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第55章 招攬 李言卿主動提出借錢給自己,瑾瑜心下迅速做了計較,“此事我還得先回去問過冬青,商量后再做定議?!?/br> 李言卿揶揄道:“怎么?你就這么怕媳婦兒?” 陳君然也一臉調笑看過來,他同樣覺得瑾瑜對冬青的態(tài)度十分不同尋常。 夫妻關系無外乎有兩種,一是妻子強勢丈夫軟弱,當家的就是妻子,但都是關上門來的事,在外面依然是男子為主。 二是妻子軟弱的,那就省事得多,家里家外都是丈夫做主,妻子只需生兒育女相夫教子。 但接觸下來,他算是看清楚瑾瑜夫妻倆的相處模式,那就是兩人都能做主,而且瑾瑜不怕讓別人知道一些事要冬青首肯。 見二人這般神色,瑾瑜輕輕笑了一聲,道:“誰說聽話就是怕媳婦兒?媳婦兒軟軟綿綿,有什么好怕的?她是能吃了我還是能打過我?” 李言卿與陳君然愣住,瑾瑜笑容越發(fā)明顯,“今天沒課,我先去與冬青商量,你們隨意。” 說完大步離開,留下李言卿和陳君然面面相覷。 一個男子表現(xiàn)得像瑾瑜一樣,那不是怕媳婦是什么?不過瑾瑜說得有理,冬青確實沒什么好怕的,模樣水靈聲音悅耳,還嬌小綿軟。 瑾瑜沒有耽擱,直接去了冬青暫住的客店,將李言卿的提議說給她聽。 冬青一拍板,“可以,接了這個人情,我之前在屏翠巷看中一座小院兒,主人開價一百兩銀出售,我講了半天價降到八十兩,可我們還是買不起。 “我本想著問問嫂子手里有沒有,先借來一用,住客店住不起,花錢太多了,只是嫂子手里才二十兩出頭,把家里所有錢全加起來也只夠買下房子,但我們還要吃飯還要運作,不能把銀子全買了房子?!?/br> “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你跟李言卿借六十兩,買下院子后我們還剩下四十兩銀用來日常運作?!?/br> 她最開始拉攏陳君然的目的,除了讓他幫忙點制挑花刺繡外,就是想與李員外交集,李員外可是舉人老爺,沒做官反而在明山鎮(zhèn)做個閑員外,威望還是有的。 不過如今瑾瑜步伐太快,已經(jīng)從明山鎮(zhèn)走出來,不如結交李員外的兒子。 瑾瑜點頭,“那行,明日我去學院就與他說,借了錢買一座屬于自己的屋子,錢慢慢還就是,他也不差這幾十兩銀子,只希望那小院兒還沒被賣出去。” 之前冬青走訪的時候才二月下旬,現(xiàn)在都三月中了,不知道那院子有沒有被別人買走。 “應該還在,那院子雖然不算窄,但位置比較背,而且不是新房子,旁人來縣城買房子,都是要買大宅院,不會買別人住過的?!?/br> 冬青想了想,“不行的話我一會兒去看看,沒賣出去就跟主人打個招呼,讓他給我們留著,過兩天交錢?!?/br> “行,我陪你去?!?/br> 冬青搖頭,“不,你不用陪我去,你白日要跟先生學習,現(xiàn)在這個時間你做挑花刺繡吧,否則我們都要入不敷出了?!?/br> “……行吧,那我就聽話的待在這里作點畫?!辫o奈,雖然冬青賣東西很有一套,但得他點出新花色,冬青才能復制然后拿去換成錢。 為了以后,現(xiàn)在就先對付一下再說。 冬青走出幾步又折身道:“為了速度快一些,你可以點以前在明山鎮(zhèn)點過的花色,那些花色在明山鎮(zhèn)已經(jīng)不算新鮮,但在縣城還沒出現(xiàn)過?!?/br> 瑾瑜一行在桌上鋪開冬青穿了暗線的布料,一行應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吧?!?/br> 冬青找上那座小院的主人,運氣不算太差,果真還沒有被賣出去。 與賣家打了招呼,第二日瑾瑜去書院給了李言卿答復,從李言卿手里拿到幾張加起來有六十兩面額的銀票。 