊去而復(fù)返,寧肇看了還掛在城墻上的陳君然一眼,沒有絲毫猶豫,叫上墻外的人往遠處奔去。 奈何晚了一步,被巡邏隊攔下,雙方短兵相接,勢均力敵。 陳君然心里唾棄寧肇,幸而他并非真的追隨寧肇,否則就被寧肇賣在這里了。 一邊腹誹寧肇,一邊招呼自己的人手從城墻里翻出來,朝戰(zhàn)團處移動。 余光瞥到陳君然一隊士兵趕過來,寧肇心里一喜,帶上陳君然果然有用。 加上陳君然這隊人手,巡邏隊便不是對手,定能趕在更多巡邏隊過來之前從這里離開。 陳君然手無寸鐵,沒有再上前,指揮士兵加入戰(zhàn)團,卻是將刃尖對準(zhǔn)寧肇的后背。 寧肇還未從喜悅中反應(yīng)過來,自己親信已經(jīng)遭到陳君然的人手從背后捅刀,瞬間倒下數(shù)人。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不過片刻功夫,只剩下寧肇一人站立,被兩隊士兵團團圍住。 “哈哈哈……好一個陳君然,好一個李全!” 寧肇仰天長笑,他不是柳飄云,不需要陳君然解釋,陳君然方才的舉動,再結(jié)合陳君然這八個多月到現(xiàn)在的種種行徑,已經(jīng)猜到事情大體經(jīng)過。 這次,他完全是敗在李全手里,就連華元帝,也不過是李全借刀殺人的刀罷了。 陳君然見大局已定,這才走上前,出示華元帝御批的赦免令,證明自己的臥底身份。 “將叛王寧肇扣下,防止其自殺,圣上有命,要留活口回都城受審?!?/br> 實則是瑾瑜信中說了,華元帝沒有說要活的還是死的,讓陳君然借華元帝之名,將寧肇和柳振寧一黨留得活口押回晉安。 因為,瑾瑜想要活口。 陳君然受瑾瑜影響,改了之前略有軟弱的性子,也變得膽大包天,覺得適時冒用一下華元帝的名頭并無任何不妥。 巡邏隊領(lǐng)隊沒有懷疑,陳君然出示的赦免令上,確實是御批加國印。 便奪下寧肇的武器,用粗繩緊縛,差數(shù)人緊盯,怕一個疏忽寧肇死了皇帝降罪于他。 陳君然長舒一口氣,這下,他徹底完成了使命,不管是瑾瑜交代的還是皇命,圓滿落幕。 寧肇一路被推搡,押到攻城戰(zhàn)場。 陳君然去找了掛帥大將汪一行,汪一行正忙著攻城,準(zhǔn)備隨意應(yīng)付一下陳君然。 陳君然只得大聲道:“汪將軍,我抓住了叛王寧肇!” 汪一行一愣,“嗯?” 轉(zhuǎn)身擠到寧肇跟前,用火把照亮寧肇的臉。 “哈哈哈確實是寧肇!” 汪一行大刀闊斧,一把拎住寧肇的前襟,拖到湘廊城門正前方,對城墻上高喊。 “看清楚,這是你們的皇帝,是否還要負隅頑抗!” 擒賊先擒王,有了寧肇,省去一切麻煩。 被這中氣十足的一聲喊,雙方停住戰(zhàn)斗,城門上的將領(lǐng)林遇借著火光看清寧肇面容,頓了片刻,將手中長戟丟在地上。 士兵見將領(lǐng)棄戟,士氣頓衰。 本就處于劣勢,如今己方皇帝被敵軍抓在手里,將領(lǐng)放棄抵抗,眾士兵紛紛丟盔棄甲。 湘廊,破。 城門大開,大軍入城,全城戒嚴,汪一行率軍在城中四下搜尋寧肇殘留黨羽。 柳振寧剛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領(lǐng)著一家子逃竄,還沒走出半里地,就被抓個正著。 他沒想到湘廊城會破得這么快,按照常理,至少得等天明才會破城。 陳君然遵照瑾瑜說的離間計,不厭其煩的跟柳振寧講述寧肇是如何獨自逃走,可惜蒼天不顧,被抓住導(dǎo)致迅速破城,從而讓柳振寧一家來不及逃。 柳振寧被摘了烏紗,頭發(fā)花白散亂,只能在囚車里與自己的女婿遙遙相望。 看著自己一家老小淪為階下囚,心中悔恨與怨恨噴薄而出,卻無可奈何。 寧肇看到身穿囚衣的柳飄云和一雙兒女,心里又是震驚又是覺得在意料之中。 李全這是不準(zhǔn)備給他們留一絲一毫的余地。 陳君然隨行軍隊,一同上晉安面圣,這是對他平反有功的額外恩賜。 捷報先大軍一步傳到晉安,華元帝龍心大悅,下令賜慶功宴,待反賊押到晉安處死后便宴請群臣。 瑾瑜現(xiàn)今算是華元帝跟前的紅人,但只有華元帝與徐千章知道,因為瑾瑜都是在幕后cao縱,最多翰林院的人覺得皇帝召見瑾瑜有些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