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他留不住九皇女,同理,也留不住李袖春。 他目光一頓,心亂了一瞬,不知道自己為何在心里把李袖春與九皇女類比了起來。耐下心思,終于又讀起了書來。 ☆ “你來了?你家夫郎的藥這是最后一次了,之后慢慢給他吃些進補的藥膳就好了?!崩芍信踔粋€藥包遞給李袖春,在看到她身后露出了的男子時,面露驚訝,“這位是......” 李袖春本要解釋,卻聽郎中忽然道:“這兩位不是上次你醉酒抬你進來的主仆嗎?” “.......”李袖春傻眼了,回頭看了看笑出聲的毓柳和清水,這才恍然大悟。“上次,是你們......?” 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吐得稀里嘩啦的,應(yīng)該樣子很丑吧?真是讓別人看笑話了,偏偏還是自己的熟人,她臉上飄上嫣紅,看得毓柳笑得更大聲了。 郎中左右打量了一下李袖春和毓柳,挑了挑眉頭,似乎察覺出了什么,但她并沒指出來。反而淡淡轉(zhuǎn)了話題,“對了,那白狐也已痊愈,你去看看吧?!?/br> 李袖春跟著她進了內(nèi)間,毓柳和清水等在了外面。 白狐本是臥在小藥童的身上,看到李袖春進來了,目中一亮,叫了一聲撲進了李袖春懷中,李袖春趕忙把它接好。笑著摸了摸它的皮毛,“又恢復(fù)了活力,看來真的是好全了?!?/br> 郎中冷哧:“我出手,能有救不回來的?” 知道她這是在炫耀,李袖春也沒故意打擊她。 “你打算把這白狐怎么辦?”郎中用帶有深意的眼神看著李袖春。 李袖春捧起白狐,“當(dāng)然是放回遼山中?!?/br> 郎中沒料到她會這么回答,也是愣了片刻,“放回去?”她可知這皮毛多值錢?她又可知這白狐遼山上只此一只,多少人要去打獵都沒打到,悻悻而回? “在那里,它才是最自在的白狐。”李袖春抿唇笑了笑,“謝謝郎中,它的診金我之后會送來的?!?/br> 看她要走了,小藥童跳了下來,拽著郎中比劃了半天。郎中才不情不愿應(yīng)了一聲,叫住了李袖春。 “且慢?!崩芍忻嗣约旱南掳停拔矣袀€事想問問你,你可愿意做我的徒弟,跟我一起行醫(yī)?” “......”李袖春掏了掏耳朵,“什么?” 郎中只好解釋了一番,說看中了她的仁心,再加上她又能識得草藥,不如到自己這里來上工,自會發(fā)給她銀錢。 被這等好事砸暈的李袖春,萬萬沒想到自己以前總是跟著爺爺一起上山玩,多了些野外知識,最后竟比書本知識還要靠譜。 再一聽她說一個月給一兩五錢,李袖春哪里還有拒絕的想法? 她終于可以把那院子盤回來了,她做到了!她能提供給花顧白更好的生活了!她沾沾自喜,抱著白狐與郎中商量好明日上工的時間之后,喜滋滋的出去。 看到了毓柳和清水等著自己的那一刻,忽然像是被冷水潑了下來一般,她清醒了。 ......提供給花顧白的更好的生活又如何,他一直都把自己往外推。 心又沉寂了下來,她走到毓柳面前,看到毓柳驚喜看著白狐,便干脆讓他摸了摸。 “這小東西脾氣很好,也不怕生,你就放心吧,不會咬到你家公子的?!笨吹脚赃吘o張不已的清水,她干脆出聲打趣。 清水僵硬了一剎那,“哼?!钡撬膊挥勺灾鞅荒前缀?。 李袖春明白了,這清水原來是個傲嬌。哎,自己大人有大量,干脆就給他個臺階吧。“這小東西抱著還挺沉的,你幫我抱一下可以么?” 清水撇撇嘴,裝作不耐煩的瞪了眼李袖春,再看看自家公子,接了過來,“我可不是為你抱的,我是看我家公子喜歡?!?/br> 是是是,你開心就好。李袖春沒理會他那點小心思,自顧自走在了前面。 等要把白狐送上山時,那白狐卻死活不愿意走了。咬著李袖春的裙角,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不如你就養(yǎng)了它吧,把它藏好了,就不會有人知道的。”毓柳渴望地看著李袖春,與那白狐倒是有幾分相像了。 李袖春被他們磨得沒了脾氣,嘆口氣抱起白狐,“怎么這么傻,與我在一起哪有自己在山上痛快?!彼譀]養(yǎng)過動物,怕是不會照顧它。 毓柳看她實在是苦惱,正要說不如送與自己,他愛養(yǎng)這些東西,正好與波斯做個伴。 卻看李袖春勾起一個溫暖的笑意,比夕陽還要暖上幾分,神色柔澹,“罷了,便讓那人養(yǎng)著你好了,你與他也是有緣,救命之恩換養(yǎng)育之恩,正好?!?/br> 那人,她雖沒點明是誰??