瑾瑜自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山溝溝里的農(nóng)夫,接觸到的都是銅板和碎銀,還是第一次見銀票這么高端的東西。 翻來覆去看了看,這個應該是類似儲存憑證的東西,而不是直接能當紙幣使用,要拿去指定錢莊取錢。 看樣子李言卿是把錢存在了城里的錢莊,身上拿太多銀子確實很重還不安全。 瑾瑜仔細將銀票收好,散學后去了李言卿說的那家錢莊。 錢莊處在城中偏西的街道上,地段還算繁榮,也不難找,瑾瑜順著指引,不費事便來到錢莊門前。 一座紅漆樓房,門上牌匾黑底鎦金,浮雕“正德錢莊”,門前還有兩個黑漢,看上去兇神惡煞生人勿近。 瑾瑜想這大約就是古代的銀行,門前的黑漢便是保安,防止不法之徒搗亂。 抬腳跨進門去,將那數(shù)張銀票遞給柜臺后面的伙計,說明來意。 柜臺收了他遞過去的銀票,核實真?zhèn)魏?,道:“這是小數(shù)額,一兩銀子收三文?!?/br> 瑾瑜一時有點反應不及,愣了愣才道:“意思是我取六十兩銀子,要給你們交一百八十文錢?” 柜臺伙計扒拉著算盤,“對,這樣的話應付您嗯……五十九兩八錢又二十文?!?/br> “……我不兌換了。”瑾瑜伸手問伙計要回銀票,準備直接用銀票付給那家賣房子的。 雖然知道錢莊靠收手續(xù)費過活,但這銀票機制也太坑了,決定以后有錢都不能存錢莊,自己收著。 那伙計雖略有不虞,幸而未表現(xiàn)在臉上,把銀票盡數(shù)還給了瑾瑜。 瑾瑜收好銀票,回客店跟冬青說了此事,冬青只覺得好笑。 “沒多少錢還好,若是日后錢多了,全是現(xiàn)銀,我們放在哪兒?讓別人知道你在屋里藏了這么多銀子還得了?” 瑾瑜嘆氣,“那等錢多了再說吧,也許日后家財萬貫,我就不在意那點抽成了?!?/br> 冬青只是笑了笑,她們現(xiàn)在還沒錢,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有錢需要存錢莊,現(xiàn)在cao心這些確實為時過早。 瑾瑜依然留在客店點制挑花刺繡,冬青帶上銀票和二十兩現(xiàn)銀,去跟賣主換房契。 房子的原主人是一對夫妻,見冬青依言來交錢,滿面笑容把鑰匙與房契拿給冬青。 所幸這夫妻倆不是斤斤計較之輩,沒有與冬青細算銀票拿去換錢還要給錢莊抽成這事。 冬青帶了房契回到客店,遞在瑾瑜手里。 瑾瑜看著房契,十分感慨,“如今我們也是有房子的人了,雖然是借錢買的?!?/br> 沒想到在這異世,他還能背上房貸。 冬青一邊把裝銀子的盒子搬出來,一邊道:“不過是六十兩,半年就還清了,不急。 瑾瑜將房契遞還給冬青,“我不急,只是有些感慨罷了,我們這就算是在縣城安家了?!?/br> “嗯,算是,雖然不是幾進幾出的大宅子,但我們有房子了,我會盡快從客店搬出去?!?/br> 冬青將房契與鑰匙一起,鎖在了裝銀兩的木盒里。 這盒子里不止有銀子,還有他們的房契和瑾瑜的功名文書。 冬青尋思著改天搬進新房子里,把這些東西分開來放,免得丟了盒子就全都丟了。 瑾瑜放下手里的竹簽,換另外一根,“你打算什么時候住進去?剛買下的屋子里面還什么都沒有,怎么住人?” 冬青思索片刻,道:“那屋子有六間耳房,一間堂屋一間灶屋,里面就一套破桌椅,不過鎖是新的,我這兩天抽空去打掃一下,然后買個席子一套被褥,我就從客店搬進去?!?/br> “還是買個床吧,睡地上對身體不好。” 說著,瑾瑜笑了幾聲,“買個結實的,我不住學院里了,我回咱家住。” 冬青白了瑾瑜一眼,“那就聽你的?!?/br> 頓了頓又道:“不如這樣,通知爹娘和嫂子,讓他們搬進來,把鍋碗瓢盆搬著來,咱就可以省很多錢了。” 瑾瑜道:“倒也不是不行,但家里前些天正忙著種苞米,家里還有豬和雞,烏七八糟的事只怕一時半會兒處理不好?!?