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可是他有沒有想過,如果她不愿意的話,那么他一身鮮血淋漓的傷口,又要怎么治愈。 ☆、47.c23·圓滿 入了夜, 溫度降低,晚風(fēng)吹過, 染上幾分涼意,阮之之伸出手, 無意識地抱緊了自己的肩膀。 時硯扭過頭來看她,輕聲道:“夜深了,再呆一會兒, 我怕你感冒?!?/br> 阮之之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仿佛下定決心一般地開口:“時硯, 你跟我回一下房間吧, 我……我有東西要給你?!闭f完,似乎是怕他拒絕,又撒嬌似的拽了拽他的袖子, 補(bǔ)充道, “就一小會兒?!?/br> 天知道,她作為一個女孩子,為什么反而要求著男人跟她回房間。 所幸每一次她撒嬌, 都是奏效的。 十分鐘后,時硯跟阮之之一起走到山頂那家看起來有些陳舊的賓館。 時硯在之前已經(jīng)拿到了房卡, 所以兩個人走進(jìn)門,直接拐進(jìn)了旁邊的電梯里。 電梯有些破舊, 上升的時候吱呀作響, 不過這些阮之之都已經(jīng)不在乎了, 她低頭,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手機(jī),現(xiàn)在的時間是晚上九點半,距離時硯的生日過去還有三個半小時。 時硯看起來倒沒什么異樣,或許是因為,他并不知道此時此刻阮之之腦子里在打什么主意。 兩個人一路走到房間門口,時硯拿房卡開了門,阮之之突然轉(zhuǎn)過身來,眼疾手快地把他擋在門外:“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進(jìn)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等我說能進(jìn)來了的時候,你再進(jìn)來?!?/br> 說罷,她快步走進(jìn)了房間,連一個詢問的機(jī)會都沒給時硯留下。 大概過去六七分鐘之后,房間內(nèi),那個溫軟的聲音響起來:“好了,你可以進(jìn)來了?!?/br> 她話音落下,時硯重新拿房卡刷開了門,想也沒想地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 走進(jìn)去,卻看到房間內(nèi)一片漆黑,她沒有開燈。 四周靜寂無聲,有影影綽綽的燈火在黑暗中亮起來,時硯走近,湊著那星星點點的光亮,看到阮之之手上抱著一個精致的草莓蛋糕站在房內(nèi),而那些微弱螢火,來自于蛋糕上面插著的七根蠟燭。 向來冷靜的大腦出現(xiàn)了幾秒鐘的遲鈍,然后,他聽到她熟悉的聲音非常歡快地響起來,她說:“時硯,生日快樂!” 有多久沒人跟他說過生日快樂。 阮之之以前從沒有給別人準(zhǔn)備過生日驚喜,所以在當(dāng)下的這一刻,心里其實是有些忐忑的。她看時硯不說話,于是又湊近了點,把手上的蛋糕舉高,口中催促道:“快許愿,許完愿然后吹蠟燭,愿望一定會成真的?!?/br> 房間內(nèi),零星微光里,他看著她,竟然真的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很快,他的眼睛重新睜開,低頭吹滅了蠟燭。 阮之之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已經(jīng)成功了一大半,可是她卻沒有注意到,蠟燭被吹滅的那一刻,房間內(nèi)已經(jīng)徹底落入黑暗。 她靠著直覺把手上的蛋糕放在旁邊的茶幾上,然后摸索著移動:“我先過去把燈打開,然后我們一起吃蛋糕,我保證,這一次的蛋糕一定好吃?!?/br> 話音未落,就被面前的男人抱了個滿懷。 