韶沽趺磿虏怀鰜?? ......他愣愣看著李袖春這時露出來的眷戀,心里涌上說不明的悸動。握了握自己的手,羨慕之情忍不住多少帶了一絲嫉妒。 她只想著那人,不管什么時候眼里心里只有那人。 他能不能有一日取代那人,成為她心里眼里的唯一?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三八女王節(jié)快樂~ 群里的妹子今天一直嚷嚷看小劇場。 說是讓我開車,但是我想了想,還是寫個甜甜的小劇場就算了,開車怕被抓23333 ============== 小劇場 ================= 說來多年以后的某一日,也是秋高氣爽的秋日,李袖春披著外衣在院中抱著花顧白坐在搖椅上曬太陽。 她看到他縮在自己懷里一副像是賴床的模樣,就好笑。這人被自己慣得越來越懶了,去哪里都恨不得讓自己抱著走。連平常自己喜歡看的書,都非要聽她念來聽。 “咳咳?!蹦钪钪X得自己口干了,被嗆了一口。 閉著眼的花顧白霎時睜開眼,從她懷里抬著頭,一雙狐貍眼看了她一會兒,眉目妖嬈得讓李袖春喉頭一緊。哎呀,自家夫郎越發(fā)美艷了,都是自己的功勞。她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怎么了?這般看著我?” 他側(cè)過身,拿起茶幾上的茶水,自己喝了一口,掃了李袖春一眼,捧著李袖春的臉就親了過去。在李袖春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就已經(jīng)被自家夫郎喂了好大一口水了。 李袖春忍不住要把舌頭探進去,可是那人又自己退開了,勾人得緊。 “你這人......”他真是惡趣味,每次都非要這樣讓人心癢癢才行。 吧唧親了一口,對他又愛又恨。 就在兩人難分難舍時,他忽地又推開了李袖春。瞇著眸子靠近李袖春,“妻主,你這外衣能否換了?” 李袖春被他誘惑的早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吶吶道:“換外衣?” “我看它不舒爽?!被櫚滓а?,垂眸下來,一副神情低落的樣子。“不可以嗎,妻主?” “那就換了吧。”李袖春拍拍他安撫,把就在隔壁的蕭雅叫過來,讓她把這衣服拿走換一件。 蕭雅蹦蹦跳跳跑過來,把新衣服遞給李袖春時,花顧白卻壓著聲音,趁李袖春聽不到的時候,對蕭雅吩咐:“你去把那換掉的外衣燒了,辦得利落點?!?/br> 微微上挑的眼角滿是風(fēng)情,蕭雅一愣,“好的娘娘。” 等到李袖春后來想起來這件外衣時,卻是遍尋不著了。只當(dāng)是被她自己扔到哪里了,正抱怨著呢,身后靠上一具發(fā)涼的身體,她回頭一看,居然是只著單衣的花顧白。 哪里還顧得上想什么外衣,忙把他抱起來,“怎么也不多穿點?” “困了......”花顧白揉了揉眼睛,淚眼朦朧依靠在她胸口。 李袖春翻身睡在他身側(cè),親了親他的額頭,“那便睡吧?!比疹^還早,但是花顧白困了的話,她怎舍得讓他撐著? “陪我?”他拉住她的領(lǐng)口,小聲詢問。 “恩,陪你?!崩钚浯耗﹃怂难劢且粫?,與他躺在了一處。 屋外秋風(fēng)刮得凜冽,屋內(nèi)卻溫暖如春。 第46顰顰夢中曾相逢 李袖春回來時, 夜已深,除了毓柳纏著自己逛了很久以外, 她也去以前住的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暗暗打算著明日讓郎中把錢提前支付給自己,早些把這院子盤下來算了, 免得夜長夢多。 輕輕推開院門,發(fā)現(xiàn)恨春還掌著燈站在院中等著自己。看到她回來,恨春立刻迎了上來, “小姐?!?/br> 看到她似乎有什么話要對自己說,李袖春也沒急著走,“怎么了, 刻意在這里等我?” “咦?這是那遼山上的白狐嗎?”曾跟著李袖春見過白狐一面,恨春倒沒有毓柳和清水那樣驚訝,“小姐居然把它帶回來了, 是要養(yǎng)著么?” “把它給鳳君養(yǎng)吧, 它能多陪陪他?!毕雭砣绻磿鴷r, 懷里抱著白狐,應(yīng)該也會暖和些。 在李袖春懷中的白狐還親昵地蹭了蹭李袖春的手, 根本不知道自家主子正把它當(dāng)現(xiàn)成暖手寶來看呢。 聽她提起鳳君, 恨春不由稍稍低下頭, “奴婢正要跟小姐說這事,今天鳳君好像吹了風(fēng)著了涼, 就寢前一直在咳嗽,而且看起來郁郁寡歡的,奴婢擔(dān)心鳳君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心事?......