/br> “先帶信回去,說咱買了屋子,讓她們一件一件處理著,處理完就搬進來,要是方便,我想把三狼先帶進來,現(xiàn)在咱們有自己的院子,也不怕三狼妨礙到別人?!?/br> “行,我明日去找陳君然問問,他都是怎么給家里帶信的。” “好?!倍嗾f著又想起一茬,“對了,你在書院如何?同窗可還好處?先生嚴厲么?學業(yè)怎么樣?” 瑾瑜點完一幅繡品,放下手里的東西,坐到冬青身側,臂彎輕攬腰肢,道:“挺好的,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楊老師手底下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才,看不上我實屬正常,至于先生嚴厲不嚴厲,不是有句話叫嚴師出高徒么?學業(yè)的話,老師只是讓我讀,讓我不理解的就去找他?!?/br> 瑾瑜的那些同窗,都是文采不俗的人,面上雖然對他很客氣,但他能感覺到那些人的高傲與疏離。 他也不在意,不就是各學各的,日后若有幸在官場上遇見,也至多是點頭交。 對于書院的教學方法,瑾瑜覺得還不錯,只是少許地方難以茍同。 縣學里的學生都是考進來的秀才,教學模式便不是私塾那般先生將書本內容逐一講解,而是讓學生自學,不懂的再各自去請教老師。 縣學老師做的事,就是為前來請教的學生解惑,時不時聚在一起講上一些國情,出個題讓學生做,無論做得出做不出,都可去找老師討教。 這個完全是看個人的自律能力,很多人不夠自律,多少年依然只是個生員。 學院每年都組織一次生員大考,由老師閱卷分等,頭等有獎,三等以下受罰杖責。 這種機制瑾瑜覺得還不錯,好處就是優(yōu)勝劣汰,能看一個人的綜合素質。 在這種環(huán)境下,凡是有點上進心都會奮進,沒有上進心或者難以更進一步的淘汰。 瑾瑜難以茍同的,是書院里的生員都一天到晚讀書。 不是說讀書不好,而是讀的就是那幾本書。 因為科舉題目都是從四書五經(jīng)里出,那些人便一直在讀四書五經(jīng),一遍又一遍。 甚至以讀爛了幾本書為榮。 瑾瑜不理解,就算人有忘性,第一遍認真讀過后,不時拿出來溫習也就夠了,為何要一遍又一遍的讀? 不過看旁人這么賣力,瑾瑜也不能懈怠,就跟著一起讀起了書,不過不是嗚哩哇啦讀天書。 他第一遍讀四書五經(jīng),因為時間趕,讀得不算細,只是強迫自己背下來。 如今這個氛圍,倒是可以再來細細的讀一遍,以便融會貫通。 除此之外,書院還開設算科,發(fā)了一本全是題目的書,算科老師逐一講解上面的題目。 瑾瑜拿到手里看了看,就是加減乘除各種運算,最難不過跟小學應用題差不多,他就沒有跟過去學,而是小半天時間把題解了個差不多。 冬青聽瑾瑜說著學院里的事,伸手撫上箍在腰間的那雙臂彎,“聽上去還算順利,你要好好學,可不能讓旁人給比下去!” “那是自然,不求得第一,但絕對不墊底?!?/br> 冬青問道:“今年恰好是科舉三年之限,你要試么?或是潛心學習,待再過三年?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奉陪?!?/br> 瑾瑜沉吟一瞬,道:“我今年就要去考,時不待人,不想再等三年,不管能不能成,成的話明年我就去參加春闈,不成就多分經(jīng)驗,怎么看都不虧?!?/br> “嗯,既然如此,你可得更加努力才是,爭取一試就中,以免再而衰三而竭。” 冬青也是如此想法,心里還盤算著自己打算的事要拉快些進程,否則都快要趕不上瑾瑜的步伐了。 瑾瑜將下巴杵在冬青肩上,輕聲道:“我知道了我的娘子,不如我們來做點快活事情,暫時別去想那些破事?!?/br> 說著,臂彎用勁,冬青就被壓倒在床上,毫無反抗之力。 瑾瑜一夜快活,次日都神清氣爽,去找了陳君然,準備往家里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