原來她最近學(xué)做蛋糕,并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是為了給他一個生日驚喜。 時硯的呼吸聲有些沉,極親昵的俯下身來,在她頸邊耳鬢廝磨。 他說:“之之,我想吻你,可以嗎?” 心跳忍不住變得急促,阮之之有點害羞地閉上了眼睛,對方卻半天都沒有動靜,恍惚意識到是現(xiàn)在太黑了他看不見她的反應(yīng),于是只能忍著羞澀開口:“你別問我啊……我又不會拒絕你。” 于是下一秒,他的氣息將她包圍。 阮之之躺在時硯懷里,原本還有理智殘存,可在他的唇舌撩撥下,很快,覺得自己渾身都癱軟成了一灘水,如果不是被他抱著,大概連站都站不穩(wěn)。 眼前一片漆黑,觸感就變得格外清晰。 她閉著眼,感覺到他的手從她的發(fā)端慢慢往下移,一路掠過她的下巴,脖子,鎖骨,最后,沒入了她薄薄的衣領(lǐng)。 阮之之想,她應(yīng)該阻止他,可是話到嘴邊,又盡數(shù)被他吞入舌尖。 恍惚間,她想起了顧念剛剛說過的話,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大腦昏昏沉沉,所有的意識都模糊成了泡沫,腦海中有兩種聲音爭先恐后地開口,一個勸她慎重,一個要她放松。 阮之之就在這樣的天人交戰(zhàn)里,伸手摸上了對方的胸口。 與他以往冰涼的體溫截然相反,此時此刻,時硯的胸口guntang,她一只手覆上去,近得甚至能觸摸到他的心跳聲。 就像是被蠱惑了一樣,阮之之的手從他胸口一路向下流連,在摸到腰帶時,終于被伸手捉住。 他退了幾步,開口,語氣里有些沙啞,卻仍然很冷靜:“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br> 說完,他放下她的手腕,轉(zhuǎn)過身,打開了一盞床頭的臺燈。 漆黑的房間重新亮起來,不過一盞臺燈的光亮,并不刺眼,反而讓人覺得更加柔和。 阮之之看著他的背影,咬咬唇,開口挽留道:“時硯,你還沒有吃蛋糕,這是我親手為你做的。” 男人腳步頓了一下,然后,他轉(zhuǎn)過身來,走到茶幾前,拿起塑料刀貼下一塊蛋糕,端起來,鎮(zhèn)定自若道:“我回房去吃?!?/br> 阮之之沉默,半晌,語氣里帶了點委屈:“你就這么不想留下嗎?” 昏黃燈光下,男人的眉眼有些無奈:“之之,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啊?!比钪煊驳?,“我就是想讓你留下,陪我聊聊天什么的。” 時硯卻突然笑了,神色不明地問:“你確定我留下來,會僅僅單純的陪你聊天?”他說到這里,似乎是也坦然了,“之之,我想你大概是高估了我,如果今晚你讓我留下,那么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即使你不愿意,我也不保證自己會停下?!?/br> 說完,他端著手上的草莓蛋糕,再次重復(fù):“我先回去了,你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br> 阮之之看著他黯色的背影,恍惚間覺得一切都回到了最初,仿佛什么都沒有改變,他還是一個人,獨(dú)孤又寂寥。 身體的本能蓋過了理智,她跑過去,從身后緊緊摟住了他的腰。 室內(nèi)無風(fēng),窗外可以清楚地看到滿天星河,阮之之貼在他后背上,一動不肯動,像是一只緊緊懷抱樹干的考拉。 良久,她緩緩開口:“時硯,這是我第一次陪你過生日……我想做些什么,讓你永遠(yuǎn)記住這一天。” 時硯很久都沒有說話。 阮之之能感覺到,他的后背很僵硬。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像是一場持久的拉鋸戰(zhàn),雙方都不肯退讓。 她試探著伸手摸了摸他的腰,輕輕捏了一下。 