李袖春把玩著手里白狐的耳朵, “好,我知道了,我會關(guān)注的,你去休息吧?!?/br> 進了屋,李袖春看著床上眉頭緊蹙,睡夢中似乎還在做噩夢的男子,伸出指頭替他撫平,“跟我在一起生活,是不是對你來說......是件很煎熬的事呢......你在夢中夢到的,會有我么?”她低問,動作很輕地掀開了他被子的一角,把白狐放在了他的身側(cè),替他蓋好了被子。 看到白狐不解地瞪著大眼睛望著自己,她輕輕一笑,食指抵在嘴唇讓它噤聲,安撫性的摸了摸它的腦袋。白狐這才乖巧順從地躺在了花顧白身旁,緩緩合上了眼。 床上的男子忽然翻身抓住了李袖春的手臂,李袖春一驚。馬上看向他,以為他被自己驚醒了,卻聽他囈語了一聲:“九...皇女......”那聲音低不可聞,卻讓李袖春心里一冷。 果然,你的夢中人不會是我呢。 * 等到第二日晨曦,花顧白被什么東西拱醒,再看到自己身旁的白狐時,驀地一下坐了起來,精明如他,難得露出一絲傻傻的樣子。 恨春發(fā)覺他醒了,幫他打了水進來,看到這一幕,笑著解釋了,花顧白還有些愣神。 “小姐說了,這白狐以后就是公子的了?!焙薮簬退┥弦患C著青竹的白衣,看到鳳君僵直著胳膊往白狐身上摸了一把,又立刻縮回了手。不由笑道:“公子,這白狐可聽話了,應(yīng)該不會咬人的。” 花顧白咬了咬唇,他當(dāng)然不是怕白狐咬傷自己,他之前摔落懸崖都不怕,怎會畏懼這點傷?只是幼時的記憶讓他不太敢觸碰這些脆弱的生物,他在很久之前,是養(yǎng)過一只小奶狗的。 小奶狗很乖,也生的很喜人。本來他以為他會養(yǎng)到那只小奶狗老死為止,它卻在他十三歲時就離開了。他被娘親拉扯著備受欺辱時,那只小奶狗義無反顧的咬住了娘親的腿,后來結(jié)局可想而知,娘親一腳幾乎把它的肚子踹破了。 這種東西實在太脆弱了,他不想對脆弱易逝的東西生感情。 在白狐的背脊上拍了拍,他神色露出幾分冷淡??砂缀@然不在意他的臉色如何,自顧自的用尾巴掃著他的身體,鼻尖在他身上嗅來嗅去,就像在試圖記住自己主人的味道一樣。 ......這種厚臉皮的樣子,怎么有點像李袖春呢? 花顧白心想,剛還微冷的眸光不知不覺柔化下來,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笑意。 說曹cao曹cao到,他這念頭還沒散去,李袖春的聲音已經(jīng)從外面隱隱透了進來?;櫚茁冻鲈尞愔?,不知道為什么今日她居然在家中,平常不都是忙著上工或陪著毓柳去了么? 可等她進來后,花顧白立刻就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毓柳,手下?lián)崦缀氖忠恢?,惹得白狐小小的叫了一聲?/br> “恨春,帶上你家公子,叫蕭雅一起過來,我們要搬走了。至于在上工的馮老婆子,等她下工后,我再去通知她吧?!崩钚浯豪讌栵L(fēng)行,起得很早就把事情辦妥了,也與秦嬸秦叔說過了,反正之前他們也知道那院子在哪,來回不過十分鐘,也就無所謂送行不送行的了。 連恨春都被她這句話給弄懵了,反應(yīng)過來后連忙把衣物什么的東西給收拾好,叫了蕭雅抱著,自己抱著白狐,跟著鳳君與李袖春、毓柳一道出去了。 “那院子可有我能落腳的地方?”毓柳和李袖春走在前面,花顧白聽到毓柳小聲與李袖春玩笑道。 “你不是已經(jīng)看過了么?哪里有地方給你落腳?”李袖春答道。 兩人距離甚近,花顧白的目光落在兩人行走時摩擦之處,竟是半天沒有轉(zhuǎn)開眼來。 等到他們已經(jīng)到了地方,把東西都放下了,花顧白才慢吞吞回了神,狹長的狐貍眼輕斂。默不作聲地從恨春手里接過了白狐輕輕摸著,也不插嘴,似乎對搬回這個院子興致缺缺的樣子。 其他人可能都不會時時刻刻注意花顧白,但是李袖春不一樣,她總是不自覺的用余光看他幾眼,即便是在跟毓柳說話時,也會帶了幾分注意在他身上。此時看他確實如昨夜恨春所說,整個人顯得郁郁寡歡,便暗自把這事上了心。 蕭雅和恨春倒是很勤快,立馬就把屋子給整好了。李袖春沒有事情可做,便坐著與毓柳聊天。而花顧白這次倒是沒有離開,就坐在他們不遠處喂白狐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