然后—— 眼前視線天旋地轉(zhuǎn),連阮之之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被時硯抱到了床上。 他把她放下,而后起身,動作仍然優(yōu)雅地脫下了自己的運(yùn)動外衣。 光線盡管黯淡光線,卻并不影響阮之之看清楚他裸/露在外的上半身。 這是阮之之第一次看到異性的身體,她曾經(jīng)以為自己會很排斥,會閉上眼睛,會落荒而逃,可是眼下,這些她沒有做。 與想象完全相反的,她伸出手,動作極輕地?fù)崦纤男「埂?/br> 因為有腹肌的關(guān)系,他的小腹很硬,帶著燙手的溫度。 而阮之之對此恍然不覺,她現(xiàn)在滿心滿眼,只有時硯身上縱橫交錯深淺不一的傷疤。 盡管傷口早已愈合,痕跡卻仍觸目驚心。 阮之之閉了閉眼,直覺自己現(xiàn)在不該問,可終于還是忍不?。骸斑@些傷口……是怎么來的?” 對方卻避開不談,他俯下身來,將她壓在自己身上,然后一寸一寸把她的外衣剝下來。 他看起來很有耐心,不急不躁,阮之之的臉卻越來越紅。 剛才想問的東西早就忘得一干二凈,直到上衣被脫下來,阮之之下意識伸手抱住光裸的肩膀,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慌來。 夜色里,她有些支支吾吾地問:“時硯,你會不會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對方手上動作一頓,想也沒想就回答:“不會?!?/br> 她放了點心,又繼續(xù)問:“那你會不會膩了后就把我甩了?” 他也跟著認(rèn)真回答:“不會。” “我現(xiàn)在年紀(jì)也不小了,等過幾年我長皺紋了,沒有現(xiàn)在好看了,你會介意嗎?” 他壓下來,細(xì)細(xì)密密的吻落在她身上,口中親昵地回答:“你在我心里,怎么樣都好看。” 否則為什么在遇見她之后,他的心就再也容不下別人。 理智已經(jīng)快被吞沒,耳邊全是他溫柔的情話,阮之之放下捂在胸前的手,轉(zhuǎn)而去抱他的腰。 時硯的動作卻在此刻忽的停下,他起身,去拿散落一地的衣服。 阮之之有點懵,軟軟地問了一句:“你去干嘛?” “乖,在這等我一會兒。”他一邊輕聲安撫,一邊從層層衣物中找到了自己的運(yùn)動外衣。 阮之之就在這個時候福至心靈一般,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薄薄如紙片般的東西,問他:“你是不是去買這個?” 從剛進(jìn)房間門的時候,她就把這包杜蕾斯偷偷藏在了枕頭底下。 時硯借著黯淡燈光看清她手里拿的東西,穿衣服的動作一頓,而后,似乎是有點不可思議地問:“你隨手帶著這個?” 阮之之趕緊搖頭,緊張地連說話都有點結(jié)巴:“……不是,你聽我解釋,是這樣的……這個、這個杜蕾斯是顧念硬塞給我的,我當(dāng)時沒想要的其實……” 關(guān)鍵時刻,當(dāng)然要毫不猶豫地把顧念賣了。 他沉默半晌,卻忽然笑了。這個笑容近乎妖調(diào),驚艷到一下子就把漆黑房間點亮。 阮之之從來沒有見過時硯笑得這么純粹,這么不設(shè)防。 美色當(dāng)前,她色從膽邊生,主動過去拉他上床。 隨手把剛拿起來的衣服重新扔下,他任由她牽引著走到床上,眼睛仍然平靜,卻又很勾人,意味深長道:“原來你這么想要我。” 意識陷入模糊之際,阮之之恍恍惚惚地想,原來時硯身上的溫度,也會變得這么燙。 她聽到他低聲說:“可能會有點疼……疼的話,要告訴我?!?/br> 他沒有說,疼的話要忍一忍,而是說,疼的話,要告訴我。 一顆心**的,像是剛從水里撈上來,溫潤又潮濕。 她抱緊他結(jié)實的后背,心想,一會兒一定要忍住。 可事實證明,當(dāng)那一瞬的痛感來襲,阮之之還是沒忍住,小聲嗚咽著說:“時硯,疼……” 她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真的停了下來。